24 手抓餅(倒v開始) 秀色可餐,誠不欺人也
楚年尋思着沒感覺到有蚊子呀, 還是說這蚊子挑食,看人下碟,只咬好看的?
而且只有唇角是紅的, 臉上其他地方都好好的......看來這蚊子還挺流氓。
但楚年再仔細一看吧, 這沒腫沒包的,只是有點紅,又不太像是蚊子咬的。
倒更像是...被掐出來的。
楚年:“......”
死去的夢裏打人記憶突然開始攻擊我。
沉默一二,楚年慢慢遞餅,試圖當做沒有問過。
但餅子遞到唇邊,江自流的反應卻和平時略有不同。他的唇瓣張合了兩下, 沒有碰餅, 低頭去看楚年手裏的碗。
看了兩眼後,手指撫上碗壁, 又擡起頭看楚年,烏黑的眼眸裏光彩流轉, 情緒比以往都要濃烈。
驚疑,不解,懷念, 喜歡。
種種情緒在漂亮的眸子裏劃過, 有那麽一瞬間, 楚年感覺江自流都想開口跟自己說點什麽。
江自流遠确實開口了,但一開口就成了咳嗽。
咳嗽是成串的, 在空寂的院子裏顯得特別響亮, 仿佛肺部被人狠狠捏住,止不住地嗆出聲來。
楚年登時急了, 把碗一放, 連忙起身幫他拍背順氣。
好一番折騰後, 這場突發的“咳變”終于慢慢平息。江自流虛弱地靠在椅背上,手指不知什麽時候揪住了楚年的衣袖,像一個溺水的人緊緊抓着浮木,楚年更是擦了把汗,高高挂起來的心得以落下,仿佛打完了一場勝仗。
兩個人同時松了一口氣。
楚年輕輕拍着江自流的背,安撫般地輕聲說:“沒事了,沒事了。”
過了會兒,楚年擦了擦手,坐下來繼續喂江自流吃餅。
然而因為身體的緣故,江自流只咬了幾口吃就不吃了,看起來沒什麽胃口。
這怎麽行呢。楚年有點擔憂。老是這麽消耗,身體卻得不到補給,就算有郎中來給看病也不利于恢複啊。
再說江自流明顯是很喜歡餅子的。這麽多天了,連雞湯都不喜歡的江自流好不容易有了個喜歡的食物,楚年真心想讓他多吃點。
“夫君,你等我一會兒。”
想了一下,楚年有了主意,跑進小破屋裏。等他出來時,手心裏捧了一堆蛇果。
“夫君,開開胃。”
江自流只當楚年要讓他吃點野果。
但楚年并沒有喂江自流蛇果,而是在小板凳上坐下,把盛着餅的碗端到膝蓋上,攤開一張餅,然後往上面放蛇果。
幾顆蛇果放上去後,楚年把餅子對半一合,卷了起來。
江自流:“???”
楚年笑:“這叫手抓餅,大概算是低配版藍莓果醬味的吧,你再嘗嘗,保準能吃得下去了。”
“......”江自流每一個字都聽懂了,但合在一起,愣是沒聽明白是什麽意思。
看了眼天上的能閃瞎人眼的豔陽,楚年一改喂飯行為,把卷着蛇果的蔥油餅放到了江自流手裏。
他笑:“夫君,你自己拿着吃吧。”
這樣江自流應該能多吃一點了吧。
果然,江自流沒再拒絕,他接過了楚年遞給他的“手抓餅”,猶疑地多看了幾眼,試探性地咬到了嘴裏。
楚年也沒光盯着江自流吃,給自己也做了張蛇果手抓餅,卷好後,抓餅的手一用力,明顯能感覺到蛇果在餅子裏面被壓爆的觸感。別說,還挺解壓。
至于味道...
香酥的餅子裏多了蛇果濃郁的酸甜味兒,跟楚年想得差不多,就像塗了一層厚厚的果醬一樣,還是純天然的果醬。
不過跟藍莓醬還是有些差別的,沒藍莓果醬那麽齁甜,更多的是蛇果的酸甜,更接近桑葚,顏色也是紫紅紫紅的,印着金黃的餅子,咬一口下去,又蘇又軟,雙重口感,味道驚喜極了。
楚年覺得很滿足。
吃了幾口後,楚年偷偷去瞄江自流,發現剛才沒胃口吃不下去的江自流也在好好吃餅,不由彎起了眼睛。
江自流長得好看,一雙手也好看,手指修長,骨節分明,白淨如玉,就連抓一張餅子都格外賞心悅目。
要麽怎麽有一個詞叫“秀色可餐”呢,真是誠不欺人也,楚年就着江自流下飯,津津有味,吃餅的速度都快了幾分。
這餅一張的分量很足,比手抓餅要大一圈,也厚一圈,精細面食的緣故,非常抵飽,楚年吃完一整張後就已經飽了。
但碗裏還剩下大半張,是剛才撕下來的另一半。
楚年想着江自流能吃完手裏的就不錯了,剩下的應該很難吃完了。但不吃完多浪費呀,餅子可不經放,放到晚上涼了就不好吃了,到時候又冷又硬,跟咬石頭一樣,可不會有人喜歡。
于是楚年把剩下的餅子又撕成兩半,打算自己解決一半,剩下的一半等會哄着江自流解決。
這次楚年沒再卷蛇果了,他改了種吃法,吃一口餅,再吃一個蛇果,先享受酥脆,再享受果香,又酥爽又酸甜,慢悠悠地吃,別有一番風味。
吃完後,餍足的楚年把這種吃法推薦給了江自流,讓他等會兒也這樣試試。
江自流的胃口好像是被蛇果打開了,破天荒地把手裏的卷餅吃了個幹淨,且接過了最後的半張餅。
楚年很是高興,心說病美人原來偏好面食。
但沒有想到的是,楚年跟江自流正怡然自得,江母回來了。
楚年哪裏想到江母會在這個時候回來,毫無防備地跟從後院進家的江母四目相對上了。
江母被太陽曬得夠嗆,本來一心想着快點到家避一避,誰曾想剛進家門就看到楚年和江自流排排坐在後院,正悠哉悠哉地在吃東西。
江母:“???”
愣了一下,江母的頭發刷一下子就豎了起來,刺目欲裂,咆哮起來:“你個賤人!偷吃什麽呢!”
楚年:“.......”
楚年整一個無語住了。
但他反應很快,在江母剛叫起來的時候就從凳子上站起來了,非常迅疾地竄進小破屋裏,抄起之前順進來的擀面杖,反握在背後,以免江母要打他。
江母也确實是想打他,一邊尖利地口吐芬芳,一邊撸起兩邊袖子,細長的吊稍小眼在院子裏一通掃描,尋找趁手的家夥。
“小賤人,天天偷吃,老娘今天不打斷你的腿就跟你姓!”
楚年嗤笑:“你說話講點證據,廚房門被你鎖成那樣,我是會穿牆還是會遁地啊,偷吃你什麽了?”
江母哪有心思聽楚年說話,一心認定楚年就是偷吃,已經抄起牆角靠着的一根雞毛撣子,撲過來就要打。
楚年當然是跑,他吃飽喝足的,還能跑不過一個在地裏累了半天的潑婦?
江母追不上靈活的楚年,頓時更氣了,整張臉都黑了,黑黃黑黃的,跟炒焦了的炭似的,很是扭曲。
她大罵楚年,越罵越難聽,不僅罵他,連帶着把他全家上下各個親戚也問候了一遍。
但楚年孤身一人的,哪來的親戚,才不在乎她罵的有多難聽呢,橫豎是不生氣,見她很難追上自己,還往陰涼地方一站,笑着問:“你怎麽就會這麽幾句啊?沒有別的詞了嗎?換點新鮮花樣我聽聽呗?”
江母:“.........”
江母都快氣炸了!
她可真是長了眼了,第一次見到如此厚臉皮的哥兒!一時間嘴皮上下噠吧嗒,罵他的話都磕磕絆絆起來了。
楚年眨眼:“怎麽還越罵越磕絆呢?要不還是別罵了吧,我聽得都沒勁。”
江母怒得跳腳:“你再狗叫一個試試?”
楚年笑:“我不學狗叫你能聽得懂?”
江母:“?????”
眼看都要把江母氣得冒煙了,外面傳來板車吱呀吱呀的聲音。
楚年心裏一咯噔,心說壞了,好像江爹也回來了。
楚年溜溜江母還行,但要是換成江爹...體力的缺陷一下子就暴露出來了,不用想也知道是跑不過的。再加上他們夫妻兩個配合,要是來個男女混合雙打......自己肯定得吃虧。
心裏有點沉,楚年下意識想退回小破屋裏去,但一轉頭就看見院子裏緊張看着自己的江自流。
楚年:“......”
這這這怎麽辦?
把江自流丢在外面,先自己躲進小破屋裏?
這可行嗎?江家二老可不是什麽虎毒不食子的善茬,蔫壞如他們,萬一真的喪心病狂到做出什麽事,把虛弱的江自流弄死了怎麽辦?
楚年大腦快速運轉間,江爹已經拖着板車進了院子,跟他一起回來的還有江四和大兒媳。
見全家人都到齊了,氣得險些升天的江母朝地上惡狠狠地啐了一口,叉起腰,步步逼近楚年:“小賤人,今天不打死你,老娘真就跟你姓!”
察覺出不對的江爹手一放,從板車前面出來,鐵青着臉問:“又怎麽回事?”
只是他剛一問完,後背就被江四重重地撞了一下。
胖鼓鼓的江四跟個螺旋似的飛進了院子裏,張開雙臂,興奮地奔向楚年:“夫郎!!”
楚年看他跟個流口水的巨人似的颠颠地沖過來,頭皮都快麻了,握緊了擀面杖拔腿就跑。
事到如今,楚年打算找準機會往外跑了。
畢竟江爹明面上還是個要臉的人,只要能吸引到外面的村民,他就不可能堂而皇之幹出丢臉的事出來。
而只要能到了外面,他們江家還想保住臉,可就不是他們說了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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