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3 古笛悠悠
被紅绛灼傷,靈獸吃痛,對楊臻的攻擊越來越猛烈。
楊臻雖然算的上是江湖上一流高手,但在這自然衍生的強者面前,就顯得不堪一擊。堪堪躲過幾次攻擊,楊臻還是很快敗下陣來,眼見血盆大口就要到了頭頂,楊臻的餘光撇見久未出手的沐卿,拿出了一支鋳滿詭異文字的青銅笛子。
楊臻突然有些後悔一時沖動陪沐卿來了,她都要死了,那沐卿竟然還有心情吹笛子!分明沒有什麽仇怨吶,值當的這般慶祝麽?
靈獸口中的腥氣已經撲上了楊臻的臉,千鈞一發之際,古笛響起了一聲悠遠的音調。
靈獸準備吞下楊臻的嘴巴驟停,腦袋上的鳍來回撲閃了幾下,把頭伸向了沐卿。
盯了片刻,龐大的頭顱一甩,把沐卿高高的抛起,甩到了一旁。沐卿遭受重擊,手中的笛子飛了出去,滾落到楊臻面前。
見那靈獸試圖再次襲擊,楊臻飛快的抓起古樸的笛子,放到嘴邊吹了起來。
吹是吹了,笛子卻沒有發出任何聲音,楊臻急的背後出了虛汗,檢查了一眼笛子并未被摔壞,重新放到嘴邊吹了起來,可結果還是一樣,沒有發出任何聲響。
楊臻心中有所明了,看向正在躲閃的沐卿,喊了一聲,兩人對視一眼,楊臻把笛子高高的抛起,扔向了沐卿。
沐卿縱身一躍伸手接住,雙臂展開,用輕功向後退了幾丈落在湖邊。
古樸的青銅笛子橫向唇間,修長幹淨的手指在笛身跳動,一連串古老悠遠的樂曲從中慢慢流淌而出。
那靈獸合上血盆大口,竟眨着大眼睛看着沐卿,腦後的扇形鳍慢慢張大了一倍多,繞着沐卿盤旋了幾圈,在神秘的樂曲聲中,重新沉入了湖底。
這麽快就結束了?楊臻不可置信,難道不應該是沐卿與靈獸有一場轟轟烈烈驚天地泣鬼神的大戰麽?場面至少應該壯大到說書的三天三夜都講不完的地步,如今沐卿一出手,吹了個小曲兒就把靈獸收服了,早知道靈獸喜歡聽曲兒,她早讓曾路開唱了,什麽鄉村小調淫詞豔曲,樣樣手到擒來啊。
楊臻在目瞪口呆中過去,贊許的拍了拍沐卿的肩,“原來你這麽厲害。”
沐卿輕笑着搖頭,臉色蒼白,喉中一腥,噴出一口血來。
吹這笛子耗費了他太多的內力和精力,如今強撐下來,實屬不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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幼時沐卿曾見過母親拿着這把笛子,嘴裏哼着一段他從未聽過的曲調,他央求母親用笛子吹給他聽,母親卻搖着頭說,她并沒有吹響這支笛子的資格和能力,只待幼時的沐卿一把拿過笛子放在嘴邊吹響一個音符後,母親驚的摔落了身旁的茶碗,怔怔的看着他,久久沒有說話,也只那一個音符,足足讓沐卿昏迷了一天一夜。
如今在這天山湖邊,用古笛吹出記憶中母親哼過的那段曲調,已經耗費了他幾乎所有的內力和精力,只感覺昏昏沉沉,不由己的把身體所有的重量,都靠向了扶着他的楊臻,想要昏睡三天三夜,才能恢複一些。
昏迷之前,沐卿從垂下的眼眸中,看到若鳶從不遠處走來,朝着他緩緩跪下,他終究,還是成功了。
沐卿這一倒下足足躺了兩天才醒來。醒來的第一時間,釋月長老自己用手扶着輪椅支撐起身子來,癱瘓已久的雙腿僵直着跪在地上,雙手合十,虔誠的默誦了一段專屬于苗疆的古老經文,然後朝着沐卿恭敬的俯身,跪拜。
“墨榆第七代傳人釋月,參見聖主!”
沐卿一把扶起釋月長老,“長老請起,沐卿不是什麽聖主。”
釋月長老擡頭看着沐卿,神色堅定的說道:“你是!”
若鳶上前朝沐卿勸慰道:“聖主,莫要再推脫了,“沐”姓是歷代聖女所傳承的,既然芸兒許你随了她的姓氏,自然有她的深意,再說你若不做這聖主,如何改了舊例許你母親下葬?聖主,你就莫要再推脫了!”
若鳶說的,沐卿也已經想到,可是自己若繼承了這聖主之位,總覺得像他這樣機關算盡雙手沾滿鮮血的人,亵渎了聖女殿的聖神,亵渎了母親的那份善良。
釋月長老被侍女重新扶上輪椅,面朝着沐卿說道:“受過三司叩拜,你就是真正的聖主!”
墨榆,紅绛兩位長老已經叩拜過,屋裏的人一時間,把目光都集中到了楊臻身上。
楊臻一時尴尬,不過勝在臉皮厚,直把目光看到了梁上,不言語。?她可以陪着沐卿共度艱難,可不想對着他下跪磕頭。
沐卿輕笑,學着曾路親昵的稱呼道:“阿辭從一開始,就是最認可我的。”
楊臻挑眉,什麽時候從姐姐變成了阿辭?
釋月長老點頭,讓侍女推着輪椅轉身出去準備了。
古老的祭祀臺上,時隔多年,三枚精美神聖的戒指重新回歸自己的位置,完成祖先賦予它們的使命。
楊臻劃破手掌,學着釋月長老和若鳶的樣子把血液滴入戒指的四周,鮮紅的血跡順着石臺的紋路慢慢蜿蜒彙合,形成一副古老的圖案。
不遠處的歸靈湖低傳來一聲沉悶的轟隆聲,緊接着,碧綠的湖水水位開使緩緩下降,約莫一個時辰後,漸漸露出了湖底陳列的棺木。
在場所有的人再次跪拜,楊臻也随着拜了下去,面對聖女殿的祖先,楊臻為了藍岫,為了外婆,理當跪拜。
沐卿親自引靈,将聖女沐芸的棺木歸位,三叩首後回到岸上。
湖水慢慢從湖底滲出,漸漸淹沒棺木,不知用的什麽方法,水位越來越高,棺木卻沒有随着水位升起來。
又過去一個多時辰,水面重新歸于平靜。
衆人散去,沐卿靜靜的望着湖面,長嘆一聲,眼底竟醞了一片水汽,他多年的執念,終于在今天有了了結。
楊臻過去,靜立在沐卿身側,勸慰道:“你應該感到高興。”
沐卿點頭輕笑,嘆息着應了一聲,“是啊。”
“是不是……去收服靈獸,你早已經有所準備?”
沐卿但笑不語,眼神已經說明了一切。
楊臻微微嘟起嘴巴,感情她和曾路聲勢浩大的去幫忙,不過是湊了場熱鬧而已,看着沐卿自信傲然的樣子,楊臻不解:“乾一閣勢力龐大,你若想在這裏安葬你母親,何必……”想起沐卿叩首祈求時的模樣,後面的話楊臻沒有說出口。
“那不一樣。”沐卿注視着平靜碧綠的水面,聲音仿佛穿越了時空,回到了很多年前的那個雨夜,“能得到長老的原諒,是母親靈魂上的歸靈。”
楊臻了然,怕是沐卿的母親臨死前,耿耿于懷的就是身為苗疆聖女,抛棄族人的罪孽。
曾經那樣天真爛漫的一個花季少女,聽聞了觞月長老追逐愛情的故事後,被深深打動,直到她也遇到那個讓她心動的謙謙君子,便毅然決然的抛棄了所有随他前往。只可惜!楊臻嘆息,只可惜外婆遇到了癡守一生的外公,而沐卿的母親沐芸,卻是經歷了一場稍縱即逝的風花雪月,再也回不去了。
苗疆之行半月有餘,雖然該尋的沒有尋到,倒也得到了許多意料之外的收獲。
臨行那日,若鳶喚住楊臻,把一顆鮮紅晶瑩的果實交到她手中,說紅绛的毒性雖然無解,但是紅绛的果實卻可以緩解痛苦。楊臻緊握着果實,通紅的果子在她手中發出陣陣溫熱,熏的心底發暖。
離開的路若鳶已經指引明了,楊臻翻身上馬,朝若鳶告別道:“若鳶姐姐,謝謝你,我會回來看你們的。”
若鳶嬌笑着點頭,臨別了還不忘朝楊臻身側的曾路抛個媚眼,調戲一下那個容易臉紅的小子。
離開了一段路程,曾路還抱怨道:“這世上怎會有這麽放蕩的女人!”
身後騎馬的沐卿靜靜開口說道:“若鳶姐姐年輕時,曾和苗疆當權者有過一段情,後來那人做了苗疆帝王,許了她貴妃之位,但是自古帝王将相嫔妃無數,若鳶姐姐選擇獨自留在了古月寨,三十來歲,依舊孑然一身。”
曾路低下頭不再言語,果真所有的事情都不能只看表象。
楊臻從未到過南疆,很多事情都不太懂,于是朝沐卿問道:“苗疆既有皇權又有聖女,那最後到底是誰在統治着苗疆?”
“聖女殿是苗疆人心中的一種信仰,而皇權則管轄着苗疆的民衆,相輔相依吧!”
聽到沐卿這麽含蓄的回話,楊臻繼又刨根問底的問道:“那究竟是聖女殿厲害,還是皇家厲害?”
沐卿看着楊臻難得一副好奇寶寶的樣子,眼底都帶了笑意,“看上去皇權厲害些,可皇權經歷過無數次改朝換代,聖女殿卻從未變過。”
楊臻恍然大悟的點了點頭,見沐卿心情好,便抓緊這個機會又追問了幾個免費的問題。
“你可知道孫裘?”
沐卿知曉楊臻打問這人的目的,便淡笑着說道:“我所能給你的關于他的答案,怕是也不是你想要的那部分,你想要尋的,是我乾一閣不能觸及的地方,所以抱歉。”
楊臻了然,并沒有責怪沐卿,每個人都有他的底線,這點她可以理解,況且沐卿已經在字裏行間暗示過了,乾一閣不能觸及的地方只有一個,那就是皇族!
襄王的死,父王的病,都和紅绛有關系,而那失蹤的孫裘在苗疆取了紅绛的葉子之後,便與皇族有了牽連,想必這件事情果真是皇家某一位的傑作,只是這“某一位”是不是靜王,楊臻還沒有确切的證據。
出了苗疆,楊臻同曾路向沐卿告別,紅绛的果實已經得到,她現在要做的,就是快馬加鞭把它送回涼城,讓父王早一日脫離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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