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2 飛刀往事
沐卿下的那種魔怔,必定是藍岫無疑了。
沒想到那孫裘闖進苗疆聖地,偷了紅绛的葉子逃了出來,雖身受重傷,還心存僥幸保全了性命,最終,卻是沒過了藍岫這關。
“你師兄呢?”
跪在地上的玉蘭一見有了希望,忙擡起頭,指着青州的方向說道:“在城外的一個園子裏。”
楊臻調轉馬頭,朝着跪在地上的玉蘭說道:“起來!帶我去!”
名叫玉蘭的半老女人欣喜的爬起身來,騎上馬,帶着楊臻重新朝青州的方向走去。
楊臻緊随在她身後,沒有瞧見成翊已經沉下的臉龐。
成翊輕踢馬腹緩緩跟上,暗自思索道:孫裘,這人為何還活在世上?
青州城外,一處荒廢的園子裏。
四周滿是斷壁殘垣,院子裏雜草叢生枯黃一片,寥無生機。
草叢中一條蜿蜒不明的小路,預示着這裏還有人經常通過。
楊臻随着玉蘭往園子深處走去,後面有成翊跟着,她倒不怕那玉蘭生出什麽花樣來。
玉蘭走到一處廂房前停住,廂房門口歪歪扭扭的擺着幾個破瓦罐。楊臻擡頭看了一眼,整個破舊的園子裏,也就這間房勉強可以住人。
那玉蘭走到門口,輕輕推開了門,請楊臻和成翊進去。
楊臻擡腿進去,見屋裏的擺設破破爛爛,桌子上還有幾個未曾刷洗的碗盆,床上的被子未疊,上面還扔着件女人的肚兜和男子的亵褲。
楊臻從床上看到地面,随處亂扔的衣衫,單憑肥瘦,就可以看出是好幾個男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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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臻撇了那衣着風騷的玉蘭一眼,見她胸口斑斑點點的吻痕還沒有褪去,覺得有些糟蹋了“玉蘭”這個清雅的名字。
“孫裘呢?”楊臻掃了一眼,屋裏除了他們三個,再看不到其他人。
那玉蘭尴尬的把床上的肚兜收起,塞到被子底下,走到一處牆壁前,伸手摸索了幾下,然後輕輕一按。
牆壁處竟轟隆一聲旋轉出一扇暗門,想必是之前園子的主人設下的暗室。
暗室開啓,楊臻觀察了一眼,并沒有揚起太多灰塵,證明有人經常進入。
知道楊臻心有顧忌,那玉蘭一彎腰進了密室。
密室的隔音效果做的不錯,一牆之隔,楊臻只聽到裏面傳來幾聲悶悶的哼聲。
不一會兒,玉蘭拉了一個瘦骨嶙峋一瘸一拐的人出來,那人蓬頭垢面,雙目無神,一張臉似乎被大火燒過,滿是猙獰的疤痕,透着不自然的紅,唯獨耳後有一道白色的大疤,筆直的延伸到了脖子上。
楊臻看那刀疤凸起,呈現出一種怪異的雪白,詫異的看向成翊,這世間的兵器,能造成這樣傷口的,只有成翊手中的流霜。
成翊看着楊臻的眼睛,如實坦言道:“當年孫裘滅了一戶人家的門,上下三十二口全部被他殺害,是我擒住了他!後來……”成翊頓下思慮片刻,接着說道:“後來不知為何,他竟從監獄裏逃了出來。”
楊臻看成翊不像說謊,而且據曾路所說,這孫裘雖是江湖高手,但名聲卻沒有特別好,做出滅門慘案,也是有可能的。
看着面前的孫裘目光呆滞,楊臻伸手在他面前晃了晃,絲毫不見什麽反應,那樣子,确實不像是裝出來的。
玉蘭上前解釋道:“師兄多年前從苗疆回來,身受重傷,日日夢魇,剛開始幾年雖然痛苦,尚且還清醒,到後來,就變得癡癡傻傻,十分畏懼火光了。”
楊臻看的出來,他臉上的傷,應該是當年被紅绛灼的,至于癡傻,想必是時時活在巨大的悲傷情緒中,日複一日的加劇,最後整個人的精神狀态達到極限,腦中緊繃的那根弦,斷了。
玉蘭眼巴巴的看着楊臻,又跪下求道:“我昨夜只那一次,就經受了萬般痛苦,可見師兄這麽多年過得是什麽日子!我求你,求你讓昨夜那位神秘的公子救救師兄,我什麽條件都答應你!”
楊臻看着目光空洞的孫裘,仿佛活着的他只是一具木偶,靈魂早已經被藍岫?吞噬死去,怕是問不出什麽了!
“不用他,我就能治。你收拾收拾,帶他随我回涼城!”
說罷,楊臻不想在這亂糟糟的屋裏多待一刻,轉身就要出去,走了兩步,腳下頓住,又對那玉蘭說道:“我涼城世風正氣,到了那裏你不許再勾三搭四。”
一句話,說的那縱橫情場半生的玉蘭,騰的紅了臉,忙點頭回道:“好的好的!”
清早出發,回到涼城的時候天已經黑了,成翊去了營中安排,楊臻則第一時間回了康王府,去了大哥的院子。
裏裏外外尋了個遍,大哥竟沒有回來!楊臻有些心慌了,莫不是大哥遇到了什麽危險?
靜下心來,楊臻細想一下,應該不會,若大哥遭受不測,她的同命蠱也該觸發了,如今她安然無庾,證明大哥應該沒有性命之憂。
剛要離開時,楊臻撇見從房頂躍下一人,待看清面龐,立馬放下了警戒,上前一把薅起那人的衣領,呲着牙問道:“曾路!我大哥呢?”
“輕點,輕點!”曾路把自己的衣服從楊臻手裏扣出來,把衣服上的褶皺往平整的拍了拍,不能有損他的大俠形象。
“禹大哥在青缈峰。”
一句話,楊臻放下心來,青缈峰倒是最安全的地方,只聽曾路又接着講道:“我那夜帶着禹大哥跑了以後,本想折回去救你,誰曾想你那夫君竟氣勢洶洶的到了,三下五除二,就把劉虎和他的蝦兵蟹将們給處理了!我想着你肯定也會沒事,所以就離開了!禹大哥也怕他出現會被你那夫君起疑,所以幹脆去了青缈峰,看看掌門選的怎麽樣了,要我回來向你報信。”
“嗯。”楊臻聽完點了點頭,大哥一直都是細心的。
“我找到孫裘了!”
“找到了?”曾路欣喜,替楊臻高興,“可問出什麽了?”
楊臻搖頭,“癡癡傻傻,得等他的病好些了再說。”
“你那夫君來涼城是幾個意思?”
曾路這人向來不會看人臉色,尤其是面對楊臻的時候,簡直是哪壺不開提哪壺,所以從小到大,挨楊臻的打才特別多。
提起成翊,楊臻立馬就帶了火氣,撇見曾路一臉好奇的模樣,伸手就在他臉上掐了一把,惡狠狠的說道:“要你問!要你問!”
曾路疼的呲牙咧嘴,夜裏別人都已經睡下,又不敢大聲嚎叫,只能默默掙開楊臻的“魔爪”,面目猙獰的躲開了老遠。
最毒阿辭心!這是曾路第幾百幾十幾回的總結。正準備翻牆走的時候,又被楊臻喚住了。
曾路躍上牆頭,與楊臻保持了一定的距離,低頭看着牆下,問道:“怎麽了?”
楊臻看曾路一副随時準備逃走的模樣,咬牙切齒的說道:“以後用了你的破飛刀,記得收回去!要是再讓我看見你亂扔被別人撿到,我就讓外公封你做掌門!”
一聽掌門兩個字,曾路的腦袋立馬大了,趕緊讨好的說道:“好阿辭,我知道了,以後我不會一抓一把的扔了,我就扔一個,扔了撿回來再扔,再撿回來再扔!”
聽到曾路貧嘴,楊臻咬着牙,剛準備出口反駁回去,卻見兩把飛刀嗖嗖的向她射來,而曾路飛快的躍下牆去,不見蹤影了。
薄如蟬翼的刀身貼着臉頰飛過,楊臻眼眸一閃,沒有躲避。
當初他倆背着家裏和外公,出去闖蕩江湖的時候,銀子花光了,曾路就提議街頭賣藝,讓楊臻頭上頂了蘋果,站在那裏讓他表演飛刀射蘋果,然而錢沒有掙到,事情的結果是讓楊臻差一點把曾路殺了,因為曾路擺了半天架勢,飛刀射出後,沒有射中蘋果,卻把楊臻的發髻削了大半,那年歲正是姑娘愛美的時候,頭發被砍,讓楊臻追殺了曾路好幾條街,最後把曾路痛打一頓,也沒有換回被削掉的頭發,只得頂着七長八短亂蓬蓬的發髻,過了好長時間。
飛刀如閃電一般劃過,在月下閃出一道亮光,貼着楊臻的耳際,帶起一股微風。
一縷墨色的發絲在空中緩緩飄落,楊臻伸手接住,把這個“仇”記在了心裏,不是不報,是時候未到,以曾路那死心眼的木頭腦子,治他,有的是大把的機會。
回了房間,剛準備歇下時,晚櫻敲門進來,把一張紅色的請柬交給楊臻。
楊臻瞧了那請柬上的字一眼,覺得心頭像是堵了什麽東西。
秦府,百日宴。
請柬是邀請大哥的,大哥和秦槡本就是至交,如今秦槡又娶了晴箐表妹,自然也算是沾親帶故,所以秦槡給大哥送請帖,是必然的。
真好,秦槡哥哥都有自己的孩子了。不知道是長的像他,還是像晴箐表妹?不管像他們誰,都應該是漂亮可愛的。是不是秦槡哥哥以後買糖人,就要多買一份了?屬于她的那份糖人,是不是永遠,永遠都不會再有了?
夜深了。
楊臻握着請柬站在窗前,心中漸漸有些淡然了,那份難過,竟還沒有這湧進屋裏來的寒風刺骨。
果然時間是治愈一切的良藥,她似乎,已經快要把秦槡哥哥放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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