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001 月宮·戲
秋末,雨落紛紛。
嘈雜的市場,人來人往。
“啪嗒。”
阿闖緊皺着雙眉,他低頭望着手裏的鋼筆,一臉驚詫。
“嘶,這是怎麽了?”
阿闖立刻又将鋼筆帽給按了回去,當他再次打開鋼筆的時候,發現鋼筆的筆尖出現了。
如此循環幾次,鋼筆尖時而出現時而消失,阿闖懷疑這只鋼筆是不是壞了?
可這鋼筆是小少爺唯一留給自己的念想啊,可不能壞!
阿闖眯着一只眼睛,朝着筆帽裏看去,雖是一片黑色,但裏面卻無任何東西。
他再眯着眼去看鋼筆尖,還是瞧不出個什麽。
忽然,一聲刻薄的“啧”從前方響起。
阿闖記得這個聲音,這是家中仆人旦姐的聲音,他熟的很。
阿闖擡頭望向旦姐,只見年過五十的旦姐單手跨着菜籃,一臉的嘲弄。
她那張黑黝黝的臉蛋,再加上肆意且刻薄的表情,都快皺得能夾死蚊子了。
阿闖沒有理會旦姐,而是用力地将鋼筆合起,再将筆帽拔出,鋼筆尖又再度出現了。
阿闖來不及高興呢,另一邊的仆人菜兒再嗤笑了一聲,笑聲愈加嘲諷。
Advertisement
阿闖心煩意亂,不知道她們幹嘛停下來看自己。
他再拔,鋼筆尖再度不見,旦姐和菜兒對視了一眼,笑意冷漠。
阿闖将鋼筆蓋住,他轉頭望向遠方,看着碼頭的那艘輪船遠遠離去。
恍惚間,他好像還能看到小少爺和晚小姐的身影在和自己揮手。
“少爺呢?”阿闖輕聲問。
那輪船啊,漸行漸遠,直至阿闖再也看不見晚小姐與小少爺的身影。
……
今夜,對于廣府市的人來說不簡單。
今夜,既是月宮大戲院第一次建成的首場演出,亦是當代名伶晚茶煙在月宮大戲院的首次登臺演出。
如今是秋末,夜裏涼意盡顯。
但那月宮大戲院外人頭攢動,男女老少皆有。
都在墊着腳想往裏瞄一眼着當代名伶,就是聽個響也是好的。
而戲院內座無虛席,衆人皆在臺下仰望着臺上那個鳳披霞冠的女子,只見她眼帶悲戚地望向遠方唱道:“落花滿天蔽月光借一杯附薦鳳臺上帝女花帶淚上香願喪身回謝爹娘我偷偷看 偷偷望佢帶淚帶淚暗悲傷”
晚茶煙所唱,是《帝女花》中最廣為人知的唱段,期間長平公主必須與驸馬對視相唱。
忽然,原本該看向臺上驸馬的晚茶煙,忽然将頭扭向了一側,竟望向了臺下。
這臺下的觀衆,要麽皆是名流貴族,要麽則是晚茶煙的死忠粉,要麽二者皆有。
基本來看這場戲的人,都對這臺戲很是熟悉了。
這一望,不論是臺前、幕後抑或是臺下的觀衆都詫異了,紛紛朝着晚茶煙的視線尋去。
卻只在第一排尋得一個熟悉的背影,坐姿端正,西裝革履。
觀衆們眼中流露出惋惜之餘,皆紛紛低頭細語,東邊輕語一聲:“是望家的小少爺嗎?”
“對,望家是廣府市的名門大族,誰人不識他呢?
瞧好了,無論哪個戲院或是茶園,那位置,都只有望家小少爺能坐,都好幾年了。”
西邊輕語一聲:“不是聽說望家小少爺和那梁……”
“噓!礙着我看戲了!”
南邊輕語一聲:“好一對才子佳人,只可惜啊。”
“是可惜了。人心涼薄,戲子無情。那你又猜猜她會不會和他度患難呢?”
“不猜,不猜,人性可不好猜度。”
對于梨園名伶來說,臺上三分鐘,臺下十年功。
整場戲下來,一句戲言、一個動作、一個回眸都必須嚴絲合縫和毫無差錯。
塗廣生經常對晚茶煙的訓誡,那便是戲不可懈。
無論臺下發生了何事,都必須沉浸在戲劇的世界裏,完成好自己的本分。
可今夜,是晚茶煙第一次公然違抗塗廣生的訓誡。
無論是戲子抑或是演出本身來說,這皆是一場演出事故,塗廣生心知肚明。
好在驸馬的扮演者是晚茶煙的師父塗廣生,對從小便登臺演出的他來說,面對戲臺上所可能發生的一切事故,皆如久經沙場的将軍般波瀾不驚。
他沒有受到晚茶煙的影響,只是靜靜地站在一旁待她唱。
晚茶煙手捏蘭花指,望向了臺下第一行中間的位置,她滿眼是淚,表情悲戚痛苦,又帶着猜疑。
“我半帶驚惶怕驸馬惜鸾鳳配不甘殉愛伴我臨泉壤”
只見坐在臺下第一排最中央的望南山,穿着一套精致的淺灰色西裝,梳着一絲不茍的發型。
雙眼若如那春日帶着露水的桃花,溫柔又細膩。
只見望南山那修長的手指随着節律,輕輕在身側的木桌有節奏地敲擊。
他看着臺上的晚茶煙,雙眼微微泛紅,與臺上的塗廣生一同唱道:“寸心盼望能同合葬鴛鴦侶相偎傍泉臺上再設新房地府陰司裏再覓那平陽門巷”
看到望南山的口型,晚茶煙的心漏了一拍,她知道,他在唱給自己聽,亦是給自己承諾。
眨了眨眼,沉重的熱淚随着順着臉頰滑落。
晚茶煙又恢複了正常的狀态,繼續與塗廣生一同完成接下來的唱段。
整個觀衆席裏,僅有兩個人知道晚茶煙這滴淚是真的。
一個是坐在第一排的望南山,另一個,則是坐在戲院二樓角落,隐匿在黑暗中的梁九州。
“啪”的一聲,梁九州手裏的茶杯碎成好幾塊。
溫熱的液體順着他的掌心流到他的手臂,就連梁九州自己也不知道那液體究竟是血還是茶。
站在梁九州身後的仆人立刻彎腰低聲說道:“先生,我立刻去取紗布。”
梁九州面無表情地揮了揮手,視線繼續落在了晚茶煙的身上,可此時他已開始晃神。
晚茶煙在臺上那輕盈的步伐,此刻似乎慢慢化作那個夏日在他眼前飛舞的兩只小蝴蝶……
“廢物!半天招不來一個客人!要不是當初我好心看你可憐,我特麽一腳踹死你!”
掌櫃是個實誠的人,也十分踐行自己所說,沒有一腳踹死九州。
但他的那巴掌還是照着九州的頭上打了過去,非常清脆的一聲啪,差點将他的腦瓜子給打崩咯。
“嘶!”年僅十三歲的九州,拼命地用手搓着自己的頭。
九州仿佛都聽到自己腦子的漿糊在嘩嘩亂撞,但他只能連連點頭:“是!是!掌櫃!我一定努力!”
“你努力有屁用啊!”又是一巴掌甩到九州的額前,“養了個廢物!”
就在掌櫃罵罵咧咧之際,一聲清脆的聲音再度響起,但不再是巴掌聲,而是清甜的孩子聲。
“師父,師父!帶我吃兆記嘛,好久沒吃了!”
掌櫃立刻朝着九州使了一個眼色示意他去攬客,龇牙低聲說:“還不趕緊的!聽不見是嗎!”
九州的視線立刻被門口那個比自己小的孩子吸引住了,只見那個小女孩拼命地拉着她的師傅,一半撒嬌一半耍賴地不讓她師父往前走半步。
“就一頓,就一頓!”
九州不會放過這種送上門的機會,他立刻将毛巾甩到自己的肩膀上,快速地走到晚茶煙和塗廣生的面前,殷勤地問道:“二位要進店嗎?今天店裏上了新菜式噢,江南百花雞。”
塗廣生低頭看着晚茶煙,他知道她定是想幫店裏那個小孩,想着自己也好久沒帶晚茶煙下館子的塗廣生笑着捏了捏她的臉。
“好~今天師父就帶你吃。但你要答應師父,今天回去戲班可得加倍努力,知道嗎?”
晚茶煙用力地點了點頭:“師父說什麽就是什麽!”
那是九州和晚茶煙的第一次交集,九州永遠也不會忘記小小的晚茶煙一邊坐在板凳上吃着飯,一邊笑着朝着自己眨了眨眼。
也是從那一天開始,他們便注定一生都糾纏不清。
一句尖聲的喊叫,讓九州一下子從晃神中回來。
“望南山!你個負心漢,說好今晚陪我出席舞會的,你竟然跑來這裏看戲!這些下九流的戲子究竟有什麽好看的!”
同類推薦

甜蜜婚令:首長的影後嬌妻
(超甜寵文)簡桑榆重生前看到顧沉就腿軟,慫,吓得。
重生後,見到顧沉以後,還是腿軟,他折騰的。
顧沉:什麽時候才能給我生個孩子?
簡桑榆:等我成為影後。
然後,簡桑榆成為了史上年紀最小的雙獎影後。
記者:簡影後有什麽豐胸秘籍?
簡桑榆咬牙:顧首長……吧。
記者:簡影後如此成功的秘密是什麽?
簡桑榆捂臉:還是顧首長。
簡桑榆重生前就想和顧沉離婚,結果最後兩人死都死在一塊。

腹黑竹馬欺上身:吃定小青梅
小時候,他嫌棄她又笨又醜,還取了個綽號:“醬油瓶!”
長大後,他各種欺負她,理由是:“因為本大爺喜歡你,才欺負你!”
他啥都好,就是心腸不好,從五歲就開始欺負她,罵她蠢傻,取她綽號,
收她漫畫,逼她鍛煉,揭她作弊……連早個戀,他都要橫插一腳!

誘妻成瘾:腹黑老公太纏情
未婚夫和小三的婚禮上,她被“未來婆婆”暗算,與陌生人纏綿整晚。
醒來後,她以為不會再和他有交集,卻不想一個月後居然有了身孕!
忍痛準備舍棄寶寶,那個男人卻堵在了門口,“跟我結婚,我保證無人敢欺負你們母子。”
半個月後,A市最尊貴的男人,用舉世無雙的婚禮将她迎娶進門。
開始,她覺得一切都是完美的,可後來……
“老婆,你安全期過了,今晚我們可以多運動運動了。”
“老婆,爸媽再三叮囑,讓我們多生幾個孫子、孫女陪他們。”
“老婆,我已經吩咐過你們公司領導,以後不許加班,我們可以有更多時間休息了。”
她忍無可忍,霸氣地拍給他一份協議書:“慕洛琛,我要跟你離婚!”
男人嘴角一勾,滿眼寵溺:“老婆,別淘氣,有我在,全國上下誰敢接你的離婚訴訟?”

勾惹上瘾,冰冷總裁夜夜哭唧唧
[甜寵+暧昧+虐渣】被未婚夫背叛的她半夜敲響了傳聞中那個最不好惹的男人的房門,于她來說只是一場報複,卻沒有想到掉入男人蓄謀已久的陷阱。
顏夏是京城圈子裏出了名的美人胚子,可惜是個人盡皆知的舔狗。
一朝背叛,讓她成了整個京城的笑話。
誰知道她轉身就抱住了大佬的大腿。
本以為一夜後就各回各家各找各媽,誰知大佬從此纏上了她。
某一夜,男人敲響了她的房門,冷厲的眉眼透露出幾分不虞:“怎麽?招惹了我就想跑?”而她從此以後再也逃不開男人的魔爪。
誰來告訴他,這個冷着一張臉的男人為什麽這麽難纏啊!!!

離婚後,霍總夜夜下跪求複婚!
結婚三年,阮安暖都未曾捂熱霍寒時的心。
于是她決定,不捂了!
五年後。
她帶球回國搞事業,卻直接被他堵在了牆角,“懷了我的孩子就想跑?
!”阮安暖欲哭無淚,說好的禁欲不近女色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