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0 詭案疑雲

“一起生病?除了阮嫔外,其他人也有類似狀況嗎?”樓雪色敏感地捕捉到疑點,抓住那小宮女急聲問道。

小宮女意識到自己說走了嘴,臉色一下蒼白許多,馬上閉上嘴不肯再說話。

紀塵不得已只能用官威去吓她,說到要把她當陷害阮嫔的兇手抓走,這才逼得那小宮女哇地一聲出來,所知全部道出。

原來出現這種狀況的并不止阮嫔一人,還有伺候阮嫔的一大一小兩個宮女,外加一只西疆進貢來的雙花貓。

阮嫔在夜裏突然發瘋,大喊大叫不停,被驚醒趕去的宮女幾乎都被她抓傷;半個時辰後,玉漣宮裏專門照顧阮嫔的兩個宮女也出現同樣狀況,像是被阮嫔傳染了一般。

到此時,已經有人猜測玉漣宮是不是鬧了不幹淨的東西,導致三個人中邪發瘋;而在那之後不到半天時間,負責喂養雙花貓的太監發現,那只貓竟然在籠子裏活活撞死。

自此,玉漣宮鬧鬼的傳言一發不可收拾。

“也就是說,出現異狀的不止阮嫔,而範圍限定在玉漣宮內,有人發作,有人沒事,對嗎?”樓雪色仿佛在混沌中看見一縷光明,語氣堅定許多,“那兩個宮女在哪裏?帶我去看看。”

阮嫔的境遇已經十分凄慘,那兩個發瘋的宮女比阮嫔還不如。

在出現異狀後,那兩個宮女被帶到掖庭宮暗房裏,每天只有一個饅頭一碗水度日。其中一個宮女因為抓傷了來診病的禦醫,被看管掖庭的太監活活打死;另一個忍饑挨餓在暗房中關了半個月,也已經是瀕死邊緣。

與阮嫔相同,樓雪色在僅剩的宮女身邊并沒有發現任何與陰邪有關的痕跡,總覺得比起妖邪作祟,這個案子更像出自人為。

“我也有考慮過這點,甚至讓人把玉漣宮那幾日剩的飯菜翻了出來逐個驗毒,沒有任何收獲。”紀塵對中毒的推測表示否定。

不是中毒,也不是陰邪作怪,難道真的是巧到不能再巧同時發瘋?

人還好解釋,貓該怎麽說?總不能也像人一樣受了刺激失心瘋吧?

樓雪色沉思許久,最後決定到玉漣宮再探查一圈,依舊由紀塵引路。

玉漣宮正宮住的是謹太妃,兩側偏房分別是阮嫔和襄嫔。平日裏三餐飯菜以謹太妃屋中最為豐盛,減去六菜兩湯後就是偏房二嫔的,阮嫔與襄嫔屋中飯菜相同,且和謹太妃那邊都由膳房一同供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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換句話說,如果是飯菜有問題,那麽謹太妃和襄嫔也該中毒才對,而現在出問題的只有阮嫔那邊。

阮嫔出事後,不需要再伺候主子的宮女太監們都被調派到其他宮中,只留下飼養太監和看守屋子的老宮女還在,樓雪色與二人分別交談過,還是沒有發現任何有用線索。

在宮中忙碌一整天,臨近傍晚時各宮開始排隊到膳房取飯菜,紀塵擔心樓雪色太過疲勞,勸說後決定暫時先回去。

年過半百的飼養太監腿腳不方便,行過禮後便自顧自去打理院中貓貓狗狗,提着盛滿剩飯剩菜的木桶放在每一個籠子前食缽裏。

樓雪色無意中看到,驀地停下腳步,饒有興趣回身觀察。

“有什麽問題嗎?”紀塵也跟着她停住,困惑問道。

樓雪色指了指太監手中木桶,向紀塵使個眼色,而後走到飼養太監身邊:“這些貓狗都是阮嫔養的?平日裏是你負責飼弄?給它們的飯菜都從哪兒來?”

“娘娘最愛這些貓貓狗狗的,所以才把奴才要來專門伺候這些小毛祖宗。”老太監放下木桶,抹了把額上虛汗,“這些小祖宗可難伺候着呢,吃的比我們這些奴才還好。尤其是娘娘養的那只雙花貓,普通飯菜根本不吃,也就從娘娘飯桌上下來的香物它才肯吃幾口。”

“阮嫔娘娘出事那天,你也是用桌上飯菜喂它的?”樓雪色目光一亮。

“沒有,畢竟是畜生,總不能跟主子吃的一樣,那不是罵人嗎?一般娘娘桌上剩下的菜都要先給屋裏輩分高的宮女過二遍,之後我們這些下邊的奴才撿底兒,若有剩餘放到第二日,才給這些小毛祖宗們吃。”

樓雪色點點頭,再看向紀塵時,眼中仿佛已有答案。

天色已晚,樓雪色的一些打算來不及安排,索性把事情暫時推到明天,趁着還沒徹底黑天前與紀塵原路往宮外走。

行至一處小花園時,紀塵突然低低道了聲“糟糕”,而後便沉默下去不再說話,臉上寫滿無奈。

樓雪色不知道發生了什麽,正想開口詢問,冷不防前面傳來一聲嬌叱:“紀塵!你不是說忙得沒時間嗎?怎麽陪別人就有時間?你是不是又騙我?大騙子,就會騙女人!”

這裏是皇宮,規矩最多最嚴格的地方,連嫔妃們都不敢大聲說話,誰這麽硬氣張嘴就痛斥朝臣?

滿腹驚疑在樓雪色腦子裏打轉,循聲望去,前面樹叢後轉出一道亮色身影,一邊喋喋不休說着,一邊快速向二人走來。

“微臣給穆陽公主請安。”紀塵無奈,擠出一絲苦笑躬身行禮,腳尖悄悄踢了下樓雪色。

樓雪色會意,縱是有些不情願,還是馬馬虎虎躬了躬身,算是給足那穆陽公主臉面。

“這是誰?後宮新來的嫔妃?還是下人?”穆陽公主擠了擠眉毛,輕蔑目光只在樓雪色身上停留片刻,很快又嘟起嘴專注于紀塵,“紀塵你個大騙子,天天找借口躲着我,我還以為我哪裏惹到你了呢,原來你是把正經功夫都放在勾搭小妖女身上了!大騙子!大流氓!”

不着痕跡皺了皺眉,樓雪色挺直腰身打量面前趾高氣揚的公主。

明眸皓齒,皮膚白皙,腮上上還微微帶些嬰兒肥,襯上健康的粉紅面頰,給人一種機靈活潑的感覺;一身特制的窄袖桃紅上襦,陪一襲垂到腳面的蔥綠流仙裙,整個人透出春日般勃勃生機。

只不過,這位穆陽公主似乎性格不怎麽好,瞥見樓雪色不卑不亢目光,臉色一沉,揚起手中竹棍就朝樓雪色劈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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