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

從閻王那裏離開之後,宇肆懿一直在思考一個問題,那個兇手的目的究竟是什麽?這幾次殺的都是殿首,但是他們受襲擊那一次又怎麽解釋?還是說兇手只要是閻羅門裏的人都殺?

但是接下來卻出現了讓宇肆懿非常疑惑的事情,這次不僅死了第六殿的殿首,還同樣死了幾個作為守衛的人,那些守衛都是被很簡單的殺害的,一擊斃命。

但那個殿首就跟前面幾個死者一樣死狀凄慘,可以說異常凄慘,發現他的屍首是在須健居,宇肆懿當時看到的時候那個殿首被人從腹部砍成了兩半,肚中內髒和鮮血留了一地,四周都飛濺着很多肉渣,可見并不是一刀下去就把人斬斷的,而是一刀接着一刀,才會致使周圍飛濺了許多的肉末渣滓,死者的手也被砍斷了扔在一邊。

後來宇肆懿才從向問柳口中得知造成這些傷口的是斧頭,兇手正是用斧頭把死者砍成現在這個樣

子,死亡時間同樣都是在醜時!

死的人越多,宇肆懿的心裏就越是心驚,如此殘忍的手段,簡直太過讓人匪夷所思,但是他又覺得這樣的殺人手法很是熟悉,他好像在什麽地方見過,但他絕對可以肯定現實中沒有遇到過這樣的事情,那麽就證明是在書上看到過,會是什麽書呢?

因為腦袋裏亂七八糟的東西太多,宇肆懿一下想不起來究竟在什麽書中看到過這樣的手法。

就在宇肆懿見過閻王之後的三天裏,又相繼發生了命案,簡直讓他措手不及,短短的時間裏就死

了這麽多人,而且死得也不再只有殿首,還有一些負責守衛的人,但是只有殿首死得異常凄慘,

守衛都是一擊致命。

自從守衛也開始遇害之後,宇肆懿懷疑難道兇手真的是潛伏進來的?但是又讓他完全想不通,要真是從外面進來的兇手,沒道理之前幾次都安然無虞,這幾天才開始被守衛發現。

而且為何單單對殿首下如此重手?

這三天又相繼死了第二殿、四殿、八殿的殿首,還是毫無破綻的兇殺,加起來十位殿首已經死了七位,死亡時間都是在醜時,完全沒有掙紮,沒有呼救,就似連開口的機會都沒有就被人制住了,這兇手武功真的如此之高?在閻羅門裏簡直如入無人之地!

而且殿首死了這麽多位,那七殿之下的人都是習慣聽從殿首的命令,現在殿首一死等于群龍無首,閻王要是一個處理不好,閻羅門必定大亂。

難道這就是那個兇手的目的?

現在泥犁纖裏已經不安全,雖說裏面的人都是殺手出身,但還是可以感覺到這段時間衆人的神經都非常緊繃,沒有人不怕死,何況那個兇手還非常兇殘,來無影去無蹤,誰知道下一刻死的會不會就是自己?!

宇肆懿現在正在閻羅門的書房裏翻書,他想到二殿殿首的死法是被人砍去了手指腳趾,而四殿殿首是是被兇手從皮下挑入許多鐵刺,把周身的皮都挑了起來,八殿殿首身上則全是刀傷,全身皮肉被都兇手割爛,沒有一處完整,傷口深可見骨。

通過這三個的死法,加上之前的四個,宇肆懿終于聯想到究竟是在哪兒看到過這樣的手法了,這根本就是十八層地獄的刑罰,第一層的拔舌地獄,而第一層地獄的名字剛好就叫光就居,就是發現三殿殿首屍體的地方;第五層的蒸籠地獄名字就叫房卒,也就是閻羅門的書房……

按照這些名字一一對應,閻羅門裏的十八樓完全是按照十八層地獄的名稱取的,而兇手每殺一人

都會在相同對應的樓裏找到屍體。

宇肆懿放下手中的書,額頭已經出了薄薄的一層汗,那個兇手的殘忍手法居然完全是模仿十八層地獄的刑罰來的,如此兇殘,那根本就是連厲鬼都怕的刑罰。

宇肆懿從書房出來回到住處,因為看了那些不詳的東西,他心裏的不安一點一點的擴大,他總覺得這事還沒有完,現在就剩下七殿,九殿和十殿的殿首還活着,要是連他們也遭遇不測,那閻羅門幾乎就等于垮了一半。

冷憐月看着從進門開始就一直魂不守舍的宇肆懿,他伸出手摸了摸他的臉,鳳眸滿滿都是擔心,“要是查不明白,我們就不查了!”他不喜歡宇肆懿這樣勞心勞力的為不相幹的人辦事。

宇肆懿擡頭看着冷憐月,擡起手覆到冷憐月在他臉上的手,看出他眼中的關心,心裏就有一陣暖流流過,滑進心田,暖了五髒六腑。

“我沒事!”宇肆懿在冷憐月的手心裏蹭了蹭,“只是剛才看了一些東西,所以心裏有點不舒服罷了!而且我也答應了閻王一定會幫他查明此事,雖然閻王加強人手保衛殿首的安全,但明顯不管用,所以我想……”

冷憐月挑了挑眉,“你想親自去保護他們?”

宇肆懿點了點頭,“以前是覺得不好插手閻羅門的事,現在是不得不這麽做,要是兇手真的如此厲害,那麽我也正好可以好好的會會他!”說着微眯了眯眼。

冷憐月看着宇肆懿,這時杏眸中又重新亮了起來,不再似先前那般萎靡,他雖不喜歡宇肆懿做那些,但他還是會選擇支持他,而且他喜歡宇肆懿專心時候的樣子,那樣的沉穩,帶着隐隐的光芒,任何動作都可以吸引他!

于是他點了點頭。

宇肆懿把冷憐月摟進懷裏,勾起了嘴角。

…………………………

之後宇肆懿就把三位殿首都聚集到了一個地方,這樣可以更好的保護他們的安全,晚上的時候左護和右護也出現在了宇肆懿面前。

宇肆懿看着妖嬈和白獰挑了挑眉,“你們也是來…保護他們的?”

妖嬈和白獰同時給了宇肆懿一個白眼,白獰瞥看着他說道,“這次閻羅門出了這樣大的事情,難道你以為我們還能老實的待着?說不定下一次兇手殺的就是我們,早日把他揪出來,閻羅門也可早日解除危機!”

妖嬈接着道,“而且之前也是我們負責安排保護殿首的事務!”

“是你們安排的守衛?”宇肆懿聞言問道。

白獰點了點頭,“是我和小妖同時負責的。”

妖嬈瞥了宇肆懿一眼,“要是你問我們有沒有發現任何可疑的地方,那我們只能告訴你,什麽都沒有,我們都是守在外間,完全沒有聽到任何聲音,等發現的時候,殿首已經死了!”

宇肆懿擰了擰眉,“這麽說兇手是在你們的眼皮子底下潛進去殺的人?”

白獰也是皺緊了眉頭,“我們幾乎把每個殿首的樓宇都圍了個水洩不通,那兇手是怎麽進去的?而且我們派去看守的人并沒有一個出事。”

妖嬈道,“而我和白獰是分開保護不同的殿首,由我們親自守衛的地方卻一點事都沒有!”

宇肆懿摸了摸下巴,“你的意思是不算剛到的第九殿殿首,還活着的兩位都是由你們親自保護的?”

妖嬈和白獰點了點頭。

那個兇手為什麽不找妖嬈和白獰守衛的人下手呢?是對二人有所忌憚?還是有別的原因?

還有自從發現那個奇怪的血跡和黑色的人肉粉末之後,宇肆懿就再也沒有在發現死者的現場找到任何一點兇手遺落下來的蛛絲馬跡。

那個兇手殺人越來越嚴謹,這讓宇肆懿發現這事要解決起來也越來越困難,他總覺得有一個疑點是他想不通的地方,而只要解開了這點,他也就可以把整個事件完全弄明白了!

——兇手是用什麽方法潛進殿首的住處殺人的呢?!

這一個晚上特別的平靜,平靜得過了頭,宇肆懿和三位殿首是待在一起的,并沒有像其他守衛那樣只是在外間守護。

為什麽兇手會沒有出現?難道是知道他們有所防範?如果是這樣可就有點不妙,兇手知道他們所

有的動向,甚至知道他們的布置安排,但是他們卻不知道兇手會在什麽時候出現,如此敵暗我明

的情況,實在談不上是好事!

天亮之後宇肆懿就回了住處,雖然一夜沒睡,但因為內功深厚的關系并沒有覺得困倦,他進到屋裏發現冷憐月也是剛起床,他笑着走過去抱住了他,把頭埋進冷憐月的頸邊蹭着,“憐月,一看到你就什麽疲憊都沒了!”

“……一晚都沒休息?”冷憐月輕聲問着。

宇肆懿“嗯”了一聲,“可惜那個兇手居然沒有出現!”

冷憐月聞言微不可查地皺了皺眉,“要是那個兇手一直不出現,你就打算一直這麽守下去?”

宇肆懿輕笑了一聲,“必須得這麽守下去!”

溫熱的呼吸噴到了冷憐月的耳邊,有點癢,使他不自覺地縮了縮脖子。

“你有那個精力一直守下去?”

“這個……”宇肆懿犯難了,要是兇手真的完全知道他們的行動,而對他們有所忌憚,确實有可能從此都不出現,那麽這件事就查不出個結果了!

見宇肆懿說不出個所以然,冷憐月妥協似的道,“你帶我去你們發現死者的地方看看!”

“嗯?”宇肆懿不明白一直對這些都不感興趣的冷憐月怎麽會突然提出這個要求。

“難道你還想一直這麽不眠不休的守着那幾個人?”

宇肆懿聞言輕笑了一聲,“老婆,果然還是你最好了!”原來是因為擔心他,不過……“那些地方我們都仔細查探過,根本就沒有發現任何線索。”

“有些東西是我看得懂,你們卻看不懂的!”冷憐月瞥了宇肆懿一眼。

宇肆懿一點不在意冷憐月的冷眼,而對于冷憐月的要求他一般都不會拒絕,于是點了點頭。

兩人用了早膳,宇肆懿就帶着冷憐月先去了光就居,因為那裏的感覺讓他最是在意,他把冷憐月帶到了發現血跡的那個地方,但是這次他發現那裏的血跡居然消失了,因為有幾天沒來,而且這裏又有閻羅門的守衛看護,怎麽會不見了?難道是兇手又回來過這個地方,因為發現地上的血跡所以清理掉了?要是這樣,只怕卑次樓裏的黑色人肉粉末也被處理了。

冷憐月先是看了看宇肆懿說的曾經有血跡的地方,又看了看眼前的櫃子,“你是說這裏曾經有一滴血跡,而且被兇手按到過?”

宇肆懿點了點頭,“但是被按出的痕跡卻非常奇怪,看起來像是人站在櫃子那邊按上去的,但這櫃子和血跡之間的距離如此之近,怎麽可能容得下一個人站在其間?別說人,連一只腳都容不下。”

冷憐月聞言仔細的看了看櫃子,“你有把櫃子移開過嗎?”

這話着實讓宇肆懿一愣,他想都沒想過要把櫃子移開。

冷憐月一看宇肆懿的表情就什麽都明白了,“你試試把櫃子移開。”

于是宇肆懿走到櫃子的一側,手掌貼到櫃子上,用勁一推,櫃子紋絲不動!

“……居然推不動!”宇肆懿一臉的不可思議。

這本就在冷憐月的意料之中,“你加內力進去試試,別把櫃子毀了!”

宇肆懿嗯了一聲,又加注內力在掌上,為了控制不把櫃子給擊壞了,他只得緩緩的加注內力于掌上,但是……片刻之後櫃子都開始出現了細小的裂痕,但它就是一動不動。

宇肆懿趕緊撤回內力,收了手,“怎麽會這樣?”

冷憐月轉了轉手中的金針,淡淡的道,“我想…這個木櫃應該是被機關控制的,而且開關是在裏面,所以你才怎麽推都推不動!”

“機關?”宇肆懿擰了擰眉,“你的意思是這個木櫃下面可能有東西?”

冷憐月點了點頭,“密道或者密室之類的!”

“密道?!”宇肆懿喃喃的重複着,突然一個想法從腦中一閃而過,杏眸瞬間就亮了起來。

“哈哈……”宇肆懿先是大笑了幾聲,興奮的直把冷憐月摟進了懷裏,抱得緊緊的,讓冷憐月都有點喘不過氣。

“憐月,你果然是我的賢內助!”聲音中是說不出的激動。

“……”冷憐月默然,他完全不明白宇肆懿在高興什麽。

宇肆懿把冷憐月推開了一點點,“我終于知道兇手是怎麽潛進來的了。”

“你的意思是說……”冷憐月聞言也直接明白過來,他擡眸看着宇肆懿,“用的密道?”

“沒錯!”宇肆懿點了點頭,“如果閻羅門中有這樣通往各處的密道,那兇手就可以在不驚動外面守衛的情況下潛進去。”

冷憐月突然想到一件事,“如果你說的密道,我見過!”

宇肆懿聞言瞬間睜大了眼,激動的抓着冷憐月問道,“什麽?在哪兒見到的?什麽時候見到的?”

冷憐月先是看了宇肆懿一眼,然後淡淡的瞥了一眼肩上的手。

宇肆懿注意到,趕緊松了自己的力道,摸了摸鼻子道,“抱歉,憐月,一激動就沒控制住力道。”

“……”冷憐月默然無語的看了宇肆懿一眼,“我帶你去,或許你能找到什麽線索!”一開始他發現那條密道的時候也沒多想,在月華宮中他們也都有建造同樣的密道。而且很多有貴重身份的人都會在自家建造幾條,用于特殊情況時逃生之用!何況閻羅門這樣一個殺手門派,應該也是為了防範于未然。

宇肆懿看着眼前非常眼熟的景物,雖然閻羅裏的建築都差不多,但他已經在冷憐月的教導下懂得怎麽分析其中的不同,“憐月,這不是朝禁地去的路嗎?”

冷憐月走在前面,淡淡的嗯了一聲,“那條密道的入口之處,就在禁地之中!”

“什麽?”宇肆懿一愣,“禁地不是進去了就很難出來嗎?”

“我們不用真的進入禁地!”

宇肆懿現在完全糊塗了,密道在禁地之中,但又不用真的進入?那究竟要怎麽進去密道?

冷憐月用眼尾掃了宇肆懿一眼,“到了不就知道了!你喜歡想太多的習慣得改,遲早得白頭發!”

“……”宇肆懿垂眸摸了摸鼻子,他這習慣實在改不了!

兩人到了禁地之前,那塊标注着禁地的石碑已經被宇肆懿毀了,現在就剩下一個底座在那裏,而閻王也沒再修建一個。

冷憐月腳步不停的直接跨過了那個底座,宇肆懿也跟着,他記得要是過了這個石碑就會有機關啓動。

冷憐月的腳剛踏上石碑之後的地面,地面就開始蠕動起來,他腳步不停的繼續往前走,地面這樣的動着影響不了他分毫。

等兩人走過蠕動的地面,冷憐月帶着宇肆懿往山壁左側而去,宇肆懿疑惑的看了一眼禁地的入口,原來不是從這裏進去!

走過一塊突出的山石,冷憐月就停了下來,面朝山壁,宇肆懿也看向山壁,他看到山壁上嵌着一

些閃閃發光的東西,在陽光的照射下閃耀着刺眼的光芒,他忍不住眯了眯眼,“這是什麽?”

“水晶!”說完,冷憐月伸手在那些亮着的水晶上面按了幾下,“這些水晶就是開啓密道的關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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