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 準備離開和一場偶遇

藏馬心中對這件事其實早有準備。

他是知道在最後一場大空指環的争奪戰中，綱吉和XANXUS兩人間的戰鬥是有多激烈的。

尤其是XANXUS的死氣之炎號稱憤怒之火，其爆發力和破壞力是遠超想象的。

而越是如此，當這樣的火焰迸發出來以後，散逸到空氣中的能量就越是充足，藏馬完全可以想象，就算摩可拿沒有近距離地接近到XANXUS和綱吉身邊，光是在他們的戰鬥對撞中四溢而出的那些火焰能量，就足夠讓這小家夥吸收滿他所需要的份額，甚至……或許還能有些結餘。

——摩可拿當然是可以儲存自己吸收到的多餘出來的能量的。

畢竟也不是每一個世界都有着獨特而超乎尋常的特殊能量存在，雖說越平常的世界穿越空間壁障時摩可拿需要消耗的能量就越少，但是相對的，在這樣的世界裏摩可拿消耗掉的能量恢複起來速度自然也就會更慢，而這個時候，就需要用到他平時儲存起來的那部分能量了。

藏馬敢肯定小家夥在告訴自己能量積蓄滿了的同時，一定也沒有停下對能量的繼續吸收——

想想也是，錯過了這次，下一次能讓他這樣敞開胃口管夠管飽地吸收能量的機會，還不知道會在什麽時候再來呢。

笑着搖了搖頭，藏馬揉了揉摩可拿的耳朵，沒有再去打擾他的專心“進食”了。

***

後續的發展并沒有出現什麽意料外的變化。

就算藏馬曾經參與到過綱吉的特訓之中，也不過是讓他在最後的大空戰裏少受了一點傷，将死氣的零地點突破運用得更加得心應手了一些而已，但憑此想要對大劇情再造成什麽更進一步的影響，卻是并不能夠的了。

所幸藏馬也沒想過要去改變什麽。

——對這個世界而言他到底是個過客，除了不希望自己真心相交的好友受傷，藏馬也沒有其他更高的追求了。

所以一切在大方向上維持原樣，對他來說倒成了最好的結果，因為起碼在他所知道的那些“原樣”裏，綱吉并不會遭遇什麽未知的危險，并且最終……也總能得到一個非常不錯的結局。

藏馬覺得這樣就很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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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被歡鬧的人群圍在中心、臉上帶着由衷放松喜悅笑容的棕發好友，他慢慢勾起唇角——

總覺得看着綱吉的笑容，之前因為分別在即而在心中升起的那一絲絲的抑郁和傷感，好像也被驅散了一樣。

所以說綱吉這孩子的笑容，可真治愈啊。

妖狐笑眯眯地想。

可惜，好像有人就是看不慣（或者說不喜歡？）他用這樣柔和中夾雜着贊嘆的表情和眼神注視綱吉。

“你要走了？”

伴随着咔嚓一聲杯子與桌面相觸的脆響，黑發的小嬰兒不知道什麽時候竟然跑到了藏馬身邊。

他松開握在杯柄上的手，轉過臉來，一雙黑幽幽的大眼定定看向藏馬，眼神平靜無波。

然而他問出口的問題卻讓藏馬一怔過後，不由自主地微微苦笑了起來。

“還真是敏銳啊，Reborn你。”

“是你表現得太明顯了。你以為阿綱真的什麽也沒有察覺到嗎？”

不過是因為怕你為難，所以并沒有主動追問罷了。

——後半句話Reborn并沒有真的說出口，但藏馬又怎麽會聽不出他的未盡之意？

妖狐于是再次苦笑了一下。

“這我知道。”他輕聲說，“阿綱一直都是這麽體貼，所以……”

所以他才更加沒有辦法開口，對被指環戰折騰得焦頭爛額的綱吉，說他很快就要離開。

Reborn卻在此時低低冷哼了一聲。

“我的學生可不像你認為的那樣軟弱。”他的語氣難得地充滿了對綱吉的自豪和驕傲，“藏馬，你為什麽總是要将阿綱放在需要被保護的位置上？他可是彭格列家族未來的十代BOSS！”

——也是應該去庇護他手下的家族成員們的存在！

被“斥責”的妖狐只能默默扭頭。

他和鬼畜大魔王的理念立場出發點根本就不同，所以對綱吉自然也會抱着不同的态度，這根本沒什麽好争辯的嘛！

“Reborn，我沒有不承認綱吉的能力和身份，但是這并不妨礙我把他放在‘想要保護的人’的位置上啊？我們看待這件事的角度不同，你別總想着要說服我了。”

藏馬無奈地攤手，心說難道非要我揭穿你其實是對我能坦率地表達對綱吉的溫柔羨慕嫉妒恨所以才那樣說的嗎？

似乎是聽見了藏馬內心深處的腹诽，Reborn挑眉看了他一眼，随即明智地轉開了話題：“那麽……你打算什麽時候告訴他？”

藏馬長長嘆了口氣。

“就等到這場慶祝會結束吧。”他語氣有些低沉地道，“起碼……不要破壞了阿綱現在純粹歡樂的這種情緒。”

***

“什麽？！藏馬你要走了？！！”

這天晚些時候，當熱鬧的慶祝會終于結束，藏馬和綱吉一起在廚房裏清理着聚會上用到的餐具的時候，終于将自己将要離開的事告訴給了綱吉。

不出所料，少年的反應非常激烈。

他一臉不可置信和難過不舍，那可憐巴巴的小模樣，真的好像下一秒就會哭出來一樣。

藏馬很高興綱吉對自己的在意。

但他同時又感到非常心酸。

“對不起，阿綱。如果可以我也不想這麽快就離開，但是……”

但是這個世界再好綱吉和他再投契，這裏……到底不是屬于藏馬的世界，到底……

不是他的家。

綱吉顯然也明白藏馬想要表達的是什麽。

男孩兒深深吸了口氣，強迫自己冷靜下來。

“那你準備什麽時候走？”他聲音止不住發顫地問。

藏馬靜靜回望着他。

“就最近幾天吧，等到家光大叔将死氣丸送來就準備啓程了。”

“還有幾天？那還好……”綱吉喃喃自語。

“不過既然要去繼續旅行，那還是把該準備的東西都準備好吧？我記得藏馬你有說過，之前儲存的食物好像有點不夠，衣服也要再添一些的樣子？那這樣好了，明天我們一起出門大采購去吧！”

綱吉越說越興奮，好像已經不再難過，終于恢複了精神一樣。

——藏馬并不想戳穿好友極力維持着的這份僞裝。

他只是點了點頭，然後看着綱吉一臉“興奮”地匆匆跑出了廚房，好像是去做什麽準備了一樣。

妖狐深深嘆了口氣。

“我還沒說……或許這并不會是永別呢。”他摸了摸鼻子，苦笑着說。

第二天當綱吉再出現在藏馬面前的時候，他的情緒明顯變得穩定了許多。

藏馬不知道昨天晚上對着那樣難過沮喪的綱吉，Reborn到底說了和做了些什麽來安慰他，但是顯然，不管他做了什麽，那對綱吉都十分有效。

而且……

看綱吉的樣子，似乎變得比平常還要更加……依賴Reborn了？

雖然他本人是一直都沒有這個自覺就是了。

默默給了鬼畜嬰兒一個鄙視的眼神，後知後覺地意識到自己好像被別人利用了一把的藏馬撇了撇嘴，對某只腹黑大魔王實在是懶得吐槽了。

***

因為昨晚單方面地做出了約定的關系，綱吉今天起得很早。

吃過早飯和奈奈打了個招呼，他就帶着藏馬和聽說他們要出去“玩”而大吵着也要跟來的藍波以及雖然沒有吵鬧，但臉上的神情也明顯非常期待的風太和一平一起出了門。

“要進行大采購的話光在并盛這裏可能不會很合适，所以Reborn提議我帶你去東京轉轉。啊……獄寺君和山本他們也會一起去，藏馬你不介意吧？”

藏馬微笑搖頭。

能看見綱吉恢複精神對他來說比什麽都好。至于接下來要去哪裏做什麽，同行的又有誰，藏馬并不在意。

“阿綱覺得好就好。”揉了揉身側男孩兒的頭發，藏馬柔聲說。

綱吉又一次臉紅了。

不過很快少年就恢複了常态，和藏馬一路有說有笑地走向約定的地點。

在并盛車站前與獄寺和山本會合，一行人浩浩蕩蕩地坐上了前往東京的列車。

因為說是要大采購，但到底要買些什麽藏馬其實并沒有太多的計劃，所以一行人決定走走逛逛，到時候看到了需要采買的東西再說。

結果他們走着走着不知怎麽就繞到了新宿的中華街前，藏馬想起空間裏的調味料似乎不多了，得再買些來儲存起來才行，于是就提議進去逛逛。

中華街裏迥異于日本文化的種種天朝風味很快吸引走了幾個小孩子的注意，綱吉一邊對藏馬抱歉而尴尬地笑着，一邊被藍波他們拽着前前後後跑來跑去。

藏馬看着他們那麽熱鬧歡樂的樣子笑着搖了搖頭，跟Reborn說了一聲以後，抱着摩可拿自己去選購調料了。

十多分鐘以後，歸來的藏馬在原本的地方并沒有發現綱吉等人的身影，他一路沿着摩可拿的指引尋找過去（白團子可以感應到綱吉和Reborn身上的能量氣息），就見綱吉正被藍波和一平拉着，一臉為難地站在一家裝潢華麗到不行的商店門口。

藏馬剛想走近過去，一個華麗麗的聲音就在綱吉他們身前不遠處的店門口奏響了起來——

“啊啦？似乎來了一群很有趣的客人們呢……”

藏馬擡眼，就見一個穿着一身華麗的唐裝長袍的風華絕代的美人，正站在前方不遠處，饒有興味地看向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