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8 必報之恩
楊臻心中已經有了推斷,說出這句話來,只不過是向曾路陳述了一個事實。
當初,她為了想辦法治療父王的病,悄悄摘了兩片紅绛的葉子,臨行的時候,卻只剩下了一片,楊臻當是只以為,是若鳶姐姐嫌她貪心,沒收了一片,如今再想,怕是曾路随她去苗疆,就是為了那一片紅绛的葉子。
青缈峰掌門大選那日,曾路悲傷的說,做了對不起她的事情,怕是就是那天,他把紅绛交給了小師妹。
那天那個與她擦肩而過的皇家轎攆裏,估計就坐着與她一起長大的小師妹,安憂樂。
曾路閉上眼睛,痛苦的點了一下頭,這一下,直戳進了楊臻的心裏,不是恨曾路利用她,而是恨曾路的這一舉動,會讓小師妹步入萬劫不複的境地。
“為什麽?”楊臻不解的問道,曾路雖是個死心眼,卻不是個白癡,憂樂這樣做有多危險,他不會不知道,而且小師妹從小文靜善良,為什麽要去做下這一切。
楊臻覺得,所有的事情,她才像一個傻子,一個被別人利用後,還為利用她的人心疼的傻子。
“因為,憂樂姓安!”
“安?”
楊臻不解,這世上姓安的人多了去了,為何憂樂姓安,就要做着步步為營,毒害皇帝的事情。
“憂樂的名字,是襄王取的。”
“襄王?怎麽會?”楊臻像是聽到了這世上最風馬牛不相及的事情,襄王和憂樂在她的印象裏,從來都是不會一起出現的兩人。
曾路把手中的飛刀扔到桌上,看着窗外漸漸拉下夜幕的天空,苦澀的說道:“憂樂是你父王送到青缈山莊的,這點你應該知道。”
楊臻點頭,小時候父王把一個瘦瘦小小的小姑娘,帶到青缈峰交給外公,只說是一位故友的女兒,楊臻只覺得那小姑娘與她十分投緣,便拉着她和曾路一起玩耍。
青缈峰很多弟子的身世,都是秘密,大家對來青缈峰之前的事情,也都絕口不提,所以楊臻,也從未問過小師妹,父母是何許人,又是來自何方?
“小師妹是襄王的女兒?”楊臻大膽的推想道。
“算是,也不算是!憂樂,是襄王的義女。”
房間裏漸漸暗了下來,曾路拿起一旁的火折子,輕輕吹了吹,把桌上的蠟燭點燃,回憶起小師妹曾經和他說過的話,一字不落的傳遞給楊臻。
“憂樂說,很小的時候,她的家鄉發生了洪災,死了很多人,她的親生父母,也在那場洪災中喪生了,只留下了她一個人,無家可歸,無依無靠!而襄王,是在她從垃圾堆裏撿食物的時候,把她抱起來的,沒有嫌棄她的渾身髒污惡臭,就那麽輕輕的,将她抱起,一個身高權貴的男人,竟看着她,眼睛充滿了淚水。
憂樂說,襄王死後,每天夜裏做夢,她夢見的,都是那雙飽含熱淚的眼睛。
襄王救了她家鄉的人們,陪他們抵抗了洪災,又度過了大災之後的瘟疫,讓人們重新安居樂業,才帶着她離開。後來,襄王把他母親的姓氏賜給了憂樂,希望她忘掉痛苦的童年,快樂的重新開始。
憂樂曾絕望的哭着說,她茍且偷生活的太痛苦,那份大恩,她不能不報!
那日,她握住了紅绛的葉子,對我說,若有一日,你知道了這件事情,責備與她,她讓我代她問你一句,阿辭,若換做你是她,你這恩,這仇,報是不報?”
楊臻沉默,望着跳動的渺小燭火,眼底漸漸濕潤。
“小師妹說,她這輩子,最對不起的,就是你和我。她問,下輩子我們三個,還能在一起嗎?”
楊臻垂下眸子,淚水漸漸滑落,她不要她的愧疚,她也不要下輩子,她只希望這輩子,他們都好好的。
期盼是這樣,但是現實太殘酷,下毒的事情已然被發現,怕是小師妹,已經從這世上去了吧。
……
最近發生的事情太多,讓楊臻總有些猝不及防。
涼城傳來莫枞的書信,日期已經停在了半個月前,之後的信件傳遞就斷了,再也沒有消息送來。
燕寧和靜王此次來勢洶洶,皇帝已經卧病在床,于朝政上,已經是有心無力。
楊臻望着窗外風雲變幻的天空,暗嘆這大梁的皇位剛剛交替幾天,是不是又要易主了?
無論登上皇位的是誰,涼城始終都是涼城,已經不會對病入膏肓的皇帝伸出援助之手,亦不會随着燕寧和靜王一起,推波助瀾。
一件薄紗的外套披上楊臻的肩頭,楊臻伸出手,回握住肩上溫熱的手,腦袋微側,靠在了成翊的肩頭,她很慶幸,成翊早早的從這場爾虞我詐的争鬥中,抽離出來。
第二日依舊起的匆匆,特殊時期,楊臻連着一段時間,每日都待在營中,随時做好準備,抵禦北狄的趁虛而入,有備無患,總比臨陣磨槍要好。
營中和邊防轉了幾圈,确定安然無虞,又把該處理的事情安排妥當後,楊臻才騎着馬踏上回王府的路。
路過一處酒樓時,楊臻似有心靈感應一般,往人群中看了一眼。
這一看不要緊,卻瞥見了她的夫君成翊,身旁緊跟着一個身姿窈窕的女子,有說有笑的進了酒樓。
楊臻一怔,成翊沒說過今天要來什麽朋友呀?那這漂亮的女人,是哪裏來的?
楊臻摩挲着下巴思索,莫非今天,她就要捉奸成雙?
低頭看了看自己一身月白的男裝,雖然少了幾分妩媚,但楊臻自認,也是不輸那女子的。
下了馬,牽着小狼走到酒樓門口,楊臻順手把馬繩遞給了迎上來的店小二。
擡頭望了望酒樓的牌匾,邁開步子走了進去。
掃視了一眼酒樓的大廳,沒有看到成翊與那女子的身影。
楊臻啧啧道,有什麽見不得人的事情,竟還跑到樓上的雅間裏去了。
伸手招了店小二過來,楊臻扔給他幾錢銀子,問道:“剛剛進來的漂亮男人去哪裏了?”
店小二眉開眼笑,确認道:“是不是随着一個美麗的姑娘來的?”
楊臻撇了那店小二一眼,覺得這酒樓的老板當真不開眼,雇了這麽一個多嘴的店小二。
上樓,朝着店小二悄悄告知的房間走去。
酒樓不大,樓上設有春夏秋冬四個雅間。
楊臻在春字號的房間門口停住腳步,伸出手欲推門進去,在手指快要觸及到門口的時候,又緩緩的收了回來。
就這麽進去?仿佛不太符合她楊臻的作風,而且成翊日日和她在一起,自然也沒有尋花問柳的機會。
莫不是,是老相好找上門來了?
如果進去棒打鴛鴦,不僅顯得自己沒有氣度,而且一般被棒打的鴛鴦,越受到阻礙,越會覺得自己的這份感情珍貴無比,情比金堅。
按楊臻的“道行”,要想折斷這飄進牆來的桃花,與其把那花朵折斷,不如讓成翊這堵“牆”,自己把“桃花”阻在牆外。
自古男人這個種類,得到了,就不如患得患失的時候上心了,是不是是時候,該給成翊一點危機感了。
楊臻眼波一轉,眯着眸子神秘一笑,不就是“紅顏知已”麽,她又不是沒有。
出了酒樓的門,楊臻把身邊的“藍顏”們都想了一遍,只有張藝面貌生的還不錯,不過楊臻很快就把他否定了,張藝那張臉,生的白白嫩嫩,跟個大姑娘似的,莫說給成翊危機感,連楊臻自己,都要忍不住“調戲”他幾把。
至于虎背熊腰的熊輝,或者營中還未成親的那幾個,不是三十多歲的老男人,就是小六子那樣乳臭未幹的小子,楊臻想了想他們,覺得還是拉倒吧!
腳下不知不覺走了百十來步,一股清淡的茶香氣,飄進了楊臻鼻間,楊臻頓下腳步擡頭看了一眼,眼睛裏瞬間冒出光來。
這裏距離乾一閣這麽近,不知道沐卿,在不在呢?
片刻功夫。
楊臻已經趴在了乾一閣茶樓的窗臺上,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不遠處酒樓的門口,待看到一抹玄色的身影從中出來之後,飛快的坐回了窗邊的座位。
望着對面淺笑斟茶的沐卿,楊臻急切的問道:“沐卿老弟,準備好了麽?”
沐卿語氣幽怨,“我到涼城這麽多日,阿辭都不來找我,如今突然來尋我喝茶,竟還拉着我演這麽一出戲!”
楊臻呵呵一笑,望着沐卿根根清秀的眉毛下,那微微上揚的眼尾,眸子流轉之間,透出幾分妖異的美,帶着是周身淡然如水的氣質,引的人移不開眼睛。
傾國傾城,驚為天人之貌,也不過如此吧!
楊臻不禁吞了吞口水,是的,就是這樣的,她相信沐卿往那一站,不需要說什麽做什麽,已經可以給成翊滿滿的危機感了。
移開眼睛,楊臻覺得莫說危機感,她自己都要把持不住,多看幾眼了。
“哎呀。”楊臻擺了擺手,“幫個忙嘛!改日我請你吃好吃的。”
“什麽好吃的?”沐卿把沏好的茶遞給楊臻,饒有興致的問道。
楊臻心不在焉的伸手接過,努力使自己的眼睛,不看向窗外,端起茶杯優雅的喝了一口,嘴裏輕吐出兩個字。
“豬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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