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天色未亮,房內掌着燈,沈瑜洗漱完畢正在對鏡理妝。
春燕輕推房門進來,看小姐頭發還未挽起,便上前來幫她梳發。
“簡單束起來就行。”
沈瑜輕聲吩咐。
春燕應了聲,她會做包子,最喜歡的是每日研究吃食,但于梳妝打扮一事實在是手笨的很,別說描眉塗粉這些細致的活兒,就連梳頭也只會挽些簡單的發式。
拿起木梳梳過小姐緞子似的濃密烏發,春燕突然小聲嘆了口氣。
“要是秋霜在就好了。。。”
春燕說完這話,趕緊住了口。她用眼角的餘光偷瞄過去,沈瑜的手在空中驀然一頓,随後若無其事得将眉黛放入奁盒中。
默了片刻,沈瑜低聲說:“想必她如今已經嫁人,只是不知她過得如何。”
秋霜是沈瑜以前的貼身丫頭,與春燕十分要好,沈家遭事時,秋霜的父母聽說了這個消息,便從農家匆匆趕來要領回秋霜。
秋霜原是十一歲時他們賣給牙行的,只是恰好被沈瑜遇見,她便央求娘親将秋霜買下來,自此以後秋霜便一直服侍在沈瑜身旁。
沈家遭難,家裏的仆從都遣散了,因此秋霜的父母甫一找過來,沈夫人就做主讓他們把秋霜領回家去了。
春燕提起秋霜,一是因為心中想念這丫頭,二則是因為想到了她心靈手巧,頗會為小姐梳妝。
想當初,春日閑來無事,沈家宅子中主仆幾人悠閑自在。
春燕會摘了清新香甜的槐花做槐花餅,而小姐從書上尋來古方,秋霜會采摘好新鮮的花瓣照着方子研磨,做出的面脂和口脂比外面脂粉鋪裏賣的還要好。
“這幾日鋪子生意不錯,你要多上心看顧些,尤其是食材用料上,絕不能再出現以往的情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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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瑜溫聲叮囑。
春燕迅速将思緒拉回,笑着保證:“小姐放心吧,都包在我身上。”
沈瑜嗯了一聲,兩人又談論了一番食鋪的營業時長和雇人的事情。
說話間,春燕已經将沈瑜的頭發挽起,外頭已經有了朦胧的亮光,兩人沒有停歇,收拾妥當後便起身往食鋪中去。
過了幾日,“食來香”鋪子生意比先前還要好,沈瑜趁熱打鐵,将每日的開張時間也延長到一整天,前來吃飯的人依然絡繹不絕。
中毒最深的王山早已經好轉,沈瑜特意登門致歉,又親口承諾只要王大哥肯光顧食鋪,以後都不會再收他的銀錢。
王山已經收到賠償,此時看到沈瑜态度誠懇,早就不再計較過往,況且真要細究起來,這也不能算是她的過錯,他不僅日日光顧,連帶着自己的一幫親朋好友也成了鋪子的常客。
不過硝鹽一事依然教訓深刻,沈瑜命春燕将鋪子所用食材看管的更加嚴格。鋪子人手不足,沈瑜又雇了一個口齒伶俐的年輕小夥子,名喚張全,他招呼起生意來很是賣力,鋪子暫時交給幾人打理十分妥當。
寧瑤的脂粉鋪子早就租好,因着沈瑜住進監房才耽擱了些時日沒有開張,她雖然沒有過來催促,但沈瑜已經應下的話不能變卦。
她将包子鋪安置妥當後,就開始着手準備脂粉鋪的開張事宜。
那脂粉鋪的位置選取的甚好,是西街上專賣胭脂水粉、布匹綢緞、金銀首飾的地段,鋪面寬敞,光租銀一年就得五十兩,是寧瑤幾乎花光了她自己私庫中的存銀租下的。
這日一早,沈瑜到“食來香”鋪子看過,生意一切如常,她叮囑春燕一番後便轉首向西街方向走去。
如果從大道過去,東街西街相距很遠,但繞過中間相隔的居民巷子過去的話,會節省不少時間。
沈瑜腳步輕移,走進一段寂靜幽深的巷子。
這巷子年頭久遠,兩側牆壁生着斑駁的青苔,有枝葉攀爬在牆頂,延伸出來稀疏綻放的花像沾染了殷紅的血跡,腳下的青石板則遍布歲月的細痕。
但巷子中亦有朱門硫瓦的人家,門前懸挂着大紅的燈籠,彰示着主人家有一定的地位和財力。
沈瑜匆匆而過,穿過這道巷子,轉過一條小路,就可以從甬道上達到西街。
她正走着,忽聽到巷子中一戶人家裏傳來悲戚的低哭聲,嗚嗚咽咽,壓抑不已。
沈瑜腳步遽然一停,狐疑得向前方的人家中望去,但這家大門緊閉,門口兩只石獅威風凜凜、張牙舞爪,壓根什麽也看不到。
她只是覺得這哭聲有幾分耳熟,罷了,興許是自己聽錯了。
再往前走幾步,那關着的黑漆大門竟被撞開,一個女子披散着頭發慌裏慌張地走出來,身上的衣物淩亂不整,她沒有擡頭看人,攏了攏衣襟就想往前跑。
沈瑜腳步猛然一停,整個人如石雕般呆立在了當場,若她沒有看錯,這女子身形、聲音,都與她以前的貼身丫鬟秋霜極為相似。
但沈家出事以後,沈夫人遣走了下人,秋霜是被她父母親自領走的,沈夫人将賣身契一并給了她父母。沈瑜知道秋霜的家在樂安縣下面的村子中,不知為何她又出現在這裏?
但她直覺自己沒有認錯,沈瑜定了定神,唇齒間溢出的話仍然帶了幾分不安與顫抖,她輕聲喚了句:“秋霜?”
女子正要往前跑的動作一頓,身子一僵,她不敢置信地回首,淩亂的頭發掩蓋了她好看的眉眼,蒼白的臉龐幾乎沒有一絲血色,她嚅動幾下幹涸的唇,聲音中帶着哭腔:“小姐?”
果真是她!
沈瑜匆忙上前幾步,将她攬在懷裏,瘦弱的身子單薄得厲害,簡直是皮肉包着骨頭,攬在懷裏都硌得慌。
秋霜年紀小,如今才不過十五歲,不知遭受了什麽樣的大難,才變成了這副模樣!
沈瑜幾乎氣結,秋霜豆大的眼淚噼裏啪啦地往下掉,撲在她懷中抽泣着說不出話來。
沈瑜輕撫她纖細的脊背,眼眶也跟着紅了,她輕聲安慰:“好了,秋霜,不哭了。快告訴我是怎麽回事?”
秋霜抽噎不已,那黑漆大門卻被人一腳踹開,一個面目兇狠的黑臉男人提着棍子走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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