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7

巴基來到史塔克大廈的第四天，趁着巴基睡覺的時候，史蒂夫拿起畫板決定去公園寫生，他要把漂亮的景色送給巴基。剛剛坐下，就聽到後面有人叫他。

史蒂夫回頭看了過去，發現是托尼，後者正叼着一塊甜甜圈慢悠悠的走過來，一屁股坐在他旁邊，在史蒂夫開口前就先發話了。

“我只是出來走走。”

“好吧。”史蒂夫眨了眨眼睛，沒有去揭穿對方的意圖，他知道托尼是個嘴硬心軟的人，他甚至從沒開過巴基的玩笑。

“哈哈，快瞧啊，這不是小矮子史蒂夫·羅傑斯嗎？快看看，現在他終于有一個和他一樣的伴兒了。”嘲笑的聲音響了起來，史蒂夫擡眼望去，是孤兒院的尼克，旁邊還有兩個男孩兒。

“這才适合你啊，像這種小矮子才适合當你的朋友，史蒂夫。”尼克高傲的擡起了下巴，雙手抱臂看着兩個人。

“嘿，收起你那副讨厭的嘴臉！”托尼立刻炸毛了，幾乎要捏起拳頭揍到對方的臉上去，但被史蒂夫制止了。

“不要，托尼。”史蒂夫考慮到現在他們兩個人的确勢單力薄，而對方是三個人，并且每一個人都比他們壯。

大眼睛的男孩兒氣憤的哼了一聲，但為了史蒂夫，還是收起了拳頭，不然他才不會忍受這一口鳥氣。

“瞧吧，你還是那麽膽小怕事啊，乖孩子史蒂夫，你現在也是用那一副虛僞的模樣在騙取關懷吧，你怎麽總是這樣讨人厭呢？”尼克雙手插呀狠狠地嘲笑道，那兩個男孩兒也開始起哄。

史蒂夫抱着托尼，不許他沖動，如果只有他一個人，那麽他什麽也不怕，但現在他還需要保護托尼，所以他得更加謹慎。史蒂夫不怕侮辱，那都沒什麽，但他不能允許自己的夥伴受傷，所以，當托尼被對方狠狠地推到在地上并且蹭破哦皮的時候，他兇狠的沖了上去，咬住了對方的胳膊。

“噢！該死的！你給我滾開，你這頭瘋狗！”高個子的男孩兒痛苦的尖叫，他開始對史蒂夫進行拳打腳踢，托尼瞧見了立刻紅了眼睛，以往面對這些事兒他最瞧不起的就是用肉搏來解決，那根本是愚蠢的，但是現在，他顧不了那麽多了。

“你們兩個混蛋，把這兩只瘋狗給我拉開！快點！”尼克大聲的喊着，用盡力氣想要把史蒂夫和托尼甩開。

那兩個幫手這才如夢初醒，趕緊把史蒂夫他們拉開，但不可避免的也被咬傷了。

“該死的混蛋！”尼克捂着鮮血淋漓的胳膊，吊着眼睛兇狠的喊道，”給我揍他們！”

史蒂夫在地上滾了兩下，讓托尼待在自己身下，他想要保護對方，卻被托尼猛地掀開，翻轉了身子，而這一次他再也不能有動作了，因為對方的拳頭已經落到他們身上了。

“托尼！你這個笨蛋，給我下來！”史蒂夫大聲地喊着，他掙紮着想要翻過身來，卻被男孩兒死死地按着。

“別動，你這個白癡！”托尼龇牙咧嘴地說道，他發誓一定會報複回來的，這三個混蛋竟然敢揍他們。

“臭小子！以後給我老實點！”尼克将史蒂夫揍了一頓就罵罵咧咧的離開了。

托尼幾乎要翻白眼了，真他媽的痛，他在心裏罵了一句粗話，并且希望賈維斯不要介意，因為他覺得自己的肺好像被揉進了大腸裏面。

“托尼！”史蒂夫哭泣着，他不敢亂動，因為托尼眼角邊都在流血，而且裸露出的地方都是傷痕。

“噢，別哭了，史蒂夫，我只是需要休息一下。”托尼強打起精神，他想要移動，但不小心動作快了點，然後猛地倒抽了一口氣。

“真疼！”他呻吟着，已經躺在草地上了。

“托尼，我得先聯系賈維斯和蘭斯特老師他們過來，你需要幫助。”史蒂夫顫抖地說着，盡管動作一直在哆哆嗦嗦的，但他還是明确的知道先要做什麽，而不是無助的在一旁哭泣。

史蒂夫跌跌撞撞的走向畫具那裏，從裏面掏出聯系用的工具，眼淚模糊了他的視線，好不容易才聯系上。

“史蒂夫，你別走太遠！”托尼費力的喊着，他覺得渾身都在疼，但他可不是想受了這麽大罪的時候，當事人卻不再他身邊安慰他，那可真是糟糕。

“我就過來，托尼，你別動！”史蒂夫有些驚恐地喊着，生怕托尼因為移動而造成什麽無法補救的傷害。

“我當然不會了，我還要成為這個世界上的第一高富帥呢！”托尼龇牙咧嘴地說道，他又不是白癡，拿自己的身體開玩笑，托尼·史塔克可是一直在避免讓自己受傷的，那太蠢了，而現在，他做了這麽一件蠢事。

跟人鬥的時候不應該用蠻力或者肌肉，腦子才是最重要的，但是現在，托尼很悲哀的發現自己的腦子可能還放在實驗室忘記帶出來了，不然他怎麽會替史蒂夫暫時變成盾牌呢。

“托尼，托尼，我真是抱歉。”史蒂夫哭泣着說道，眼圈紅紅的，他真希望受傷的是自己，而不是托尼，他本來是應該保護托尼的那一個，現在卻被對方保護了。

“別說這些沒用的話了，給我唱首歌，史蒂夫。”托尼咕哝着，他真的沒開玩笑，史蒂夫歌唱得不錯，至少能夠暫時轉移一下注意力。

史蒂夫聽了托尼的要求，開始哆哆嗦嗦的唱了起來，到最後，躺在地上的男孩兒眉頭越擰越糾結，只能打斷對方。

“我想我現在不需要了，安靜下來吧，史蒂夫，你的歉意像空氣一樣在侵襲我的大腦。”

“托尼，你知道我是認真的，你不應該保護我，我才是該保護你的那一個。”

“誰規定的！”托尼突然大聲喊了起來，差點把史蒂夫吓着。

“可我，可我比你大啊。”史蒂夫幹巴巴的說着，腮邊還帶着淚水。

“那是愚蠢的，沒人規定你要去拯救世界。”托尼粗魯地說着，而這些話令史蒂夫覺得難受，那讓他覺得自己在托尼心裏是很蠢的形象。

“不，我不是這個意思。”托尼嘆了口氣，小心地移動了一下自己，讓他的眼睛能看到對方，順便說一句，他讨厭現在的角度，那讓他顯得更矮了，總有一天，托尼·史塔克要俯視對方。

“有時候你也得習慣被別人保護。”托尼幹巴巴地說着，臉頰上浮現一層紅暈。

金發的男孩兒愣愣的看着自己，托尼咕哝了一句什麽，又平躺着看着天空，真是該死的藍啊。

賈維斯很快就把人派來了，兩個大人都是滿臉嚴肅的表情，史塔克的專用醫生檢查後告知他們雖然看起來很嚴重，但好在對方也只是一群孩子，并且沒有什麽大的危險，至少在敷藥後，托尼·史塔克又活了過來。

“哦，上帝，我的臉！”托尼躺在床鋪上哀嚎着，他咬着牙說自己一定要報仇，而賈維斯告訴他完全不需要擔心。

“額，雖然我也很生氣，但賈維斯不會把他們幹掉吧？”科林咽了口唾沫問道，按賈維斯對托尼的在意程度，他覺得這也完全是很可能的事情啊。

“我想，應該不會吧。”托爾疑惑地說出了自己的看法。至于最後那三個人得到了什麽樣的懲罰，他們也不知道，只是從托尼那張還貼着膠布的臉蛋上來看，應該不會太手軟。

托尼·史塔克在這一天正式成為傷員，由于他是為了保護史蒂夫而遭受到了如此大的傷害，天性善良的史蒂夫幾乎把後半生的所有歉意都給了對方。

“史蒂夫，我要吃甜甜圈！”

“不行，托尼，你現在需要吃更有營養的。”

“那好吧，我要吃蘋果。”

蘋果準備好沒多久，從卧室裏又傳來了史塔克少爺的聲音。

“史蒂夫，我要和橙汁！”

“史蒂夫，我要聽故事！”

“史蒂夫，把我做了一半的試驗品拿過來吧！”

各種各樣的史蒂夫，我需要什麽的句式，所有人在一開始的想要幫忙，由同情托尼到了憤怒。

“托尼，你不能一直指使史蒂夫！”娜塔莎看不過去了，瞪着對方。

“哦，史蒂夫，我胳膊痛！”托尼不搭理娜塔莎，只是捂着自己的胳膊哀嚎，金發的豆丁很快就進來了，看起來緊張兮兮的，不停的問是不是又傷到哪裏了，而他的臉頰上還有着面粉。

“拜托，你個小騙子，你傷的是左臂，而你現在捂着的是右臂！”娜塔莎翻了翻眼睛。

“我想這是一種新的疾病，疼痛傳染什麽的。”托尼·史塔克又開啓了他的本能，睜着眼睛說瞎話，而見鬼的，史蒂夫現在腦子裏完全沒有了是非對錯的标準，他只是像只小陀螺一樣不停的滿足對方的要求。

“真是夠了。”娜塔莎噴了噴鼻息，将科林他們推出了房間，現在還剩下巴基。

娜塔莎轉過身子将巴基拉出來，讓他坐在沙發上。這個冷漠的男孩兒嘴唇緊抿着，而視線卻一直死死地盯着卧室那裏，活像個被搶了寶貝的孩子，雖然他也确實遭遇了史上最無恥的搶劫犯。

“我很抱歉，托尼只是有點撒嬌，他确實是受傷了。”娜塔莎清了清嗓子，當家裏的長輩們都不在的時候，她作為一個可以頂三個男孩兒的女孩，必須得擔負起冷靜而理性的那個角色，雖然平常都是史蒂夫在做。

“你說，一個人為什麽要對另一個人好呢？”巴基并沒有回應娜塔莎的話，而是問了另外一個問題。

“因為喜歡吧。”娜塔莎有些不确定，她并沒有在哪種環境下成長，所以她并不能給出最好的答案。

棕發的男孩兒低垂了眼眸，長長的睫毛動了動。他瘦削的手指撫摸着小浣熊的耳朵，半響才低喃了一句，“因為喜歡啊。”

娜塔莎并不愚笨，她知道這三個人的關系，毫無疑問，史蒂夫是個很好的人，他勇敢，正直，并且十分體貼，但兩個人的時候可以說對方是自己最重要的，三個人呢？必定會有一方不滿意的。

先前在巴基受傷的時候，托尼表現了難得的大度，他選擇了閉上自己的嘴巴，但托尼·史塔克畢竟是托尼·史塔克，他做不來史蒂夫那種體貼，所以當他抓住一個機會的時候，并不會謙讓。

這真是複雜的關系，紅頭發的女孩兒在心裏感嘆着，為什麽她身邊的男孩子總是這樣呢？

那天晚上，當巴基在房間裏等待着史蒂夫回來一起睡覺的時候，卻被告知他今天晚上得去托尼的房間。

“抱歉，巴基，托尼的手受傷了，也許他晚上需要上廁所，我得看着他。”史蒂夫歉意地說道，他抱了抱巴基，在心裏對他感到十分抱歉，因為他原本有好多話想要和巴基說的。

“白天，我可以忍受。”棕發的男孩兒終于開口了，他拉着對方的手，“但是晚上，我不能。”

“巴基……”金發的男孩兒低喃着，那些希望對方體諒的話語卻說不出口了，因為巴基的眼神，是那麽的執着和脆弱，而以前，史蒂夫從未發現，一向強悍的巴基，永遠護着自己的巴基會有那樣的神色。

“好吧，我會請蘭斯特老師陪伴托尼的。”史蒂夫妥協了，他永遠不能拒絕巴基，即使他對托尼是那麽的愧疚。

“不，不用了。”漫不經心地的聲音響起，兩個人擡頭忘了過去，倚在門框上的大眼睛男孩兒眨了眨眼睛。

“我這幾可以的，史蒂夫，我又不是布魯斯那樣的小貝比。”

“可是……”

“別可是了，我可不想讓人攙扶我去上廁所。”托尼打斷了對方的話語，咕哝着，并且做了個厭煩的神色，“那讓我看上去像個殘疾人，可你得知道我可是很健康的。”

“托尼。”

“就這樣吧，我去睡覺了，明天早上你可得在我的面包片上抹草莓醬，史蒂夫，別用蘋果醬。”托尼打了個哈欠，制止了對方想要繼續的動作，他關上了門，眨了眨眼睛慢悠悠的向自己的房間走去。

史蒂夫收回了視線，不管他心裏對托尼有多歉意，但他不會在巴基面前表現出來的，所以他只是拉了拉巴基的手，說：“那我們睡覺吧，巴基。”

棕發的男孩兒點了點頭，燈很快就關滅了。白天一直在思考和做事，身心疲憊的史蒂夫很快就睡着了，而棕發的男孩兒卻并沒有睡着，他只是坐了起來，深深地凝視着對方。

“對不起，托尼……”夢中的男孩兒卸下了警惕，變得更加脆弱，所以他幾乎是抽泣着說道，而旁邊的男孩兒卻猛地攥起了被子，嫉妒，或者憤怒，眼睛裏有紅線閃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