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 楊柳飛刀
在青缈峰只待了一天,楊臻便踏上了前往南疆的路途。一向喜歡獨來獨往的楊臻,如今喚了曾路一同上路。
小時候她和曾路一同去江湖上闖名號,不知道蹲了多少個街角路口,只等着行俠仗義做英雄。結果等了一個月,看着路過的行人滿目慈悲的把一枚銅板抛給他們後,才收了這個想法。
随着時間推移,兩人慢慢長大,沒有刻意做什麽,江湖人卻知道,青缈峰又出了兩位大俠,一個“赤馬紅雲楊少辭”一個“柳葉飛刀曾路”。當時曾路還抱怨過他的名號太女氣,不夠霸道,如今再想想,一切不過虛名而已,沒什麽用處。
南疆雖然地方不大,卻是最為神秘的,幾百年來,沒有哪個朝代哪個帝王妄圖攻下南疆,南疆的手段,只有接觸過的人才有資格評論。
楊臻白衣紅馬,朝着南疆一步步走去,不知道迎接他們的會是怎樣的兇險。
乾一閣藏卷庫裏,林風低着頭看了一眼靜靜翻閱書本的主子,只等着他開口指示。
“去南疆了?”
“是。”
沉默良久,沐卿把手中的書籍合上,背在身後,“閣中處理的怎麽樣了?”
林風簡單明了的禀告道,“除了幾個年長的長老,其它都換了我們的人。”
“叫嚣的厲害嗎?”
林風聽着沐卿不疾不徐的問話,背後出了一身冷汗,看來少主要下狠手了,“潘長老情緒較大些,其他人還好。”
“哼!那個老古董!”沐卿輕嗤,轉身看向林風,淡淡的吩咐道:“殺了,把他最得力的弟子提到他的位置,其他人暫時留着。”
“是!”
“他怎麽樣了?”
林風知道少主子,如今應該叫主子的沐卿口中說的“他”是誰,猶豫片刻如實道:“看守的人看的很緊,依舊是不停的摔打咒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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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呵……”沐卿冷笑,“太平盛世尚且把乾一閣帶的一天不如一天,若帝位更替,他倒是天真的想拿什麽保全。”說罷嘆息一聲,“祖父一生運籌帷幄費盡心機才讓乾一閣壯大至今,怎就生了個天真的窩囊兒子,認為不沾朝局就可以安然無虞,笑話。”
聽到一個兒子罵自己的父親,本是件笑話,林風卻不敢有任何輕視之意,只認真的聽着面前的主子吩咐道:“好酒好菜都送過去,除了女人,要什麽給他什麽!”
“是!”林風應答一聲,見沐卿擺手,輕輕的退了出去。
諾大的藏書庫安靜的只剩下沐卿一人,除了桌上的那一盞燈火照亮了四周不過幾尺的距離,其它地方一片黑暗。
沐卿靠着書架望着漆黑的屋頂,他不喜歡燈火闌珊花紅柳綠,只有在這種寂寥絕望的環境中,才能讓他更理智的做出分析。
籌備多年,乾一閣的大權已經在他手中,本該慶祝,卻一點都高興不起來。望着屋頂的黑暗,仿佛望到了母親心灰意冷的雙眼和已經微弱不堪的呼吸。
那個雨夜,風雨交加電閃雷鳴,幼時的沐卿在瓢潑大雨中奔跑向父親的書房,想讓他再去看一眼母親。推開房門入目的那個場景,沐卿每回想起來都覺得恨入骨髓,他謙遜和藹的父親,正摟着兩個衣着暴露的女子耳鬓厮磨,那親昵的模樣,讓沐卿起了渾身的雞皮疙瘩呆立當場。
天真的母親離開了她的族人,不遠千裏随着他來到大梁,本以為得了一人之心可以白頭偕老,沒想到新婚燕爾過後,會是越來越多的冷淡,她當初不顧一切認定的良人,已經抱着別的女人,重複了當年對她的溫柔。
從記事起,不管遇到什麽難事,一向溫柔的母親總會呵斥他,不許去求他的父親,那段日子的晦暗艱難,沐卿一輩子都忘不了。
直到母親病重垂危,神志迷離的時候,口中喚出的竟還是那個讓她恨了多年的名字。沐卿一咬牙,只覺得世界上不會有那麽薄情寡義的男人,他們之間一定有什麽誤會,所以才冒着大雨去求父親看看母親。
可現實總會給人當頭一棒!
那個冰冷的雨夜,年幼的沐卿在大雨中長跪了一宿,聽着屋裏春色靡靡的聲音,流幹了所有的淚水和希望。
直到天色大亮,他那父親才衣衫不整的出來,随着他去了母親獨居的院子。
沐卿被雨水淋了一夜,冰冷的雙手顫抖着打開了母親的房門,再見到的卻是一具已經冰冷的屍體。母親躺在破舊的床上,怔怔的睜着眼睛望着窗外,眼神已經渙散開,似乎魂魄已經離開了這裏,回到故鄉。
回憶痛入骨髓,沐卿深藍的眸子漸漸變的通紅,閉上眼睛,沒有一滴淚水流出。
寂靜的空間裏穿來一聲蒼涼的嘆息,沐卿重新走回燈下,乾一閣已經開始沒落,若不出手,皇位動蕩以後,無論是乾一閣的財富還是其收集的檔案,都是每代新皇眼中的肥肉。乾一閣歷朝歷代與皇權的默契,不能在他這一代被打亂,所以他現在要做的,就是扶持這種默契,培養出能有這種默契的人。
棋子已經擺好,只等着一步步的推動了。
南疆雖然地域不大,進入了,卻讓人感覺踏進了另一個世界,無論是百姓的衣冠服飾還是行為民俗都有着濃郁的地方特色。
楊臻與曾路去過了幾個較小的寨子,奇聞異事見了許多,卻從未有人聽說過“紅绛”這種花朵。
曾路只嘲笑楊臻是聰明一世被人騙了,什麽“紅绛”“藍绛”,都是別人随口胡說的。
楊臻牽着馬,嘗着苗疆的地方小吃沒有說話,若換作以前曾路這樣嘲諷她,她早把曾路臭揍了一頓,如今南疆轉悠了幾天,雖然要查的東西沒有什麽結果,但楊臻看着曾路的狀态比之前好了許多,都能和她貧嘴了,覺得這也是一項很重大的收獲。
剛到的這個寨子裏,竹筒飯還是相當不錯的,楊臻打開剛剛出鍋的小竹筒,白嫩松軟的米飯露了出來,飯的香氣帶着竹子特有的清香撲面而來,嘗一口唇齒留香,幾筷子吃下去,露出裏面鮮嫩的肉片,高溫蒸壓下,鮮肉的油脂滲到粒粒飽滿的米飯中,讓每一口米飯都帶了肉質的香氣,又有竹子本身清淡的味道調和,不失為一種淡而不寡香而不膩的美食。
邊吃曾路還贊嘆楊臻長了一個善于尋覓美食的“狗鼻子”,從小跟着她混吃的,準差不了。
楊臻用筷子敲了一下曾路夾菜的手,分辯道:“什麽“狗鼻子”!我尋的是美食,你吃的是狗糧啊?”
曾路往嘴裏扒完最後一口飯,問道:“咱們來了這些天了,美食吃了不少,什麽線索都沒有查到,是不是白來了!”
“沒有啊!”楊臻托着腮,把筷子拿在手中把玩,“一路過來,我的腰瘦了些,你的臉又大了些。”
曾路摸上自己的臉,有些不大至信,“有嗎?”
楊臻用一記白眼回複了他。
結賬的時候,楊臻報着随口一問的态度朝收錢的店家問道:“老人家可聽過“紅绛”?”
飯攤兒的老板是個頭發花白的老者,聽到楊臻的問話,收錢的手一頓,思索片刻問道:““紅绛”是什麽?是什麽寶物嗎?我老頭兒最大的錢也就見過五兩的銀錠子,哪裏見過什麽寶物。”
楊臻和曾路對視一眼,又一個不知道的。
酒足飯飽,距離下一個鎮子還得有一天的路程,楊臻和曾路沒有再啓程,只尋了個民家的竹樓住了進去。
夜晚徐徐到來,晚風吹過窗外的竹林飒飒做響,有葉子落地發出簌簌的聲音。
一只野貓不知受了什麽驚吓,扯着怪異的嗓音尖叫一聲跑開了。
竹屋的窗戶被悄悄打開一條縫隙,一支纖細的竹枝探了進來,冒出縷縷白煙。
片刻之後,窗戶被徹底打開,一個鬼鬼祟祟的身影探進腦袋,見沒什麽動靜便跳了進來。
借着火折子翻了翻桌子上的包袱,除了一些衣物銀兩之外再沒有什麽,那人又惦着步子去了床邊,看見床上被子中的凸起,抽出匕首猛的刺了進去。
刺入的感覺不對,那人心道不好趕緊撤退。
還未跑至窗前,從房頂的梁上嗖嗖的飛來幾把利刃,薄如蟬翼的刀片在黑暗中閃出一道道寒光。
嘭嘭嘭!柳葉般的薄刃全體釘在了牆上,力道之大入木三分有餘,連同那下殺手的賊人一起被釘住。
楊臻暗暗贊嘆,曾路的飛刀用的越來越出神入化了,怪不得後來他“楊柳飛刀”的名號在江湖上超過了她,這身手,一出手就能驚煞旁人。其實當初外公教他們幾個天資不錯的孩子們功夫時,楊臻也想着學這麽一手飛刀的,因為看上去比較潇灑,後來想了想覺得飛刀雖然射出去的時候帥氣,用完再拔回來太有損大俠形象,不拔又覺得代價太大,這柳葉薄刃打一把就需要花費好些銀子,如此潇灑不了幾次,她就該喝西北風了。而曾路開心的選擇了飛刀,當初楊臻還覺得曾路傻,但後來才知道,曾路的家人是當地有名的富商,生意遍布大梁,根本不差這飛刀仨瓜倆棗的錢,在那一段時間裏,也僅僅是那一段時間,楊臻對曾路态度溫柔了許多,有種傍上金主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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