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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嬌兒這一胎着實沒吃什麽苦,前三個月過得很快,總共也沒吐幾輪,反而吃得圓圓潤潤的。
清晨天蒙蒙亮她便餓醒了,借着微弱的光亮,她悄悄繞過崔奕,蹑手蹑腳下了塌來。
懷了孕後睡得就沒那麽踏實,她跟崔奕說了好幾回,讓她睡外邊,崔奕不肯,說是怕她半夜掉下床去。
程嬌兒癟癟嘴,她又不是小孩子,哪能掉下去,只是崔奕堅持,她也沒辦法。
程嬌兒踩着軟底繡花鞋,來到了珠簾外,守夜的是秀娟,秀娟去了竈上,竈上得了吩咐,徹夜都是熱着吃的,秀娟端了一盤子灑了芝麻的點心,一小碗水晶餃子,一杯羊乳進來了。
程嬌兒坐在桌子前認真吃着,她現在吃什麽都不挑,這跟當初懷瑾瑜時完全不一樣。
莫非肚子裏這個是個不挑的?這感情好,她也期盼能得一個省心的孩子,畢竟瑾瑜太調皮了,前幾日帶他去蕭家做客,還把人家盤子給打翻了,程嬌兒想了想就頭疼,最後忍不住笑了出來。
“你在笑什麽?”
身後傳來崔奕低啞的聲音。
程嬌兒吓了一跳,扭過身來,黑幽幽的眸子如蒙了一層水霧般,癡癡迷迷望着他,
“爺,您怎麽沒點聲響,怪吓人的。”
崔奕失笑,自己吃的跟個小貓似的,還怪他沒弄出動靜,當別人跟她一樣嬌氣。
“別噎着。”
他先去了淨室洗漱,不多時換了一件黑色直裰出來了,前陣子因着太傅過世,崔奕心裏難受,瘦了不少,如今這直裰穿在身上,寬肩窄腰的,将那身形勾勒得愈發挺拔清瘦。
原先的崔奕,穿着一品仙鶴官服,整日出入朝廷,氣勢巍峨,眸光冷冽,總叫人不敢直視他的相貌,如今在家裏守喪,穿着也很閑适,眉眼含笑,白玉而冠,腰間系着一塊玉帶,倒像是尋常人家的清貴少爺。
程嬌兒吃完了就扶着肚子坐在羅漢床上打量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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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奕緩緩走了過去,坐在她身旁,
“你笑什麽?”程嬌兒眉眼彎彎如一道泓泉,純澈透亮,
“就是覺得爺今日格外好看。”程嬌兒抿着嘴,笑出兩個淺淺的梨渦。
崔奕稍稍無語,他今日又沒有打扮,跟尋常一樣,怎麽就格外好看了。
他伸手将程嬌兒往懷裏一抱,程嬌兒便坐在了他身上,她紅着臉往外面瞄了一眼,擔心有人來,不免推搡着道,
“我已經讓秀娟給你取早膳去了,你快放我下來。”
“還早着,吃這麽早會噎着的。”
他下颚抵在她額頭上。
秀娟捧着纏枝紅漆圓盤要進來,隔着珠簾瞧見這一幕,連忙悄悄退下了。
程嬌兒打着哈欠,“我還想睡呢。”
吃飽了就要睡,她現在跟個小豬沒什麽區別。
崔奕只得将她抱着放上床榻,程嬌兒往裏面一縮,正要躺下發現崔奕也跟着上來了,不由疑惑道,
“爺,您不是洗漱了嗎?難道不去前院了?”
崔奕便不高興了,坐在那裏眉眼低垂,好像受傷似的,
“我現在守喪,為什麽要去前院?”
程嬌兒聽了這話,便覺得他是在耍賴,明明這陣子早出晚歸的,雖說他是守喪,可朝廷的事都要報到他這裏,皇帝也會時不時召他入宮,朝中的官員也日日出入崔府,大事都是要他拿主意的。
現在居然說自己不用去前院?
逗她呢!
程嬌兒備身躺下去不搭理他。
崔奕暗道,小沒良心的,越發狠心了,動不動把他往外趕,前陣子還想讓他睡書房,他聽了快要氣死。
崔奕明顯覺着,程嬌兒現在有了兩個孩子,對他不如以前上心。
以往那樣依賴他仰慕他的眼神沒有了。
是不是嫌他老了?還是有了孩子,他便可有可無?
這麽想着,崔奕很不甘心,将玉帶丢開,外衫褪去,重新又躺了下去。
他貼着了程嬌兒的背心。
程嬌兒原先差點要入睡,又被他給弄醒。
“怎麽了?”她迷迷糊糊嘀咕一聲,墨發鋪在紫色的布枕上,轉身迷迷蒙蒙的眸子朝他看來,眼眸如同暈染一般,迷離嬌嗔,勾人得很。
崔奕眸眼欲深。
孩子快四個月了,肚子都已顯懷,是不是可以了?
這個念頭一起,他就按捺不住。
他已經忍了很久。
程嬌兒是根本沒防着他的,轉身過來,胸前的交領垂落,顯出一大片雪白的肌膚,玉頸白皙,鎖骨線條柔美,還有那蒙蒙濃濃飽滿圓潤的邊緣。
崔奕的視線一瞥,喉結滾動,輕輕俯身在她額頭親了親,沿着眉眼一落向下,含着那嬌唇細細地吸允着,還伴随着他灼熱的呼吸。
程嬌兒片刻便驚醒,在那侵略的氣息裏找到了自己的聲音,
“爺,您這是做什麽?”好像他做了了不得的事情。
崔奕不敢碰觸她的肚子,只懸在她上方,艱難忍着道,
“我做什麽,你不知道嗎?是你勾着我做這些的。”
程嬌兒聞言瞪大了眸子,睡意也漸漸散去,“您在說什麽呢,我哪裏勾着你了。”
崔奕底氣十足,還帶着幾分委屈,“你剛剛誇我好看.....”
程嬌兒:“........”
竟是無言以對。
但她不是這個意思啊。
他現在在守喪,她哪裏會動那樣的心思呢。
程嬌兒幾乎是哭着道,“對不起,我以後不再誇你了,我真的不是那個意思,您快起去吧,萬一有人找你,尋不着可就麻煩了。”
時辰其實還早,天色剛亮,但她是不敢留他了,老太太才去世四個月。
崔奕沒動,反倒是側身躺了下來,一聲不吭的。
仿佛在生氣。
程嬌兒便無語了,還耍起性子來了。
還是當爹的人嗎?
見崔奕閉上眼,權當他累了,或許是她早起吵着他了。
“對不起,是不是近來我夜裏醒了多次,早上又起得早,叫你睡不好。”不等崔奕回答,程嬌兒憂心忡忡道,
“您還是去書房睡吧,實在不行,便睡在外間的羅漢床上,您不能這麽熬着身子。”
明明是關心他的語氣。
崔奕便睜開了眼,深深望着她,神情恢複了那一貫的嚴肅淩冽,
“嬌兒,這話不要再提了,我不會走的。”
程嬌兒敗下陣來,嘆着氣道,
“那您再歇會兒。”
她繼續躺下,背對着崔奕睡下。
崔奕着實被她的舉動給惹惱了,想趕他走就算了,還背對着他,以前她可不這樣。
那股子邪火又蹭蹭往上冒。
他側身将程嬌兒摟在懷裏,手伸了進去,指腹輕輕摩挲着她,欺負她。
程嬌兒察覺到他動作的大膽,便知不妙。
“爺,您在守喪呢,您不要這樣.....”她也會受不了的,
她話還沒說完,便被崔奕掰過身子,堵住了嘴,她快呼吸不過來,只聽見崔奕在她耳邊低咬,
“她可不配我給她守喪。”
程嬌兒愣住,她也知道崔奕不喜歡沈氏,只是規矩壓在頭上無可奈何。
事實上大戶人家,真正做到守喪三年的是沒有的,很多男人只是外面瞞着而已,身邊有女人,那種事可不是想忍就能忍,只是別弄出孩子來讓人抓到把柄罷了。
可是她現在懷着孕,程嬌兒有些手足無措。
崔奕替她做了選擇.....
程嬌兒用力拽着被褥,深深吸着氣,不敢弄出動靜,咬緊了牙關,任由他為所欲為。
額頭滲出一層層細密的汗,實在忍不住了,會睜開眼,對上他冷峻堅硬的表情,她眼眶微微發紅。
崔奕知道自己的樣子有些吓人,畢竟不敢太過用力,她現在懷着孕呢。
他忍得很辛苦,俯身下來親了親她,努力安撫她。
程嬌兒卻覺得撐得慌,實在是受不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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