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7 番外一

人魚灣海溝事件之後,程俊賣掉了T市的房子，帶着老婆和孩子搬到了S市。一來，程俊的媽媽何淑梅身體漸漸不如從前,對小五也沒了最初的抵觸,很希望程俊一家能住得離她近一點,這樣她也好随時能看見程俊一家。二來，醜醜生了小寶寶以後,孟家二老堅持讓他們住在家裏。醜醜不希望跟小五分離太遠，孟奇便希望小五和程俊能留在S市,這樣醜醜也不至于沒有同伴而整天郁悶。

這其三就是莊希文了,他已經大學畢業,本來莊毅辰的意思是讓他到國外再深造兩年,回來之後就接他的班,不過經過人魚灣海溝的事件之後，莊希文好像有點受孟奇和程俊的影響，覺得讀再多的書也沒什麽實用，把用來出國的錢早早的投入到創業中，說不定更有效。

于是莊希文就用他爸為他準備的出國的錢，搞了一家水産公司，公司總部設在本市，養殖基地設在人魚灣。那時候程俊的酒店還在建設中，在全部家當投入到酒店中之後他自己還沒有穩定的收入來源來維持家用開銷，而莊希文的公司剛起步，身邊也沒有靠得住的幫手，考慮到程俊大學念的是水産相關，便請他到公司幫忙。

如此，程俊一家便搬到了S市。

程俊和莊希文忙着工作，小五又懷了小寶貝，何淑梅便将程曉海接到身邊親自照顧着，以減少程俊小兩口的負擔。當然，小五懷孕的事情除了莊希文，莊家其他人都是不知道的。

程俊在S市看上了一棟三層小洋樓，用賣舊房子的錢付了首付，但因為尚在開發中，所以他和小五在新房子建好之前都住在孟家。

莊希文為此發了很大的脾氣，質問程俊為什麽住在外人家裏而不去莊家住，甚至又拒絕了他爸要給他買房子的提議。

程俊有些說不出口，其實他真沒想那麽多，如果不是醜醜那會兒剛生了兒子扒着小五不讓他走，加上孟家二老為了醜醜一起挽留他們一家，他根本不會答應孟奇住下來。而莊家這邊，不管怎麽說那也不是程俊的家，就算他心裏已經不去介意過去的種種，這也是不争的事實，他當然不可能跑到莊家去住着。而莊毅辰要給他錢就更不可能要了，不是矯情，是多年來形成的意識讓他發自內心的覺得，花自己的錢才會心安理得。

而且，最重要的是小五還懷着孕呢，要是搬過去住，時間一長程俊他媽就看出破綻了，到時候必然又是一陣驚吓、解釋……他何苦來哉？

只是這其中有一部分話對着莊希文的确是不太好明說，他盡管性格扭曲，但心裏卻真的是拿程俊當哥哥看待，在這種情況下，程俊如果說“莊家不是我的家”一定會讓莊希文心裏不好受，故而他也只能拿小五懷孕的事情來搪塞。

莊希文對此當然找不到反駁的理由，一個人生了兩天悶氣，搞得程俊哭笑不得，最後他在小五的建議下親手做了個便當送給莊希文當午餐，這才把他哄得重新笑起來。可聽說這個便當是小五讓程俊做的之後，臉色又不好了。然而他最終也沒說什麽，仍然大口大口吃了下去，完了還讓程俊給小五帶聲謝謝，順帶忸忸怩怩地問起小五懷孕會不會很辛苦、要多注意身體之類的。

程俊對這兩人搖頭失笑，每次見面的時候都要擡杠，不較勁會死，可不見面的時候又有那麽點彼此關心的感覺，真是個奇異的組合。

莊希文的水産公司最初兩年沒什麽效益，甚至可說慘淡，莊希文一度喪氣到不想幹下去。

程俊涼涼地諷刺他：“創業本來就不是簡單的事，你既然這麽怕吃苦，老早就應該聽你爸的話去美國念金融管理，回國後舒舒服服穩坐自家公司的位子，老實當個坐享其成的富二代，也不會像現在這樣要死不活了。”

莊希文是什麽個性，一聽這話當然立馬就炸毛了，沖程俊吼：“你哪只眼睛看見我怕吃苦啦？難道公司運轉僵硬我連煩惱一下、犯個愁都不行嗎？”

程俊趁機揶揄：“那好啊，既然不怕吃苦就挺下去呗。最好你是有這份恒心，要不然，你拿着你爸給你出國的錢搞創業，結果虧了本不說還半途而廢，看他到時候怎麽笑話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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莊希文恨恨道：“我才不會給他笑話我的機會！”

結果是莊希文在程俊的刺激下，重新打起精神投入到工作中。雖然仍舊在走彎路和碰壁，但莊希文卻大有越挫越勇的精神。咬牙挺過了最艱難的第一年，第二年便打通了許多關節，第三年開始盈利。随着養殖基地飼養的水産品種逐漸完善，工廠所需原料不再靠進購，程俊主管公司的內部運作，莊希文則主外聯系業務，三年當中他們全面建立起屬于自己的優質品牌，第四年終于打開了全國市場。

程俊作為公司的元老級人物，自然穩坐着公司副總的交椅。而莊希文在熬過最艱難的第一年後才赫然發現其實程俊一直在他身邊兒幫着他，在他連工資都發不出來的時候也沒表現出要離開的意思。回想程俊在他洩氣時說過的那些諷刺之語，仔細回味，其實那是程俊另類的鼓勵。

莊希文害羞又惱火地說：“你就不能以一個哥哥的正常姿态，好好跟我說一句不要放棄之類的嗎？用那種嘴臉說着譏諷、看不起我的話……有你這麽當哥哥的嗎？”

程俊想都沒想就說：“你的個性不适合被人鼓勵！”

莊希文：“你……”

不管怎麽說，程俊在莊希文最困難的時候給予了莫大的幫助和支持，第二年公司剛有了起色，莊希文便将公司百分之十的股份轉到了程俊名下。這百分之十在最初兩年裏其實并不值錢，只是莊希文對程俊的一種感激，但随着公司逐年壯大，這些股份也随之寶貴起來。

程俊和孟奇的酒店在第四年時正式挂牌營業。

如今的人魚灣已經完全看不到過去的影子，煥然一新的璀璨小城，生機勃勃。這一年正式對外開放旅游景區的時候，單單一個夏季接待的國內旅游人數便超過八十萬人。而搶在與景區同一時間開放營業的酒店，自然開了一個相當紅火的張。

五年後的今天，盡管程俊投入到酒店中的資金還沒有全部收回成本，但比起過去，他确實名副其實成了一個有錢人。

程俊和小五的第二個孩子如他們所願是個女孩，取名程筱玥。剛生這個女娃娃的時候，小五要嘗試自己給她取名。程俊那時候處在人生美滿的喜悅中，寵愛小五一度到了含在嘴裏怕化掉的程度，反正小五說什麽都是好的，只不過他沒想到小五會給女兒取名程曉豚。

小五的解釋是，兒子叫程曉海，女兒就應該叫程曉豚，合起來就是“海豚”的意思，寓意指向小五的真身。

程俊：-_-|||哪有女孩子叫這種名字的！

孟奇因為這個名字揶揄了程俊，還順帶炫耀一下他兒子孟海川的名字。

程俊嘿嘿一笑，反唇相譏：“那也比你家兒子當初叫孟愛醜要強吧！”

孟奇立馬敗下陣來，無力地扶額：“那也是拜你家小五所賜！求別再提了！”

說起孟奇的兒子的名字，當初醜醜一個人琢磨了很長時間，想給孩子取一個能體現小兩口感情的名字，最好是能體現孟奇喜歡程小醜的名字。

結果小五聽了之後，說：“叫孟愛醜就行。”

醜醜一擊掌，“我老公姓孟，我的名字叫醜醜，孟愛醜正好體現我們兩個人深厚的感情诶！”然後開始兩眼閃光，“王子殿下你真了不起！”

小五也不謙虛：“嗯，我好歹是個王子！”

程俊：“哈哈哈……”

孟奇：-_-|||

孟奇對這倆海洋生物的審美以及學識不抱神馬期望，也不想吐槽醜醜那盲目崇拜小五的勁頭，趕緊自己上網查資料，順帶一家人翻遍了新華字典，最終确定給兒子取名孟海川。

海納百川，有容乃大，寓意為像大海般能容納無數江河水一樣的胸襟寬廣，以容納和融合來形成超常大氣。

海川這個名字除了擁有這一大氣的含義，也是蘊含着醜醜的出生地，雙重意義。孟奇将這個名字的意思解釋給醜醜聽了之後，醜醜果斷抛棄了“孟愛醜”這個名字，還誇孟奇知識淵博，讓孟奇很是美了一些日子。

孟海川八個月的時候，程俊的女兒也出生了，小五又一次展現了他奇異的腦洞，給女兒取名程曉豚。雖然讀音不會很奇怪，但那個“豚”字怎麽看也不适合女孩子。程俊花了一個星期的時間才把小五哄得同意重新給女兒取名字叫程筱玥。

如今，程曉海已經過了十三歲生日，在S市上初中二年級，俨然是個俊美的小少年，在班級裏人氣旺盛。妹妹程筱玥四歲，跟五歲的孟海川在同一個在幼兒園，一個上中班，一個上大班。三個孩子很親密，如同親生。

程俊在S市買的房子第二年拿到了鑰匙，他們一家四口便在當年的九月搬進了新家。這幾年程俊忙于酒店和水産公司的各種公事，有些疏于照顧家庭。小五不會照顧小孩，也不會做飯做家事，程俊便請了個保姆在家做家事以及早中兩頓。

晚上這一頓，程俊不管手頭有多少事，都會盡量提前完成，按時回家親手來做。這是他對家庭的承諾，對老婆和孩子的重視。無論工作多忙，非到萬不得已，他不會拖延下班回家的時間，他寧可早點出門，将白天工作的時間安排得緊緊的，也絕不晚回家一點點，更不會徹夜不歸。

童年的經歷讓程俊深知，一個完整的家庭、父母雙方的愛，對于孩子而言有多麽重要。

小五現在也不會想做什麽就做什麽，很多時候會從程俊的立場出發去想問題，不會做飯他就學着煮面，不會做家務至少學會了怎樣使用全自動洗衣機，不會帶孩子就跟着孩子一起學習他們的課本……

對愛情，對家庭，兩個人都在盡自己所能去經營。

現如今一切步入正軌，程俊的時間和金錢都寬裕起來，也難得地迎來了他這些年來第一個為期一周的閑暇假日。時值九月，孩子們剛開學，白天都不在家，程俊便放了保姆一周的假，白天和小五過起了溫馨的兩人世界。

程曉海上初中是自己騎自行車去的，程俊早上只需送女兒程筱玥上幼兒園。回來剛好小五起床洗漱完畢，于是兩人一起到超級市場購買食材和家用。

超市裏，程俊推着采購車，小五走在他身邊，兩人一邊親密地着話，一邊将他們家所需的日用品丢進車內。

“程先生你們又一起逛超市啦！”超市裏的清潔工大姐拖着拖把沖程俊和小五打招呼。

程俊笑笑，“是啊，難得放個假，出來大采購。”

這個超市是程俊和小五經常光顧的，超市裏好幾個售貨員和清潔工都認識他倆。倆男人一起逛超市買生活用品，偶爾還帶兩個孩子，言語交談之間就跟尋常夫妻沒差別，現在的人稍微有點眼力的都知道怎麽回事。

兩人跟超市大姐随便聊了兩句後轉到菜市區，賣菜的區域往往人多，小五不喜歡被人撞到手臂之類的小摩擦，程俊就拉着他一只手扣住，兩人共同推着購物車。兩個男人一起逛超市買菜本來就夠惹眼的，何況他們還共推一輛車，中間那兩只手還扣在一起，自然惹來不少側目。

有人小聲地說，看，是同性戀。然後傳來一兩聲悶笑，接着又有人更小聲地罵了一句變态。本來站在身邊挑選蔬菜的人立刻繞開。

程俊瞥了那些人一眼，幹脆空出那只扣着小五的手，搭上他的肩膀，将他半摟着，稍微加重一點音量，說：“寶貝，我們到那邊去買你喜歡的巧克力，這裏空氣不好，臭臭的，待會兒再轉過來吧。”

小五完全不會注意到周遭人群的狀态，程俊說什麽他聽什麽，當即就點點頭，淡淡地說：“的确，我喜歡那邊零食區的甜味，這裏人太多了，好多人有口臭，還有汗臭，我剛才好像還聞到一股怪味，就在我旁邊，很像你以前說過的狐臭。”說完，厭惡地皺起眉頭。

小五的話音一落，站在他們一米開外的一中年婦女的臉刷地黑了。

程俊竊笑不已，小五這話聽起來像是故意的，可他知道完全不是那麽回事。小五乃是動物體質，本身對周遭環境的氣息就特別敏感，要不然他當年也不可能憑着一件嬰兒衣物找到程俊父子。不過巧了，剛才那中年婦女正是之前站在他們旁邊、低聲罵變态的人。

程俊把購物車轉了個方向，攬着小五朝零食區走去，“買巧克力去咯！”

在零食區碰上另一位超市大姐，大姐是從剛剛的菜市區過來的，目睹過剛才那一幕，經過零食區見見程俊兩人便上前安慰他們不要在意別人怎麽說，那些人嘴賤而已。

程俊無所謂地笑笑。

相愛是自己的事，跟其他任何人毫無相幹，別人怎麽看，也與他們沒關系。感情是自己的，人生是自己的，生活是自己的，想要怎麽走，想要怎麽享受，決定權在自己手中。他們阻止不了別人的的閑言碎語，同樣，而別人的閑言碎語也影響不了他們。

不過還是很感激超市大姐的好意。

在零食區，小五差一點将貨架上的糖全部丢進購物車。程俊每一種撿了一樣留下，剩下的全部放回去，“小五啊，不要買太多了哦，你可是爸爸，不以身作則，小家夥們以後可不會受我管教。”

小五想了一下，說：“我們買一個保險箱吧，把這些糖鎖在卧室裏，我想吃的時候偷偷的，保證不讓他們看見！”

程俊：“……你真聰明！”

中午兩人回家簡單吃過飯，程俊拉小五去健身房鍛煉。

程俊已經三十好幾了，這些年忙着事業，大事小事都靠他操心倒也沒怎麽發福，但那麽辛苦他居然也沒消瘦，而且現在生活越來越安逸，他怕自己再過兩年就要跟大多數男人一樣長個啤酒肚什麽的。他的小五那麽漂亮俊美，他可不希望自己身材走形配不上他。

程俊和孟奇、莊希文在同一家健身俱樂部辦過會員卡，是那裏的貴賓。程俊去了之後直接被帶進高級VIP區，小五此前來過兩次，工作人員已經記住他的樣子，二話沒說首先給他上了一杯鮮榨的果汁。

小五可不會鍛煉，他來就是陪程俊而已。

程俊在跑步機上慢跑熱身，旁邊有個健身教練給他做指導。教練是個挺年輕的男人，小五之前兩次來沒見到過，應該是新來的。他看起來很年輕，身材很棒，穿着運動背心和貼身熱褲，勾勒得身上的肌肉線條非常性感。

小五一邊喝飲料一邊盯着程俊跟教練的互動。

十分鐘慢跑熱身後，程俊被教練引導着去了另一邊開始進行腰腹部的鍛煉。

程俊的個子很高，以前做馴養員的時候身上可是有很明顯的肌肉，這些年不做體力活，身上的肉已然有了松弛的态勢。健身教練蹲在程俊身邊指導他做仰卧轉體起坐，先是看他做了兩個動作，搖頭似乎是不滿意，然後一手貼上他的背，一手放在他的小腹上，嘴裏說着什麽，甚至他放在他小腹上的那只手還磨蹭了幾下。

小五的眼睛微微眯起來。

“嘿！帥哥，你怎麽不去做運動？”

小五剛想起身，身邊不知什麽時候站了個女人，高挑的個子，穿着貼身的運動吊帶棉衫和一條裹臀的短褲，身材倒是還行，腰身緊致又細膩，雙腿修長，可惜就是太瘦了，右臀部沒胸部。她脖子上挂着毛巾，臉上還帶着汗水，二十多歲的年紀，一雙眼睛亮晶晶地注視着小五。

程俊教育過小五，對別人善意的搭讪不要不理不睬，至少要禮貌地回應一下。于是他對女人說：“不喜歡。”

女人爽朗一笑，“是陪朋友來的吧？我正好做完練習，可以在這裏坐一會兒嗎？”

小五看了一下自己的位置，整個休息區有十張四人桌，現在就他一個人占據着一張桌，剩下九張都是空着的，于是不由得揣測，這女人腦子是不是有毛病，這麽寬的地方，非要跟他擠一張桌子。

不過小五想起程俊的教誨，對女人要包容一點，還是點了下頭。

這女的笑得更甜，回頭沖跑步機上幾個女生比了個手勢。

小五順着她的視線看了一下，有四五個年輕女人。小五如今已不是當初初踏人世的單純小動物，這些女的搞什麽鬼他稍微琢磨了一下便明白了。大約就是這群女人看小五模樣俊美，但又見他獨自坐在那兒氣場冷漠，便打賭看誰有本事過去搭讪。

看來，眼前這女的是賭贏了。

小五無聊地撇開眼，結果這一轉眼竟然看見程俊仰躺在墊子上，雙腿曲起，那教練一邊說着什麽，雙手一邊在程俊的腰側摸來摸去。

小五騰地站起來。

一直在喋喋不休的女人也跟着站起來，情急之下甚至扯住了小五的衣袖，“怎麽了？”

小五厭煩地甩開女人的手，完全不理睬她，直直沖程俊而去。

到了跟前，小五不管三七二十一一把将健身教練推開，推得人家一個趔趄，滿臉錯愕。程俊當然也吓了一跳，立刻爬起來抓着小五，防止他進一步對人家動手。

“怎麽了突然之間？”程俊首先跟教練連聲道歉，之後才拉着小五到一邊詢問。

小五很惱火，“你說怎麽了？你幹嘛讓他在你身上摸來摸去？”

程俊眨了眨眼，這才恍然大悟，敢情這家夥是在吃醋呢。

“我說你怎麽突然之間對人家動手呢，原來是緊張你老公我被人搶走啊！哈哈哈……”程俊大言不慚地笑起來，也不管旁邊幾個男的如何驚恐地盯着他看，美滋滋的程俊在小五臉上啾了一口，“放心放心，我心裏只有我們家小海豚，不會喜歡別人的。”

之前搭讪小五的女人呆立當場，跟她一夥兒的幾個女人笑作一團。

程俊瞥一眼那女的，臉色也不好了，“說起來，剛剛你跟那女的說了些什麽啊？”

小五一愣，原來程俊也時刻注意着自己的一舉一動呢，登時，臉上有了幾分笑意，不過他說的什麽女人是誰？

“你笑什麽？快點如實招來，你跟那女的說什麽了？”

小五歪歪腦袋，“你說哪個女的？”

程俊指指站在小五身後不遠、一臉黑氣的女人，“就是那位小姐。”

小五回頭望了她一眼，說：“哦，她啊，我沒跟她說什麽。”

“可我看她一直在跟你說話呢。”

小五無奈地說：“你也說是她在一直說話，我又沒說。”

程俊：“……”

女人咬牙切齒，一把從脖子上拽下毛巾，在她同伴們的大笑聲中，快步朝衛生間的方向走去。

程俊搖搖頭，親昵地捏捏小醜的臉，說：“看你，又招蜂引蝶，害得人家美女誤會了吧？”

小五打掉程俊的手，不高興地說：“什麽美女？一個半S哪是美女了？”

程俊一頭霧水，“什麽半S？”

小五在空中畫了個虛無的S，“是兒子跟我說的，他說女人有屁股沒胸就是個半S。”

程俊愣了一下，下一秒噗的噴笑出來，拍掌叫絕，“形象！太形象了！哈哈哈……”不過這話可不能讓那位小姐聽見，要不然準把她氣死，“不行，回家我得好好跟程曉海交流一下，這小子，一天到晚腦子裏想的什麽，半S這種詞兒跟哪兒學來的……”

類似今天這種情況其實這些年來發生過不少，畢竟兩人都是成熟帥氣的男人。特別是程俊，這幾年奔波于生意場，在大環境的熏陶下，氣質上較過去更加內斂沉穩，不茍言笑的時候頗有成功人士的氣度。加上一直未婚，許多不知情的女人便時不時倒貼上來。

程俊對女人一向遲鈍，別人貼上來他也很少自覺，幸虧身邊有個莊希文，一旦發現哪個女下屬或者女性客戶利用工作之便接近程俊，便會毫不客氣澆滅對方的火苗，然後轉過頭将程俊大罵一頓，每每都将程俊搞得莫名其妙不知所以。

至于小五，一直是這麽俊美有型，走在街上回頭率超高，有女人緣一點也不稀奇，而且他還特別吸引富婆。有一次他跟程俊出入一家高級俱樂部，在程俊去衛生間的這段時間，就有一個四十多歲的富婆過來搭讪，揚言要包養他。那時小五不知道包養是什麽意思，結果被程俊回來看見，氣得從口袋裏掏出一把錢扔在那老女人臉上，怒吼，老子是他保镖，老子一保镖的錢都能買十個你回來做掃地大媽，你趕緊靠邊兒滾蛋吧！

那是程俊第一次對女人那麽兇惡，還把小五搞得很吃驚。

健身過程裏出了這一點小插曲，程俊後來便自行鍛煉了兩個小時。小五這醋壇子讓他心裏飄飄然，被愛人重視的感覺就是這麽棒。

回到家，兩個人一起做飯，分工合作，只不過中間總是合作着合作着就合作到親嘴上去了，後來還差點走火就地辦事。

程曉海帶着妹妹一起回家，正好飯熟了。

程曉海每天騎自行車上下學，路上會經過程筱玥的幼兒園，于是他自告奮勇每天放學帶妹妹一起回來。起初程俊和小五還不放心，結果這小子先斬後奏了三四回，程筱玥也樂意跟哥哥一起回家，于是程俊下午就漸漸不去接女兒了。

飯桌上一家四口其樂融融，程筱玥長得像極了小五，漂亮得沒法形容，小公主似的，一家三個男人都把她捧在手心裏疼着。

程筱玥跟程曉海小時候不一樣，程曉海小時候腦袋瓜子很靈活，但是個性很皮，程筱玥相對而言要老實一點，大概是女孩子的關系吧，顯得很文靜，不笑不說話的時候，神态像極了小五。

“玥玥，今天上幼兒園老師都教你們什麽了？”程俊笑呵呵地給寶貝女兒挑魚肉裏的刺，這孩子遺傳了小五身上很多東西，愛吃魚這點都一模一樣。

程筱玥紮兩個小辮子，又大又圓的藍眼睛水靈靈的，“你指哪一方面？”

“當然是指學習方面的，比如認字啊，數數啊，之類的。”

“那就沒有，我們今天一直做游戲來着。幼兒園來了叔叔，手裏拿根棍子問我們好多問題。”

程俊一頭霧水，“什麽叔叔會拿根棍子問你們問題啊？”疑惑地看向小五，“不會是老師體罰吧。”

程曉海鄙視程俊，“老爸，你真是一點想象力都沒有，玥玥說的是電視臺來的記者，手裏拿的是話筒。電視臺不是有個幼兒節目嗎？那些人是去采訪的。”

“哦！”程俊恍然大悟，“那玥玥，那個叔叔問了你什麽問題啊？”

程筱玥用勺子舀了程俊放進她碗裏的魚肉塞進嘴裏，嚼吧嚼吧咽了，“他問我人為什麽只有兩條腿。”

程俊和小五相視一笑，“哦？那玥玥怎麽回答的？”

程筱玥歪着脖子，皺眉，“大爸爸小爸爸你們不覺得這個問題很蠢嗎？”

“呃……”

“人長幾條腿，是生寶寶的人說了算啊，他身為一個大人，居然連這種問題都不知道，還跑到幼兒園來問我們小朋友，他是有多蠢啊？他上學的時候都幹什麽了？生他的媽媽還有教他的老師被他氣死了吧。”

程俊、程曉海：“……”

小五往女兒碗裏夾了一筷子蔬菜，淡淡地說：“所以玥玥你多吃點飯，免得将來長大了跟那個叔叔一樣蠢！”

程筱玥拿起勺子，“小爸爸你說得太對了！”

程俊、程曉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