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 沒抱過女孩子

“姑娘過獎了。”張嬷嬷又福了福身子,态度謙遜,與她以往見過的嬷嬷截然不同。

想着是林莫風親自找來的,林樓也沒有過多考究,讓綠袖帶着人去準備了間屋子。

張嬷嬷來後,吹雪園熱鬧了不少。

林樓這幾日不能練武,張嬷嬷便整日纏着要教她規矩,又讓她學做女紅。

好在林樓的協調能力不錯,女紅學着上手很快。只是做出來的東西比起這些正經的古代女子,可就差了好幾條街。

阿莺的手工在丫頭們之間算是差的,可林樓做的比她還不如。

古代閨女的日子正經過了兩日,林樓的小日子算是結束了,逃也似的跑到了清風林,回歸練武的道路。

張嬷嬷拿着她繡的醜不拉幾的花,一陣發愁,一口氣嘆了又嘆,直嘆得連綠袖都看不下去了。

“小姐才剛學,能做成這模樣已經不容易了,嬷嬷還是莫要逼得太緊吧。”她為林樓辯護道。

張嬷嬷看着她,又沉沉一嘆,“小姐也到了嫁人的年紀了,林帥說這次退婚,皇上虧了林府,一定會想着法子補回來,趕在他下次出征前就會定下。”

她說着,跟兩個丫頭攤了攤手,“不是我逼小姐,只是林帥下了命令,我也沒法子啊。”

二人對于這件事都感到很驚訝,從未想過林樓會這麽快就又有了新婚事,連林帥都特地派了教習嬷嬷來補課。

雖然外面還沒有風聲,但瞧樣子,這事用不了多久就會公開。

“小姐性子灑脫,也不知是嫁給哪家公子,過去了日子會不會好過。”綠袖深深地為她擔憂起來,同時也相當的不舍。

“這事小姐好像還不知道,要不要告訴她呢?”阿莺也擰着眉,滿臉煩憂。

“還是過些時日再說吧。”綠袖嘆了口氣,“趁着不知情,多過幾天快活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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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說着,神色憂慮地看向院門口。

張嬷嬷聽着兩個丫頭的對話,不由得一笑,“你們呀!想的也太悲觀了些!咱們大帥是什麽身份,小姐要嫁絕對是要嫁一個好人家,不然就算是皇上降旨,大帥也不會同意的。”

聽她一說,兩人看開了些,但心底裏仍是為林樓感到擔心。

身子一恢複正常,林樓便又将全部身心都投入到練武中,張嬷嬷一開始還追着她讓她繡花,都被她躲了過去。

反複幾次後,林莫風也放松了要求,只讓嬷嬷将那些規矩教好。

林樓得了空,與楚辭見了面。

再見面,他果真将隔壁的院子買下了,夜裏帶着林樓翻牆過去,在月下看着園中景象。

“這院子還挺大。”林樓看着剛整理好的園子,感慨道。

“應該夠你練輕功了。”楚辭松開攬住她腰身的手,往院中一汪池水走去。

林樓想着電視中見過的淩波微步,暗暗興奮,揪住他的衣袖問道:“是要在水中練習?”

楚辭微微一怔,“誰跟你講的?”

林樓愣了愣,難道不是?

見她滿臉疑問,以及每次提起輕功時眼睛裏閃爍的光芒,楚辭就覺得自己大概是攤上事兒了,還是大事兒。

他伸手又一次将人攬過,這次卻直接将她圈在了胸前。

月光皎潔,洋洋灑灑落在二人身上,林樓怔忪間擡頭,撞入一汪深邃明朗的眼波中。

她愣了幾秒,才尴尬地回神,扯了扯唇角,糾結着問出一句話,“怎麽了?”

“也沒抱過女孩子,想抱一抱。”楚辭淡淡答着,目光不動一動,緊緊鎖定着面前之人。

林樓又是一怔,心中卻想着古代有些家世的男子,到了歲數家裏都會給安排通房,他這話分明是假的。

伸手推了推他的胸膛,“你又說謊。”

“我幾時對你撒過謊。”楚辭說着,卻沒有再貼上來,像是受傷的撇了撇嘴,說話間也帶着幾分委屈,“今日我先教你些基礎的,我只講一遍,你可聽仔細了。”

林樓連忙收斂了心神,認真記下他的每一句話。

楚辭像是很有空閑,每晚都會過來教林樓一些東西,偶爾還能指出她修煉心法時的不對之處。

白日林樓便在自家院中練武,又要聽張嬷嬷講課,晚上也不消停,輕功練完回到床上躺下時已經是十二點左右的事了。

這日子過得充實而富有節奏,直到一日阿莺帶來消息,說各國的使臣已經進京了。

林樓回憶着書上的內容,問了日子,才知再過五日就是端午了。

這個世界上的端午節與屈原無關,也沒有賽龍舟的傳統。日子與端午一樣,辦得卻是四國交流的大會。

大陸上四個大國,每國一場,逐年輪流來。今年剛好是北翼的主場。

除北翼外,其餘三國分別為南度、西參、東陸。當年讓楚念桓廢了雙腿的一戰,便是同南度國打的。

林樓嘆了口氣,這國與國之間的事情過于複雜,以她的智商還參不透。

阿莺說西參國使者進京,随行的商人帶了不少稀奇玩意兒,問林樓要不要上街瞧瞧。

林樓琢磨着自己還差幾把貼身的匕首和暗器,讓綠袖帶了銀子,跟林岳告知了一聲,就領着兩個丫頭還有流尚出了門。

張嬷嬷不放心,剛好今日張虎休息,便讓張虎也跟了去。

林樓想想打造匕首這事讓流尚去辦,留他在身邊跟着也好有個照應,也允了。

一行人來到兵器鋪,掌櫃的起初見到來客是幾個女子,不大放在心上,笑着上前詢問道:“小姐是想要挑一件趁手的兵器嗎?”

“嗯。”林樓看出他眼底的不認真,讓阿莺将自己先前畫好的圖紙交給他。

“想請掌櫃的幫忙打造一點小玩意兒。”她說着,綠袖從袖中掏出一錠銀子遞過去。

掌櫃的一面接過圖紙攤開掃了眼,有些驚訝地看了林樓一眼,才敢收銀子。

“小姐您放心,一切都按要求做好,分毫不會差您的。”掌櫃的正色承諾道,似乎也被圖紙上的東西激起了興趣。

“價錢都按公道的算,定金小的就先收下了,隔日定親手将東西送到您府上。”

林樓打聽過這家店鋪,口碑和手藝在京中都是極好的,才敢放心将圖紙交給他。

都是些普通的暗器和匕首,不過尺寸卻是按照林樓慣用的尺寸來設定的,而其上的花紋也很別致。

是她上輩子組織裏的代號。

要說留念,那套随了她一輩子的匕首和槍,大概是她最為不舍的東西吧。

讓流尚留下商議了一些打造方面的細節,林樓便領着其餘三人往街上走去。

這還是來古代的第一次正經逛街,林樓東走細瞧,買了些零嘴嘗了鮮,又給兩個丫頭買了些新鮮的玩意兒,就往最近的酒樓走去。

“小姐,今兒在外面吃飯嗎?”阿莺口中咬着糖人黏了牙,說話有些含糊。

“你還沒吃飽?”林樓笑睨了眼她懷中的幾塊未吃完的糕點,和手中吃到一半的糖人。

“我是飽了……可小姐您不是沒吃嘛……”她說着聲音也小了,終于感到羞愧起來。

綠袖笑着看她,攙着林樓上了樓梯,“小姐您也太慣着她了,都快慣成‘小小姐’了。”

“我不慣着你們慣着誰?”林樓瞥了她一眼,随意地道。

這話落在二人耳中,又是一陣感動。

她說得無心,卻字字真誠,所作所為也無不應正着她的句子。

兩人沉默了片刻,都将這份恩情牢牢記在心裏。

林樓剛上二樓,就看見幾道熟悉的身影。

“見過軒王。”她連忙福了福身子,對着那人行禮,心底卻腹诽起來,怎麽每次出來都能碰見這人。

“嗯。”一如既往冷淡地回複,林樓緩緩起身,朝那邊走去。

看到桌邊的林夕月,林樓扯了個笑,“二姐也在。”

“妹妹出來逛街?”林夕月淡笑着,儀容得體,讓身邊的丫頭替林樓拭了座,拉她坐下。

林樓視線掃過旁邊的冷臉王爺,又落回面前淺笑的林夕月身上,似乎想到了些什麽,不動聲色地往遠離楚念桓的方向挪了挪。

“是啊!聽說西參國的商人過來了,我便出來湊湊熱鬧。”她說着垂了眼睑,神色嬌羞,“沒想到碰到了軒王和姐姐。”

再次見到她還是這個假惺惺的慫樣,楚念桓沒來由地就覺得氣惱,“真是巧的很。”

他語氣惡劣,眼裏滿是不屑,像是在說林樓故意跑來蹭光一樣。

林夕月聽了臉色有些不好,林樓卻不以為意,只是傻傻一笑,“确實很巧。”

或許是她這笑太癡了,旁邊的茶客中已經有人掩嘴嗤笑起來。

林夕月目光微閃,輕嘆了口氣,正要開口說話,身邊卻跑來一個丫鬟,與她低語了幾句。

她擔憂地看了看林樓,又看向楚念桓,滿臉抱歉地起身拂禮,“王爺,夕月定做的布料出了些問題,恐怕要失陪一小段時間了。家妹性子內向,若有冒犯之處,夕月先在此賠個不是。”

楚念桓擡起眼,目光在她身上停留了一段時間,片刻後才淡淡地道:“你去吧。”

周圍的茶客聽了,心裏又雀躍了一番,這軒王隐藏的後半句,可不就是“我等你”?

林樓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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