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 立春(六)

辛阮把酒杯遞了過來,那嫣紅的液體在水晶杯中輕輕晃動着,閃動着誘人的光。

裴钊陽用盡全身的定力,才克制住自己想要親上去的沖動。

好端端的,辛阮怎麽就喝酒了?

一定發生了什麽他不知道的事情。

他在辛阮身旁坐了下來,哄道:“喝酒容易傷身,差不多就不喝了。”

辛阮生氣了,嘟着嘴瞪他:“不陪我喝酒,你走開。”

裴钊陽算是發現了,辛阮平常都溫柔随和,可在某種特定的時候骨子裏的嬌氣任性就會凸顯出來,現在就是如此。軟綿綿的小手在他胸膛推拒着,像是撓癢,又像是愛撫,所到之處,就好比星火燎原。

他忍不住了。

握着辛阮的酒杯,他沒喝,反倒送回了辛阮的嘴邊,喑啞地道:“好,我喝,你先喝一口……”

辛阮不明所以,歡喜地就着手喝了一大口。

酒杯被用力地奪了下來,唇被封住了,唇舌交纏着,交換着彼此口中的醇香。

醉意加上被奪去呼吸的窒息,辛阮的手腳綿軟,整個人都倒在了裴钊陽的懷裏,任他予取予求。

“還要嗎?”裴钊陽松開了桎梏,在她耳畔低語。

辛阮小口小口的喘息着,無意識地搖着頭,只是緊緊地抓住了裴钊陽的衣襟。

裴钊陽趁機打橫把人抱了起來,大步朝着卧室走去。突如其來的重心轉移讓辛阮一陣暈眩,不由得用力地抱住了裴钊陽的腰。

“乖,咱們不喝酒了,再喝會難受的,”裴钊陽一邊把她放在了床上,一邊輕柔地誘哄着,“晚上碰到誰了?怎麽想到喝酒了?”

酒精催化着辛阮的情緒,往日小心翼翼的掩藏,在這一刻有了傾吐的欲望。

她茫然看着裴钊陽,低低地啜泣了起來:“我碰見……徐叔叔了……徐立方他……”

仿佛兜頭被澆了一盆冷水,沸騰的血液一下子冰涼。

裴钊陽渾身僵硬地沉默了片刻,再也沒了哄她的心思,拉開她的手想要站起來,辛阮卻死死地抓住了他的衣襟哽咽道:“別……別走……我害怕……”

雙睫上挂着晶瑩的淚珠,眼眸輕閉着,偶爾顫動一下;眼尾的那道傷疤原本是淺白色的,此時仿佛也被染上了酒意,泛上了一層緋色;嬌弱而柔美的軀體微微蜷縮着,手指卻固執地揪緊了他的衣服,那骨節用力得泛着白色,看上去愈發楚楚可憐。

裴钊陽輕吐出一口濁氣,俯下身來摩挲着她的臉頰,放柔了聲調安撫道:“好,我不走,你看清我,我是誰?”

辛阮無意識地瞪大了眼睛,好一會兒才把焦距對準了他的臉,小聲道:“裴……钊陽……我知道……你別走……”

裴钊陽的心裏稍稍好受了些:“我去拿毛巾幫你擦擦,喝點醒酒茶,要不然你會難受的。你先松手,我馬上回來陪你。”

“騙……騙人……”辛阮泫然欲泣,“走了……就不回來了……”

裴钊陽咬了咬牙,聲音驟然響了起來:“我不是徐立方,我不會騙你。”

辛阮瑟縮了一下,眼淚汪汪地看着他。

裴钊陽沒辦法了,只好又輕聲哄道:“放心,馬上回來,就一會會。”

辛阮終于松開了手,裴钊陽迅速地去廚房泡了一杯茉莉蜂蜜茶,又端了一盆熱水走進卧室,一看床上,頓時哭笑不得:辛阮趴在那裏睡着了。

小心翼翼地替她擦了擦臉和手,又喂她喝了兩口茶,替她脫了外套塞進了被子裏。辛阮口中不知道嘟囔着什麽,人卻一直沒醒,整個人往裴钊陽身上出溜。

折騰了這麽久,裴钊陽也累了,索性就和衣躺了下來,一把抱住了她,一起進入了夢鄉。

一早醒來,辛阮瞪着天花板看了半晌,昨晚的記憶才一點一點地回到了腦海裏。

如果床上有個洞,她也就鑽下去了。

轉身一看,裴钊陽正半側着身子看着她,眼裏莫測高深、喜怒難辨。

“對……對不起啊……是不是給你添麻煩了……”她結結巴巴地道。

“沒關系,”裴钊陽淡淡地道,“不過,以後我不在的話,你還是別碰酒了。”

“好的好的,”辛阮一疊聲地答應着,“以後我都不喝了。”

其實,和離婚那晚的悲憤相比,昨晚碰見徐軍後,她只是有點感傷。徐立方憑空消失,就在年三十給她發了個短信,卻和徐軍聯系上了,還莫名其妙地和徐軍揣測臆想她的生活,顯而易見,這個男人壓根兒就想對她揮之即來呼之即去。回想結婚一年多來所有的付出和退讓,讓她覺得好笑。

她并沒想着喝醉,只是家裏只有她一個人,她一邊喝一邊想,一時沒了分寸。不過,自幼養成的克制還在,這次她并沒有醉得太厲害,還有大概的意識,所以更為羞愧。

早上起晚了,裴钊陽有點趕,匆匆煎了個蛋、泡了杯麥片幹果牛奶,他就急匆匆地去公司了,臨行前意味深長地看了辛阮一眼:“酒入愁腸愁更愁,胡思亂想還不如好好往前看。”

這話裏有話,辛阮也不知道自己昨晚有沒有說什麽不該說的,心虛得很,把昨晚剩下的另一瓶紅酒還有酒杯都鎖到櫃子裏去了。

九點多的時候,唐梓恬打了一個電話過來,一接通就開心地告訴了她一個好消息:“小阮,最後敲定約好了,下午做裴钊陽的專訪。”

“恭喜恭喜,好好發揮,說不定能靠這篇專訪升職加薪。”辛阮調侃道。

“誰稀罕升職加薪,”唐梓恬矜持地道,“我就是高興,要知道,以前沒人約到過他的專訪,我是第一個。”

“以後你就是財經界第一名記者了。”辛阮打趣道。

“等我的好消息。”唐梓恬快活地在聽筒裏親了她一口,挂了電話。

好友如願以償,辛阮打心眼裏替她高興,不過,對比想想自己的現狀,辛阮難免沮喪起來。同樣畢業了一年多,唐梓恬有幹勁有沖勁,事業上取得了穩定的成就,前景可期;而她,被養成了溫室的嬌花,幾乎一事無成。

浏覽了網站投了幾分簡歷,下午又塗了幾個糖渣渣的表情包,時間過得很快,臨近傍晚的時候,她的微信裏一前一後地收到了兩條消息。

裴钊陽:你朋友一定要約我吃晚飯,會晚回來一會兒,別等我了。

甜恬湉:啊啊啊啊啊小阮,裴钊陽答應和我一起吃飯了!我快要喘不過氣來了!

辛阮盯着這兩條信息看了一會兒,不知怎的,心裏隐隐有種不妙的預感。

唐梓恬的性格矜傲,如果說以前是因為工作的緣故而對裴钊陽青睐有加,可現在因為單獨約了晚飯興奮成這樣,好像已經超出了工作的範疇,看上去是直白外露的仰慕了。

難道,她以前說的有了目标了,這個目标就是裴钊陽?

辛阮坐立不安了起來。

她向兩個好友隐瞞了和裴钊陽的真實關系,一來是事情實在太過離奇突然,她難以啓齒,二來也是因為沒有找到一個好的時機。現在看來,無論如何都要向兩位好友坦白了。

想到這裏,她連忙給唐梓恬和俞俏俏分別發了微信,約她們明天晚上一起吃飯。

俞俏俏的回複倒是馬上來了:哎呦,你這是在哪裏發財了?我明天會餓上一天吃窮你哦。”

辛阮會信她才怪。

俞俏俏身為女主播,保持良好的身材是職業操守,每次吃飯都饞得要死,卻不得不克制自己的胃口,被她們戲稱為“只喝露水的小仙女”。後來她也放棄大吃大喝享受美食的欲念了,所有社交媒體上的昵稱都是這個,用以時時警示自己。

和她瞎扯了兩句,辛阮再退出去一看,發給唐梓恬的那條卻一直沒有回複,可能正和裴钊陽一起在吃飯。

辛阮也只好暫時先把這件事情放下,點了一份外賣填飽了肚子。

七點多的時候,手機鈴聲突兀地響了起來,是裴钊陽打來的。

聽筒裏傳來了悠揚的音樂聲,卻沒有裴钊陽的聲音,辛阮有點摸不着頭腦:“喂,你倒是說話啊,怎麽了?”

“沒什麽,”裴钊陽克制地吐出了一口濁氣,“方便的話,你最好現在過來一下。”

“啊?”辛阮茫然。

“或者,你介不介意我單獨向唐小姐公布一下我們的事情?”裴钊陽的聲音和平常聽起來有點不太一樣,略略緊繃着,“唐小姐不相信我已經結婚了。”

辛阮的心一緊。

怕什麽就來什麽。

裴钊陽的脾氣并不好,唐梓恬也是個倔犟傲氣的,這件事情要是通過裴钊陽在唐梓恬面前宣布,無意是往唐梓恬的臉上甩了響亮的一巴掌。

辛阮叫苦不疊,連聲道:“別別別,你們在哪裏?我馬上過來。”

作者有話要說: 這可真是冰火交融的一晚啊,裴幹部的身體吃得消不?(醋哥摸下巴思考ing)

感謝土豪們包養的霸王票,撲倒麽麽噠~~

美滋滋啃雞腿的doge扔了1個地雷 投擲時間:2018-01-29 14:43:58

雲音扔了1個手榴彈 投擲時間:2018-01-30 02:36: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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