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

距離音戰第五期錄制只有三天時間, 所有選手與助演嘉賓也投入到緊鑼密鼓的排練中。

而昨天在陸陽面前大哭過一場的林靜陽再回想起昨天的事。

心中只有一個感受。

丢臉。

趴在陸陽肩膀哭, 弄髒了人家的衣服就算了。

還說了一大堆有的沒的的話。

作為一個大老爺們, 昨天在陸陽面前表現的比一個小姑娘還脆弱。

林靜陽恨不得把自己裹在被子裏直接扔到垃圾堆裏去。

想是這麽想,但排練還是得排練, 在被子裏翻滾糾結了許久的林靜陽還是按時起來,準備進行排練。

到了排練室的時候,陸陽卻已經到了。

這件練習室環境很好, 窗明幾淨, 有一扇很大的窗戶,窗前還有一架鋼琴,陸陽正坐在鋼琴前彈琴。

陸陽穿着一件白襯衫,背挺得筆直,他彈琴的姿态很優雅, 有一陣風透過半開的窗戶襲了進來, 卷起半透明的白色窗簾,也卷起了陸陽的衣角, 輕薄的白紗在陸陽身側紛飛,清晨的日光正好, 薄薄的微光灑在陸陽修長的指尖上, 襯得他修長的手指幾近透明似的。

一切美好的不似真人。

陸陽彈得正是他本來要跟顧曉合唱的靜默相擁, 林靜陽輕手輕腳向前走去, 生怕驚擾了這副畫一樣的美好畫面。

微風拂過陸陽的額前, 如同一雙手撩起他黑色的碎發, 露出他精致的眉眼, 陸陽在琴鍵上翻飛的手指突然停了下來,擡眼向林靜陽這邊看來。

原來他發現了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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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靜陽來到陸陽跟前,真心實意道:“彈得真好。”

陸陽嘴角勾起一個微弱的弧度,轉瞬即逝。

“那。”林靜陽看了一眼牆上挂着的時鐘道:“開始吧。”

林靜陽走到桌前,拿了一份歌詞翻了一下,手一頓,臉上的表情有點猶疑。

“怎麽了?”陸陽來到林靜陽身邊站定,看了一眼他手中的歌詞。

歌詞是節目組準備的,已經根據歌手的意思标好了兩人分別需要演唱的部分,《靜默相擁》本來就是一首男女對唱的歌曲,原曲的男聲部分是由他演唱,女聲部分是由顧曉演唱。

如今顧曉換成了陸陽,但歌還沒換,不知道是陸陽的原因,還是節目組覺得對不起他,今天的待遇很好。

導演一大早就跑來跟他道歉,并承諾以後不會再出任何岔子,練習室也是最好的,窗明幾淨,水果飲料點心一應俱全,就連歌詞都準備了新的,原本上面标的顧曉的名字已經消失的一幹二淨。

男女聲部分已經用兩種顏色的馬克杯畫了出來,但卻沒有标演唱者的名字。

是了,大概是節目組想了又想,直接把顧曉替換成陸陽,讓陸陽來唱女聲部分很奇怪,但讓自己唱女聲也很奇怪。

索性讓他們倆自己來決定。

林靜陽皺着眉頭看了又看,最後對陸陽道:“還是換首歌吧?”

陸陽目光在歌詞上停留了一會道:“這首歌是怎麽選出來的?”

林靜陽道:“當時節目組讓選手自己選歌,我正好聽到這首歌,對方又正好是一位女嘉賓,我覺得這首歌不錯,我讓節目組征詢了對方的意見,确定了顧曉那邊也對這首歌沒意見才敲定的,誰知道...”林靜陽看向陸陽嘆道:“最後是我們兩個大男人唱。”

陸陽拿起自己的那一份歌詞,翻了幾下,指尖在歌詞上滑過,把幾處比較暧昧的歌詞指給林靜陽看:“雖然是情歌,這首歌的歌詞卻并沒有明确的性別指向。”

林靜陽的目光跟着陸陽的手指移動,又比着那幾句歌詞琢磨了一番,認同的點點頭:“這倒是。”

這首歌是一首粵語歌,歌詞是很有名的作詞家joe寫的,joe很擅長寫那些癡男怨女,求而不得,以悲劇收場的情歌。

這首歌是一首九十年代的老歌,歌詞講的是主人公互相深愛,卻因為一些原因不得不分開。

雖然也是一首求而不得的歌曲,但卻沒有很明顯的他、她這種代詞,歌詞裏也沒有明顯的體現出主人公的性別特征。

陸陽又道:“這首歌一開始并不是對唱歌曲,這首歌的初版,其實是joe寫給孟舟的,而且是男聲獨唱。”

“孟舟?”

“對。”

孟舟是港城知名男歌手,拿過好幾個金曲獎最佳男歌手,但他卻很少來內地。

因為孟舟是個GAY,九十年代就出櫃了。

二十年前,內地還很保守,那時候網絡也沒有現在這麽普及,更沒有那麽多接受了先進理念,會對同性戀一視同仁,會撐同志,反歧視的異性戀。

大概在千禧年初,孟舟來內地開演唱會,卻在機場遭到激進的反同人士的襲擊,腹部中了一刀。

那之後,他就很少來內地了。

林靜陽又細細看了一遍歌詞。

“我亦想在天光下同你相擁。”

“卻只能在黑暗裏靜默相擁。”

有人說這首歌是寫的是愛情先來後到的故事,是站在第三者的角度來寫的。

林靜陽遲疑道:“這首歌該不會...”

“這首歌的初版,是描寫同性之情的歌。”

原來如此。

林靜陽看着歌詞道:“這樣一首歌,卻被說成是描寫的第三者的歌曲,實在是有些亵渎了。”

陸陽沒有說話。

林靜陽又道:“可這首歌怎麽又成了男女對唱的歌曲呢?”

“大概是。”陸陽一頓:“孟舟自己不想唱了吧。”

林靜陽哦了一聲,又看向陸陽:“你怎麽知道這首歌初版是這樣的呢?”

陸陽沉默了一下:“道聽途說而已。”

林靜陽看着陸陽,沒有深究這個問題:“聽你這樣一說,這首歌要是讓我們兩個來唱,好像就更奇怪了。”

陸陽看着林靜陽,林靜陽右手拿着歌詞,左手握成拳撐在下巴上,眉毛皺成了川字,連帶着眉毛都皺在了一起,看起來實在是很苦惱的樣子。

陸陽克制住了想上手把林靜陽眉頭撫平的沖動,淡淡道:“不過樂隊那邊應該已經拿到曲子在準備了。”

林靜陽是個不怎麽喜歡因為自己的原因給別人帶來麻煩的人,一聽到這話眉頭皺的更緊。

“試試吧。”陸陽道:“适合兩個男人唱的歌,本來也不多。”

林靜陽輕輕嗯了一聲。

今天的山海廣電大廈裏,女性很多,尤其是在五樓的走廊裏,每過幾分鐘總有三三兩兩的女性員工結伴走過,這些女士們大多會在519練習室的門前逗留。

雖然519的大門緊閉,但依然阻擋不了這些女士們的熱情。

山海臺的副臺長路過五樓時,看到如此奇特的畫面也不由得驚了一驚,女性紮堆的場面他不是沒見過,去年H國某當紅男團空降山海臺某個綜藝時,那些女性粉絲把門外擁擠的水洩不通,副臺長的車都差點沒能進得來,而臺裏的大部分女性也都跑去那個節目組,打着串門探班的名義去圍觀。

自打那以後,這位軍人出身的副臺長,就不怎麽待見那些偶像組合,還在會議上點名強調要多支持本土藝人。

他皺眉招來了一個過路的男性員工:“怎麽回事,怎麽全紮堆聚在這兒,工作不幹了嗎?這次又請的什麽組合?”

那員工看着副臺長鐵青的臉色,戰戰兢兢道:“不...不是組合,是林靜陽。”

副臺長臉色變得更青了。

那員工擡頭看了眼副臺長的臉色,差點咬到舌頭:“還...還有陸陽。”

“哦?”副臺長的臉色突然好了不少:“陸陽?”

“是...”

“你去讓她們都注意點,看明星可以,但不要影響工作,又不是沒見過明星,上班時間,成何體統。”副臺長一頓又道:“要看也是休息時間看嘛。”

副臺長說完,揮一揮衣袖離開了。

大氣也不敢出的工作人員終于松了口氣,他拍拍胸口走到那些紮堆的女性跟前到:“大姐們,你們還擱這兒聚着呢,剛剛副臺長來了,你們知道嗎?”

那些嘻嘻哈哈的女性們馬上安靜了下來:“李臺?我靠,慘了!他說什麽了沒?”

那工作人員道:“本來你們慘了的,李臺一聽見你們看的是林靜陽,臉黑的跟鍋底一樣,估計又回想起去年那組合來的時候,車都進不來的怒氣。”

那些女性們哀嚎一聲。

“但是呢,也真是你們運氣好。”工作人員嘻嘻一笑:“李臺一聽陸陽也來了,臉色馬上暴風雨轉晴,還說你們看明星也不要在上班時間看。”

“上班時間不行,那就是說下班時間可以咯?”山海臺規定的上班時間是早九晚六,但其實電視臺忙起來哪有規律的休息時間。

“還看?”工作人員揮揮手:“趕緊那來回哪去吧,再被李臺看見,可沒人救得了你們了。”

女性們應了一聲,三三兩兩散開,卻依舊在繼續着剛才的八卦話題:“看吧,我說陸陽是直男殺手,你看李臺那真是正兒八經天字第一號直男了吧,脾氣大的跟什麽一樣,一聽陸陽氣馬上就消了。”

“哈哈哈,我爸也喜歡陸陽,還說找對象就得找陸陽那樣的,不過你說陸陽是直男殺手,林靜陽是什麽?彎男殺手嗎?他還長的挺漂亮的。”

“得了吧,彎的才不喜歡這樣的,沒聽過無一無靠,遍地飄零嗎?你看林靜陽那樣的像是個1,陸陽那樣的才是純1吧。”

那個人沒說完的話吞回了口中,因為519的門恰好在此時打開,迎面是林靜陽漂亮而略帶錯愕的表情。

兩人面面相觑。

對視了幾秒後,林靜陽目不斜視的邁出了門,從那正在八卦的兩人身邊擦肩而過,向着衛生間的方向走去。

“他應該沒聽見吧...”

“應該沒吧...不然你說人家不像個1人家能沒點反應嗎?”

而一路目不斜視,面無表情走進衛生間的林靜陽終于破了功,剛才他和陸陽排練的效果并不怎麽好,這首歌是有挑戰性的,但對他來說是可以駕馭的難度。

前幾次排練,甚至是和顧曉一起排練,他的發揮都很穩定。

但一碰上陸陽,他就克制不住自己的緊張,頻頻出錯。

陸陽很耐心,一遍一遍的陪他練習,最終是他自己無法忍受,找了個上衛生間的借口慌忙溜了出來。

他用清水潑向自己的臉,讓自己有些混沌的大腦清醒過來。

他看向鏡中的自己。

很漂亮的一張臉。

“林靜陽像是個1嗎?”

他想起剛剛那個女人說的話。

他确實不是1。

但同樣也不是0。

他很确信自己是個直男,畢竟,他也曾在很久很久以前對着同學塞給他的小黃片起過反應。

但他一想到自己要跟陸陽站在臺上唱歌。

唱那首描寫着黑暗裏,隐忍的,看不見光的,卻像被壓在石板下的幼苗一樣,瘋狂的,發自本能,蔓延着,滋生着的同性之情的歌。

一這樣想,他心裏也有種說不清楚的情緒蔓延着,這種情緒讓他緊張,害怕。

林靜陽伸出雙臂擁住了自己,手臂下觸及的軀體在微微戰栗着。

這種認知也讓他滋生出一種詭異的,類似于興奮的情緒。

“變态。”

細微到幾不可見的聲音在空蕩的衛生間裏響起。

林靜陽重新回到排練室的時候,陸陽正靠在沙發上休息。

林靜陽心中很愧疚,陸陽是很忙的,他的時間都是從滿滿當當的行程中擠出來的,就連休息時間都被細密謹慎的劃分開來,充分利用。

而自己是在浪費陸陽的時間。

林靜陽輕手輕腳的走到陸陽跟前,陸陽閉着眼睛,細密的睫毛掃在下眼睑,卻也擋不住明顯的黑眼圈,看起來實在很疲憊的樣子。

自己說的那些讓他不要熬夜的話,他應該是完全沒當回事吧。

林靜陽将空調的溫度升高了點,又看了一眼陸陽。

陸陽頭倚在靠背上,林靜陽貪婪用眼睛描繪着陸陽鋒利的下颚線,山峰一樣挺直的鼻梁。

就連睡着的時候,都一副拒人于千裏之外的樣子。

陸陽仰着頭,修長的脖頸毫無防備的完全曝露在林靜陽眼前。

就像血液甜美可口的人類,将肌膚曝露在吸血鬼眼前一樣。

想啃一口。

突如其來的念頭吓了林靜陽一跳。

而陸陽也在這個時候睜開了眼,正與林靜陽對上。

毫無睡意,一絲剛醒過來的迷茫也沒有,冷淡而理智的一雙眼。

林靜陽極力克制住了內心複雜的情緒,沖陸陽露出一個得體的笑:“在這裏休息,可能會着涼。”

陸陽只看着他沒有說話。

林靜陽只想快點扯開話題:“那我們繼續排練吧。”

陸陽沒有多問。

林靜陽心中思緒紛飛,雜念如野草般瘋狂蔓延,面上卻半點不顯,心如止水般的遏制着自己瘋長的雜念。

“我亦想...”

音調像是被刀尖從中間劃過一樣被割裂開,聲音像是利爪在玻璃上割過般刺耳。

不知道錯了幾個音,甚至幹脆破了音。

他看到一向沒有什麽情緒波動的陸陽因為他一連串的錯誤,眉頭不知蹙了幾次,林靜陽覺得,甚至連陸陽嘴角的弧度都透露着幾分不虞。

林靜陽的聲音戛然而止。

陸陽眉尾幾不可見的挑了一下。

“對不起,我,可能今天狀态不太好。”

林靜陽低着頭,看不清楚他此刻的表情。

“休息一下吧。”

林靜陽聽到有腳步聲漸行漸遠,然後逐漸消失不見,良久,他擡起頭,空蕩蕩的練習室裏,除了他再沒有別人了。

陸陽走了。

林靜陽一個人在練習室的板凳上坐了一會,又獨自唱了一遍《靜默相擁》

發揮得很好,沒有半點纰漏。

可一碰到陸陽就不行。

林靜陽坐在沙發上,咬着手指惆悵。

錢皓進來看到的就是林靜陽整個人癱倒在沙發上,咬着指甲,渾身散發着垃圾一樣絕望的氣息。

錢皓一驚:“哥,你怎麽了?”

林靜陽長嘆口氣,像是烤鱿魚一樣将自己翻了個面。

“搭檔都被我氣跑了,我一個人還練個什麽勁。”

錢皓腦子轉了幾個彎才反應過來林靜陽說的搭檔是陸陽,他不解道:“你說陸陽?他跑哪去了?我進來之前還見他了啊。”

林靜陽垂死病中驚坐起,一個鯉魚打滾從沙發上挺立了起來,盯着錢皓道:“你說陸陽還在?”

錢皓不明白林靜陽這唱的是哪出,他猶豫道:“是啊,他跟他經紀人在休息室裏,哥,你找陸...”

錢皓的話沒有說完,因為林靜陽已經跟一陣小旋風似的跑了出去。

林靜陽一路小跑來到陸陽的休息室,門開着,他準備進去好好跟陸陽道個歉,門裏卻傳來寧濤的聲音:“你說你就為了跟林靜陽唱首歌,讓我給你推掉了三天的通告,至于嗎?就算是師命,排練個一天不就行了嗎,難道你還真指望跟他拿個冠軍嗎?”

陸陽不知道在幹嘛,沒有出聲。

寧濤又道:“我剛剛在門外可是都聽到了,他的調得跑到山路十八彎了吧,你說說你抽出了三天了,人家給你掉這麽一大鏈子,這都要上臺了,調還沒找着,你說說你圖什麽?”

陸陽依舊沒有出聲,林靜陽卻聽不下去了。

原來陸陽是推掉了三天的通告來的。

自己浪費了陸陽整整一天時間。

林靜陽想跟陸陽說的道歉終究是沒有說出口,他失魂落魄的跑回了休息室。

林靜陽什麽也沒說,一個人又坐在凳子上發了會呆,然後坐到鋼琴前彈起了琴。

是《靜默相擁》。

他不僅彈,還邊彈邊唱。

唱的很忘我,唱的很動人。

忘我到陸陽來了他都沒發現。

唱完一曲,林靜陽甚至還沒能從音樂裏拉扯回自己的情緒,他聳着肩,坐在鋼琴前低着腦袋不知在想什麽。

“不是唱得很好嗎。”

直到陸陽的聲音響起,林靜陽一抖,才猛地從音樂裏找回自己。

陸陽不知在他身後站了多久。

林靜陽咬了下唇:“你聽了多久?”

“大概。”陸陽挑了下眉:“從你開口開始。”

林靜陽想說些什麽,這種因為搭檔是陸陽,所以自己才緊張到無法發揮好,是無論如何也說不出口的。

幸好陸陽也沒有多說什麽,林靜陽想站起來,陸陽的手卻放在了他的肩頭,将他向下壓:“再來一次吧。”

林靜陽在心裏告誡着自己不能再浪費陸陽的時間。

但顯然這種警告并沒什麽用。

在一個高音出,他還是破了音。

如果現在有把刀,林靜陽一定會拿來殺了自己。

陸陽雙手環抱在胸前,那雙顏色淺淡,如同琥珀一樣漂亮的眸子盯着林靜陽。

被這雙眸子緊盯着,林靜陽的臉幾乎要燒起來了。

良久,陸陽好看的眉蹙在一起,開口。

“你難道是,因為看到我,才唱不好的”

被抓包了!

林靜陽心裏警鈴大作。

他在心裏打了無數的草稿,想着如何得體的回答陸陽的質問,只是腹稿在心中打了又打,卻始終無法找到一個最不失體面的回答。

“我...”一個我字在舌尖停留了許久,不知道轉過了幾個峰頭,最終化成了一片苦澀:“大概吧。”

詭異的沉默在寂靜的空間裏蔓延,誰也沒有開口,氣氛尴尬到可怕。

林靜陽垂下頭,無力去打破這尴尬的沉默。

“如果看不到我就可以了吧。”陸陽語氣沒什麽起伏,但吐出的話卻無情的緊。

林靜陽以為陸陽終于厭煩了和自己毫無進展的排練結果,他的手無力的垂下來,沒有勇氣去挽留陸陽。

一陣衣服摩擦拉扯的聲音卻在安靜的空間裏響起。

林靜陽一愣。

“擡起頭來。”陸陽的語氣略帶着些命令。

林靜陽下意識乖乖擡起頭。

對面的陸陽正拉扯着自己的領結,他今天穿着一件寬大白色襯衫,深黑色領結,十足的禁欲感。

他對自己的領結似乎實在沒什麽耐心,拉扯的很野蠻,那領結現在被他扯得松松垮垮的挂在頸上,白襯衫也有幾分淩亂,十足的禁欲感變成了十足的斯文敗類。

林靜陽不由自主的,悄悄的吞了下口水。

那領結終于被陸陽以一個十分野蠻的姿态撤了下來,陸陽三兩下将領帶拉平,向前走了幾步,在林靜陽面前站定。

“轉過身去。”

林靜陽乖巧的背過身。

“閉眼。”

林靜陽眨了眨眼睛,最終閉上了眼睛。

然後他感到有什麽帶着風從自己耳邊劃過,布料的質感覆上了自己的眼睛,鋪天蓋地的黑暗,完完全全的吞噬了他的觸覺。

陸陽在他身後,離得很近很癢。

視覺一旦失靈,其他的觸覺就愈發的靈敏,,他可以感受到陸陽呼吸時的微熱氣息噴灑在他的耳後,這種感覺清晰到快讓他抓狂了。

像是心被什麽抓撓着一樣癢,癢的他發狂。

陸陽的聲音離得很近,近到讓他覺得是附在自己耳邊,近到他微微偏過臉,自己的耳垂就能觸上陸陽的唇。

“這樣就看不到我了吧。”

作者有話要說:

靜靜:一看到愛豆就腿軟怎麽辦?

陽陽:蒙眼抱懷裏就行了~

感謝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投出[地雷]的小天使:珑剎、錦瑤、魚球、笨笨的、一諾千金 1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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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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