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 宮裏添人了?

這天起,林樓便開始過上了穿越後的第一個小日子。

練武那方請了假,林樓仍舊不忘修煉心法和太極拳,不過往日的夥食全都換了樣,清湯寡水,不見一片辣椒。

前身營養不好,也沒人教習她這方面的事情,每到這個時候都會痛不欲生。

林樓過來後經過大半月的調養,身子根底改善了不少,不過難免還是會覺得有些難受。

府醫開了藥方子,綠袖跟阿莺每頓按時煮了送到她跟前,林樓照數服下,沒叫一聲苦。

楚辭想着那夜兩丫頭說的話,也知這女子會有那個時候,聽說有的人會難受得下不來床,坐在屋中心神煩憂,讓人找來了随行的大夫,勒令他開幾貼養身的藥,一定要效果最好的。

随行大夫叫黃鳴,左眼綁着黑眼罩,一聽主子要開這種藥,登時吓得老臉一白,随即神色激動地看了看白骨,又看向楚辭,“這……這是……”

“讓你開就開。”白骨身邊另一人不耐地催促道,不讓他多嘴。

“你個小兔崽子!可不是平時找我讨藥的時候了!”黃鳴瞪了他一眼,偷瞥過楚辭的神色,識相地沒再問,拱了拱手下去準備藥方了。

“宮主這是給咱們找到夫人了?”黃鳴離開後沒走遠,直等着白骨出來,立馬八卦起來。

“我也不清楚。”白骨撥下他的手,想了想補充道,“總之你好好辦不會錯的。”

黃鳴連忙應着,難言興奮地搓着雙手,合十望天祈禱,“謝天謝地!宮裏終于要添人了!”

楚辭在屋內聽着他的話語,握着書籍的手一緊,唇線緊抿,嘴角卻不自然地揚起一個角度。

黃鳴制藥的速度一直神速,楚辭拎着藥上門時正是第三天,林樓躺在樹下看書,聽到腳步聲,回過頭就見他一臉邪笑地走來。

“這府中的守衛真的攔不住你。”她放下書,淺淺一嘆,起身看向他。

“若是能攔得住,你是不是早就将我交給官府了?”楚辭笑着,像那日一樣在她椅旁坐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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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概不會。”林樓瞥眼,掃見他手中還拎了東西,是一摞紙包。

“這是什麽?”

“怕你練武太累了,給你補身子的。”楚辭交給她,環視起這院子,片刻後不住“啧啧”搖頭。

“你這院中的人都被遣走了,是不是随時等着我來呢?”

林樓坦然點頭,淡淡地開玩笑道,“本來便出了那事,若再讓人撞見了,我可就真嫁不出去了。”

楚辭身子一震,沒有接話,繼續打量着院子。

“你院子隔壁是荒院?”他忽然指着對面的一堵牆問道。

林樓卻輕哼了一聲,不屑地斜睨着他,“你來去這麽多次了,還明知故問。”

“那明兒我将它買下來好了。”楚辭摸着下巴,煞有其事地點着頭,似乎是在為自己這個想法感到欣慰。

末了朝林樓燦然一笑,劍眸透出幾縷星光,“這樣也能離你近些。”

林樓心口一滞,呼吸忽然有些急促起來。

她尴尬地錯開目光,暗暗懊惱,自己居然會因為這人的三言兩語,動了心思。

“買了又如何,我總不能翻牆過去找你。”

她忽然斂了神色,淡漠地開口,語氣中帶上了幾分惱怒,聽來像是因楚辭的口無遮攔而生氣,實則是因自己輕易被引誘而覺得危險。

楚辭看不透她的心思,想來她對自己那若即若離的态度,心底沉了沉,笑容也僵了一瞬,卻很快恢複常态。

“你最近有在修煉內功?”他伸手抓住林樓的手腕,擰眉探了探,發覺雖然薄弱,但她體內确實有氣流凝聚了。

說到這事,林樓忽然想起一事,目光定定地望向他,語氣難得地染了幾分期待,說的話卻與她的神色相反,“練了幾日,卻擋不住高手一招。”

楚辭怔了怔,才明白她的意思,忍不住翻了個大白眼,“你讓我教你輕功保命?”

“不可?”林樓反握住他的手,眉頭微蹙,眨巴着大眼,露出滿臉的苦惱。

對于她忽如其來的賣萌,楚辭沒一點防備,心口被狠狠一擊,險些在光天化日下紅了臉。

他暗暗咬牙,尴尬地別開眼不敢去看她,挪谕了片刻,才道:“你娘的秘籍中該有輕功的練法,你學的是她的心法,輕功最好也一齊學。”

林樓不肯撒手,歪頭湊到他面前,臉上的神情就像是個聽說可以吃糖的孩子,帶着點希冀,“可是我看不懂诶!”

她脆生生地道,又眨了眨眼。

楚辭心裏撓的癢癢,餘光瞥了她一下,她便朝自己眨一下眼,十六歲的小姑娘長相清甜,這神态往日不常展露,他不由得狠狠咽了咽口水,抓住她的手也縮了下。

林樓見他有些動情,對自己方才被誘惑的惱怒也徹底散了。

作為一個殺手,必須要學會的技能之一,就是“惑”,這雖不是她的慣用手段,但做任務時,難免有用到的時候。

如今見楚辭上當,她心中也釋懷了,權且将這事當作任務讓它過去了。

無論在哪個世界,感情從來都是最好用,卻也最殘酷的東西。

聽得她“噗嗤”一聲笑了起來,楚辭猛地回神,這次可該輪到他惱怒了。

林樓做好了要狗腿一番的準備,嘴角噙着笑,沒料到那人卻沒發作,只是神色複雜地望着自己。

她心底咯噔了下,臉上的笑也漸漸淡去。

“我教你輕功,你教我你那套功夫。”他淡淡地開口,完全沒了往日玩笑嬉鬧時的平易近人,聽得林樓心口有些難受。

“你說第一次見面時我練的拳法?”她換了神情,将全部心思都收斂起來,就事論事道。

“沒錯。”楚辭松開手,見她垂眉斂容的樣子,輕不可聞地嘆了口氣。

“我這輕功可是天下第一的,過了這個村,可就沒這個店了!”他伸手在她臉上捏了一把,因為這段時日的滋養,林樓臉上多了幾兩肉,這一把摸去觸感極好。

林樓瞪了他一眼,難得露出咬牙切齒的神情,惡狠狠地道:“成交!”

“這才乖。”楚辭邪魅一笑,又飛快地在她臉上揩了一把,見她跳起來要跟自己理論,才笑着跳開幾步距離。

“我先将隔壁院子買下來,你這院子太小施展不開身手。又不知何時會來人,我可禁不起你爹幾次吓唬。”

他說着,不顧林樓是何反應,就往那邊的院子縱身一躍,消失在牆頭。

林樓長舒了一口氣,等他一走,便癱軟在貴妃椅上,腰間卻被東西咯了一下。

她伸手摸出楚辭帶來的藥包,愣了下,方才覺得自己剛才的行為有些過頭了,也難怪他會生氣。

神色讪讪地将藥包拆開,查看其中的藥材,看着看着忽然紅了臉,望向他消失的牆頭發起了呆。

這家夥……居然知道她的生理期……還特地抓了藥送來……

“小姐!綠袖可以進院子了嗎?”林樓喜歡獨處,一個人呆着的時候其他人都在院外呆着,進門前得先大聲喊一句。

聽到喊聲,林樓回了神,一邊應着,一邊垂眸繼續撥弄着那幾味藥材。

綠袖端了湯碗過來,見到藥包,驚訝道,“小姐怎麽會有着藥包?”

“拿去煎了,以後吃這個方子。”林樓将藥重新包好遞給她,看着那一摞紙包滿臉心疼。

這藥材都是極好的,比起帥府開的還要好,定是花了不少銀子。

她不知楚辭到底是什麽來歷,看情況猜測,在江湖上至少也是某個門派的少主之類的。

她沒傻到以為他找上自己是因為前身與他認識,他會來送藥,不外乎是阿鹂回來那天聽到了兩丫頭的談話。

也難為他能夠想得這麽仔細,林樓懊惱地一嘆,心裏的愧疚之意又濃了幾分。

綠袖見她端着藥碗長籲短嘆,更覺得驚奇,這小日子可真是了不得啊!一向沉穩不讓人看到心思的小姐,竟然也變得多愁善感起來。

只是不知她這一口湯汁三聲嘆氣是為的哪般。

綠袖想着,将這個念頭存在了心裏,記着要與阿莺商量,那丫頭古靈精怪,沒準能猜到些什麽。

林樓喝了藥,将碗遞給她,就聽得外面又有人喊道:“小姐!阿莺可以進來嗎?”

林樓腦袋一疼,忽然懷疑起立的這個規矩是不是真的不妥當。瞥了眼那邊的牆頭,嘴角微微一弧,“讓她進來。”

綠袖應了去叫人,阿莺進了屋,身後還帶着一個中年的嬷嬷。

兩人來到林樓跟前,行了禮,阿莺便介紹道:“這位是岳叔派來的教習嬷嬷,以後也要在院中過日子了。”

林樓上下打量着她,随意點了點頭,古代大戶人家的未婚女子一般都會請一個嬷嬷來教她規矩。

之前宣布婚約時,韓氏派了個人過來,美其名曰教規矩,暗地裏不知對前身下了多少黑手,一點不對便在不易教人察覺的地方掐幾下。

她當初醒來時,身上還留有淤青。

“老奴姓張,我兒是在将軍營中當差,想必姑娘也是認識的。”張嬷嬷緩緩彎下腰,恭敬地說道。

張姓當差的?

林樓眯了眯眼,很快想到她說的是誰,便點了點頭,“令郎功夫不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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