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

宇肆懿看着冷憐月動作,就見他先按了右側上面的一顆水晶,然後是稍微往下一點的一顆,接下來是依次往左,只是上下位置不同,他完全看不明白其中奧妙。

等按到最左側的一顆,那些水晶的光芒立刻大漲,宇肆懿幾乎要睜不開眼,他用手擋在眼前,微眯着眼才看清眼前的石壁上的水晶居然連了一條龍的形狀,應該說冷憐月剛才按過的水晶連成了一條龍,其他水晶的光芒全都暗淡了下去,之後冷憐月找到龍眼的位置,按了下去,一切就恢複了平靜,眼前也慢慢開啓了一道門。

“走吧!”冷憐月說完就先行走了進去。

宇肆懿一陣感嘆,“太神奇了!”這閻羅門的機關做得真的是太絕妙了。

冷憐月掃了宇肆懿一眼,“你仔細看那些水晶的位置排列就可以看出是東方星空圖,最後開啓之法就是找出東方青龍的幾顆星。”

“……好複雜!”

“……”冷憐月懶得跟宇肆懿再解釋了。

兩人在密道中走了一陣,宇肆懿發現這個密道跟禁地一樣錯綜複雜,并不只有一條路,走沒幾步就可以遇到一條岔道,“憐月,這是通往哪裏的?”

“……不知道!”冷憐月淡淡的答道。

宇肆懿直接一噎,手一滑差點沒握住手中的夜明珠,“憐月,不帶這麽玩人的!”

冷憐月瞥了宇肆懿一眼,“我又沒進來過,發現這裏純屬意外,我覺得禁地那邊比這邊有挑戰性,所以就進了禁地!”

宇肆懿眨了眨眼,他老婆有時候的思維果然都很強悍。

安靜的走了一陣,宇肆懿嘴巴又憋不住了,“老婆,以我從禁地出來的過來人身份,我可以斷定這密道肯定沒那麽簡單,要是不遇到幾個機關陷阱什麽的,我都不相信這是閻羅門的地方!”

“……”冷憐月垂下眼眸,轉了轉手中金針,“你要是不被所謂的機關陷阱折騰一下就不自在,我可以幫你!”

“……老婆,我錯了!”

冷憐月懶得再理他,繼續往前找着第一個出口,當他們再次走到一個分岔路口的時候,這次冷憐月并沒有選擇一個岔口進去,而是站在那兩個路口的旁邊,在牆面摸索了一陣,當摸到一個凸起的圓盤狀物時,用力按了下去,他們頭頂就出現了一個出口。

宇肆懿擡頭望了一眼,身體一躍,首先跳了出去,他環顧了一圈,這裏正是光就居,而他旁邊正是那個他怎麽都移不動的櫃子,現在那個櫃子連同地面的石磚已經滑到了一旁,“想不到這密道真的可以通到這裏,兇手一定是這樣神不知鬼不覺的潛進樓中把殿首制住,後再把其帶到別處殺害!”

冷憐月走到宇肆懿的身邊,“這條密道還有很長,我想可以通到很多地方!”

宇肆懿微眯了眯眼,“這密道的入口是在禁地,開啓的方式如此複雜,兇手又是如何得知的?而且只有從密道裏才有開啓通往外界樓宇的機關,這密道修來究竟是做什麽的?”

冷憐月搖了搖頭,“我們還要繼續往前走嗎?”

宇肆懿摸着下巴思忖了一陣,“既然知道這密道可以通往各處樓宇就行了,再看也找不到什麽,而且兇手也不可能在這屬于閻羅門的密道裏留下任何線索!”

冷憐月無所謂的嗯了一聲,之後宇肆懿曲指從外面彈出一道勁氣在開關上,那櫃子和地面的入口就緩緩地合了起來。

…………………………

是夜,宇肆懿在白天去了那條密道之後,心裏就對于兇手的身份開始琢磨起來,如果說兇手是外面的人,那他是如何知道閻羅門密道的呢?而且密道是建在禁地,不熟悉泥犁纖裏機關的人要安全的走到那裏都難,何況是進到裏面。

如果說兇手就是閻羅門裏的人,那些守衛的死又是怎麽回事?如果對泥犁纖非常了解,為何還要殺掉那些守衛?而且殺死殿首和守衛的手法完全不同,就像完全不同的人下的手,等等……

宇肆懿想到這裏皺了皺眉,突然腦中一個想法閃過,莫非是因為……

“流雲公子,你已經兩天沒休息,這裏就由我們來看守吧,似乎那兇手對于我和白獰也有所忌憚,你去休息好了,我們再換!”

這時妖嬈的聲音突然傳來,使宇肆懿驀然回了神,他擡頭看了一眼妖嬈和白獰,剛想說不用,後來又想到一件他非常在意的事等待确認,于是點了點頭,而且他也确實需要休息,不然兇手沒抓到他反而先累垮了。

宇肆懿去了閻王的陳莫樓,他心中有幾個疑惑需要閻王來解答,他進去的時候看到閻王也還沒有休息,想來現在閻王也沒有休息的心情。

閻王看到宇肆懿問道,“流雲公子,有事?”

宇肆懿早已習慣閻王這樣一點不客氣的說話方式,他一臉正色的走到閻王面前,直接開門見山的道,“在下想知道閻羅門裏的密道究竟有多少人知道?還是說所有閻羅門的人都知道?”

閻王不知道宇肆懿問這究竟是為何意,而且他居然知道密道的事情,着實讓他吃了一驚,不過想到宇肆懿應該是為了殿首之死的事,也就毫不隐瞞的說了,密道這件事跟閻羅門的存亡比起來根本微不足道,“閻羅門的密道只有門主知道位置和開啓之法,不過……”擰了擰眉,難道……因為心底冒出的想法,閻王頓時覺得心沉到了谷底。

宇肆懿見閻王停下沒再接着說下去,他趕緊追問道,“不過什麽?”他有預感,閻王接下來的話将給他解開所有問題的答案。

閻王突然笑了,只是那笑非常猙獰,不達眼底,那雙從來就只有冰冷色澤的眸中,現在是從沒有過的陰霾。

閻王微眯着眼道,“因為小妖和小白是我得意的孩子,所以我把密道的事告訴了他們,而密道建來就是為了監視所有泥犁纖中之人,我信任他們,所以就把這一項任務交給了他們!”雖然聲調還是平淡如初,但眸中卻完全不是那麽回事。他怎麽都沒想到,他這一個決定,居然導致了現在這樣的後果,他的信任,是多麽的一文不值,而且…大錯特錯!因為這樣的了悟讓他心中冒出了少有的憤怒!

宇肆懿因為看到閻王那笑有瞬間怔忡,之後聽到閻王的話就是一凜,一個想法在心底冒出,他一下拍着桌子站了起來,暗叫了聲糟!

…………………………

妖嬈回到住處,現在已經過了醜時,重真還沒有休息,他靜靜的走了上去,靜靜的看了重真一陣,然後靜靜的從懷中掏出一個小瓷瓶和一塊玉佩遞給他,妖豔的臉龐異常冷漠,“這是解藥和你送我的玉佩,今天剛好一個月,所以按照約定,我放你走,從此…我們再無瓜葛!”語調平平,就似重真在他眼裏,已經是個毫不相關的陌生人。

重真聞到妖嬈身上的血腥味,微不可查的皺了皺眉,不過他并沒說什麽,接過解藥和玉佩,倒出解藥服下,很快他就感覺內力慢慢恢複了過來。

等感覺內力已經完全恢複,重真看着讓他感覺非常奇怪的妖嬈,這不是妖嬈平時的樣子,“你今晚出任務殺了人?”

本來一直微垂着頭的妖嬈聞言慢慢擡起了頭,豔麗的眸中閃過一抹複雜的色澤,有痛心,有希冀,有解脫,有……很多很多!不過很快就被淡漠給取代,他勾起一抹譏笑,“逍谷主是覺得這裏待習慣了,想繼續留下麽?”他背過身,“我勸谷主還是趁現在趕緊離開,閻王和宇肆懿估計馬上就會到,你不是怕我連累你嗎?再不走的話,可就永遠都走不了了!到時別怪在下沒提醒逍谷主!”

重真聞言擰了擰眉,思忖了一陣,最後看了一眼妖嬈的背影就轉身走了出去,轉瞬人影就消失在了妖嬈的院子裏。

感覺重真已經離開,妖嬈低下頭閉上眼深深的吸了一口氣,眼眶慢慢的浮現水霧,迷蒙了他的視線,眼眶很熱,但心在這一刻卻冰冷得猶如死了一般,一切……都結束了嗎?

他輕輕地撫摸着桌上布巾的細細紋路,然後走到剛才重真所坐的地方,然後是屋子裏其他的擺設,一一撫過,就似想把這裏跟重真相處的點點滴滴都刻進靈魂裏……

…………………………

宇肆懿和閻王趕到三位殿首暫住的地方,但是……已經晚了!屋裏早已沒了妖嬈和白獰的身影,就剩下地上躺着的三位殿首的屍體,不過這次他們死得都很正常,都是一擊斃命!

閻王握緊雙手,壓抑住心底不斷冒出的憤怒,胸口就似有一頭嗜血的猛獸不停的叫喧着想撕碎了那個兇手,“兇手究竟是誰?”話就似從牙縫中擠出來的一樣。

“我想……”宇肆懿看着閻王,杏眸中閃過一抹沉痛,“他應該在等着我們!”

等宇肆懿他們到達妖嬈住處的時候,妖嬈只是靜靜的拿着一個火把站在門前,微垂着頭,面無表情,豔麗的容顏在火把的照耀下,明明滅滅!

妖嬈擡頭看向院中的衆人,勾起嘴角輕笑了聲,“流雲公子果然名不虛傳,這麽快就找到這裏了!”

閻王看向妖嬈,眸中是說不出的失望和怒不可遏!

宇肆懿也同樣神色複雜的看着妖嬈,“左護,你才真的是聰明過人!你一開始就設計讓自己受傷,使我徹底的沒有懷疑你,以為你也是兇手的目标,只是沒想到這居然只是左護自導自演的一場戲!”他也算明白過來為何中間隔了兩日才有殿首被殺,因為那時妖嬈需要養傷,之後都是每日都會有人被殺!

宇肆懿往前走了兩步,“後來我在光就居發現了那個怪異的血跡,我想那應該是你拿着被割下的舌頭離開的時候不小心滴到地上的,而你那時要下密道,用手撐了一下地面,剛好按到了血滴之上,也就是為什麽那血滴上缺的那一角位置如此奇怪的原因!血跡的事你知道後就怕我查出密道的所在,于是把血跡清理掉了,可是你這樣做,反而讓我更加懷疑這其中有什麽。”

他擡眸看向妖嬈,“還有那些被人踢過的黑色粉末,我一開始懷疑兇手就在當時的人之中,但是排查後一無所獲,我還曾懷疑是蕭絮,因為當時粉末是他發現的!後來我發現那些粉末居然也是在密道的入口前,也就徹底明白了。之所以我們調查起這件事來困難重重,完全是因為你特殊的身份,只要你發現自己留下了任何蛛絲馬跡就會馬上消除!”

宇肆懿左右走了兩步,“其實你一開始就沒打算隐瞞你就是兇手,而之所以把一切都做得天衣無縫無非是你的目的還沒有達成,而你選擇用十八層地獄的刑罰殺死殿首,并且殿首都死在醜時,你所要表達的意思就是複仇,你和閻羅門究竟有何仇怨?”他一直以為妖嬈是十分維護閻羅門,而且他還是閻王救的,究竟有什麽原因使他對殿首下如此毒手?而且……還一心求死?!

聽完宇肆懿的分析,妖嬈輕輕的拍了幾下手,“流雲公子就是流雲公子,一切都如你所說,至于原因……”他擡頭看了看閻王,眸中平靜如水,“不知道閻王還記得不記得十幾年前的往事?!”

閻王微眯了眯眼,“你指什麽?”

妖嬈笑了笑,只是滿滿都是譏诮,“果然是貴人多忘事啊!其實一開始我也并沒打算把一切舊賬都算到閻羅門頭上,畢竟我的命是閻王救的,我現在的一切也都是閻王給的,我還沒有狼心狗肺到那個地步,可惜我找不到當年出錢要閻羅門殺我全家的幕後之人的資料,那些資料早就毀了。”而當重真那天對他說出那些的絕情話之後,對于他來說,一切都無所謂了,“什麽冤有頭,債有主,全都是放屁,反正動手的是閻羅門,我就只有向閻羅門的人出手,而殿首的重要性我自然知道,所以只要殺了他們幾乎就等于毀了半個閻羅門,我的目的就達到了,用你們的血,祭我全家上下百餘口人的在天之靈!”

閻王聽完妖嬈的話,眸中的怒火消散了一些,反而閃過一抹複雜的神色,“沒想到你居然是公良家的後人!”那件事的幕後……

妖嬈輕笑了一聲,微垂下頭,神色完全隐藏到了陰影裏,“公良家嗎?已經是好遙遠的詞了!”聲音悠遠,帶着沉痛地嘆息。

…………………………

重真在要走出泥犁纖大門的時候停住了步伐,他疑惑的看了周圍一眼,閻羅門總壇為何會沒有人守衛?還有他總有一種心緒不寧的感覺,妖嬈的異樣神色又浮現在了他的腦海裏!

微皺了皺眉,心驀地一跳,他再顧不得多想,折身又往原路返了回去……

…………………………

蕭絮帶着向問柳慢慢的朝泥犁纖外面走着,兩人身後跟着一臉漠然的白獰,但她那微垂的眸中卻隐藏着深深的憂慮之情。

向問柳疑惑的看着蕭絮,“我們這是要離開?”而且白獰怎麽會跟着他們?

蕭絮點了點頭,嘴角挂着淡笑,鷹眸中一片晶亮,“是啊!事情在今晚就可以結束了,而且……這裏也不安全了!”

“什麽?!”向問柳聞言一愣,立刻停了下來,“那肆懿呢?還有冷公子?”

蕭絮也停下腳步,鷹眸危險的眯了起來,看着向問柳,“你就那麽關心他們?”

向問柳聞言氣急,“肆懿是我朋友!”

“那冷憐月呢?你敢說你不喜歡他?”蕭絮湊近向問柳咄咄逼人的道。

“你!”向問柳移開了和蕭絮對視的視線,眼珠左右轉着,他不能讓宇肆懿和冷憐月有危險,而且蕭絮的身份肯定不可能做出什麽好事來,想到這裏他越是不安,“不行,我要回去找他們!”

向問柳這個模樣在蕭絮看來就是心虛的表現,心裏就冒出一股難掩的怒火,咬牙切齒的道,“想都別想!”說完就出手點了向問柳的穴道,使向問柳完全措手不及。

“你放開我!”向問柳瞪向蕭絮。

蕭絮完全不管向問柳的怒火中燒,抱起他就往外繼續走,“我帶你到了安全的地方,自然會替你解穴!”

白獰看着蕭絮和向問柳的一舉一動,她似突然下定了決心般走到蕭絮的前面,單膝跪了下去,“王爺,由我去告訴流雲公子叫他趕緊離開吧,而且,我們也得有個人留下來進行最後一步,不是嗎?”說完她就擡頭看向蕭絮,眸中是一片的視死如歸。

蕭絮定定的看了白獰一陣,而白獰也完全沒有退縮的回視,他又看了看懷中已經氣得不願理他的向問柳,于是點了點頭,“你知道我下榻的地方,到時在那裏會和!”

“是!”白獰暗中松了口氣,他真怕蕭絮會拒絕,不過蕭絮主要會答應還是因為向問柳的關系吧!她想到上次在連岐山他們的人不過只是傷了向問柳一點皮毛,蕭絮就勃然大怒!

她起身看了一眼蕭絮懷中的向問柳,眸中閃過一抹羨慕,這個世間有誰會如此待她呢?愛她?惜她?護她?而她心底愛慕着的那個人,等下見到她之後,恐怕恨不得直接手刃了她吧?!她這一輩子,到最後得到了什麽呢?

白獰的身影很快就消失在了蕭絮眼前。

…………………………

作者有話要說:

還有一章就完結了,不想拿三次元的事情來糾結,但是吧,沒心情真的寫不出好東西,某靜的文筆吧,某靜也知道實在談不上多好,可能要休息個把月再開坑了,謝謝喜歡某靜文文的親們!!!某靜絕對貫徹不坑的策略(因為某靜最讨厭看到坑文),所以不用擔心某靜會坑尼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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