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0 情根深種

溫暖的房間裏,蠟燭柔和的光線把屋裏照的通亮,林風把準備好的熱水和藥罐端進屋裏,輕輕放到桌子上,默默的退了出去,掩上了門。

沐卿立在床邊看着昏迷不醒的楊臻,見她額頭滲出了一層細細的冷汗,嫣紅的唇已經帶了微微暗色,唇角的血跡幹涸在蒼白柔嫩的臉頰,一直延伸到了白瓷般的頸間。

從盆中取出熱毛巾擰幹,沐卿拿着,輕輕的拭着楊臻額頭的汗水,沒有易容裝扮,英挺的劍眉清秀溫婉了許多,溫熱的毛巾沿着額頭,眉角,再到臉頰唇間,極其溫柔的輕輕擦拭。

沐卿細細看着楊臻的臉,如此貼近的距離,讓他心頭微動,她是第一個,讓他願意靠近的女子。

握着毛巾的手從精巧的下巴一直向下,被衣襟阻住了去路。

微怔。

沐卿修長的手指輕觸着她柔嫩的脖頸,手指滑到衣襟前,輕輕解開。

衣衫褪落,大片的美好呈現在沐卿眼前,淺粉的肚兜襯着如雪的肌膚,如一朵剛剛綻開的桃花,在這寂靜的夜裏,只為他一個人綻放。

沐卿呼吸一滞,褪去了自己的鞋襪,坐上床去,把楊臻輕輕抱起,攬進懷中。

微微側身,撥開黑瀑般的長發,圓潤精致的肩頭,裸露在沐卿面前。

後背光滑的皮膚上,已經青黑了一片,中間有個極其細小的針孔,正是被那半老女人的毒針所刺。

沐卿用手輕觸,感嘆自己竟然會有些心疼,莫不是當真對她動了一絲凡心?

深呼一口氣,沐卿緩緩底下頭去,吻住了楊臻的傷口。

昏迷中,楊臻受痛,無意識的輕哼一聲,卻讓沐卿的心跳有些慌亂了。

?舌尖觸碰到她柔軟的肌膚,如汲取了這世間最甜美的果實,感覺是那樣的香甜美好。

輕吮片刻,沐卿的呼吸越來越促,眸色漸漸由漆黑,轉向了深藍。擡起頭來,側身把口中的血吐到了已經備好的痰盂中,血色已經由鮮紅轉成了黑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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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回幾次,直到沐卿口中吐出的血色漸淡,才慢慢停了下來。

重新用毛巾輕拭傷口,小心翼翼的,為楊臻掩上了衣衫。

沐卿只靜靜的坐着,攬在懷中遲遲不肯放下,這麽多年,從來沒有像現在這樣樣,覺得這個夜是美好圓滿的,想讓時間過的慢些,再慢些。

良久,沐卿苦笑一聲,暗嘆自己如何竟成了趁人之危的好色小人,她若知道,一定會看不起他的。

把楊臻的頭攬着,放在枕頭上枕好,沐卿輕輕為她掩上被角,見她睡的安詳,輕嘆一聲退了出去。

楊臻再睜開眼睛的時候,已日到中午,意識清醒後,楊臻猛的坐起身來,後背的疼痛扯的她倒吸了一口涼氣。

掀開被子看了看,看到自己衣衫整齊,楊臻舒了一口氣。

昨夜最後的那一幕不是幻覺,她沒有被那山匪送給劉虎的兒子,而是被沐卿救了。

沐卿恰巧推門進來,手中端着剛剛熱好的清粥小菜。看到楊臻如釋重負的表情,沐卿好笑道:“怎麽?知道是我救了你,就那麽放心?別忘了我也是個男人!”

說這句話的時候,楊臻竟從沐卿還有些稚嫩的臉上,看出了幾分魅惑的味道,掀開被子,楊臻一邊赤着腳下地,一邊說道:“沐卿老弟你真會開……”

話說到一半兒,楊臻的表情漸漸怔住,不對!楊臻低下頭一看,确實,她竟換了一身衣裳,雖是她平日裏所穿的男裝樣式,可她昨夜明明穿的是女裝。

楊臻伸手指着沐卿,說不出的尴尬,“你……”

沐卿眸中帶笑,開口打消了楊臻的擔憂,“侍女換的。”

“熬。”楊臻放下心來,走上前拍了拍沐卿的肩膀,“多謝你了!”說罷擔憂的問道:“也不知道我大哥怎麽樣了?”

“令兄已經脫離陷境了!”一句話讓楊臻徹底放下心來,乾一閣不賣假消息,沐卿的話,自然也沒有假。

沐卿把眼睛看向地面,地上裸露的腳丫圓潤小巧,竟比普通女子還要小上些許。

收回目光,沐卿柔聲道了一句,“地上涼。”

楊臻赤腳回到床邊,尋了鞋襪穿上,邊穿邊瞧見沐卿把臉扭向了一旁。

楊臻笑說道:“你不會那麽迂腐吧!當真以為看了我的腳,我就硬要讓你娶我?你放心吧!我楊臻楊少辭也算是個豪氣的江湖兒女,不會那麽古板的!”

沐卿轉過身,背對着楊臻,把端進來的飯菜一一擺到桌上,面色漸漸由淺笑變得認真,問道:“阿辭,如果我娶你,你會跟我走嗎?”

一句話把楊臻問的呆住,繼又哈哈大笑幾聲。怎麽可能?她的破事沐卿都知道,像沐卿這樣優秀的男兒,怎麽會看上她這樣,已經嫁過人婦的殘花敗柳,如此相問,不過是沐卿的一句玩笑話罷了。

楊臻走到桌邊,回避了沐卿的問題,朝沐卿取笑道:“你喚我“阿辭”做什麽?你小我兩三歲,我還是喜歡你喚我姐姐。”

沐卿低着頭不語,把粥遞到了楊臻面前。

楊臻拿起勺子喝了幾口,忽的又想到了昨夜的事情,朝沐卿說道:“昨夜那三人已經知道我還活着了。”

沐卿提起筷子夾了一些菜到楊臻碗裏,知道她所憂心的事情,安慰道:“不必擔心,他們已經沒有機會說出去了!”

“你殺了他們?”

“跑了一個,不過她不會說的。”

想起昨夜的情景,楊臻疑惑的朝沐卿問道:“你能操控藍岫的力量?”

“不止藍岫,墨榆,紅绛都可以,只是不太熟練!”

楊臻驚訝的張大嘴巴,再看着眼前的沐卿,感覺他已經聰慧近妖了,據若鳶姐姐所說,苗疆聖女殿這麽多任聖女,只有寥寥一兩位可以操控聖花,而沐卿與聖女殿接觸,才這麽短的時間,就能有如此成績,果然厲害。

想起昨夜突如其來的巨大悲傷,楊臻不解道:“藍岫做的是精神上的攻擊,可有解?”

沐卿放下筷子,直直的看着楊臻,認真回答道:“有。”

“什麽?”

“你!”

“什麽!”楊臻不可置信。

“中了藍岫的蠱,便會永遠沉浸在無邊無際的悲傷當中,無法自拔!而你當初觸碰過藍岫,清醒過來就沒了事情,只因為你身上有藍岫長老的血脈,藍岫有靈,可以認主。”

“那其它人呢?”

“用你的一滴血,加上幾味安神的藥,服用七七四十九天,方可消除。”

“當真?”

“當真。”

“只是……”沐卿遲疑。

楊臻伸長了脖子好奇的問道:“只是什麽?”

“只是你再不吃飯,飯都涼了,再熱就不好吃了。”

切~見沐卿逗她,楊臻很不服氣,把勺子撂到一旁,端起碗來,仰頭幾口把碗裏的粥喝了個幹淨。楊臻心想,可惜喝的不是酒,若是酒,她喝完一定豪爽的把碗,在沐卿眼皮底下倒置一圈,才算嚣張過瘾,只如今喝的是粥,把碗倒置的想法,還是算了吧!

離開沐卿那裏,已是午後。楊臻回到落腳的客棧,見那裏裏裏外外圍了烏壓壓的幾層士兵,還有人斷斷續續的往外擡着死屍。

楊臻心頭一慌,莫不是那劉虎又來了?大哥是不是危險了?

推開層層護衛,竟沒有人阻攔,楊臻幾步沖進去,卻看到劉虎戰戰兢兢的跪在地上,他那欺壓百姓強搶民女的纨绔兒子,已經死在了一旁,鮮血流了一地。

客棧大堂的正中間擺了一把太師椅,上面靠坐着一個人,白玉的發箍把墨色的頭發高束,一身玄色的錦衣上繡着暗紋的瑞獸,眉眼精致薄唇緊抿,分明是天人的面容,此刻卻散發着殺神的氣質。

楊臻呆立在門口,竟是成翊!他怎麽會在這裏?

四目相對,成翊冷酷的眉宇舒展,一擡手,身旁的莫枞立馬命人把劉虎和他那死去的兒子架了出去。

片刻功夫,屋裏的人走了個幹幹淨淨。

楊臻擡眸看向成翊,直問道:“你來做什麽?”

成翊起身走到楊臻身旁,貼近,看着楊臻後退了一步,意味深長的說道:“來尋回一個人。”

楊臻心頭驀地發虛,只聽成翊緩緩道:“我趕回京都以後,為了給夫人起靈到一處風水寶地,便掘開了夫人的陵墓,而我重新查探了一番夫人的屍體,發現雖然年紀和死亡時間,身高體型均相仿,但成某的夫人,卻有一雙小巧的玉足,那墓中的女屍,分明就不是我那已故的夫人!而後我又去查探了三煞門,發現三煞門僅存的幾個活口,竟都莫名其妙的死了!”

說着成翊彎腰貼近楊臻的耳朵,輕聲說道:“所以我斷定,我那失蹤的夫人還沒有死,而且“近在咫尺”。”

楊臻心頭突突的亂跳,面上卻沒有慌亂,擡頭對上成翊的眸子,冷笑一聲,豪不退縮的說道:“若家妹沒有死,那便是好事!大将軍可要“好好”找找了!”

成翊看到楊臻生氣,伸出手去打算觸碰她的臉,天知道他馬不停蹄的趕回京都,得到這個結果之後是有多麽的興奮!

她徹頭徹尾都是他成翊的女人,從身到心,從以前到以後,都會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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