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2 (完結)
十一月也快結束了,氣溫一下子就降了數十度,從毛衣變成了尼大衣,徐思淺的心情卻一直是平平淡淡,加之近期親戚來訪整個人開始煩躁了。
她躺在床上翻來覆去的睡不着,摸着身邊空蕩蕩的位置雙瞳放空着。
樓下汽車駛進,刺眼的燈光透過玻璃門一晃而過,緊接着兩聲鎖門的聲音。不到十分鐘卧室門口的腳步聲越發靠近。
徐思淺拿過手機看了一眼,淩晨兩點。
顧璟深扯了扯領帶,也沒開卧室的燈,直接脫了衣服進了浴室。洗漱完畢出來才發現她還沒睡,頂着黑眼圈靠在床頭幽幽的盯着他。
“怎麽還沒睡?不是這兩天身體不舒服嗎?”他擦了擦頭發随手把毛巾扔在了梳妝臺上,又往臉上抹了點護膚品鑽進了被窩。
“怎麽了這是?嗯?”顧璟深捧着她的臉蛋親了一口,徐思淺還是陰沉着臉不說話。
“別不說話。”
她吸了一口氣瞪着他,“你這兩天為什麽老是那麽晚回來?”
“公司忙啊。”
“真的嗎?”
“我怎麽會騙你。”他輕笑着,擁她入懷,溫暖的懷抱驅趕了十一月的寒冷。
徐思淺閉上眼靠在他懷裏。她是不是提前更年期了,怎麽那麽多疑,沒有那張結婚證她總覺得少了些什麽。真是,都怪薛铠樓,自從她提了這個事情,自己就開始變得煩躁不安。
一張證書而已,沒關系的沒關系的。
她這樣安慰着自己。
她已經習慣了他睡在身邊,只要他不在就很難入眠,最好的情況就是半夢半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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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安。”顧璟深幫她把背後的被子塞好,在額頭落下晚安吻。
他知道,懷裏這個小女人在不安,在心焦。望着黑漆漆的天花板,他像是想到了什麽忽然彎起了嘴角。等年華逝去,等激動的心歸于平靜,她再回頭細想的話,也許這段折磨的人時間才是最令人悸動的吧。就好比熱戀和暧昧,暧昧總是最令人心動的時間段,它比熱戀來得更醉人。
周末的時候,顧璟深總算忙完了這一季要推出的新品游戲,打算給自己放個小假期,好好休息一樣。
顧母帶着星星去了海洋館,徐思淺則在花店忙活着。他望着外邊晴朗的天氣長長的舒了一口氣,仔細的洗了個澡換了身簡單的着裝,借着王阿姨的自行車就出門了。
店裏新進了一批百合花,徐思淺正在修枝,老遠就看見顧璟深騎着自行車搖搖晃晃的過來了。穿着黑色的羽絨服,裏頭搭了件白色的襯衫,怎麽麽看也不像個30歲左右的男人,倒是挺像讀書那會的樣子,歲月從未在他的容顏上帶走什麽。
“老婆,上來。”他停在店門口,長腿踩在地上支撐着自行車,冬日暖陽透過樹枝在他臉上投落斑駁而安靜的剪影,他向她招手,露出淺淺的微笑。
“你今天沒吃藥啊?”她放下手中的花枝,攏着衣領從店裏走了出來,又哈了口氣雙手搓合。這兩天她總覺得身體很冷。
顧璟深拉開自己的外衣拉鏈,抓着她的手就貼在自己胸膛上,隔着薄薄的襯衫她的冰涼緩緩傳來,他卻眉頭皺也不皺,只是低聲的問道:“還冷嗎?”
街上很多對面那個高中出來正在吃午飯的學生,三兩成群的看着他們,徐思淺想抽回收卻他捂得更緊。
“別人都在看着呢。”她笑了笑,“今天怎麽騎自行車了?”
“懷念一下大學的時候,就是後座差一個你。”
“神經病。”
“上來,我帶你去溜達一圈。”
徐思淺關了店門,帶好了圍巾和帽子坐了上去,雙手插在他大衣口袋裏,順帶摟住了他的腰。
“你別這麽晃啊!”
“太久沒騎,生疏了,你抓抓緊。”
天氣陰了好幾天,難得今天豔陽高照,就連冰冷刺骨的風也夾着淡淡的暖意,來往的行人匆匆,他們卻悠閑又惬意。
徐思淺靠在他背後,問道:“你要帶我去哪啊?”
“跟我走就可以了。”
是啊,她只要跟着他走就可以了,他永遠也不會帶給她傷害。
A大的校園依舊熱鬧非凡,因為是周末又是好天氣,校內校外來往的都是學生。進門的大草坪上也是站滿了人,有的在遛狗,有的在聊天,有的在打羽毛球 。
顧璟深将車子停在了校外,說是先去上個廁所,讓她在這裏等他。
徐思淺倚在外牆欄杆上玩着手機。
忽然一枝玫瑰花湊到她面前,她擡眸一看,一位女學生站在她面前。
“這是?”
“請你收下。”那位女學生将玫瑰花塞到了她手裏就走了。
她拿着這枝玫瑰花尋思了一會,一種想法冒了出來,又覺得有些不可置信,心髒卻突突突的加快跳了起來,她左右望了望,沒看見顧璟深的身影。
緊接着,第二枝,第三枝,直到她再也抱不下,甚至還會掉落下來,周圍的人都在看她,徐思淺有些不好意思,把頭埋在花朵裏,臉上的甜蜜怎麽也遮蓋不了,這段時間心裏的陰霾瞬間一掃而光。
他到底在幹什麽,這麽老套的套路......
“學姐,學長在那裏等你。”一位長相甜美的女生拍了拍她的肩旁,指向前面的小面館。
她足足愣了一分鐘,心快要跳出喉嚨口了,即使能夠預想到會發生什麽,但是還是緊張的渾身顫抖。邁出的每一步都是小心翼翼的,不安躁動的,也是萬分期待的。
面館裏一個人也沒有,推開玻璃門的時候上方的鈴铛發出了清脆的聲音。那張餐桌上有兩面熱氣騰騰的面,筷子中規中矩整齊的擺放在碗的中間。
她将懷裏的玫瑰花放在桌上,手指劃過那碗的邊緣,又向店裏頭望了望,真的沒有一個人。可是她确信,顧璟深就在這裏。
玻璃門那邊的鈴铛再次響起,如同婚禮交響曲的音樂,是世界上最動人的聲音。
她轉身看見,顧璟深捧着99朵玫瑰花向她走來。清新俊逸的臉龐上漾着溫暖的笑容,那雙如墨的瞳仁裏倒映的是她安靜等候的模樣。
他停駐在她面前,也停駐在了她的世界裏,那束花朵妖冶鮮亮,可她的眼裏卻只有這個男人。
他把花束塞進她懷裏,溫暖如煦風:“做我的女人怎麽樣?”陽光打在他高挺的鼻梁上,順着好看的嘴角弧度傾瀉而下。
她咬着唇,杏眼閃着淚光,睫毛微微顫抖。
“你害羞什麽?”他問。
徐思淺垂眸笑着又看向他,小粉拳一下打在他胸膛上,不輕不重,不疼不癢,咽下喉嚨的酸澀,擠出了幾個字:“神經病......”
他的口吻有些霸道,一如當年她的樣子,他說:“我喜歡你,我想和你在一起。和我在一起好處很多,我可以給你安定的生活,給你溫暖的家,給你無盡的寵愛,就算你對我撒潑對我吹胡子瞪眼,我也會笑着說愛你,就算你不再漂亮不再性感,我也依舊不會改變對你的渴望,就算你要遠行,我也...永遠在原地等你,除了你,我再也沒有辦法愛上其他人。從開始到現在,我只有你。也只愛你。”
顧璟深伸手撫着她的側臉,眸子裏笑意橫生:“你離開的時候帶走了我所有的愛情和幸福,現在就用一輩子來償還吧。”他的視線落在她嫣紅的唇上,下一秒就吻了上去。
徐思淺閉上了眼,眼淚滑落,融化在這個吻裏,雙肩有些顫抖,不,渾身都是顫栗的。
他的舌尖描繪着她的唇形,又細細的舔過每顆牙齒,與她共舞纏綿。
她只覺得無名指上一涼,整顆心卻沸騰到了極點。懷裏的玫瑰花滑落,掉在了他們的腳邊。她雙手環住他的脖子,熱情的回應着他的吻,素顏的臉上淚痕斑駁。
背對着陽光,她睜了睜眼,看到那枚戒指在陽光下熠熠生輝,不是什麽新奇的款式,鑽石也很小,又有些老舊。
顧璟深摟着她的腰,額頭抵在她的眉心,輕輕啄了一下粉唇,嗓音無比性感:“這是用我第一筆工資買的,大四那年買的。”
徐思淺又看了一眼那枚戒指埋進了他的懷裏,再也忍不住,嗚咽的哭了起來。
原來,他在很早以前就已經計劃了要與她共度一生。
他輕拂着她的背,“嫁給我,好嗎?”
她已經說不出話了,口齒不清的哽咽着,又直點頭。
“思淺,我愛你。很愛,很愛。”比你想象中的還要深愛。
陽光越發溫暖,面館外圍了一大波人,紛紛拿着手機拍照錄影,就數薛铠樓最帶勁,請了專門的攝影師傅躲在了角落裏,記錄下來這最美好的一刻。
這個男人,他從始至終從未改變。
這個男人,他從始至終從未離去。
這個男人,他從始至終從未放手。
他愛她,他等她,他留她,年複一年,日複一日,時光斑駁,溫柔依舊。
這個男人啊......
徐思淺盈着淚光抑制不住唇畔的笑意,這個男人一定不知道她愛了他十一年。
(完結)
☆、番外一
冬日暖陽,幹枯的樹枝搖曳在風中,墓園清冷一片。
徐思淺将手裏的滿天星放在沈梅墳前,一直沉默着。站在身側的顧璟深雙手插在褲袋裏望着墓碑上那個曾經風華絕代的女人嘴角抿成一條線,又伸出手摟住了徐思淺的肩旁輕拍了兩下。
今天上午他們去民政局登記了,是正式的夫妻了。她很想将這個好消息告訴媽媽,可是真的站在墓前時卻一句話也講不出來,她想沈梅都知道的,她的幸福媽媽都是知道的。
而前一排的墓碑正是徐國榮和尹若欣的,她親自修剪了一束玫瑰和小雛菊。對于若欣,她有過愧疚,有過後悔,這幾年她也終于從這個陰霾裏走了出來。
玫瑰,曾經被徐思淺定義為帶來幸福的花朵。她将那束妖豔奪目的玫瑰花放在了她墳前。
“願她下輩子能幸福。”有一個普通的家庭,有一個普通的童年,也不要有她這樣的姐姐。
徐思淺微微張了張眼睛,擡眸瞥了一眼蔚藍的天空,裹緊了脖子裏的圍巾,輕柔的說道:“其實如果再重頭來一遍我還是會和她那樣争鋒相對吧。因為太幼稚太年輕不夠成熟,接受不了變故,接受不了突如其來的刺激,人都會将恨削骨剃肉的展現出來,而我,就是這樣一個人。恨她,很尹容,恨徐國容,恨當時一切的虛僞和變化。”她低頭微微笑了一下,“難道都說人只有失去後才會後悔。”
“我的責任占一半。我也很自私,就像你說的,如果再重頭來一遍,我還是會自私的選擇利用她來接近你。”
徐思淺把小雛菊放在了徐國榮的墓前,只覺得沒什麽好說的。
她後悔,她愧疚,她難過。可是從來沒有原諒過徐國榮。只是人成熟了,而他不管再有錯也是她的父親,這一束花最多也只是一種禮儀。她不再恨他,但也不會原諒。
人總要為自己的錯誤付出代價,不管是對沈梅還是對那些喝下奶粉的孩子,這是他的報應。
他将她一把摟在懷裏,緊扣着她的腦袋:“以後有我。”
徐思淺看着無名指上閃着光芒的戒指,埋在他胸口微微點頭。
——
自從二胎政策開放了以後,顧母朋友圈裏很多同輩的人都有了第二個孫子孫女,她也就飯桌上随意一提,自家兒子沒什麽反應,兒媳婦一個勁的拍手鼓掌叫好,星星面對美食一向對他們的世界不聞不問。
夜晚蕭瑟,屋裏卻溫暖一片,淡粉色的窗簾将外頭的寒風都遮擋住,映着天花上的白色吊燈折射在牆壁上,一室的溫馨浪漫。
徐思淺正坐在床邊給自己的腳丫子塗指甲油,黑色的指甲油神秘而性感,襯得她的雙足越發白皙光嫩。
顧璟深剛洗完澡,吹完頭發隐約覺得有些熱便把空調關了。煙瘾上來了,半裸着身子在房間裏來回走了兩圈,剛想走到陽臺上去抽根煙,徐思淺卻攔住了他。
“不許抽煙。”
“為什麽?”
她擰緊了蓋子放在床頭櫃上,手指輕扇着腳丫子,好讓甲油快點幹掉,擡眸瞥了一眼身材較好的顧璟深,圓潤撲閃的眸子瞬間變得有些色眯眯,她脫了真絲睡衣外套,露出如玉般的肩胛骨,吊帶v領短裙勾勒出曼妙的身姿,豐滿的曲線若隐若現。她靠在床頭,修長的兩條腿交疊在一起,明目張膽的勾引。
顧璟深喉嚨一緊,目光也開始灼灼燃燒,唇畔微勾,扔掉了手裏的煙似餓狼一般撲上了上去。
“勾引我?嗯?”這是回來後第一次用這種勾人的眼神看他,真是妖精。
顧璟深吻着她的脖子,舌尖在皮膚上打着圈,一路蔓延又含住了她的耳垂,輕輕吸允着。溫熱的呼吸随着他鋪天蓋地的吻迎面而來。
她的衣服如同青絲薄紗在他的揮舞下憑空消失,一瞬間有些涼,但很快就被他火熱的身子覆蓋住。
徐思淺遏制不住那種酥酥麻麻的感覺不禁渾身一顫,輕聲的叫了出來,一手緊緊揪着床單,一手撫摸着他的腦袋。
這個男人除了活好,指法好,這舌頭上的功夫也是一流啊......
随着電流般的湧進,她雙腿忍不住加緊,意識到夾到了他的腦袋又連忙松了開來。
“別......”說了很多次了,讓他不要親那裏,可是......
“別?”顧璟深微挑眉,擡眸看向她,又吸允了幾下,順着她的身子俯了上去,整個身軀猶如寬闊的山壓住了她這顆小草。
“喜歡嗎?”他的手指輕繞着她耳邊的發,看着她緋紅的臉頰眼眸笑意橫生。徐思淺朦胧中看到他的唇上還沾着些許晶瑩,臉更是紅得要滴血了,閉上眼,任由他開始折騰。
他卻不打算直奔主題,極其有耐心的把玩着她的美好又問了一遍,“喜歡嗎?”
徐思淺咬唇寧死也不回答這個羞死人的問題。
“不喜歡?”他的手指開始往下探去,“看來老婆比較喜歡這個...嗯?”
她雙手緊扣着他的肩,指甲都掐進了他的肉裏,窩在他身下發出深深淺淺的聲音,似乎還有一絲妥協哀求的味道。
顧璟深也不打算再逗她了,再熬下去他自己怕是燒起來了。他習慣性的拉出抽屜,摸索了幾遍也摸到那個小盒子。他把抽屜完全拉開,真的沒有。不是前幾天才買的嗎,怎麽沒了。
徐思淺一把合上抽屜,似乎有些不滿,“你到底做不做?”
“不是...我們用完了嗎?我怎麽記得......”
話音未落,徐思淺翻身騎在了他身上。
自從她回來之後,他們每一次都是做安全措施的,已經許久未體驗過這種無阻礙式貼合的顧璟深腦子已經完全放空了,只有一種念頭不停在盤旋。要她,狠狠的要她。
剛釋放完一次,他本想放過她的,結果她像藤蔓似的自動纏上了他的腰肢。
他對她本就渴望強烈,又第一次見她這麽引誘自己,僅有的那一點抵抗力蕩然無存。
這一晚,也不知道是他在榨幹她,還是她在掏空他。雖然最後是以徐小姐連聲求饒下結束的,可是她卻笑得很得意。
第二天晚上,徐思淺穿着美少女戰士的情趣套裝在他面前晃悠。
第三天晚上,徐思淺假裝在浴室跌倒把他引進了裏面。
第四天晚上,徐思淺買了蜂蜜并以羞澀的目光盯着他的驕傲。
即使每天她都要睡到日上三竿,走一步緩一緩,走三步歇一會,但是不停的新花樣簡直把顧璟深送上了天。
他每天都是神清氣爽的出門上班再滿心歡喜的下班回家,直到一個月後徐思淺要和星星睡,打算和她分房睡的時候,顧璟深猶如晴天霹靂。
徐思淺揚着得意的笑容晃着手裏的單子說道:“我懷孕了,為了防止你忍不住,所以我們就暫時分開睡吧。”
他忽然無奈的笑了起來,雙手叉着腰看向她:“合着前些天是來讨種子的啊。”他關上了房門,沒讓她出去,一把将她抵在牆上,兩人眉眼間只有幾厘米的距離。
“我就是想再生一個寶寶,這樣家裏多熱鬧。你為什麽就是不同意呢。”
顧璟深低頭啄了一下她的唇,“傻瓜,我不是不同意。你知不知道,每次我看到你肚子的疤痕我有多心疼你,只是不想讓你再受一次苦而已。我們已經有了星星,足夠了。”
她環住他的腰,“可是現在已經有了小寶寶啦。我希望是個男孩,這樣星星就有兩個男人去保護了。”
“傻瓜。”他輕笑着,吻住了她,抵死纏綿。
十月懷胎,顧璟深對這個臭小子是又愛又恨,每次他想在老婆身上揩點油的時候他就踢,弄得他每次都是成功未遂。
如果說顧璟深對星星是寵溺,那麽對顧佑風就是截然相反的苛刻嚴厲。
顧佑風的脾氣也不知道随了誰,從小到大不太愛說話,性格沉穩,講話也是深思熟慮卻往往能一語擊中要害。
比如後來星星高中成績下滑的時候,他通常是坐在沙發上看着各類名著輕描淡寫的說:“早戀成績下滑是正常的。”
顧念星恨不得一巴掌拍死他。這家夥明明還在讀初二,明明和她不是一個學校卻知道的那麽清楚。
顧璟深說,“以後我的公司後繼有人了。”
顧佑風合上書輕蔑一笑,“不稀罕。”
徐思淺扶了扶額頭,她當初費盡心思才懷上了孩子,怎麽生下來這麽個高冷的娃。
☆、番外二
操辦婚禮的那段時間,兩個人都忙得天昏地暗茍延殘喘。他給了她一個完美的教堂婚禮,私人定制的奢華婚紗,鴿子蛋般大小的結婚戒指,以及翻雲覆雨一整夜的新婚之夜。一切堪稱完美。
可是徐思淺卻把那鑽戒藏在了保險櫃裏,手上只帶了那枚陳舊的求婚戒指。新婚之夜後整整一個星期沒讓顧璟深碰一下。
天知道她有多累,兩個人又不是沒有做過,他至于在那個晚上把她翻來覆去的折磨嗎,她第一次睡了24個小時才醒過來。
顧璟深也準備了長達一個月的蜜月旅行。
徐思淺躺在床上敷面膜看雜志,時不時斜眼瞧他幾眼。他正在收拾行李。
其實都老夫老妻了,她倒也沒那麽想出去旅行,說是蜜月旅行,到時候不知道要被折磨成什麽樣子,哪裏是旅行,不過是換了個房間換了張床罷了。
她見他把行李箱塞得亂七八糟的,實在忍不住了。扔了面膜下床,“算了,我來吧,笨手笨腳的,連收拾都不會。”
顧璟深笑着,順手從背後抱住她,大手摩挲在她平坦的小腹上。
徐思淺穿着白色的吊帶衫和米色的款式西短,棉質的吊帶衫貼合肌膚,勾勒出她較好的曲線。
他吻了吻她裸~露的蝴蝶骨,“我哪有你細心。男人和女人天生就是存在這種差別的。”
“你抱歸抱,別動手動腳的。”
顧璟深環繞在她腰間的手微微一收,她整個身子和他緊密貼合在一起,那裏的灼熱堅硬在躍躍欲試。他朝着她後頸脖吹了口氣,低沉道:“你還要餓我幾天?”
“我這是懲罰!誰讓你那天那樣折磨我的!”先是床上一次,再是趴在牆上一次,然後洗澡又來了一次,淩晨睡夢中又一次,清晨還來了一次。姿勢換了無數個,每次持續時間還特別久。
“思淺,我要是真想要,你覺得你能這樣懲罰我?”
她撇撇嘴,“你想要說明什麽?”
顧璟深嘆了口氣,松開了她,順手拿過櫥櫃裏的睡衣,揉了揉她的腦袋,口吻寵溺:“我拿你沒辦法,只能慣着你,乖乖聽你話。”
她笑,不輕不重的打了一下他後背,又朝他小腿處踢一腳,“洗澡去吧,話這麽多。”
“是,小的遵命。”顧璟深也笑着,鎖了房門才進的浴室。
徐思淺把行李箱裏的東西都倒了出來重新收拾,她細數了一遍,發現少了內衣。打開抽屜準備那幾條他的內褲,卻發現抽屜裏還放在一個深藍色的袋子,扭扭捏捏的縮在一旁。她拿出來掂了掂分量,挺輕的,也沒多想,順手就打開了,拿了一個出來。
那一秒,轟得一下,臉就紅了。
顧璟深也洗完了澡正好出來,圍着半截浴巾,倚在一旁似笑非笑的看着她。
徐思淺把那玩意重新塞回了袋子裏,幹咳了兩聲,“你哪來的?”
“上次給你在網上買內衣店家送的。”
“沒什麽用就扔了吧。”
他眼疾手快的止住了她的動作,攬住了她的腰肢,伸手奪過那個袋子,黑瞳裏笑意橫生,“誰說沒用的。等會就有用了......”顧璟深把袋子放在床頭櫃,然後扣住她的腦袋,滾燙的吻就烙了上去。
“別......”
他把她抱到穿上,附身壓了上去,雙手撐在她腦袋兩側,手指輕輕纏繞着她的發,嗓音黯啞,“我今晚要帶十萬精兵造反一次。”
徐思淺哭笑不得,“你也不怕全軍覆沒?”
他笑着,不知不解間從袋子裏拿出了那個東西,小東西嗡嗡嗡的響着。他拿着伸向了她的下面。
她驚愕大叫:“顧璟深!”
“叫我什麽?”
“顧璟深!你給我拿開!嘶......”
十分鐘後,“叫我什麽?”
“老公.......”
——————我是污污君的番外分割線——————
她嫌他的蜜月時間安排得有些長,她不太想離開星星那麽長時間,都說女兒是媽媽的貼心小棉襖。最近星星也分外黏她,可能是在婚禮上做了漂亮的小花童對婚禮有了期待,一直纏着她出去買公主裙,給自己挑也會給她挑。
星星說,要和媽媽一起美美的,一起做最美的新娘。
他們要出發趕飛機了,星星抱着超大的凱蒂貓坐在客廳裏,淡定得朝他們揮了揮手。
那只凱蒂貓是顧璟深昨天買給她的,一只貓換一個條件。那就是爸爸媽媽要離開一段時間,星星要乖。
雖然星星乖巧得點頭答應了,可是徐思淺總是放心不下。她從未和女兒分開過那麽長的時間。
飛機上,她連喝了兩杯礦泉水,看着黑屏的手機滿眼的放空。
顧璟深攬過她的肩,讓她靠着自己。“想女兒?”
“嗯。”
“如果是你和星星出去玩,把我一個人留在家裏你會想我嗎?”
她笑了出來,“你怎麽跟個幼稚兒童一樣,問這種問題。”
他扣着她肩膀的手搖了搖,“你會想我嗎?”
“想啊,當然會想啊。”
顧璟深伏在她耳邊輕聲問道:“那你離開的四年裏,有多想我?”
徐思淺微微一怔,她一時回答不上這個問題。四年,太長的時間了,她無法在短短的幾秒鐘裏把四年的想念組織成一句話來表達她的思念之深。
良久,她說:“白天在想你,晚上在想你,走路在想你,吃飯在想你,每一分每一秒都在想你。”她做什麽事情都會想到他,想到他們從前的樣子,想到他們的點點滴滴,被思念折磨的發瘋,卻只能獨自舔着傷口。想起他,笑了,但轉瞬即逝,再也笑不出來。
無數個瞬間,她都覺得自己再也無法承受這種煎熬了。可是她卻無能為力。
她同時也會想到若欣,想到她跳樓的模樣,想到她最後說得話。那種煎熬,是兩倍。在她的心裏盤旋周轉,激勵争執。
他淺淺的吸了口氣,吻着她的額頭。
這種蝕骨的相思,他也是。
繁花落盡空餘恨,往事如雲煙。好在,她回來了。
他握住她的手,食指摩挲在那枚戒指上,凹凸的形狀描繪出這些年所有的回憶。她靠在他胸膛睡了過去。顧璟深也閉上了眼。
飛機降落在美國加利福尼亞。這裏充滿了陽光和海灘。
他說,我想好好感受一下這個你曾生活了四年的地方。
徐思淺帶他去了曾經她住的街道附近,在那裏的四星級酒店落了腳。
她說,你知不知道,以前她都不敢想象自己能在這個酒店裏住上一晚,因為真的太貴了。
他說,要不,我現在給你買下來?
她只覺得好笑,心裏卻像塗了蜜糖似的。
那間20平米的小房間如今房東租給了一對年輕的小情侶,那間小小的花店如今成了一家複古懷舊的明信片店。
顧璟深牽着她的手走了進去,他挑了一張加州的海灘明信片,寄出時間為四年後。
“如果四年後我們再沒有了往日的激情和耐心,再收到這張明信片我想一切的情感都會回來的。”
徐思淺掐了掐他的手臂,“短短四年就沒有了激情和耐心?啊?”
“老婆,我說錯話了。”
他把時間改成了五十年後。他笑着和老板說,就算店關了,也要給他寄。
人的一生經歷的事情太多,可能他記不住所有的事情和情愫,可一樣簡單的東西就足以喚醒所有的記憶。
他想,就算他們都老去,時光沖淡了所有,有一天也因為一張久遠的明信片記憶起所有的故事。
至少他會記得,他在寫下這張明信片的時候是幸福的,不可言喻的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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