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
“你說什麽?”
“我,我想着盡快去找九爺,正好她說可以幫忙,我就沒有去品香樓。”左屏垂着頭,不敢去看金陵九,“是屬下的錯,請您責罰。”
金陵九捏着茶杯,冷不防地往外一擲,茶盞在左屏腳邊摔得粉碎:“是該責罰!我教過你多少次了,該做的必須去做,切不能給人留下一點把柄,她那心性,巴不得我這邊出什麽岔子,會幫你才有鬼了!你今日忘了處理善後,他日麻煩就會順着這纰漏找上門來,真當旁人都是沒腦子的嗎!”
左屏心中驚懼,知是自己的疏忽,直接跪倒在地:“請主子責罰。”
他腳邊就是摔碎的瓷片,猛一跪下,正好跪在了那瓷片上,疼得皺了皺眉頭,卻沒呼出一聲痛。
過了會兒,金陵九聞到了極淡的血腥氣,這才發現他做了什麽,又氣又頭疼:“你是準備先把自己弄殘廢了,再領我的罰嗎?還不趕緊滾去處理善後,讓掌櫃的把嘴捂嚴實了!”
左屏如蒙大赦,連忙起身沖出了房間,腿上的傷都不顧得,看得金陵九又是一陣皺眉。
碎瓷片上沾了血,金陵九看着紮眼,準備去拿工具收拾一下,他嗅覺靈敏,離開房間前特意打開窗戶散味道。
從客棧裏借了打掃工具,掌櫃的知道他家底豐厚,身份不凡,殷切的表示可以找人幫他去打掃,金陵九拒絕了,他不喜歡外人進他房間,即使是暫時的住所也一樣。
上了樓,到天字九號房門口,金陵九正準備推門,在即将觸上門把時,忽而眼神一凜。
房間裏傳來一聲短促的笑,而後門從裏面打開了:“師兄,你要一直在門口站着嗎?”
金陵九看着面前笑嘻嘻的女子,臉色愈冷:“你還敢來。”
女子絲毫不介意他的冷漠,松開扶在門上的手,倒退着往後走:“我怕自己不來,讓別人背了黑鍋。”
她一身青灰勁裝,長發在腦後紮成一個高馬尾,眉目沒有尋常女兒家的溫婉,擡眼間英氣飒飒,竟是比男兒郎還要俊俏。
金陵九關好門,拿着工具去打掃地上的瓷片,沒好氣道:“已經背完了。”
“嘶,我就說,你的屋子裏怎麽可能有這東西。”她小聲嘀咕,看到那瓷片上的血就忍不住擰起眉頭,語氣嚴肅了不少,“師兄,這事和他沒關系,是我讓他離開的。”
Advertisement
将碎瓷片都收拾好後,金陵九才正眼看她:“他若不應,你還能硬攔着他不成?”
女子急了:“但也不能這麽罰啊!”
金陵九忽而眯了眯眼,神色不悅,冷道:“我做什麽事,還輪不到別人插手,你若是為了此事而來,現在就可以走了。”
女子像是被他吓到了,沒再說話,悄悄站在桌子旁。
兩個人都不說話,房間裏安靜下來,金陵九随手抽出一本書來看,女子就站在桌子旁,一動不敢動,直到左屏回來,這種氣氛才被打破。
左屏眉心緊蹙,進門後瞬間變了臉色:“你怎麽來了?”
女子默默移開視線,偷偷用手指了指金陵九的方向,左屏心裏一咯噔,又要跪下:“九爺恕罪”
金陵九揮手一道掌風,擦着左屏的衣擺而過,左屏動作一滞,慢慢站直了身子,咬了咬牙彙報道:“屬下剛才去品香樓,正好看到掌櫃的送裴折出來,屬下等他走後去問了掌櫃,掌櫃說他是去找您的。”
他說一句,金陵九的臉色就寒上一分,最後眼神兇狠得像是要從人身上剜下肉來。
本就是自己疏忽,能夠補救還好,在看到裴折和掌櫃一同從品香樓裏出來時,左屏的心就徹底沉下來了,掌櫃後來說的話無異于宣判死刑,一步錯步步錯,他一朝出錯,很可能壞了金陵九整個計劃。
心知自己闖了大禍,不等金陵九說話,左屏就主動開口求罰:“此事是屬下的纰漏,還請九爺責罰。”
金陵九不作聲,似是在思索什麽,慢慢的,他臉色變得和緩了些,擺了擺手:“先記下,回頭自己去樓裏領罰。”
這已經是最輕的處置了,左屏連忙應下。
屋子一片寂靜。
左屏和女子站在一起,背着金陵九,女子悄悄給他打手勢,指了指他的腿,問他怎麽樣了,有沒有去處理過?左屏從沒有當着金陵九的面做過這種事,沖她搖了搖頭,既是回答,也是叫她不要再這樣做了。
“人也見到了,該問的也問了,你還待在這裏幹什麽?趕緊離開這裏。”金陵九冷不防道。
兩人俱是一驚,反應過來他們的小動作已經被發現了,臉上顯出一絲尴尬。
女子摸了摸鼻子,顧左右而言之:“我以前沒來過淮州城,想在這裏逛逛,和師兄一起,行嗎?或者讓左屏陪着我也行。”
金陵九想也沒想,直接拒絕:“不行。”
女子:“……金陵九!”
金陵九冷眼看她:“我在上元夜收到你的信,算算時間,你前幾天就該到了,淮州城這麽屁大點地方,你要逛早就逛完了,當我不知道你想留下來做什麽嗎?之前忍着你,沒插手你想做的事,我們各憑本事,互不相幹,但你今日已經破壞了我的計劃,既然插手了我的事,也別怪我幹預你的行動。”
左屏忍不住勸道:“你還是離開吧。”
計劃已經出了問題,金陵九現在正在氣頭上,哪裏能容得下這個破壞了計劃的罪魁禍首。
不敢相信連左屏都背叛自己了,女子氣得不輕,一巴掌拍在桌子上:“我就要留下,一定要留下,不止要留下,還要跟着你們!”
金陵九不動聲色:“穆嬌,給我個理由。”
女子,即穆嬌抓了抓頭發,拉過一把凳子坐下,沒好氣道:“行行行,告訴你行了吧,是我爹讓我來的。”
金陵九掀起眼皮:“師父讓你來的?”
穆嬌:“爹聽說你動身了,他怕你一個人出什麽事,讓我來和左屏一起保護你,破壞你的計劃的事和他無關,是我不想讓你繼續下去,明明有更簡單的方法,我不明白為什麽你要選擇一條更難的路,為什麽要将希望寄托在外人身上?最氣的是,爹他竟然也支持你!”
金陵九沒睬她,搓了搓指節:“既然師父授命,那你就留下吧,左屏,帶她去開間房,順便處理一下你自己的傷。”
穆嬌還想說什麽,左屏強行将她拽了出去。
屋內。
金陵九端坐在桌前,窗口有風,吹得桌上書卷嘩嘩作響,直到書快掉到地上去,他才動了動,擡手将書合上,壓在腕下。
穆嬌的爹是他的師父,是他在這世間最尊敬的長輩,若是沒有師父,就沒有現在的金陵九,也不會有天下第一樓。
鼻尖酸澀,金陵九閉了閉眼,他要做大逆不道的事,他要攪動天下風雲,他用師父教過的東西來做不知對錯的事,早就做好了被诘難的準備,卻不曾想師父非但沒有怪罪他,反而讓穆嬌來保護他。
穆嬌師承武藝高深的大家,從小習武,她天資聰穎,不遜于男子,左屏的武功在天下第一樓中算是拔尖的,若是和穆嬌交手,也只有落敗的結果。
師父做出這樣的決定,是對他最大的支持。
屋外。
穆嬌只覺金陵九像一塊又臭又硬的石頭,油鹽不進,縱她說什麽做什麽,都好像一拳打在棉花上,無力極了。
“你回房上藥吧,我自己去開房間就好。”左屏腿上還有傷,她不忍心再折騰他。
左屏搖搖頭:“沒事,小傷而已,把你安頓下我再回去。”
穆嬌無法,只得乖乖跟着他:“明明不是你的錯,師兄竟然這樣罰你。”
“不是九爺罰的,是我自己不小心。”左屏道。
有布料擋着,碎片劃破了皮膚,并沒有壓進去,剛跪上去的時候疼過,現在已經沒感覺了,對左屏這種習武之人來說,完全是家常便飯。
穆嬌根本不信,憤憤道:“你別替他說話了,師兄對自己狠對別人也狠,這些年來傳聞不斷,我不是沒聽過,他現在還計劃着做這種事,唉,他已經和小時候不一樣了。”
左屏突然停下腳步,硬邦邦地丢下一句話:“你自己去吧,我要回去上藥了。”
“诶,你什麽意思?”穆嬌不讓他走。
左屏深吸一口氣,看着她的眼睛隐隐發紅,語氣卻隐隐有些兇:“我都說了是我自己弄的,和九爺無關,在你的印象裏,九爺是什麽樣的人?你聽了別人幾句話就說他變了,甚至都沒有去了解過事情究竟如何,如今天下這局勢,你可知九爺籌謀了多久,你不信他沒關系,破壞他的計劃也沒關系,但你實在不應該去诋毀他。”
左屏說完就回了房間,留下穆嬌一個人,她站在原地愣了好半天才回過神來,沉默的去找掌櫃開房。
裴折從品香樓裏出來,直奔淮水而去,他心神不寧,一路上都在想剛才的事,品香樓掌櫃說今日并沒有見過左屏,金陵九也沒在品香樓吃飯。
如果不是去了品香樓,那左屏又是去準備什麽了?是金陵九親口說的,在品香樓備下薄酒,他不是不知輕重的人,為什麽會做出這樣的事?
其實仔細想來,金陵九今日确實不太對勁,從出現在衙門開始,還有那場邀約,當時不覺得,現在越想越有問題。
林驚空等人早就到了,就等裴折了。
“裴大人你可算來了,我們都問完了,沒有錢正去看病的記錄,你那邊怎麽樣了?”林驚空擡手在他眼前晃了晃,“嘿,裴大人,回神了。”
裴折往後退了一步:“幹什麽?”
林驚空樂了,攤攤手:“你還問我幹什麽,我剛說的你聽見了嗎,我們這邊沒有問了,錢正沒去看過病,你那邊呢?”
裴折:“我這邊也沒有,所以錢正一直在撒謊,抓人吧。”
林驚空點點頭,轉頭對官兵吩咐了下,讓他們去通知盯梢錢正的官兵。
裴折叮囑道:“趕快去,盡快把人抓回衙門,先關着,等我親自去審。”
事情都處理完了,回衙門的路上,林驚空又想起金陵九那事:“快到飯點了,裴大人餓不餓,我請你去吃飯,品香樓行嗎?”
裴折聞言瞥了他一眼:“不去。”
錢正的事使林驚空看到了希望,估摸着孫六的案子要不了多久就能結了,之前金陵九說有查到關于知府大人案子的線索,裴折和金陵九關系何等親密,有這兩尊大神在,破案也是指日可待的事。
思及此,林驚空對裴折的容忍度又拔高了不少,頗有些讨好道:“再不濟随你挑,想吃哪家咱們就去哪家,帶上那狗崽子……咳咳,帶上雲無恙也行,我請客。”
經他一提,裴折這才想起,雲無恙和鐘離昧還在統領府等着他:“不挑了,回統領府。”
自上元夜之後,除了還錢,這是鐘離昧第一次主動找他,他在知府府邸的時候就覺得鐘離昧身上有問題,一直沒倒出空來查,現在鐘離昧找上門了,正好,他也有事要問。
拗不過他,林驚空跟裴折一塊回了統領府,離開前告訴跟着的官兵,讓他們回衙門說一聲,今天中午吃點好的,都記他賬上。
對于這幫弟兄,林驚空向來不虧待,否則統領軍上下那麽多人,不會因為他跟皇後沾親帶故就心悅誠服,唯他馬首是瞻。
裴折看在眼裏,暗暗嘆了口氣,要是林驚空對淮州城百姓能有這般,不,有這一半,百姓們也不會提起他就膽戰心驚。
不過歸根究底,淮州城的狀況也不是林驚空一人就能改變的,裴折在心裏思索着,等知府大人的案子結了,他就往京城遞折子彙報情況,到時候将淮州城的狀況提一提,看能不能舉薦他知曉心性的官員來此上任。
淮州城的百姓再經不起折騰了。
兩人回到統領府一瞧,鐘離昧果不其然還在,就是臉色不太好。
林驚空讓廚房準備得豐盛些,帶着三人去了書房。
鐘離昧有事要找裴折,裴折也想問他一些事,思忖過後,道:“鐘離先生,不知找我有什麽事?”
之前鐘離昧還會反駁他的稱呼,現在已經不管了,不知是懶得計較了還是已經接受了。
鐘離昧從袖子裏拿出一封信,放到桌上:“知府大人遇害後,我想了很多,這是我特意整理的,所有和知府大人有利害關系的人都在上面,希望能幫上一點忙。”
裴折拿起來,草草看了一眼,挑了挑眉:“整理得挺齊全。”
林驚空好奇不已:“給我看看。”
鐘離昧臉一僵,看着裴折的目光中帶着一絲哀求,整理得确實很齊全,林驚空的大名赫然在上,一打眼就能看到。
裴折把手往回一抽:“沒什麽好看的。”
林驚空:“……”沒什麽好看的,你還看得那麽來勁。
雲無恙站在裴折身後,瞥到“林驚空”三個字,差點笑出聲來,随即向林驚空抛去了同情的眼神。
林驚空:“?”
裴折往下看去,視線在最後一個名字上停住,臉色沉下來:“這上面的人都和知府大人有利害關系?”
用的是市面上畫了線的紙,紙上沒有空餘位置了,最後一個名字寫在線外,格外顯眼,力透紙背,裴折覺得這幾個字寫得比其他的名字都好看,赫然是“金陵九”三個字。
鐘離昧颔首。
裴折臉色不明,突然把紙往桌上一扔:“金陵九和知府大人有什麽關系?”
不知是有心還是無意,紙恰好落在林驚空面前,他拿起紙一看,臉瞬間就黑了:“老子和知府大人有什麽關系?!”
此時他哪能還不明白,為什麽雲無恙會用那種眼神看着他。
雲無恙忍不住插嘴:“老相好的關系。”
林驚空:“……”
沒管他倆,裴折一直盯着鐘離昧,又問了一遍:“鐘離先生倒是說說,金陵九和知府大人有什麽利害關系?”
林驚空後知後覺,打量着裴折,總覺得他心情不怎麽好,就跟昨晚上一樣。
鐘離昧眼觀鼻鼻觀心:“上元節之前,知府大人曾和金陵九通過信,具體說的是什麽事,草民不知,只知道知府大人有邀請金陵九來淮州城做客,而上元節的時候,金陵九來了。”
裴折想起之前他質問過金陵九,對方說是有事在身,對于知府大人的邀請,只是個順水人情。
氣氛怪怪的,尤其是裴折,不知道在想什麽,林驚空把紙拍在桌上,清了清喉嚨:“我這和知府大人沒什麽關系的人都被記上了,九公子恐怕也是捕風捉影。”
鐘離昧沒作聲。
裴折揉了揉眉心,将話題挑開:“鐘離先生了解知府大人,可知曉他府上的事?”
鐘離昧:“妾室?”
知府大人納了八房小妾,小妾們個個貌美如花,知府大人娶她們其中大半人的手段都不光彩。
裴折:“也算吧,你知不知道在知府大人府上,誰和他關系最不好?”
鐘離昧蹙了眉:“府上的人都不敢得罪他,沒有關系好不好一說。”
這是實話,寄人籬下,小命都捏在知府大人手裏,誰敢不順着他?
林驚空咂咂嘴:“知府大人那招仇恨的性格,肯定得罪了不少人,你就說說誰被他害得最慘,誰看上去想宰了他。”
鐘離昧想了下,回道:“知府夫人吧,他們夫妻感情不太好。”
雲無恙啧啧出聲:“可不感情不太好,死了都不想看見他的屍體。”
裴折突然問道:“那府上誰和知府大人感情最好,有沒有知府大人動不動就提起,想着念着的人?”
鐘離昧:“也有一個,小妾田七。”
廚房做好了飯,林驚空留鐘離昧一起,鐘離昧拒絕不成,只得随着他們落座。
菜色豐盛,擺了滿滿一大桌子,除了昨晚上宴請金陵九的“便飯”,這是裴折入住統領府以來吃的最好的一頓。
雲無恙暗自咋舌,林驚空不在,和林驚空在,這菜色差的不是一點半點,他不知道這是林驚空為了讨好裴折,特意吩咐廚房做的,只當是林驚空鋪張浪費。
“果然驕奢淫逸,活該斷子絕孫!”
裴折睨他:“你嘀嘀咕咕什麽呢?”
雲無恙搖搖頭,哼了聲:“沒什麽,說這菜好吃,廚子真厲害,怎麽屈就在這兒了呢?”
聽了一耳朵的林驚空:“……”屈就你大爺!個死狗崽子,吃我家大米心裏還沒點數,煩死了!案子一破就把你倆趕出去!
吃得差不多了,林驚空狀似無意道:“裴大人和九公子關系好,什麽時候約一下,九公子不是說他有關于知府大人一案的線索嗎,正好可以問一問。”
雲無恙想起早上聽信林驚空的話,被裴折威脅的事,撇撇嘴,嗆道:“你怎麽不自己去問?”
林驚空氣得牙癢癢,特別想揪着雲無恙的脖領子,把他扔院子裏的池塘裏:“你吃你的飯,小孩子多吃點才能長高,別摻和大人的事。”
雲無恙再次因身高被中傷,義憤填膺,想把自己的筷子摔到林驚空那張欠揍的臉上,不服輸道:“也沒見得你多高!”
“呵。”林驚空樂了,抱着胳膊打量了一下雲無恙,幸災樂禍地笑了下,“好好好,我不高,你自己摸着良心,說說你能不能長到我這麽高。”
雲無恙:“……”
林驚空身高将近一米九,雲無恙想長到他那麽高,還真有點困難,再過幾年也困難。
雲無恙說不出話來,林驚空第一次噎住了狗崽子,心情頗好,忍不住開始嘚瑟:“沒問題,不着急哈,再給你幾年,你加油,等到你不長了的時候,咱們再來讨論身高的事,林哥等着你。”
雲無恙快被氣昏頭了,脫口而出:“你算什麽哥,你個老頭子,叫叔叔還差不多!”
林驚空無所謂地聳聳肩:“林叔也行,我不介意。”
雲無恙:“……”淦!我介意!
裴折被他倆吵得頭疼,一把将筷子撂下,看着林驚空,勾了勾唇:“想讓我去問金陵九?你覺得他會告訴我嗎?”
有戲!林驚空眼睛一亮:“這還用說嗎,淮州城誰不知道裴大人你和金陵九關系好,他今兒不還邀你一起喝酒嗎,你要問了,他肯定會告訴你,再說你們不是都一起——”
裴折瞬間斂了笑,面無表情地打斷他的話:“傻子,我們沒一起睡。”
作者有話要說:
穆嬌會慢慢成長改變的,信我,嬌嬌超好!
鋪墊一哈,裴郎和小九兒快要硬碰硬了,劃重點,硬碰硬。
【無責任小劇場】
現在的林驚空:狗崽子好煩啊!
後來的林驚空:寶~看看我~
現在的林驚空:林叔也行,我不介意。
後來的林驚空:淦,叫什麽叔,你是不是嫌我老?你一定是嫌我老!你今兒不叫我哥哥是收不了場的。
同類推薦
![[快穿]大佬又又黑化了](https://leshuday.com/book/thumbnail/358049.jpg)
[快穿]大佬又又黑化了
寧書綁定了一個男神系統,每個世界都努力的感化他們,只是……“乖,不準怕我。
”病态少爺摟着他的腰,勾唇撩人,氣息暧昧。
校霸将他抵在角落,捏着他吃糖的腮幫子:“甜嗎?張嘴讓我嘗嘗。
”當紅影帝抱着他,彎腰嗓音低沉道,“過來,給老公親。
”寧書帶着哭腔:別…別親這麽用力——為你瘋魔,也能為你立地成佛1v1,撒糖專業戶,不甜你順着網線過來打我。

你是我攻不過的人
“菜我買,飯我做,碗我洗,地我拖,衣服我洗,錢我賺,你還有什麽不滿意?”
“被你這麽一說,好像我真的不虧。”
蘇圈和熊果,鐵打的兄弟,拆不散的cp。
槍林彈雨一起闖,我的背後是你,你的背後是我,最信任的彼此,最默契的彼此。
這樣堅固的一對,還有情敵?
開玩笑嘛?一個炸彈炸飛去!
多少美女來問蘇圈:放着大片花海你不要,為什麽要守着這個懶鬼?
蘇圈說,沒錯,熊果就是個懶鬼,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了,洗個碗能碎,煮個面能炸,可是,他就是我活着的意義。
熊果:“好難得聽圈圈說情話啊,再說一遍還想聽!”
蘇圈:“你滾,我說的是實話,請注意重點,你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
熊果:“錯了,重點是我是你……唔……犯規……”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無女主+病嬌+爆笑+娛樂圈+蘇撩甜寵]
魔尊裴炎死後重生到了三千年後的現代,為償還原身欠債擺脫渣男,他參加選秀,因為腰細身軟一舞絕塵而爆紅。
粉絲們:這小腰,這舞姿,這長相,絕絕子!
導師江澈坐在評委席上,眸色幽深看着舞臺上的裴炎,喉結微微滾動,嗯……很絕,都是我的!
外人眼中的頂流影帝江澈清冷衿貴,寬肩窄腰大長腿,行走的荷爾蒙。
後臺,江澈挑起裴炎的下颚,聲音暗啞而危險:“師尊,我等了你三千年,你乖一些,我把命都給你!”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穿成十六歲的少年,麻生秋也父母雙亡,無牽無挂,奈何原主沒有給他留下後路,已經是橫濱市著名的港口組織裏的一名底層成員。
作為非異能力者的普通人,他想要活下去,生存難度極高。
——沒有外挂,就自己創造外挂。
四年後。
他等到了命運最大的轉折點。
在巨大的爆炸過後,麻生秋也處心積慮地救下了一位失憶的法國美人。對方遭到背叛,人美體虛,冷得瑟瑟發抖,脆弱的外表下有着耀眼的靈魂和天花板級別的戰力。
“我……是誰?”
“你是一位浪漫的法國詩人,蘭堂。”
“詩人?”
“對,你也是我的戀人。”
麻生秋也果斷把他放在心尖上寵愛,撫平對方的痛苦,用謊言澆灌愛情的萌芽。
未來會恢複記憶又如何,他已經抓住了全世界最好的珍寶。
感謝魏爾倫!
你舍得抛棄的搭檔,現在是我老婆!
【麻生秋也CP蘭堂(法文名:蘭波)】
我永恒的靈魂,注視着你的心,縱然黑夜孤寂,白晝如焚。
——詩歌《地獄一季》,蘭波。
★主攻文。秋也攻,攻受不會改變。
★蘭波是二次元的異能強者,三次元的法國詩人。
★雙向熱戀,結局HE,讓這場愛情的美夢用烈火焚燒,燃盡靈魂的狂熱。
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