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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珠出生第七天,歐峥嵘吩咐傭人把家裏打掃得窗明幾淨,派人來接歐韻致出院。
那是個陽光燦爛的午後,北京的天空難得一見的藍。歐韻致走出住院部的大樓,一擡眼看到頭頂蔚藍遼闊的天空,忍不住就深吸了一口氣,張開雙臂,盡情地呼吸着新鮮的空氣。
周世禮一只手臂攬在她腰後,雖并沒有觸碰到她的肢體,但,護衛的姿态十足。
身邊諸人已經習慣了周大少對自己妻子這副小心翼翼的姿态,早已見怪不怪,陳碧芬提着行李,鄭婉愉抱着明珠,兩位育嬰師先一步登上了車子。
下臺階的時候,周世禮還是沒忍住扶了她一把,一面走,一面同她商量:“我特地咨詢了一下專家,明珠現在還是太小了,冒冒然坐飛機的話恐有閃失。既如此,滿月禮咱們就辦得簡單些,等她百日咱們再回港好好慶祝,你說好不好?”其實她也不單只為了明珠,專家說這次生産對歐韻致身體的損耗極大,她也需一些時間康複。更何況,她是如此愛美且注重形象的一個人,他想,她一定更願意以更完美的姿态出現在公衆面前。
那将是她作為翟氏的千金、周家的長媳、周世禮的妻子第一次在公衆面前亮相。
歐韻致當然沒有意見!事實她也覺得自己現在這副邋裏邋遢、十足一副黃臉婆般的姿态的确不宜出門招搖——老天,她在心裏狂吼,這“月子”也未免太難坐了吧!
不可出門,不可吹風,不可久坐,不可久立,不可讀書,不可看報,不可玩電腦,不可看手機……甚而就連吃什麽、喝什麽、穿什麽都要被嚴格管控,老實說,她真的快要憋瘋了!
雖作為西醫,但歐韻致對中醫養生的理念一向較為尊崇,或者說她的骨子裏仍是中國化的,因此并不排斥依傳統好好地休養生息,但,這“月子”實在太難熬了!
也不是沒試過要挑戰傳統,明珠出生第三天,她趁着育嬰師和周世禮帶着孩子下樓“游泳”的機會偷偷溜到浴室洗了個淋浴,結果差點兒昏倒在浴室裏,把個周世禮吓得夠嗆,自此便命人将她看得更牢了。
一行人上了車子。進得家門,歐峥嵘便徑自吩咐傭人将他們一家三口的行李塞到樓上去。
衆人立刻依言而行。
歐韻致看傻了眼。
這是完全要她與周世禮一同過日子的陣勢嘛!
她回頭看向歐峥嵘。
歐峥嵘卻連眼風都沒有掃到她,她笑容滿臉地吩咐自家女婿:“世禮啊,你去看看明珠,她也該睡醒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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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世禮點了點頭。轉身上樓的時候,笑容就爬上了眼角。
樓下的歐峥嵘卻氣得不輕,她伸出一只手指大力地戳着自家女兒的腦袋:“……你要是再敢在我面前玩弄你的那點兒小聰明,看我怎麽收拾你!”
她歐峥嵘是什麽樣的人?只肖在女兒的屋裏走一圈,就能發現她和周世禮之間究竟怎麽回事!
歐韻致垮着臉。
歐峥嵘就又罵:“孩子都生了,你給我收收心好好同周世禮過日子。俗話說得好:‘易求無價寶,難得有情郎’!傻女兒,你可不要等失去了才知道後悔啊……”
歐韻致垂下了頭……
住一起就住一起嘛,反正又不是沒有同床共枕過!
她憤憤而上了樓。一擡眼,正看到周大少站在自己的衣帽間裏,一件一件地往衣櫃裏面挂衣服。
她着實氣不過,一面咬牙切齒地往卧室走一面嘀咕:“手段不錯嘛,才幾天就把丈母娘給擺平了……”
“什麽?”周世禮突然從櫃門後面探出頭來。勁瘦高挑的身材,完美到無可挑剔的面容,再加上嘴角那怎麽看怎麽有些得意的微笑,真正應了一個成語——“衣冠禽獸”!
歐韻致一頭紮在了柔軟的大床上!
竟然就這樣睡了過去。
睜開眼,已經是晚上十點多了。家裏靜悄悄的,樓上沒有開燈,一點兒溫暖的黃光從樓下透進來,樓下有喁喁私語聲,凝神細細聽,是周世禮在客廳裏柔聲細氣地哄着女兒:
“哦哦,我們寶貝兒怎麽失眠了?是白天睡得太多了是不是……”
歐韻致笑起來。有一點兒懷疑,這樣柔聲細氣的周大少白天在自己的一衆下屬面前該怎麽重整旗鼓才能重拾威嚴。
她輕手輕腳地下樓去。周世禮聽見腳步擡頭,一見是她,眼角的笑容更柔和了。
他把孩子遞給她。自孩子出生到現在,她一直就沒怎麽抱過,動作明顯生疏,接過孩子的雙手顯得有些僵硬。
他扶着她坐到沙發上,熟練地幫她調整着姿勢。待她抱穩了,又問她:“餓不餓?”
她點點頭。
他摸摸她的腦袋。擰亮一盞盞壁燈,走至廚房将溫在竈上的飯菜端過來,一一替她擺好,才伸手把孩子接過來,細細地裹好薄被,看她吃。
她四下裏打量了一番,問他:“媽媽呢?”
他回答:“回酒店了,她說更習慣酒店的床。”
歐韻致點了點頭。對于習慣了南征北戰的歐峥嵘來說,的确是酒店的環境更容易讓人放松些。更何況她家只一百幾十坪的複式,樓下叫一個幫傭及兩位育嬰師占滿了,樓上只一間大大的睡房并一個書房,的确也沒有更寬松的空間。
她想到這裏心上就有些不安起來。又問他:“陳嫂和鄭嫂呢?怎麽你自己帶孩子?”
周世禮就講:“我讓她們休息去了,書上說,孩子還是自己帶的好。”語氣就像談論天氣般自然。
歐韻致擡起頭,看他的模樣像在看怪物!
旁的不說,時間對如周世禮這般的財經巨擘來說,絕對可以分秒來論。平日他的日程都是由秘書仔細斟酌了又斟酌、細細思量了再思量才謹慎敲定,逢與人會面或應酬,甚而精确到分,少有肯浪擲的時候。更何況,周世禮這等人從不做無用功,他幾乎每一個應酬都有特殊意義。
歐韻致甚而覺得周世禮的話有些可笑。
連她都沒想過要親手帶孩子!
她忍俊不禁地搖了搖頭,嘆息着說:“好吧,初為人父的男人也是有些可怕的……”
周世禮不置可否。心底想:她大概根本就沒有想過要親手帶女兒吧?
……
待一頓飯吃完,明珠已經睡了。她跟在他身後上樓,惴惴不安的模樣,他其實早看出來了,也知曉她在糾結些什麽,心底不是不難受的,但不想她為難,進了卧房他就講:“你睡着的時候,我讓林嫂把書房收拾了一下,今天我就睡那裏好了,你把中間的門開着,有什麽事叫我一聲,我立時就能聽到。”
她再執拗,到底人心肉做。更何況她素來是吃軟不吃硬的。聽他這樣說,一下子更為不安起來,擡頭看了看布置簡陋的書房,樣子很是糾結。
他将明珠輕輕地放到她大床邊的嬰兒床上,拉上鵝黃的小被子細細蓋好,直起身來的時候直視着她說:“循循,如果你還沒有做好心理準備,沒關系我可以等,我等了四十年才遇到一個歐韻致,不介意再多等一陣……”
無所事事的時光的确難捱。不過好在有了孩子,日子倒不至太寂寞。三個月的産假她真是休到發狂。回想那些在手術室裏忙到腳不沾塵的日子,有時候真覺得恍如隔世。不是沒想過要提早結束休假,但體力上确不如從前,明珠剛滿月的時候她開始嘗試着恢複一些文字工作,但在書桌前坐上一個鐘頭,就覺得腰酸背痛,差點兒立不起來。因此也就放棄了這些紛亂的念頭,一心一意地調養身體。明珠滿六周起,她開始遵照專家的指導做一些産後康複,總體來說,效果還是令人滿意的。
日子過得講慢也快。一轉眼,明珠已經快滿百日了。這一天,在港城雄踞半山、威儀赫赫的周家大宅內,身為父親的周永祥罕見地接到了長子除公事以外的電話。
立在他面前的,是自他打江山起就跟在他身邊、忠心耿耿的管家裘為德,他放下了電話,臉上就有些不太好看。
裘為德嘴角含笑,說話慢條斯理,極有古時王侯将相身邊人的派頭。他笑眯眯地問周永祥:“是大少爺的電話嗎?”
周永祥微微沉默。開口前,忽而長長嘆了一口氣:“唉,真是‘兒大不由爺’哦,平常出門幾個禮拜不見得會打個電話回來慰問慰問老父,這媳婦兒還沒有進門,求情的電話就打回來咯!”
裘為德只是笑,說:“大少爺同大少奶奶感情好,您該高興才是。再說了,我們大少爺的眼光什麽時候錯過?”
“此話雖有理,但是,”周永祥又嘆一口氣,“咱們生意人做事一向講究物有所值,這一壁江山換來的兒媳婦究竟如何還有待觀望。更何況,‘溫柔鄉,英雄冢’,我們這周大少的一世英名哦,唉……”周永祥又嘆了一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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