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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數條憤怒的咒罵中, 夾雜着幾條“據說”。
【我有同學在那個學校,聽他說有個女生被欺負得自殺了,死了好幾天了】
【我有親戚是那個學校的校工, 聽說幾年前也死了一個, 也是被逼得自殺,那個女孩長得挺清秀的,而且父親是開廠子的。我還聽說,那個女孩是死後,她媽媽就瘋了, 妹妹也成了神經病。
【我聽朋友說, 那個妹妹情況好轉回國後,她爸爸不知道學校裏的事情,又把她給送去了那所學校。她日子也不好過,和自殺的這個女生一起被欺負呢。】
諸如此類的微博又好幾條, 陸汀敢肯定, 說這些話的人就是焦樹樹在讀學校的學生,或許是看到苗芯死了, 內心不安,亦或者只是嫌事不夠大, 想再添一把火。
終于, 下面有人提及了學校名字:【出事的學校是驕陽貴族學校, 大多數是有錢人家裏的孩子, 極少部分是拿獎學金的, 從其他地方挖來撐門面的學生。自殺的學生叫苗芯, 是初三三班的學生, 跟她一起欺負的, 還有一個叫焦樹樹的女生。】
陸汀退出這條微博的時候, 它的點贊和轉發量已經過千,熱度已肉眼可見的速度在瘋狂增長。
林歸看向電視的眸光黯然,“極致的黑暗是遮不住的。”
是啊,你以為自己可以永遠躲在天真的外表下,其實自犯下罪惡的那天起,你就已經游走在被光明吞噬的邊緣。
犯下罪孽的人,永遠不可能真正的置身事外。
陸汀朝男人的方向靠近了一點,隔着身上薄薄的布料,依舊能感受到對方身上散發出的陰冷。知道小叔叔沒有手機,他把屏幕移過去一點,兩人一起看。
陸汀滑動着屏幕說:“給汪彭澤投稿的肯定是學校的學生,你說會不會是焦樹樹?”
林歸看他一眼,“又想使喚我?”
陸汀扁了扁嘴,雙手捧住男人的一只手。林歸像是被燙了一下,猛地将手抽回來,眼神警告對方老實點。
陸汀聳聳肩,回到樓上取出泥土扶乩。
小叔叔前花盆裏的土和普通泥土不一樣,明明觸感濕潤,扶乩完畢後,手上卻是幹幹淨淨的。打散後重新聚攏,泥土和泥土之間能黏得很緊,仿佛一顆圓溜溜的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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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枝和桃木架在一起後不久,一只鬼被林歸的藤從窗戶外丢了進來。
陸汀問什麽,他就老老實實答什麽。
扶乩完畢,陸汀陷入了沉思,爆料和焦樹樹以及苗家父母沒有關系,難道是苗芯本人投的稿?他發消息去問汪彭澤,汪彭澤的答複是,投稿是今天上午發到他私信裏的。
而那時候,苗芯已經死了。
校園暴力的話題大家見了很多,但像驕陽貴族學校這樣惡劣的,還是頭一次見。
一夜過去了,熱度絲毫沒有降下去。
驕陽校董會的人大發雷霆,将校長臭罵了一頓,并命令他花錢将微博删了。
一條條轉發如雨後春筍,根本抑制不住。
校長求爺爺告奶奶,找了不少人,每删完幾條,就會成倍冒出來更多,仿佛有人跟他作對似的。
汪彭澤看着微博私信,電腦屏幕将他的臉映得發藍,要求删帖的人,終于找到了他頭上。
汪家不缺錢,他爸媽只要他高興,哪怕是捅了婁子也沒關系。
握着鼠标的手指彈動了下,移動鼠标,将對方給拉黑了。然後從卡裏劃出去一筆錢,讓收錢的人看着辦,驕陽貴族學校删多少微博,就成倍發出去多少。
做完這些,他把事情彙報給了陸汀。
陸汀問:【給你發私信的是學校的人。】
汪彭澤:【應該是,驕陽貴族學校因為暴力事件受到很大影響,我爸媽聽朋友說,驕陽校董會召開了緊急會議,但還是沒能扼制事态發展。好多家長怕孩子遭到同樣對待,提出要換學校。】
【陸哥。】汪彭澤很快又發來一句,【你為什麽會對這件事感興趣?】
按理說,驕陽學校的事情和陸汀沒有關系,可從對方的言語來看,他對整件事情的關注度非常高。汪彭澤很快就聯想到,是不是自殺的學生出了什麽問題。
這件事情警方那邊算是半結案狀态,陸汀透露道:【自殺可能并不是結束。】
聽聽,聽聽這話多富有哲理!
汪彭澤在另一頭摩拳擦掌,他确定,這又是一起靈異事件!頓時打起精神,重新進入私信,找到當初投稿的那條信息。
他将對方的賬號發給了朋友,那頭很快就查到了精準的IP地址,所在位置距離他家挺遠,是幾個城區中最老的一個區。汪彭澤想,要不去碰碰運氣,如果能采訪到當事人最好。
畢竟在驕陽學校的輿論操控下,有不少水軍說事情是捏造的。
他向來是行動主義,說幹就幹,不消片刻就開車離家,直往老區去。
此時已經過了晚飯時間,夜幕籠罩着天際,小區裏因為年代太久,路燈好些已經壞了。汪彭澤按照朋友提供的地址進入單元樓,剛上三樓,就聽到上方傳來說話聲。
說話的人聲音低沉,是個男人,“八十萬嫌少,我可以給你們一百萬,最多也就這個數了。你們算算,靠你們夫妻倆殺魚賣魚什麽時候能賺夠這些錢。孩子死了大家都很痛心,但人得往前看,總不能一直停在原地。我聽說你們市場競争很大,你們這些小攤位根本幹不過大商家,有了這些錢,你們可以擴展生意,也可以留給下一孩子。”
“下一個孩子?”這是另一個男人,聲音嘶啞。
汪彭澤取出相機,拉長鏡頭,從下方往上拍。透過鏡頭,他看見一名西裝革履的眼鏡男,和一個穿着汗衫短褲的憔悴男人。
憔悴的男人被激怒了,低吼:“我們不會有下一個孩子,芯芯就是我們唯一的孩子!拿着你的臭錢趕緊滾,至于你讓我說的那些話,想都別想!你們驕陽包庇校園暴|力,上下不正,遲早要遭報應!”
眼鏡男還想說什麽,胸口被狠狠推了一把,緊跟着,鐵門在眼前重重合上。
他撣了撣被碰過的衣服,啐了一口,罵道:“裝什麽裝,無非是嫌錢少!一百萬還不夠,我看你他媽是窮瘋了!”
眼鏡男變臉似的,掏出手機打電話時,鄙夷的嘴臉立刻變得笑盈盈。
“喂,校長,人我見到了,他們不願意,嫌錢少,你看能不能再加點。”
“是是,我知道錢已經不少了,可姓苗的不願意。”
汪彭澤縮了縮肩膀,盡量在能拍到的情況下,将自己隐藏起來。他皺了下眉,心裏嘀咕,評論裏似乎有人提到過,死去的女生叫苗芯。
這麽巧?
一想到資本家仗勢欺人,打算用錢擺平事情,他的火氣就一勁兒的往上冒,調整焦距,希望把眼鏡男的嘴臉拍得更清楚。
眼鏡男對着那頭卑躬屈膝的說了幾句,挂斷了電話。
再一次敲門後,門開得很快,幾聲咚咚落下,裏面傳來開鎖的聲音。眼鏡男擠出一絲笑容,眼前一花,迎頭一盆湯水潑到了他臉上。
苗先生怒吼:“滾!”
湯水中既有紅油,又有花椒辣椒,眼鏡男被刺激得睜不開眼睛,他用力抹了把臉,指着苗先生的臉說,“敬酒不吃吃罰酒是吧,行,等着。”
汪彭澤立刻收起相機,快速掏出一根煙,假裝是三樓的住戶,往樓下走。
不過幾秒,眼鏡男從後面趕上來,他嫌棄汪彭澤的速度太慢,經過時不耐煩地撞了對方一下。汪彭澤也不是吃素的,一腳橫過去,眼鏡男直接狗吃|屎摔在緩臺上。
汪彭澤:“實在對不起這位先生,沒摔疼吧。”
“滾!”眼鏡男急着回去複命,掙紮着爬起來。今天真是倒黴到家了,專跟窮鬼犯沖!
汪彭澤趴在緩臺矮牆上往下看去,眼鏡男罵罵咧咧的脫掉西裝外套,扯了領帶,坐進一輛黑色轎車裏。
苗家的門,在今晚第三次被敲響。
苗先生和苗太太對坐在客廳裏,手裏正忙活着折紙元寶。
苗太太聽見敲門聲,心裏一陣煩躁,踢了丈夫一腳,讓他趕緊去打發人。苗先生拎了一把水果刀出去,開門後揚起手裏的刀,轟人的話還沒出口,人先愣住了。
“你是?”
“記者。”汪彭澤舉了舉手裏的相機包,“也是第一個曝光出驕陽學校校園暴|力的博主,我姓汪,叫我小汪就行。”
苗先生将水果刀折起來,防備的看着青年:“你想做什麽。”
“我沒有惡意,只是想采訪一下你們,我可以保證,我并不是那種只看中流量的博主,我只為正義發聲,寫最真實的報道。”
苗先生擋在門口,仍然不肯退讓。背光的緣故,他的臉有一半埋在陰影中,顯得臉上的溝壑越發明顯,眼神陰郁。
汪彭澤下意識想退縮,“不可以也沒關系,我這就走。”
“你進來吧。”苗先生側身讓路,把人請進去。
汪彭澤從前跟拍的不是明星就是大老板,他自己家住的也是豪宅,第一次進到這種兩室兩廳的舊房子裏,感覺不到任何溫馨,反而有奇怪的壓抑感。
他禮貌的坐下,眼角瞥見一個女人從房間裏出來。
女人靠在門框上,強打起精神問他:“你是記者?”
汪彭澤連連點頭,“是。”
女人快步走近,雙手猛地握住汪彭澤的一只手,“我知道,有些壞人最怕的就是記者,你們有很多手段可以将真相報道出去,你想知道什麽我都可以告訴你,但我希望,你能将幕後的人曝光出來,讓他受人唾罵,讓他體會我女兒曾經的痛苦。”
“苗太太……”汪彭澤被對方感染得眼眶發熱,心情随之壓抑,“只要是我能辦到的,我都會去做。”
苗先生走過來,坐到對面的小木凳上,“苗苗被欺負的事情,我們也是才從一本日記裏得知的。日記的書寫時間不長,也就十來天,卻是苗苗留給我們最後的念想。”
警方來調查取證的時候,苗先生并沒有把日記拿出來,這是女兒的遺物,他們怕警方拿走之後就不還了。
汪彭澤一愣,緊跟着就見苗太太起身進了一個房間,雙手捧着一個作業本出來,仿佛那是什麽寶貴的易碎品。
說是日記本,其實是一個很普通,甚至有點舊的作業本。
作業本前面抄寫的英文單詞,後面則是字跡潦草的日記。日記記錄了她死之前将近一個星期的所有遭遇,那些被欺負的細節,寫得清清楚楚,汪彭澤看完後再一次忍不住在心裏咒罵。
将作業本合上,他道:“你們應該把這個交給警方。”
“我們咨詢了律師,警方那邊根據傷口和指紋,以及現場判定苗苗是自殺,我們也簽了字同意自殺結果,事情算是有了結論。而且,小汪,日記裏沒有提到任何人名。就算交給警方,他們也什麽都查不出來。”
苗先生的聲音聽上去垂垂老矣,每一個字都帶着無力感。
汪彭澤對校園暴力有過關注,查過相關法律,被傷害者在承受不了欺辱的情況下自殺,施暴者會被定性為侮辱罪,三年以下。
這樣的懲罰,對于痛失孩子的父母來說,根本無法接受。
汪彭澤:“你們希望我做什麽?”
苗先生說,“學校不但企圖掩蓋事實,還派人來收買我,我希望你把這件事曝光出去。”
“好。”汪彭澤同意了,目光卻停在作業本上,“苗先生,我還是覺得你們應該把這個交出去。”
苗先生非常排斥警察,他不耐煩道:“你拍幾張照片,替我們交給刑偵一隊的人吧。”
汪彭澤依言只拍下照片,随後托朋友找到了負責這起自殺案的警察組,把日記的照片發了個過去。
接收照片的人是邱實,他最近在調查一起連環高額偷竊案,沒有多看,打印出來後轉給了王家和。
王家和看着近乎扭曲的字跡,仿佛能體會到苗芯當初的絕望和恨意,他揉了把胸口,覺得很憋悶,很壓抑,胸腔裏湧現出一股強烈的怒氣。
他隐隐察覺到自己的情緒有些不受控制,卻說不上來究竟哪裏不對,拿着複印件進了陳隊的辦公室。
陳隊看了之後怔了很久,“交給物證保管就行。”
王家和捏着那幾張薄薄的紙,心裏憤然,去往物證保管室的路上走路帶風,任誰都能看出他的不平。
同事見他怒氣沖沖走進來,挑眉道:“這是怎麽了,氣成這樣。”
王家和的脾氣一向很沖,被陳隊罵了好多次,同事并不覺得奇怪,只是好奇罷了。哪知道,王家和将幾張紙拍到桌上,用陰沉的語氣問他:“你說小時候就惡的人,長大真的能成為好人嗎?”
“這個嘛,難說。”同事取出一個新的紙袋,将複印件接過塞了進去。
王家和揉了揉額角,忽然覺得胸腔裏的那股情緒,莫名其妙的就散了。被怒火充斥着的大腦迅速冷卻。
想起剛剛自己在辦公室給老大甩臉子,頓時出了一身冷汗,心裏暗暗請求老天爺,千萬別讓老大記仇。
汪彭澤回到家的第一時間,就是登陸微博去查看輿論走向。卻發現一個新注冊的賬號,發布了幾張文字照片。
而那些文字,他離開苗家之前剛看過。
已經累積了一天的輿論,在接下來的一個小時內快速燃燒,井噴。
【這些人是不是沒有爸媽,真想穿回十幾年去把他們都給掐死】
【以欺負人為樂,不是心理變态,就是将來的殺人犯】
【他們沒有親自動手,卻将刀子遞給了受害者】,這一條獲得了上萬個點贊。
看着被不斷推至高位的微博,汪彭澤的內心依舊很不好受,他覺得還不夠,有個聲音不斷地告訴他,死者沒有安息,她的仇沒有報,她很痛苦。
汪彭澤動了動手指,快速将苗芯的家庭情況,和她父母的現狀通過文字發到網上,并附上那段從暗處拍攝的,校方派人用錢收買人的視頻。
第二天一早,苗家的門口擺滿了鮮花,還有許多寫滿安慰的信紙。
汪彭澤沒有在微博上放過苗家的住址,這些應該是附近的鄰居送來的。
苗先生看到這一切,眼眶立刻就紅了,他以為這是世界只有冷漠,只有暴力和不平等的階級,可是這一刻,他感覺到了切切實實的溫暖。
扳手先生發的內容,陸汀第二天醒來才看到。
睡覺前他就發現有人在刻意删微博,但沒想到,汪彭澤這麽有手段,熱度不減反增。他點開那段視頻看完,浏覽一圈下方的評論,全是指責校方規避責任,以及對苗家人的支持。
不管怎麽樣,罪惡被揭露于陽光之下,是一件好事。但緊跟着,陸汀看到了那幾張日記照片,眉頭皺了起來。
“小叔叔,你過來看。”陸汀沖林歸招招手。
林歸走近,目光掃過青年露出的肩頭,眼神微閃,兩根手指捏着寬大的T恤,将領子往上提了提。
男人冷聲提醒:“這間屋子裏不止你一個人,能不能注意點影響。”
“我影響誰了,影響到你了嗎?”陸汀反唇相譏,搶在對方發作前,将手機怼到男人眼前,“你看這些文字。”
文字歪歪扭扭,一些地方大概被眼淚暈染過,帶着褶皺和水痕。
陸汀拿開手機,望着林歸的眼睛說:“你也感覺到了吧。”
林歸:“嗯。”
雖然只是簡單的照片,但那些字跡仿佛有生命一般,給人一種會自己扭動的錯覺。而且,那一筆一劃不是普通的鋼筆或者圓珠筆寫出來的,而是泛着鮮血一樣的紅。
陸汀看着男人的微白的嘴唇,忍不住啰嗦道:“你都當了那麽久的鬼了,做人不要太勉強,不行的話不要硬撐。”
林歸:“……”
意識到自己的話好像罵人,青年咬着下嘴唇頓了頓,跑進衛生間将面盆中放滿溫水。然後下樓,去了花園。
管家剛将早餐擺上桌,見青年一陣風似的刮進後花園,急忙跟過去。
“這是要采花?”管家心裏納悶,走上前去幫忙。
陸汀只摘了三朵玫瑰,一邊往樓上走一邊将花瓣摘下來捏在手裏,回到房間,他将花瓣灑到面盆裏,手指伸進去攪動幾下。濃郁的花香撲鼻,嗯,算是說錯話的補償。
“洗澡水我給你放好了,你多泡泡,放松一下。”小叔叔肯定不喜歡自己弱勢的一面被人發現,陸汀說完就跑,腦子裏浮現出林歸變成小嫩芽,在水裏飄來飄去……
高冷男人萌起來殺傷力真的很大。
到了樓下,林家兄弟倆正坐在餐桌旁刷手機,見家裏輩分最高的人終于下樓,林兆琛示意兩個兒子把手機放下。
他的視線一路追着陸汀抵達餐桌,小心翼翼地問:“小叔今早不下來用餐?”
“他在休息。”
林兆琛點點頭,沒有想去打擾。
林之風喝了兩口粥,實在忍不住拿起手機,被他大哥瞪了一眼。剛拿到手機的陸汀,默默将手松開。
林兆琛忙說:“我們家沒有那麽多死板的規矩,想看就看,不用在意其他。”
林之風翻了個白眼,心說爹你這是雙标!仗着陸汀“以身作則”,他也跟着重新點開手機,還跟對面的青年讨論。
“陸汀你看到苗芯的日記了嗎?”林之風說到苗芯兩個字的時候,後槽牙咬得很緊,壓抑着爆粗口的欲|望。
陸汀把手機翻轉過去,讓屏幕正對着林之風,“你看到的字跡是什麽樣的?”
林之風皺了下眉,“黑色的鉛筆字。”
陸汀又将手機移到林之炎眼前,“大哥,你看到的呢?”
清晰的字跡一納入眼中,林之炎心裏就有些煩躁,多看兩個字後,甚至多出一股難以名狀的憤怒。他收斂情緒,事實求事道:“跟老二一樣,鉛筆字。”
“林先生,你呢?”
林兆琛被點到名,下意識坐直,從管家手裏接過老花眼鏡戴上。字字句句猶如泣血,平白的敘述中帶有很強的怨怼。
林兆琛揉了把胸口,覺得心髒不太舒服。他摘掉眼鏡,對陸汀說:“黑色鉛筆字,但字跡淩亂,寫這些日記的人,心裏一定很難過。”
陸汀又去問了管家和幾個阿姨,他們的答案和林家三父子是一樣的。
這說明,普通人看到的,只是表面。而他和林歸看到的,是藏在文字背後的,怨氣和戾氣凝結出的本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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熊果:“好難得聽圈圈說情話啊,再說一遍還想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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熊果:“錯了,重點是我是你……唔……犯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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導師江澈坐在評委席上,眸色幽深看着舞臺上的裴炎,喉結微微滾動,嗯……很絕,都是我的!
外人眼中的頂流影帝江澈清冷衿貴,寬肩窄腰大長腿,行走的荷爾蒙。
後臺,江澈挑起裴炎的下颚,聲音暗啞而危險:“師尊,我等了你三千年,你乖一些,我把命都給你!”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穿成十六歲的少年,麻生秋也父母雙亡,無牽無挂,奈何原主沒有給他留下後路,已經是橫濱市著名的港口組織裏的一名底層成員。
作為非異能力者的普通人,他想要活下去,生存難度極高。
——沒有外挂,就自己創造外挂。
四年後。
他等到了命運最大的轉折點。
在巨大的爆炸過後,麻生秋也處心積慮地救下了一位失憶的法國美人。對方遭到背叛,人美體虛,冷得瑟瑟發抖,脆弱的外表下有着耀眼的靈魂和天花板級別的戰力。
“我……是誰?”
“你是一位浪漫的法國詩人,蘭堂。”
“詩人?”
“對,你也是我的戀人。”
麻生秋也果斷把他放在心尖上寵愛,撫平對方的痛苦,用謊言澆灌愛情的萌芽。
未來會恢複記憶又如何,他已經抓住了全世界最好的珍寶。
感謝魏爾倫!
你舍得抛棄的搭檔,現在是我老婆!
【麻生秋也CP蘭堂(法文名:蘭波)】
我永恒的靈魂,注視着你的心,縱然黑夜孤寂,白晝如焚。
——詩歌《地獄一季》,蘭波。
★主攻文。秋也攻,攻受不會改變。
★蘭波是二次元的異能強者,三次元的法國詩人。
★雙向熱戀,結局HE,讓這場愛情的美夢用烈火焚燒,燃盡靈魂的狂熱。
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