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 立春(五)
辛阮做了一個晚上奇怪的夢,夢見她以前偷偷在美術班畫人體素描的場景。
那半裸的人體模特十分性感,寬肩窄腰翹臀,輪廓陽剛,線條充滿了男性美。
她正畫得激情彭拜,那男模轉過臉來朝她笑了笑。
居然是裴钊陽。
她整個人都傻了,眼睜睜地看着他走過來,捏住了她的下巴,俯身在她唇上親了一下,一陣戰栗襲來……
一覺醒來,夢裏後來發生了些什麽都忘記了,只有那種酥酥麻麻的感覺好像還殘留在四肢百骸中,揮之不去。
一定是昨晚看了裴钊陽半裸的上身,才會做出這種奇怪的夢來。
下次要和他約法三章!
辛阮有些氣急敗壞地想着。
看了看時間,居然已經九點多了,她側耳一聽,外面好像沒什麽動靜。
起了床,就好像掐準了時間一樣,辛阮剛刷完牙洗完臉,門鎖的聲音響了起來,裴钊陽推門而入,朝她揚了揚手裏的袋子:“過年連早餐店都關門了,我跑了十公裏才看到有家生煎鋪開着門,門口還排了長隊,據說今天第一天開張。你嘗嘗味道怎麽樣,好吃的話,下次再去買。”
大過年的不睡懶覺,出去跑步買早點,這可真是老年人的生活啊。
辛阮在心裏腹诽着,然而,在咬下生煎包子的那一剎那,空蕩蕩的胃被美味占領時,她幸福地閉上了眼睛:裴钊陽的生活習慣真是太好了。
三口兩口吞下了好幾個生煎包子,辛阮這才稍稍歇了一口氣,擡頭一看,裴钊陽坐在餐桌對面目不轉睛地看着她。
她這才感到了幾分赧然,扯了一張餐巾紙擦拭着沾了油光的唇,矜持地解釋:“肚子太餓了。”
“不喜歡吃蔥?”裴钊陽指了指她盤子裏挑出來的蔥花。
“嗯。”辛阮應了一聲。
“那我下次燒菜不放蔥花了。”
“別,”辛阮連忙道,“我喜歡放了蔥的那股香味,挑出來不吃就好了。”
裴钊陽瞟了她兩眼,評價道:“挺嬌氣的。”
“誰說的,”辛阮有點不太服氣,“我什麽都能吃一點,不挑食的。”
裴钊陽有點不太信,試探着問:“香菜吃嗎?”
辛阮猶豫了一下,不置可否:“那個味道有點奇怪。”
“芹菜呢?”
辛阮的臉色變了變,可是這麽快就否認好像有點打臉,掙紮着道:“能吃……一點點吧。”
“大蒜和生姜怎麽樣?”
“那是調味品,你不能混淆概念。”辛阮急了。
“肥肉呢?”
辛阮終于生氣了:“裴钊陽,你是不是故意的?有幾個女人喜歡吃大肥肉啊!”
“好好好,我錯了,罰我中午做飯給你吃。”裴钊陽的嘴角微微上揚,他喜歡看到這樣一個情緒多變的辛阮,讓他覺得這明媚的晨光都為之生機勃勃了起來。
一聽說做飯,辛阮就想起了上次的帝王蟹殼蒸蛋,唾液開始自動分泌,可又有點不好意思:“這……會不會……太麻煩你了?”
“沒關系,你都叫我老公了,為老婆做飯是應該的。”
眼看着辛阮要翻臉了,裴钊陽趕緊把碗筷都拿了起來,幾步就進了廚房,探頭對她說了一句:“別進來了,大廚都不喜歡有人侵犯他的私人領地。”
門關上了。
辛阮只好在外面幹瞪眼。
窗外傳來了一陣鞭炮聲,辛阮走到陽臺一看,小區裏有人結婚,開進來了幾輛婚車,馬路上紅豔豔的格子炮紙撒了一地,看上去喜氣洋洋。
再一看,藍天白雲,陽光明媚,今天的天氣一掃前兩天的寒意逼人,變得暖意融融了起來。
真是個吉利的好日子。
辛阮也忙碌了起來,洗曬整理,把家裏收拾了一遍。最後一件衣服晾曬出去的時候,一陣誘人的香味傳來,她猛地吸了吸鼻子,忍不住朝着香氣的來源走了幾步,透過廚房的玻璃門往裏看去:裴钊陽居然不知道從哪裏搞來了錫紙,把兩只白蟹包了蟹身放在平底鍋上烤。
烤螃蟹的香氣簡直讓人無法抵禦,辛阮舔了舔唇,無比盼望飯點的到來。
約莫十五分鐘後,菜就上桌了,炒青菜、烤白蟹、冬筍炒肉片、番茄土豆牛腩湯。
一挖開蟹殼,裏面是紅紅的蟹膏和肥美的蟹肉,煎烤的特殊香氣和蟹肉完美地融合在了一起,讓每一縷蟹肉都帶了海水和火焰的饋贈,鮮美無比。
差點把手指頭都吮進去了,辛阮心滿意足地把一整只螃蟹都吃完了,這才記得想起誇獎了裴钊陽一句:“你的廚藝怎麽這麽厲害?哪裏學的?”
“以前在部隊的時候經常去外面執行任務,所以會一些。”裴钊陽輕描淡寫地道。
“你們還去外面執行任務?”辛阮好奇地問,“都要去哪裏啊?”
“我所在的部隊是對外面向國際社會的,”裴钊陽解釋道,“國外很多地方都去過,特別是那些動蕩的國家,參與了一些撤僑、維和、競賽或者其他上級布置的任務。”
辛阮肅然起敬:“那很危險啊,你太厲害了。我以前在國外見到過一次協助撤僑的特種部隊,在異國他鄉見到熟悉的軍裝,簡直和見了親人沒兩樣。”
裴钊陽瞟了她一眼,漫不經心地問:“T國?”
辛阮訝異了:“你怎麽知道?”
裴钊陽笑了笑,專注剝着手上的蟹腳沒有說話。
辛阮想了想,猜測道:“梓恬和你說的?”
“梓恬?你說的是不是風尚雜志社的記者唐梓恬?”裴钊陽想了起來。
辛阮點了點頭。
裴钊陽有些無奈:“你朋友實在是太有毅力了,打了小半年的攻堅戰,一直挖空心思公關我的幾個下屬,想要替我做個專訪。這次,我看在你的面子上,勉為其難地答應了。”
“她很優秀的,有很強的專業素養,”辛阮趕緊替好友說好話,“你的專訪對她好像很重要,如果可以的話,你多幫幫她。”
話題這麽一岔,辛阮就把剛才的疑惑給忘了。
一直到了晚上睡覺的時候才想起來,裴钊陽沒有正面回答她,到底是怎麽知道她去過T國。
不過,這也不是什麽要緊的事情,那次的T國之行,過程驚險、結果慘痛,再加上無法讓人愉快的徐立方,她并不想過多回憶提及。
春節假期很快就結束了,裴钊陽顯而易見地忙碌了起來,不過,不知道是不是和她擠一間小公寓讓這位大總裁有了特別的生活體驗上了瘾,節後幾天他每天都過來睡覺,以至于辛阮不得不為他準備了睡衣和洗漱用品。
衛生間裏多了他的毛巾、牙刷。
廚房裏多了幾套锃亮的刀具、廚具。
茶幾上有了看不太懂的文件和程序書。
……
不知不覺間,裴钊陽的身影已經強勢地占領了小公寓的角角落落,有時候晚回來了,辛阮都覺得好像心裏少了點什麽,總是惦記着沒法安心做事。
不考慮婚姻,不考慮愛情,裴钊陽是個非常容易讓人産生安全感的男人,辛阮覺得這樣的相處讓她安心。
這一天,裴钊陽晚上有飯局,辛阮也不想叫外賣了,打算出門走走,順便在外面吃個晚飯,小區外過去兩個街區就有一排小吃店,其中有一家面結面特別好吃。
剛出了小區大門,有輛車從邊上徐徐地開了過來,在她身旁停了下來。後座車窗打開了,徐軍從裏面探出頭來叫了她一聲:“小阮。”
辛阮猛地回頭,愕然看着他:“徐叔叔,你怎麽在這裏?”
徐軍壓低聲音道:“過年立方聯系我們了,他不是潛逃,是去國外融資了,事情一有眉目就會回來的,他一直記挂着你,離婚也是不得已而為之。”
辛阮沉默了片刻,淡淡地道:“和我沒關系了。”
“別說氣話了,”徐軍神情歉然,“立方說,你和裴钊陽攪合在一起是迫不得已,是為了幫他,上次是我誤會你了,你別放在心上。”
辛阮瞪大了眼睛:“徐叔叔你說的我怎麽聽不懂啊?”
“好了好了,我也不懂你們年輕人的想法,”徐軍往四下看了看,急匆匆地道,“總而言之,立方還沒放棄,你也都替他上點心。”
車窗重新合上了,像做賊一樣,車子一溜煙開走了。
辛阮站在原地,所有的好心情都被這突如其來的意外帶走了。
晚上是一個好友的生日,裴钊陽不到場說不過去,吃完飯後大家還都嚷着要第二場,他婉拒了。
“哎呦,裴老大這是打算醉倒溫柔鄉了?”
“別老藏着掖着,倒是帶出來給我們瞧瞧嫂子啊。”
“聲音倒是好聽,不知道人長得怎麽樣?”
……
幾個朋友起哄着,裴钊陽沒搭理他們的激将法,這些人聚在一起能有什麽好事?要是帶着辛阮出來,只怕要被他們調侃得再也不理他了。
更何況,現在兩個人這樣的相處模式,這些人的眼睛可都是在太上老君的煉丹爐裏淬煉過的,一下子就看出不對勁來了。
心急火燎地回到了家裏,他掏出鑰匙美滋滋地打開了門,不由得愣了一下:一股酒香襲來,辛阮正坐在餐桌旁自斟自飲,桌上放着兩份快餐,幾乎沒動過。
聽見聲音,辛阮擡起頭來,目光直勾勾地落在了他的身上,眼神迷離。
“怎麽了?”裴钊陽走到她身旁沉聲問。
辛阮仿佛才認出他來,朝着他笑了笑,擡手勾住了他的脖子,聲音氤氲輕柔:“陪我一起喝一杯……”
腦子“轟”的一聲,香豔的記憶瞬間襲上腦海,身體裏好像有什麽被點燃了,裴钊陽整個人都熱了起來。
作者有話要說: 醋哥:不要慫,就是幹。
裴钊陽:……
裴钊陽:好。
感謝土豪丫丫就是丫丫扔了1個地雷投擲時間:2018-01-27 13:20:47
感謝土豪雲音在作者專欄扔了1個手榴彈,撲倒麽麽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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