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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有靖安王府那邊,讓人手腳利落點,不要留下任何蛛絲馬跡。”
百裏熙坐回軟椅上,通透光亮,照着一身玄服的他,或許是因為背上的鞭傷未愈,他的面色有些蒼白,豎起的墨發,有幾縷随意披散在身前,墨色長眉輕挑間,冷厲之氣瞬間籠罩他俊美玉顏,薄唇微揚,一身的風華無雙,任誰看了都只覺有傾城的驚豔卻又心生敬畏不敢直視。
至今他的傷還隐隐作痛,有些不快的微微蹙眉,百裏熙沉聲懶懶道:“可惜,此時正是本王能否順利返回祈城的時候,只得先小打小鬧一下,全當讨點利息。”
範昀站在下首安靜的聽着。
而原本還淡然的百裏熙卻皺眉,突然冷厲一句:“可惡,這麽多年了,周佑居然還惦記着本王,若非此時不能讓他抓到一點把柄,本王定不會只這樣罷了。”
看着突然有些懊惱的百裏熙。
範昀勸道:“王爺。你才恢複記憶沒多久,千萬不要再動怒了。”
何況,王爺口中的“小打小鬧”本就不是一般人能夠承受得起的。
說起他的記憶,百裏熙則是一蹙眉,着實有些無法理解,失憶時候的他,為什麽就能為了洛凰而甘願讓自己受欺負呢?
“王爺,寧道長已經到府裏來了。可要屬下請他過來?”
正失神的百裏熙,聽着範昀的話,望一眼放晴的天空,道:“在屋裏待的久了,本王親去迎接一下吧。”
說是看病,其實清閑莊內多的是大夫,畢竟傳聞中的百裏熙體弱多病,本就該時刻都離不開大夫才是。
能讓百裏熙和範昀如此看重,則是因為寧長生有從旸國帶來的消息。
之前的三年,他們遍尋不着百裏熙的蹤影。
為了不讓人對府中的冒牌百裏熙産生懷疑,旸國皇帝百裏霈兩次派使臣到邺國,說想要接回兒子。
原本就是虛虛實實,想讓當年刺殺百裏熙的人不會發現百裏熙失蹤一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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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之前的兩次想要接百裏熙回國一事是假,畢竟,哪有人會正主都沒有了,還嚷嚷什麽回國。
現在,旸國之內,百裏霈重病難愈,好不容易尋回了百裏熙,這番回國便是刻不容緩了。
此時,洛凰跟着寧長生師徒,正穿行在清閑莊的後院中。
小道童宋浮生落後一步跟在寧長生的身後,而寧長生依舊是在太陽光下撐着把油紙傘。
奇怪,這樣的天氣不曬曬太陽惬意一下,撐着傘做什麽,又沒刮風下雨的,難不成他是不能見光的妖怪麽。
洛凰走在後面,有一遭沒一遭的亂想着。
一邊想着,一邊看着周圍經過的精致。
皚皚的白雪被掃在兩邊,露出蜿蜒的路面,兩旁種植了大片大片的白色梅花,此時開的正好,有淡淡的暗香漂浮。
雖然是質子府,在永安城中不适宜太過張揚高調,卻也有別樣的精致淡雅。
“寧道長,待到了前面就能見到王爺了。”
領路的人在前面說着。
對百裏熙,只要是在永安城裏住過的人都會好奇,其原因有二。
一是,太子周佑對他的重視,視為此生勁敵;一是,聽聞百裏熙的相貌俊美無雙。
永安城裏不少人說,太子周佑太高看了百裏熙,他不多是一介質子,仗着身邊有些個謀士才有點小聰明罷了,真真是金玉其外敗絮其中。
可縱然這樣認為的人不在少數,也有與太子周佑走得近的大臣勸說過一二,可太子周佑始終留意着清閑莊的動靜。
有時候洛凰會想,一個人若果真的沒有智謀可以讓人忌憚,那麽就是百裏熙的相貌比之太子周佑要俊美的多,所以他才留意着的吧。
世間緣由不是內在就是外在,所以此時聽着要見到百裏熙,洛凰不免還是有點小好奇的。
穿過幾叢梅花院落,走過庭廊,遠遠看着前方一泓結了冰的湖邊,正站着一瘦一胖的身影,想來百裏熙就是其中之一了。
洛凰想要看清楚兩人的相貌,只是梅花遮掩,隐約間能看出黑衣的身形颀長,如玉樹蘭芝般美好。
正走過去的時候,前面宋浮生卻突然頓住了腳步。
他粉雕玉琢的小臉微微懊惱地望着洛凰道:“洛姐姐,給你帶的藥材被浮生落在馬車裏了,你能不能跟浮生一起去取藥材啊?”
果然不靠譜的家夥,都難免會有丢三落四的習慣的。
洛凰點一點頭答應,誰讓自己這個傷患現在多是靠浮生在照顧呢,何況還是為她準備的藥材,而且,任誰被他這麽看着都不會忍心拒絕的。
縱然寧長生對外界發生的事情基本都不會有什麽反應,宋浮生依舊是拽一拽他暗紅的衣袖,乖巧道:“師父,徒兒和洛姐姐去取藥,很快就回來哦。”
被宋浮生拽着袖子折路返回去找藥材,洛凰接下來才是知道了浮生的一個秘密。
原來他叫着自己一起,是因為他路癡。
而跟着浮生往回走的洛凰,則也沒有看見,轉過了那幾株梅花正走過來的百裏熙。
如果她此時回頭看一眼,定會吃驚,百裏熙的相貌竟與恢複成白皙面容時的洛溪一模一樣。
百裏熙也只是悠悠看一眼洛凰和宋浮生正跑遠的身影,而後便是迎着寧長生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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