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 ☆、成迷

莫凱安從來沒聽說過莫白萍的來歷。小時候他不懂，等他懂了，卻沒有人告訴他。

他問過酒鬼，結果是承受一場拳打腳踢。

反正有沒有親人于他而言，并沒有太大差別，莫凱安後來也就不在意了。

今天突然出現的“莫老先生”，他直覺應該跟他有關。但對方顯然對他也有偏見，莫凱安并不打算自讨沒趣。

“今天那個人，你認識嗎？”回來的時候，言益寒問。

莫凱安知道他說的是莫老先生，可他不認識。

言益寒又問：“不好奇嗎？或許可以查查看。”

莫凱安被他這麽一說還真有些好奇，單純想知道那人是誰那種好奇，沒打算攀親或者抱大腿。于是他點點頭說：“你能查到嗎？”

他以為言益寒既然問了，肯定有辦法。結果言益寒直接回：“不能。”

莫凱安：“……”

“不能你開什麽口？！”莫凱安有些無語。

言益寒眼睛望着天，幽幽說：“就是想知道你好奇了嗎。”

……這是什麽邏輯？！莫凱安抓狂了。

進入十一月份以來，天氣轉冷的特別快，推門出去就會瑟瑟發抖。莫凱安有種預感，這個冬天，好像會特別難熬。

三天以後是個周末，也是他們和律師約好再談的日子。

言益寒帶着莫凱安早早出門，兩個人轉了商場和超市，儲備了一堆東西，然後才去約好的那家咖啡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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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凱安一點也不喜歡喝咖啡，抱怨過為什麽要去那裏。言益寒解釋說，那裏是商務咖啡廳，比較适合談生意談合作。

是哦，莫凱安這才覺得自己的事情對于律師來說，就是一單生意。

他們到的時候，律師已經坐在桌子前。而窗邊還站着一個男人，看身形，并不是上一次見過的莫老先生。

聽見聲響，男人轉過身。莫凱安一愣，這人長得很面熟，仔細想卻不認識。

“你就是莫凱安？”得益于那雙桃花眼，男人未語先笑，很容易獲得好感。

“是我。”莫凱安朝他點點頭，然後跟律師打招呼。

待他們都坐定，才聽律師介紹說：“這位是我的當事人莫白萍的哥哥。”

——哥哥嗎？莫凱安突然明白為什麽他看起來眼熟了。外甥像舅，仔細看，那人眉眼之間果然和自己有一點相似。連自己都覺得像，那恐怕在別人眼裏會更像。

他看了看言益寒，見言益寒正盯着他的“舅舅”看。

等言益寒感受到他的眼神時，眼裏的那股冷意已經不見。莫凱安聽見他說：“小安放棄繼承權的聲明帶了嗎？”

律師回答說：“帶了，不過我還是需要先确認一下。”他看向莫凱安，“莫凱安先生，你真的要放棄繼承莫白萍的遺産嗎，即使是你應得的部分？”

在莫凱安開口說話前，那位莫先生插話了：“小安，你先等一下。你有知情權，在聽完陳年舊事後，再決定是否放棄吧！”

莫凱安沒有聽懂，正想多問兩句時，旁邊的言益寒突然起身，并且十分憤怒：“你夠了！”

莫先生卻輕輕一笑：“遠遠不夠，你怕了？”

言益寒似乎想直接嘲諷回去，但卻忍下了，對莫凱安說：“你信我嗎？信的話，就簽了那份聲明。”

“我當然信。”莫凱安脫口而出，随後反應過來，覺得自己嘴太快了，他其實很想知道他們話裏的意思。

“好。”言益寒朝律師伸出了手。

可是律師卻一動不動。“言先生，雖然你是莫凱安的監護人，但在這件事，你幾乎是沒有發言權的。我的當事人委托我處理，我就必須尊重繼承人的意願。所以我認為有必要再重申一遍我之前說的話。”

“莫凱安先生，你真的要放棄繼承莫白萍的遺産嗎，即使在你對往事不知情的情況下？即使那是你應得部分，一旦放棄絕無可能重新選擇？”

然後，莫凱安遲疑了。

在場的幾個人一時都在沉默，莫先生露出一絲得逞的微笑，而言益寒整個臉黑得像鍋底。

幾秒鐘像一個世紀那樣長，莫凱安後悔了，他反應有些遲鈍，應該直接說放棄才對。

這一天最後又是什麽都沒有簽。當時他很想說點什麽，但言益寒直接拖着他走掉了，他能感覺出來言益寒還很生氣。莫凱安相信他生氣并不全都是因為自己，但仍舊有些心虛。

言益寒很快就冷靜下來。他一向自控能力很強，會出現短暫的暴怒，已經很罕見。

以往言益寒不開心的時候，莫凱安最聰明的做法是賣個萌，逗個樂，順便抱個大腿，然後言益寒就會很滿足，心情也會好很多。莫凱安屢試不爽。

可是今天有些不一樣。

莫凱安直接問：“你知道對不對？”

到了這個時候已經很明顯了，言益寒知道一些事情，并且不想讓他知道。他不是不信任言益寒，如果連三年多朝夕相處的人還無法信任，那麽他那個便宜舅舅更加不可信。

當然莫凱安在說這話的時候，自動忽略上一世被李川騙了兩年的事。

現在問題來了。言益寒為什麽不想讓他知道呢？

會讓言益寒動怒，那件事的極品指數應該不低。跟他有關，還跟繼承遺産有關，莫凱安怎麽也猜不到會是什麽事。

言益寒聽完久久不吭聲，莫凱安幾乎以為他不打算回答了。然後聽見他說：“我從一開始就知道。”

知道什麽？莫凱安腦袋上的問號越來越多，可是言益寒分明不想談這件事，而且他看起來特別疲憊。

莫凱安便體貼地收起了自己三千問。

*****

到了第二天，莫凱安課間休息時間，卻看見了他那便宜舅舅。

對方顯然是特意來找他的，莫凱安看着表，說：“七分鐘，我還要上課。”

莫先生微囧了一下，卻依然笑着說：“小安不要太冷淡，難道你不好奇自己的身世嗎？”

莫凱安：“……”

有了幾天前言益寒的經驗，他當即硬邦邦回過去：“不好奇。”

莫先生又被噎了一下。随即嘟哝說：“真是一點也不可愛。”

“六分鐘。”莫凱安好心報時。

“故事太長，六分鐘肯定講不完。小安對哪部分感興趣？我挑你愛聽的講吧！”

晃了晃手腕上的表，莫凱安在心裏翻着白眼說：“哪部分都沒興趣，你是不是可以走了？”

“好吧，”莫先生很随意地把手插進褲兜，又說，“既然不想聽就算了。不過給你一個無償建議，別太信任你那警察叔叔，小心最後哭都沒地兒。”

他說完輕輕松松走了，莫凱安卻被他氣到了。忍不住在他身後揮着拳頭，心想才不是呢，警察叔叔是好人，你們都是大反派！

本來以為這就完了，誰知等到他下一節課休息的時候，卻又看見了那個便宜舅舅……

莫凱安無奈道：“你不是走了嗎？”

“走了就不能回來了？”他搖搖自己胳膊，又說，“這一次我有十分鐘哦，應該可以把故事講完了。”

莫凱安：“……”

“莫白萍是我小妹，可是她從小就很不可愛，經常和我搶玩具和衣服。等她長大了，就更加不可愛了，偷偷跑出去，再回來居然大着肚子。她說她愛上一個男人，要嫁給他。我當然不同意啦，偷偷跟着她，找到了那個人，把他打了一頓。”

莫先生說到這裏，居然流露出很向往很懷念的表情，莫凱安真他麽以為自己遇到了神經病。

“後來呢？那小孩是我？”等了又等，卻不見他繼續，莫凱安忍不住問。

“後來……”莫先生眼珠一轉，開口卻說，“你放學等着別走，我就告訴你。”

莫凱安：“……愛講講，不講拉倒！”

“不要這麽冷淡嘛！”莫先生很輕松自如地撒着嬌，全然不顧莫凱安渾身上下起的雞皮疙瘩。

“能不能好好說話？”他實在受不了了……

“可以啊，”莫先生收起笑容，“你對莫家不感興趣，難道對言益寒也沒有興趣？你就不好奇他是以身份出現在這個故事裏的嗎？”

莫凱安：“……”風格切換太突然，有點适應不了。而且……他超級想知道啊，哭成狗。

莫先生又露出一個得逞的笑：“想知道那就放學後老地方見，我等你半個小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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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劇場之性別歧視#

在莫白萍很小的時候……

有一天，她哭着找麻麻，因為莫小哥說她有“性別歧視”。她還聽不太懂，卻明白不是什麽好話。

于是麻麻找到跟妹妹鬧別扭的小哥哥。

麻麻：“弟弟為什麽說妹妹性別歧視呢？”

莫小哥：“因為妹妹不跟我玩兒。”

莫白萍：“我哪有不跟你玩兒，我想叫你等我一下，給娃娃換好裝再陪你玩兒。”

莫小哥：“妹妹嫌棄我是男孩子，不讓我給娃娃換衣服。”

莫白萍：“因為娃娃是女孩子，男孩子不能看嘛。”

莫小哥生氣了：“麻麻也性別歧視，給妹妹買了好多漂亮的裙子，不給我買。”

麻麻哭笑不得：“裙子是女孩子穿的，男孩子不可以穿。”

莫小哥氣呼呼地：“所以你們都是‘性別歧視’！我就要穿裙子不可以嗎！”

作者有話要說： 害怕明天事多不能更新，困成國寶也要把這章碼完我也是蠻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