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1 血染朝綱
楊禹一手握着書卷,一手端起晚櫻剛剛熬好的湯藥打算入口,還未遞至唇邊,手中一抖,滿滿一碗湯藥打翻在地,喉中一腥,噴出一口鮮血。
晚櫻聽到了聲音趕緊過去,被面前的場景吓了一跳。
楊禹捂着胸口,急促的對晚櫻命令道:“快速看阿臻!快去!”
晚櫻看着虛弱的公子,腳步有些猶豫,見他眼神焦急,還是一跺腳,往楊臻的院子跑去,邊跑,邊哭喊着找大夫。
楊禹看着桌上,鮮紅的血落在書卷上,形成了一副詭異不安的畫面。
這些日子,他總夢見令蟬笑盈盈的喚他過去,若不是放不下涼城和阿臻,怕是他,早已經熬不到今日,随她去了吧!
成翊慌張的推開房間的門,見楊臻靠坐在地上,瑟縮起身體,一雙眼睛怔怔的望着某處,仿佛看向了遠方。
成翊走近,輕喚了一聲,“阿臻。”
楊臻緩過神兒來,抵進成翊的懷抱,無力的說道:“讓我靠一會兒,就一會兒。”
望着桌上的飛刀,仿佛它已經淩空射來,刺穿了楊臻的心。
曾路那個傻子,他若不在了,她贏下那麽多金子,跟誰去顯擺?況且,他還欠她一件事情沒有做,老樹下埋着的酒還沒有喝,一起行俠仗義的豪言壯語,還沒有完成……
淚水打濕成翊的衣裳,楊臻閉上眼睛,曾路,你還欠我好多好多,這輩子都還不清,所以,你不能死!
溫暖的懷抱,緊緊的擁着楊臻,再大的傷痛,有他陪她一起面對。
過了良久,楊臻才紅着眼睛,從成翊的懷中離開,走到桌前,把黃金的飛刀一把一把收起,小心翼翼的包裹好,放了起來。
小時候打賭贏的三件事情,曾路只做了兩件,第三件事情,楊臻只想,若有來生,她,曾路,還有小師妹,他們三個還在一起,還在同一個師門下,一起帶壞一衆小弟子,鬧騰到整個門派都雞犬不寧……
悵然轉身,楊臻擦了擦眼淚,朝成翊問道:“你打算什麽時候動身?”
“等。”
?楊臻知道成翊所等的是什麽,繼又問道:“襄王名聲太過強大,若始終沒有等到一個名正言順,除掉燕寧的契機呢?”
“快了!”回答楊臻的,是無比肯定的兩個字。
成翊做事一向喜歡穩中求勝,從他悄悄派人保護燕楚開始,楊臻知道,成翊心頭,已經有了自己的打算。
事實證明,成翊所說的“快了”,果然十分迅速。
燕寧和靜王興師動衆的,挾持操控了皇帝,可皇帝在朝中的根基,是在做太子的時候就牢牢打下的,燕寧和靜王如此做法,自然引得許多朝臣不滿。
可兩人若強行登基,一無傳國玉玺,第二,也是他們尤為奇怪的,雖然幽禁了天子掌控梁國,但梁國邊境的幾百萬大軍,絲毫沒有傳來一點動靜,當初攻破皇城的時候,也只有禦林軍在拼死反抗。
日子過了一天又一天,朝中一部分觀望的臣子,本還對燕寧抱有希望,希望他有襄王的風骨,能夠慈善愛民,可一段日子下來,燕寧的做事風格卻陰險狠辣,比之靜王,有過之而無不及。
朝中人的怨氣水漲船高,除了一些靜王的舊部,還有一些膽小認命的,以朝中文丞相為首的一批忠義老臣,均對燕寧和靜王,提出了抗議。
可再正義有理的谏言,也抵擋不了血腥的鎮壓,燕寧和靜王竟想要強行登基,二人平分大梁天下。
文丞相連帶朝中幾位老臣,甚至他們的家眷,一時間都被扣上了謀反的罪名,上上下下幾百口人,全部锒铛入獄,未曾有過任何審訓調查,直接判了死刑,怕是行刑當日,整個京都的天空,都會被血腥氣掩蓋。
涼城外。
楊臻站在城牆上,望着成翊一身戎裝,重新踏上屬于他自己,也屬于天下人的征程,想着成翊這樣的人,生來就是號令四方,保家衛國的英雄,與她屈居在這小小的涼城,終究是埋沒了英才。
也好,就讓成翊代她,為曾路和憂樂手刃仇人,讓他們在天上看着,阿辭,始終都不怪他們。
剛剛踏下城牆,張藝急匆匆的跑過來,拉着楊臻便往王府的方向跑。
楊臻被他拽着跑了幾步,忙問道:“怎麽了?”
“公子傳話來說,要你速速回府,長歌郡主被挾持了!”
“什麽!”
楊臻心頭一慌,甩開張藝的手,一聲嘹亮的口哨響起,小狼從不遠處噠噠的跑過來。
楊臻翻身上馬,留下張藝在原地,快速的趕回了王府。
進了大廳,母親坐在椅子上嗚嗚的哭泣,大哥則站在一旁,愁眉不展。
楊臻幾步過去,問道:“大哥,怎麽了?”
“早飯的時候,丫鬟見長歌不起,就去房間喚她,沒想到推開房門,長歌卻不見了!”
楊臻試探着問道:“是不是,又偷偷跑出去了?”
楊禹簇着眉頭,“我原本也這麽以為,還讓伺候的丫鬟看了看,長歌常穿的衣物,确實少了幾件,可怪就怪在,一支箭,帶着這份書信,出現在了長歌的房間。”
楊臻接過楊禹遞來的書信,匆忙的打開看了一眼,信中只提到了一個地方,安康,別的就再沒有什麽了。
楊臻擡頭看向大哥,“莫不是長歌又被那燕韋騙出去了?”
楊禹點頭,“有可能。”
“可他故意留下這地址,有什麽意圖?”
“也許,是有想從我們手中裏要的東西,想要用長歌來做籌碼。”
楊臻第一個想到的,就是傳國玉玺,燕楚離開之時,知道他自己此去不歸,所以悄悄地把傳國玉玺交給了成翊,莫非燕韋心中早已經有所預料,想要用長歌,來交換傳國玉玺?因為涼城有的,他們想要的,應該也只有傳國玉玺。
不過楊臻至少可以确定,長歌現在是安全的。
對視一眼,楊臻收起手中的信,對大哥說道:“大哥,不用擔心,有我呢,我這就動身,去救長歌出來。”
“可是……”楊禹遲疑,傳國玉玺已經被成翊帶走,若阿臻此去,強行救人,怕是兇險萬分,他不想長歌有危險,但也從來不想,用阿臻去換長歌。
楊臻盡量表現輕松的安慰道:“大哥,你就放心吧,靜王現在的大部兵力都在京都,安康所剩的人并沒有多少。你妹妹我好歹是個江湖俠客,去一個安康郡府救個人,又不是去闖皇宮,肯定是沒有問題的。”
“但是……”楊禹還是十分擔心,最近不知怎的,他總有一種強烈的預感,總感覺有什麽不好的事情即将發生。
“好了,大哥。我帶上張藝,你總放心了吧!”
“可……”楊禹還在猶豫。
“哎呀,大哥!就這麽決定了,我現在就回去收拾收拾,同張藝一起去安康。”
楊禹還想說什麽,看到楊臻匆匆離去啊身影,只能無奈的嘆了一口氣。
京都。
數十輛囚車裏,關押着為大梁耗盡半生心血的肱骨老臣,而文丞相從父輩開始,輔佐先皇打下江山,一輩子為社稷為民生,做了無數貢獻,沒想到最後的結局,不過是肮髒的刑場上,儈子手手起刀落的一下。
囚車後面跟着的,有婦女男丁,亦有耄耋老人和嗷嗷待哺的孩子,都以鐵鏈鎖身,被看守的官兵們,用鞭子不停的抽打着,趕向刑場。
周圍百姓無不唉聲嘆息,有的甚至已經紅了眼眶,卻不敢哭出聲來,生怕惹了監斬的官兵不悅,也一同被當做反賊拉了處斬。
京都的天空,厚厚的烏雲遮住了太陽,街道上風沙驟起,似乎連老天爺,都已經看不下這滔天的冤情。
文丞相被鎖在囚車上,望着天空滿臉淚痕,高聲哭喊道:“老天爺呀!我老匹夫死不足惜,請留給大梁的百姓,一條生路吧!”
極力壓制的嗚咽聲從人群中傳出,可能為官一世,不能得百人好,但文丞相一輩子,卻是大梁百姓一提起,老弱婦孺都連連稱贊的。
如此好的一位丞相,盡管自己身受冤屈,最後想的,還是大梁的百姓。
街道兩旁的人,情緒漸漸抑制不住,一身粗布衣衫的燕楚,同樣已經淚流滿面。
文丞相是他的授業恩師,他不能任由他含冤而死!
伸手欲扒出藏着的劍,胳膊卻被人緊緊摁住,那人掩着面,低聲朝燕楚說道:“殿下稍安勿躁,成将軍已經趕到,稍後便會出手。”
燕楚震驚的睜大了眼睛,不敢相信自己所聽到的這突如其來的喜訊,趕忙扭着頭,向四處張望,生怕是那人騙他,不過空歡喜一場。
蒙面男子低語道:“将軍在等時機,殿下按照我等的做法去做就好!”
話音剛落,蒙面男子擡眼一看,已經離刑場不過幾步之遙,便朝着囚車高呼一聲,聲音帶着震撼人心的悲怆,“文丞相,您一生為國為民,您一路走好!”
監斬的官兵剛欲把說話的人揪出來打殺,卻聽見人群其它方向又高有人喊一聲,“文丞相,七年前大旱,我村幾百口人得過您的救濟,您,一路走好!”
“文丞相,您提議削減賦稅,大梁的老百姓才能吃飽穿暖,您一路走好!”
“丞相,一路走好!”
“一路走好!”
……
監斬的官兵們一時慌了神兒,百姓的情緒,漸漸被越來越多的人煽動起來,一時間,無數人從四面八方湧來,紛紛朝着囚車叩拜,導致拉着囚車的馬兒,寸步難行!
燕楚跟着百姓們跪倒在囚車前,這一拜,他心甘情願。
眼看着行刑的時間已到,監斬官一時急的沒了注意,想想燕寧世子那陰森的眼神,一時吓的出了一身冷汗,怕是斬不了文丞相,他會死的比所有人都慘!
情急之下,那為首的監斬官抽出腰間的長刀,惡狠狠的高高舉起,朝着囚車裏,文丞相的腦袋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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