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 籠中的囚鳥[倒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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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色苔絲感覺有人解開了綁在她手腕上的繩子,接着把她猛地推到了冰冷的地板上。她掙紮着爬起來,鐵門關閉的刺啦聲震耳欲聾。
他們把我帶到了哪兒?
她仍記得船靠岸之後,自己還沒從颠簸的眩暈中緩過勁來,就被拖上了一輛馬車。一路上梅色苔絲心中浮現出無數猜測,可當她真正摘下頭套那一刻,才發現自己被關在了監牢的鐵窗之內。
這不是她心底最壞的設想,但是也好不到那裏去。
有那麽一瞬間,她覺得那些人一定是把自己關進了伊夫堡。“也許我就要見到埃德蒙了吧”,梅色苔絲苦澀地想。
然而很快她就發現,這裏并不是伊夫堡。她記得伊夫堡的樣子,陰暗、潮濕,空氣中彌漫着絕望和*的氣息,唯一的光明來自牢頭來送飯時手上拿的火把。
而這裏呢...如果不是困住她的鐵窗,這裏甚至算不上是一間牢房。
房間裏鋪着花紋繁複的中東地毯,陳設着一排古雅的胡桃木書架,一個同樣材質的衣櫃,一張鑲着星盤的石桌及一張柔軟的羽毛床,隔間裏甚至還有一個不算簡陋的廁所。只不過所有這些家具都用鐵釘牢牢固定在地面,無法挪動。
梅色苔絲摩挲着床上細膩的天鵝絨的被面,有些出神。這無疑是一個專門用來軟禁貴族的場所,但這個想法激起了梅色苔絲更多的疑慮,她并不是什麽貴族,更像是一只囚籠中的金絲雀。
當她終于從思緒中解脫,鐵窗外的光亮吸引了她的目光。
在鐵窗對面的壁臺上,三十支熊熊燃燒的火炬組成了一個半圓形,仿佛是初生的太陽。而那半圓的中央,則是一座栩栩如生的希臘式浮雕。
那是一個頭戴太陽王冠的俊美的男子,駕着四匹馬拉的戰車。他身上只有一片無花果葉作為遮掩,健碩的身軀的展露無遺,散發着急不可耐的美。這是太陽神阿波羅啊,梅色苔絲想。
在這樣的地方,光明總能使人安心。但她很快就開始渴望黑暗,那耀眼的光芒透過生鏽的鐵欄杆照進來,整間牢房都顯得光亮異常。她感到雙眼刺痛,只得躲進了天鵝絨被子裏。
火炬再少一點就好了,梅色苔絲暗忖,也許再暗一點我就能專心思考。
沒過多久她的願望就實現了,當她睡醒之後,火炬已然減少了一根。隔了一段時間之後,又有第二根火炬被抽走,只留下空空的黑鐵壁架。這也許是這座監牢獨特的計時方法,然而梅色苔絲總感覺不只是這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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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地方的每一個角落都透着詭異。梅色苔絲深知是維爾福把她送到這裏的,但這裏的一切顯然和他已經毫無瓜葛。維爾福不過是個靠妻子家的勢力爬起來的新貴族,在巴黎甚至還沒站穩腳跟,他不可能有這樣的秘密堡壘。
可這是誰的地盤?把自己囚禁在這有何目的?梅色苔絲想不明白。她需要一個答案,而牢房裏的看守——大概是這裏唯一的一個活人——卻從來不給她答案。
這個看守高高壯壯,長着中東人的高鼻深目,但唇上卻沒有一點胡須。每天都是他來給梅色苔絲送飯,早上是牛奶和雞蛋,中午是面包和新鮮的蔬果,晚上會有鹹火腿,偶爾還會有新鮮的肉食,吃起來像是某種野禽。
其實,就連時間也是梅色苔絲通過他送來的東西猜測出來的。真正的時刻是否如此,梅色苔絲無從得知,她早已失去對時間的掌握。從被關進這裏開始,一切都變得混亂而無序,時間似乎變得不再重要。
而重要的信息必須撬開牢頭的嘴才能得到。
雖然牢頭看起來不算兇惡,梅色苔絲起先還是有些怕他。但慢慢地,她開始試探着問他問題。
“能告訴我你的名字嗎?”
“這裏的主人是你嗎?還是另有其人?”
然而那個看守每次都置若罔聞,好像沒聽見她的話。這樣的狀況一直持續到某天,看守過來的時候打了一個哈欠,梅色苔絲敏銳地注意到他沒有舌頭。會是城堡的主人割掉的嗎?那她是落到了怎樣一個變态的手上啊。
随着時間的流逝,對面的火炬熄滅得越來越多。梅色苔絲的心裏生出了一股莫名的恐慌。她不知道那是什麽意思,但她有種感覺,那絕不是什麽好事。
她不是沒想過逃跑。事實上,摸清牢頭來監牢送飯的時間後,梅色苔絲就開始計劃逃跑。但牢房裏所有的家具都釘死在地板上,她不能利用任何家具來做武器。而可以拿下來的,不是書架上的牛皮書,就是櫃子裏的衣服,就連盛食物的東西都是發硬的陳面包,不能造成任何威脅。
她曾試圖趁男人送飯的時候搶奪他脖子上的鑰匙,但沒能成功,緊随而來的是很長一段時間沒有任何食物送過來。他在懲罰她!
梅色苔絲并不懼怕懲罰,但她害怕孤獨。也許是同病相憐,她開始思念同樣關在地牢裏的埃德蒙。從來到這個時代之初,他們兩的命運就緊緊綁定在一起,現在一個被關進了最黑暗的地牢,另一個同樣被關進監牢,卻亮得讓人難以忍受,這讓梅色苔絲不知道該哭還是該笑。
大概是白天想起埃德蒙的次數太多,她的夢中開始出現埃德蒙的面孔。
她看到他在牢裏,一遍又一遍地呼喚着“梅色苔絲”,而她卻無法回應他,因為他們之間永遠隔了一道看不見的牆壁。
而醒來之後,梅色苔絲就會開始祈禱,直到牢房的盡頭傳來的一陣鬼哭狼嚎的叫喊。那是一個女人的聲音,梅色苔絲聽不清她喊的是什麽,因為那并非她熟悉的語言。緊接着那個聲音戛然而止,随之而來的是一陣猛獸的呼嘯。
那一瞬間鐵窗對面所有的火炬都變得明滅不定,梅色苔絲甚至感覺自己真的看到了那頭野獸。孤獨、恐懼和無助占據了她的內心。她把頭埋在枕頭裏,試圖忘記自己的處境。
那天的晚餐看守并沒有按時送來。但看守再次出現的時候,梅色苔絲發現他有些跛足,身邊還多了一個女孩做為幫手。女孩的神色透着恐懼,很可能也是被迫來這的。
也許這是一個機會,她必須把女孩争取過來。
梅色苔絲知道城堡的主人一定不允許女孩和自己說話,但沒人不允許她說。有的時候女孩獨自過來,她就微笑着和女孩閑扯,不求任何回應,無論言語還是點頭。
起初女孩從不正視梅色苔絲的目光,都是假裝什麽都沒聽見。但終于有一次,她忍不住出聲警告道,“你得小聲點!”用的卻并非法語,而是純正的英語。
也就是說,之前她所做的那麽多努力,女孩一個字也沒聽懂。但梅色苔絲敏銳地抓住了這個信息,并據此猜出了自己的處境。她在船上漂泊了那麽久,這裏極有可能是海峽對岸的英國。
她立即轉換為那門自己更熟悉的語言。女孩遲疑地看了她一眼,微微張了張口,但始終沒有再發出聲音。
之後,她們又回到了從前的狀态,女孩始終保持高度戒備,但梅色苔絲并不氣餒。
每當女孩過來,梅色苔絲就開始談論她所知曉的英國的一切,倫敦美輪美奂的宮殿、愛丁堡秀麗的城堡、布裏斯托爾繁華的碼頭...當她某次随口說起某部小說中看到的地名海伯裏時,她明顯地注意到女孩的神色有些松動。
那裏是女孩的家鄉嗎?
梅色苔絲在腦海中搜索她知道的關于海伯裏的一切,并巧妙地加以修飾。雖然她不喜歡謊言,但此時慌言卻能救她的命。
她告訴女孩自己有多愛那個地方,沒能和女孩認識有多遺憾...就連梅色苔絲自己都快要相信,她曾在那裏度過了一段美好的時光。
女孩似乎被梅色苔絲所說的那一切深深吸引,因為她駐足的時間明顯越來越長。但梅色苔絲又花了好幾次送飯的時間,才把把女孩徹底争取過來。
這一次,女孩主動走到牢門前,“我的愛人是一個流浪詩人,他曾告訴我他的故鄉就是海伯裏,我愛那裏,向往那裏的一切...看在你也在那待了好久的份上,說吧,你想知道什麽?”她頓了頓又補充道,“但必須由我來決定什麽告訴你,什麽不告訴你。”
“當然”,梅色苔絲抑制住內心的狂喜,就從一個簡單的問題開始吧,“這裏是英國?”
女孩點點頭。
看來她猜得沒錯。“這兒是一座監獄?”
女孩搖搖頭。
這樣的對話毫無意義,她迫切地需要女孩的信任,如果...
“能告訴我你的名字嗎?”
“r...”
“你叫米缇?”
“不,那不是我的名字”,女孩再次搖了搖頭,“來這裏的女孩都沒有名字...它的含義是流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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