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
餘宙這人,從悶葫蘆到情話王,中間也就隔着一個林清頌而已。
1.
比起那些偶現流星,獅子座流星雨常被稱作流星雨之王,它的出現是周期性的。
夜晚很是神秘,星星又載着無數傳說,興許是日日可見卻遙不可及的緣故,林清頌對它總有一種遙遠的親切感。
“你還記不記得我們高中的畢業旅行?”
在新聞播報流星雨将至的前一天,校園裏許多人都在讨論。熱搜裏說這樣繁多的流星群要三十三年才來一次,這是他們第一次趕上。因此,大家都興致勃勃,成群結隊地在讨論要去哪兒看它。
“當然。”餘宙點頭,“就是那天,我擁有了一個女朋友。”
“說正經的呢!”林清頌捶他一下。
餘宙吃痛:“誰不正經了?這可是我的終身大事。”
他最近越發喜歡逗她,好像從這件事上得了很多樂趣似的。林清頌心裏清楚,索性不再理他,只自顧講下去。
“我們宿舍的小魚你知道嗎?她和隔壁院系的學妹約了一起去,那個學妹是本地人,知道一個好地方,我問了具體地址……”
林清頌拖長了語尾。
“哦?”餘宙佯裝驚訝,“準備得這麽充分?”
他輕咳:“想和我約會直說就好了,不必拐這麽多彎。”
實在是忍無可忍,林清頌拿起書本想敲他的頭,卻一不小心拿到了本專業書,那書本很厚,她舉起來和磚頭似的,真敲下去的話也夠要命的。林清頌将書本舉在半空中猶豫了幾秒。
這時,餘宙握住她的手腕,帶着在自己頭上輕輕一碰,便接過書放下。
Advertisement
他握着她的手在手心:“這麽喜歡我呢?舍不得打我?”
“懶得理你。”
“下次要打直接打就好了。”餘宙在她的手心輕輕一撓,“我又不是扛不住。”
林清頌手上一癢,忙要縮回,可他早有準備,把她抓得死緊。她狠狠瞪他,他倒好,直接低下頭開始玩起她的手,将她的不滿忽略了個幹淨。
這些時日裏,餘宙的臉皮肉眼可見的變厚了,并且還有越來越厚的趨勢。
林清頌小聲吐槽:“也就看起來是個老實人。”
實際上,大庭廣衆的,公然耍流氓,果然是人不可貌相。
聞言,餘宙只是彎了彎嘴角,并不反駁。
林清頌安排的出行在周五下午,在她的打算裏,經過三個小時的車程之後,到達目的地,正好是傍晚。他們可以先休息一會兒,接着租個帳篷,晚上直接宿在半山。
從前的每一次約會都是餘宙的想法,她只要帶個人就好。次數多了,她便覺得自己早晚要被他養廢。而這回,她把一切都安排得妥當,這是從前沒有過的,她很滿意,也很有成就感。
在出發的前一天夜裏,林清頌給秦北栀打電話,原本是想和她分享這件事情,可打了幾通過去,那邊一通都沒有接聽。
随着行程漸多,秦北栀越來越忙,這已經是不知第多少次她沒接到她的電話了。
林清頌鼓了鼓臉頰,也不再打,只準備給她打字随便說說。可就在她打字打到一半時,那邊的電話回了過來。
“我剛剛才收工,現在準備回酒店,沒聽見你的電話。”
秦北栀的聲音聽着很是疲憊,林清頌順着問了幾句她好不好,問她現在順不順利,秦北栀挨個回答,答完笑了笑:“我怎麽覺着你和我媽越來越像了?”
“也行呀,平白撿個女兒,左右我不虧。”
秦北栀笑着罵她兩句,順口問她和餘宙最近怎麽樣了。
這一問正中林清頌下懷,她吧啦吧啦說了許久。包括日常的小抱怨,也包括這次的小準備,她的每句話都尋常,可那些尋常的字語裏,每個音節都泛着甜。
說完之後,林清頌「欸」了聲:“你和穆淮呢?”
秦北栀略作停頓。她沒有目的地翻了翻包,像是借着動作在掩飾什麽:“我們很好。”
路燈下,她面無表情,站在街邊看着車來車往,目光卻是散的,好不容易聚焦,是瞧見騎行來的一支自行車隊。她望向騎在最前的人,像是想到什麽,微微一笑。
“只是我最近太忙,他離我又太遠,比不上你們天天親昵,膩在一起。”
她說出這句話時,聲音元氣又活力,帶着點兒小抱怨,根本聽不出她真實的心情。
後來的秦北栀,有人這麽評論她,那個人說。當秦北栀成為演員時,她就再也脫離不了演戲。在任何不想暴露心緒的時候,她都會用表演僞裝自己。
那人以此說她虛僞,她為此不悅,可這個評價真實又貼切,連她本人都沒辦法反駁。
“對呀,确實很遠。”林清頌附和一句,“可你們三年都走過來了,現在只剩下不到半年時間,你們就畢業了。畢業之後,不就多得是時間可以在一起?”
是嗎?秦北栀不清楚。
她從前也是這麽以為的,可最近好像有什麽東西變了。感情裏的絲絲縷縷,多是牽一發而動全身。于是确定也變成了不确定,期待也變成了怕失望。
“好了,你早點兒休息吧,我車到了。”晚風微涼,吹拂在她臉上,秦北栀開口,依然是帶笑的聲音。
“那你到了酒店給我發個信息!”
“嗯,時間不早了。你不用等我,明早上看見了再回複也行。”
林清頌笑嘻嘻對着電話親一口:“注意安全,晚安。”
“晚安。”電話就這麽被挂斷。
挂斷之後,秦北栀看了一眼時間,現在是淩晨一點四十三。這座城市依然燈火明亮,雖然說起來已經很晚了。
她翻開信息,上一次和穆淮的聊天還是四天之前。
不記得是從他實習找工作開始,還是從她從一個劇組跑到另一個劇組,最近他們的聯系越來越少,少得不像戀人。
怎麽會這樣呢?
秦北栀的手指在頁面上滑動幾下,末了也沒給他發信息。女孩子在戀愛裏總會有矜持和驕縱的一面,其中的一個表現便是如此——最後一個回複的必須是我才行,而下一次。如果你不先來找我,我也就不來找你了。
這只是一點小脾氣,女生都會有,也都會懂。
可男生和女生天生就是不一樣的,他們會錯以為這是一個信號,以為對方的感情已經淡了。思想上的差異加上沒說清楚的話,長此以往,再尋常的一點一滴裏都會生出誤會,堆疊下來,久了,就解釋不清了。
跨過時間場地,另一邊,簡陋的宿舍裏,穆淮對着手機發呆。
他盯着屏幕,看着它由亮屏到黑屏,周而複始,許久都沒有等到一個信息。
2.
在流星到來的那一天,林清頌和餘宙很早就出了門。
像是郊游的小朋友,林清頌帶了滿背包的零食和飲料。她帶的飲料是大瓶的,餘宙習慣性幫她拿包。但在接過那個包時,他手上忽地一沉,幾乎以為她在裏面裝了磚頭。
“牛肉幹、鱿魚絲、蛋黃酥,這個盒子是什麽?你還洗了水果?”餘宙邊翻邊感嘆,“你這是帶了多少?”
林清頌一把捂住她的包:“這不是因為那邊的東西都很貴嗎?你看呀,我們要去山上,要租帳篷、租大衣,不得省着點兒?”
揉了一下她的頭,餘宙語氣暧昧:“還沒嫁給我就想着給我省錢了?”
林清頌輕輕哼哼:“你要是嫌重,我就自己背。”
“重嗎?什麽東西重?”餘宙故意用小拇指拎起背包,“這太輕了,簡直沒有重量。”他故作驚訝,“你是在裏面放了氣球嗎?”
他的表演實在浮誇,林清頌背過身去,懶得搭理他。
昨天還是陽光普照,今天卻陰沉了下來。
坐在大巴車上,林清頌對着手機裏的天氣預報發呆,這上邊說今日陣雨,但午後就會晴朗起來。她抿了抿嘴,可現在就是午後了,這天兒沒見着半點放晴的跡象呀?
如果一直這麽下去,今晚上還能看見流星雨嗎?該不會他們大老遠跑去山頂,最後被淋成落湯雞回來吧?
林清頌對此很是擔憂,餘宙原在閉目養神。但他們之間的心靈感應在這時顯現出來。
他睜眼轉頭,瞧見她憂心忡忡的模樣。
餘宙在她和屏幕上的天氣預報之間打量一眼,随後便明白了她的心思。
“有衛生紙嗎?”
途經石子路,車子搖搖晃晃,林清頌随手從口袋裏抽出一張皺巴巴的紙遞給他。
餘宙拿着紙張晃了晃:“沒有好點兒的?”
“這個沒用過,不髒,只是放皺了。”
“我什麽時候嫌棄過你?”他扯過她的包,自己在裏面找,“只不過我不是要擦什麽東西,是有用。”
林清頌覺得奇怪:“衛生紙有什麽用?”
餘宙停下動作,湊近她,聲音壓得很低,眼裏也亮亮的,輕輕一眨,便有光跑出來。
他故作神秘:“等會兒你就知道了。”
被他這麽一攪,林清頌放下了手機,她看着他将原先那張皺皺的給團成團,然後拿出一張新的紙巾,将它裹在紙團子上。接着,他不曉得從哪兒抽出一根線,把外層紙巾系住,随後又拿出支筆,在那上邊畫出了個笑臉。
“晴天娃娃?”林清頌恍然大悟。
“看你這麽聰明,不如以後你就叫一休好了。”
餘宙舉着紙做的晴天娃娃對她笑:“喏,讓它面朝着外邊,等會兒太陽就會出來了。”
分明是一句哄小孩子的話,可他語氣認真,因此,說出來格外有信服力。仿佛只要照他說的做,天氣就真的會放晴。
“如果太陽不出來呢?”林清頌不接娃娃,只是用手指在他手背上畫圈圈。
“那你就多笑笑。”餘宙捏捏她的臉,“你一笑,天就晴了。”
恰好這時,雲霧裂開。
那縫隙裏透出金光,光芒強盛耀眼,将周邊都染成淺金色。
餘宙面向林清頌,林清頌一愣,對上他的眼睛,她在裏面看見天光淺淺,也看見一個清晰的倒影,那是她自己。周圍的空氣濃稠,暧昧得令人沉醉。
他們緩緩靠近,但也就在這時,車子猛然一震,停下,與此同時傳出一聲巨響。一時間,由于慣性,所有人都往前傾去——
電光石火之間,餘宙攬住林清頌,将她抱緊,自己的頭卻磕在前邊的座椅靠背上。那一下磕得太狠,讓他整個人都有些眩暈想吐。
可在緩過來之後,他的第一反應還是檢查林清頌:“你沒事吧?”
“沒有。”
事情發生得太突然,林清頌蒙得沒反應過來。
這路偏僻,路上有許多石子和減速帶,車開得本就颠簸,而方才前邊蹿過一只野貓,司機反應不及,忙踩剎車,導致爆胎。這下,所有乘客都只得下車。
大家心神不定,紛紛拿着自己的東西離開。
林清頌和餘宙走在最後,她剛走幾步,晃了晃神,又返回去撿起地上那個晴天娃娃。它有些髒了,也不結實,可她想帶走它,不願意它被人踩來踩去、當成垃圾。
這會兒,雲層散開,陽光溫暖,外邊的天氣已經完全放晴。
“你這兒怎麽了?”
下車之後,林清頌才發現餘宙的下颌角邊有擦傷。
餘宙一摸,摸到了點兒血。
“大概是不小心蹭到的,沒覺得疼,應該不礙事。”
“怎麽不礙事了?你有沒有創可貼?或者拿水洗一洗?”林清頌心疼得不行。
她的表情太過凝重,餘宙見狀哭笑不得:“就一個小傷口……”
“你說了算還是我說了算?”
被她将了一軍,餘宙老老實實拿出自己的包,那包裏有一個小盒子,盒子裏是便攜式的碘酒和棉花球,還有幾張創可貼和濕紙巾。
将盒子遞給她之後,餘宙蹲下身來,把臉湊過去。
“處理吧。”
這個盒子林清頌見過許多次,而第一次,是在高中,在她被同學修眉毛修破的時候。在那以後,每回她出了什麽小問題,他都會掏出這個盒子幫她處理。
沒想到這次角色互換,輪到她了。
林清頌動作很輕,溫柔仔細得不像她。
清洗、消毒、貼創可貼,等這套流程弄完,餘宙的腿都蹲酸了。
他剛剛站起身子,就聽見她開口問他:“我從前都只覺得你細心,但剛才一想,這個小盒子是特意為我準備的吧?”
餘宙微頓,低眼看她。林清頌微微垂着頭,拿着盒子扣好又打開,扣好又打開。
他于是彎了眼睛。
“對呀。”餘宙承認得幹脆,“也不是每次都有鹽水在邊上,就算在,但你那麽疼,我哪能一直在你傷口上撒鹽?”
林清頌先是疑惑,但她很快就明白了他在說什麽。
不過是一次燒烤,不過是一次無心。
“你記性這麽好?”她抱住他的腰。
“不然考試裏怎麽贏過你?”
林清頌:“……”
她在他的腰上掐了一下,他吃痛,吸了口冷氣。
天光淺淺照在他們身上,平靜又美好。
她正想松開手,他卻回抱住她。
“剛才是逗你的。”
餘宙低了頭,溫熱的呼吸流過她的耳畔。
“其實我想說的是,如果連這都記不住,我怎麽敢說自己喜歡你?”
喜歡這種東西真是有魔力的,它輕而易舉便能改變一個人。
比如餘宙,從悶葫蘆到情話王,中間也就隔着一個林清頌而已。
3.
大四的夏季,大多數人都在緊張地準備論文和實習工作,少部分考研的同學則聯系着導師确定去向。
就像高中畢業,他們考取了同一所大學的同一個專業,這一回,他們被同一個導師錄取,又一次接受了班上同學們的打趣和驚嘆。好在這種事情已經有過一次,如同打過疫苗,他們也沒有了從前的不好意思。
“班長,你們這是看咱們撐了四年撐不住,收拾包袱,準備換一批人接着喂狗糧?”宿舍老二揶揄地推他肩膀。
餘宙瞥他,一口應下:“對。”
老二做出一副龇牙咧嘴的怪樣子:“哎喲喲,我這嘴裏咋回事?忽然它就酸了……”
餘宙在他背上一拍:“老實點兒。”
他那一下拍得突然,老二沒防備,「嘶」地倒吸一口涼氣,順勢往後一仰,學士帽掉下去,老二手忙腳亂去接。
而相機「咔嚓」一聲,記錄下這一瞬間。
雖說畢業就代表着離別,而「離別」兩個字總帶愁緒。但拍畢業照的時候,大家說說笑笑,總還是很熱鬧。
同一所高中,同一個專業,同一位導師,不曉得是誰把這件事兒捅了出去,林清頌和餘宙就這麽上了校園公衆號的專題。小編取的标題是「論學霸是如何談戀愛的」。下邊的評論一片檸檬,大家紛紛留言,說這真是高級別的秀恩愛。
林清頌看見之後,舉着手機到餘宙面前:“我們這張照片還挺好看的。”
他點點頭:“你怎麽都好看。”
油嘴滑舌。林清頌吐吐舌頭。
考研這件事情,他們在大三剛開學時就開始準備了。餘宙向來自律,他的意志力堅定得令人咂舌,林清頌原先以為自己也不差。然而和他一比,忽然被比得懶散了。可她畢竟上進,再說,既然決定将對方考慮進未來,那麽當然要一起變好才能走得長遠。
這樣的兩個人在一起,能秀出所謂「高級別的恩愛」,好像也不是什麽困難的事情。
比起他們的順風順水,秦北栀和穆淮卻是磕磕絆絆。
不知道是哪裏出了問題,他們像是走上了兩條不一樣的路,分分合合好幾次,吵了好,好了吵,次數多了,人也就累了。然而累歸累,「喜歡」卻并不是說消失就消失的東西,更何況他們是真付出了真心。所以,雖有坎坷,他們也還是努力經營着這份感情。
秦北栀是個幸運的人,在大環境下,相較而言,她入圈不算早。但她的第一部 電影便成功上映,并且取得了不錯的票房。而與之同時拍攝的小成本網劇也出人意料的大爆出圈,她在劇裏的角色讨巧,表演自然輕松,由此收獲了不少關注。
在那部電影上映的時候,她去找過穆淮。
他們約好一起看,也确實一起去看了。
說來電影的拍攝時間更早,可它的制作複雜,周期也長,在它上映之前,那部網劇已經上過許多個熱搜,播得也正紅火。或許是這個緣故,秦北栀走在路上,總有人側目望她,中途停下吃飯,還被人要了合影和簽名。
當時,穆淮在一邊看着,心裏只覺得自豪。
這是他喜歡的人,是他的女朋友,她那麽好,她就應該閃閃發光才對。
電影院裏,兩人十指相扣。
“你這個下水的鏡頭有嗆着嗎?”
秦北栀吃着爆米花,舉重若輕道:“嗯,嗆了十幾次,最後都嗆怕了,感情投入不進去,被導演罵得很慘。”
穆淮一驚:“十幾次?”
“你看呀,要從那麽高的地方跳下來,還要保證表情不崩,很難的。”
大屏幕上,秦北栀立于高樓,鏡頭由遠至近,最終停在了她的背影。她低頭,回眸,分明是一張沒有表情的臉,卻叫人看得難過揪心。
穆淮轉身,身邊的人捏捏他的手:“幹嗎這副表情?”
她說:“已經過去了,你看成品的效果多好?都是值得的。”
秦北栀彎着眼睛,臉上是盈盈的笑意。
“辛苦了。”穆淮牽起她的手親了一下。
“對啊,超辛苦的。”秦北栀擡了擡臉,“所以我很厲害對不對?”
“很厲害。”
“那我下個月生日,你會來找我嗎?”
白光從後邊打來,穆淮在昏暗的光線裏,借着微微光色望她。
身側的人輪廓流暢,雙瞳剪水,模樣氣質甚至比熒幕上還要更好幾分。現在的她,真是個女明星了。
“當然來。”
這樣的情境,這樣的氣氛,面對自己喜歡的人,任誰也說不出推拒的話。穆淮一口就應下來,完全沒有考慮過自己正在實習,任務繁忙,無法輕易請假。
秦北栀簽的是一家小公司,那邊的資源不多,可相對而言,她會更有選擇權,在許多她不願意接受的規則上,也能更自由些。可不論如何她也是個新人,雖然最近她小有熱度,但娛樂圈的熱度來得快去得也快,經紀人趁熱打鐵,想多給她接幾個本子。
她在乎穆淮,本想趁着這段時間檔期空着,多休息一會兒,多和他在一起待一待,但機會是錯過不得的。秦北栀明白這個道理,所以也就放棄了原先打算的假期,轉頭就紮向了新的劇組。
少了溫存的時間,山高路遠,她大老遠跑來一趟,算上去,她真的就只是和他一起看了個電影,吃了頓飯。
穆淮能理解她,他知道這是無法避免的,她有目标有夢想,她在奮鬥,她很辛苦也很忙。可她現在都這麽忙了,以後呢?
以後,他們該怎麽辦?
當天,穆淮一回到宿舍就被班上的哥們兒圍住,環顧一圈,窄小的宿舍裏,他們專業的男生幾乎有一半都在這兒了,大家七嘴八舌,十個有九個在問秦北栀。
“了不得啊兄弟,大明星女朋友,盤靓條順的,怎麽沒見你曬過?”
穆淮一半是驕傲,一半是膨脹起來的占有欲:“走走走,別瞎管。”
“嚯,還趕我們?”
穆淮的人緣一向不錯,大家也都打鬧慣了,男生的心思粗些,講話也不會過多注意。一人一句裏,難免就有那麽一句帶着小刺,紮在他的心上。
那天夜裏,穆淮躺在床上,睜着眼發呆。
在他的腦海裏,重重畫面一幕幕閃現,從高中時期,走馬燈一樣晃到今天。以後問她要簽名合照的人會越來越多,看見她的人會越來越多,她會越來越耀眼。
從前,穆淮沒有考慮過他們之間的差異,他那麽喜歡她,他比誰都希望她好。
可今天……
——“喂,你女朋友那麽好看,又是明星,你連這實習單位都……啧啧啧,教教我呗,咋追上的?坑蒙拐騙?”
說話的人沒有惡意,話裏也多是玩笑。即便身邊都是附和的聲音,穆淮也相信他們并不是真的看不起他。
可這話聽着真讓人難受啊。
真讓人難受。
同類推薦

甜蜜婚令:首長的影後嬌妻
(超甜寵文)簡桑榆重生前看到顧沉就腿軟,慫,吓得。
重生後,見到顧沉以後,還是腿軟,他折騰的。
顧沉:什麽時候才能給我生個孩子?
簡桑榆:等我成為影後。
然後,簡桑榆成為了史上年紀最小的雙獎影後。
記者:簡影後有什麽豐胸秘籍?
簡桑榆咬牙:顧首長……吧。
記者:簡影後如此成功的秘密是什麽?
簡桑榆捂臉:還是顧首長。
簡桑榆重生前就想和顧沉離婚,結果最後兩人死都死在一塊。

腹黑竹馬欺上身:吃定小青梅
小時候,他嫌棄她又笨又醜,還取了個綽號:“醬油瓶!”
長大後,他各種欺負她,理由是:“因為本大爺喜歡你,才欺負你!”
他啥都好,就是心腸不好,從五歲就開始欺負她,罵她蠢傻,取她綽號,
收她漫畫,逼她鍛煉,揭她作弊……連早個戀,他都要橫插一腳!

誘妻成瘾:腹黑老公太纏情
未婚夫和小三的婚禮上,她被“未來婆婆”暗算,與陌生人纏綿整晚。
醒來後,她以為不會再和他有交集,卻不想一個月後居然有了身孕!
忍痛準備舍棄寶寶,那個男人卻堵在了門口,“跟我結婚,我保證無人敢欺負你們母子。”
半個月後,A市最尊貴的男人,用舉世無雙的婚禮将她迎娶進門。
開始,她覺得一切都是完美的,可後來……
“老婆,你安全期過了,今晚我們可以多運動運動了。”
“老婆,爸媽再三叮囑,讓我們多生幾個孫子、孫女陪他們。”
“老婆,我已經吩咐過你們公司領導,以後不許加班,我們可以有更多時間休息了。”
她忍無可忍,霸氣地拍給他一份協議書:“慕洛琛,我要跟你離婚!”
男人嘴角一勾,滿眼寵溺:“老婆,別淘氣,有我在,全國上下誰敢接你的離婚訴訟?”

勾惹上瘾,冰冷總裁夜夜哭唧唧
[甜寵+暧昧+虐渣】被未婚夫背叛的她半夜敲響了傳聞中那個最不好惹的男人的房門,于她來說只是一場報複,卻沒有想到掉入男人蓄謀已久的陷阱。
顏夏是京城圈子裏出了名的美人胚子,可惜是個人盡皆知的舔狗。
一朝背叛,讓她成了整個京城的笑話。
誰知道她轉身就抱住了大佬的大腿。
本以為一夜後就各回各家各找各媽,誰知大佬從此纏上了她。
某一夜,男人敲響了她的房門,冷厲的眉眼透露出幾分不虞:“怎麽?招惹了我就想跑?”而她從此以後再也逃不開男人的魔爪。
誰來告訴他,這個冷着一張臉的男人為什麽這麽難纏啊!!!

離婚後,霍總夜夜下跪求複婚!
結婚三年,阮安暖都未曾捂熱霍寒時的心。
于是她決定,不捂了!
五年後。
她帶球回國搞事業,卻直接被他堵在了牆角,“懷了我的孩子就想跑?
!”阮安暖欲哭無淚,說好的禁欲不近女色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