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 6徐歸的電話

徐佑之領着曲春來到樓上換衣服，他往自己床邊一坐，對着衣櫃努了努嘴，表情随意：“你自己選一套換上吧，有吊牌的是沒穿過的。”

他說完，從煙盒裏抽出一根煙來，剛想點上，曲春來便湊了過來，将他壓倒在床上，坐在他腰上，濕漉漉的褲子，顯得異常冰涼。

徐佑之嘴裏還叼着煙，挑眉看他。

曲春來俯身親了親他的嘴角，狐貍眼眨呀眨的，壓低聲音溫和道：“別換了，我們不下去了吧，直接做吧？”

徐佑之将煙夾在自己手間，笑着說道：“雖然我也不想下去了，但是今天我生日，他們大概沒這麽快放過我。”

曲春來黑潤的眸子看着他，歪了歪腦袋：“那你們等會還會幹嘛？”

“大概是灌我？”徐佑之表情不确定地說道。

“……”曲春來若有所思的看着他，最後蹙了蹙眉頭，表情不怎麽好地問道：“那我們倆，是不是涼了......”

“怎麽，小曲這麽急不可耐？”徐佑之看見他臉上明顯地不情願，擡起手按了按他的腦袋，表情帶着一絲玩世不恭的笑意。

曲春來在早就知道他性情的徐佑之面前自覺沒什麽好遮掩的，趴在他身上，嘆了一口氣，語氣異常悲傷：“我兩月才幾天假期，已經好久沒開葷了......”

有些人克制禁欲，恥于将欲望宣之于口，曲春來卻是能坦坦蕩蕩說出來的人，忠于自己的身體，他不覺得很羞恥。

“這樣啊。”徐佑之拉長了語調，伸手将他的衣服脫掉，撫摸上他柔細的腰身，手上的觸感是溫熱細膩的，他将手上的煙随意扔掉了。

“先來玩會兒數字吧，那樣快點兒。”徐佑之摸着他的下巴，他下巴小巧，徐佑之感覺一只手就能将曲春來的臉全部蓋住。

曲春來坐起來，臉上帶着一點激動的情緒，他一只手比了六，一只手比了一個九，唇角微勾：“玩着這個啊？”

“嗯哼，轉過去。”徐佑之笑着拍了拍他的腰。

曲春來狐貍眼一彎，表現得異常乖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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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徐佑之的手機鈴聲是一首溫和抒情的英文歌，平常時候聽的時候，只覺得舒心又溫柔，現在卻在兩人之間平添了幾分急躁和焦灼。

起初沒人理電話，直到鈴聲快要結束的時候，徐佑之才用紙擦了擦嘴，長臂一伸拿起了手機，上面跳躍着徐歸兩個字。

徐佑之表情逐漸變得微妙起來，他當時一只手還把玩着曲春來的腳踝。

徐佑之沒什麽猶豫就接通電話，平躺在床上，垂眼，眼前是一片大好春光，他嗓音低啞：“喂？徐歸？”

察覺到曲春來似乎緊張地縮了縮，徐佑之目光沾染上笑意之後，身上氣質顯得越發放浪了，他沿着曲春來的小腿往上滑動。

半晌，曲春來發出悶哼一聲，那聲兒還甜膩膩的。

徐佑之一只手忙着，一只手舉着電話，電話那頭傳來徐歸冷淡的聲音，帶着低磁的電音，從那頭清晰地傳來：“小叔，生日快樂。”

徐佑之故意開了擴音，徐歸的聲音似在房間回響着，他難得有閑情逸致地和他大侄子閑聊起來：“謝了，小歸什麽時候回國呢。”

曲春來聽見熟悉的聲音，原本就水潤含淚的眸子，在聽見徐歸聲音的時候，莫名的鼻頭一酸，整個人都僵了一下。

但是沒等他太傷感，徐佑之強勢的動作，讓他無暇沉浸在傷感中。

曲春來此刻十分吃力，眼淚已經奪眶而出，滑過鼻頭，緩緩一顆顆滴落。

半晌，徐歸的聲音才重新響起，他頗為無奈地說道：“小叔，能不能別叫我小歸，叫我小徐就好。”

他很不喜歡這個稱呼，小歸的小歸的，很像在叫烏龜。

徐佑之眯着眼，語氣愉快：“小徐？不知道的還以為我在叫你爸呢，還是小歸好。”

徐歸：......

他最終放棄了讓自家小叔改變稱呼的想法：“大概還有一年半就回來了，禮物我回來再給您補上。”

徐歸的語氣極其客氣，雖然看不清他的表情，但是徐佑之大概也知道，肯定是端着的正經。

“成，挂了。”徐佑之說完之後，自顧自将電話挂了。

房間沒了通話的聲音，就只剩下一些細細密密的水聲了，誰都沒有說話，就像是這個小插曲并不存在。

不知道過了多久，電話鈴聲再次響起，徐佑之接起電話，是權枭龍的電話，他也開了擴音：“老徐，下來了，別躲在樓上。”

徐佑之懶懶散散的應道：“等會兒。”

他挂了電話之後，直接翻了個身，曲春來眼尾泛着紅，像是故意點上去的胭脂似的，張着嘴大口喘着氣，整張臉都被他自己哭得亂七八糟了。

徐佑之将人抱起來，放在自己腿上，視線臨摹了一下他的臉，最後吻落在他濕潤的眼尾，輕聲問他：“哭什麽？”

曲春來有些虛弱地挂在他脖子上，蹭了蹭他的臉，斂着的眉眼，微微蹙起的眉頭，帶着一股被欺淩了似的可憐。

曲春來再聽見徐歸聲音的時候沒由來覺得悲傷，也覺得有些悲哀，時隔幾個月，再次聽見他的聲音，居然是在他小叔床上。

兩人整個大學期間，還是有過許多美好回憶的，想到那些曾經在他看來，需要被永遠珍藏的記憶，此刻湧上心頭時，就只剩下了濃濃的諷刺。

曲春來從不後悔報複徐歸的行為，卻在陡然察覺到自己正在做什麽的時候，會覺得莫名地難過。

“沒事兒，有點累了。”曲春來抱着徐佑之，徐佑之的肩膀比徐歸更加結實，徐歸身上永遠是冷調克制的香水味，徐佑之因為抽煙，身上帶着一股淡淡的煙草味。

兩人不論是性格還是長相都天差地別，半點不相似。

徐佑之揉了揉他的腦袋，讓他擡頭，對上他的眸子，笑得沒心沒肺：“沒辦法，哥太大了，累點正常。”

曲春來：......

曲春來瞬間沒了什麽失落的情緒，面對徐佑之說一些自誇的話的時候，他骨子裏那點兒叛逆的基因被激發得淋漓盡致：“如果金針菇算大的話，那你的确實不小。”

只是說這話的時候，曲春來嗓子不合時宜地啞了一下，他說的話也瞬間沒了可信度。

徐佑之低聲笑了起來，擡手捏了一把他的臉蛋：“去洗澡，該下去了，不然他們該上來催了。”

曲春來臉頰有些紅，被他拽着手腕去了浴室，霧蒙蒙的水蒸氣升騰，潮濕、溫熱的感覺包裹着兩人，徐佑之從後面抱着曲春來，埋在他頸間細細地吻。

曲春來眼底水光浮現，微微仰着脖子，他看着鏡子中被緊緊擁抱的人。徐佑之的吻，帶上一絲炙熱的溫度，有一股溫存又溫柔的感覺在心間上發酵。

他眯了眯狹長的狐貍眼，睫毛顫抖間，恢複了清明，将因為愛侶般親昵行為産生的錯覺從心間驅散開來，徹底放松了身體，靠入徐佑之懷裏，整個人交給他。

徐佑之捏着他的下巴吻了吻，這個澡并沒有洗很久。

曲春來裹着浴袍躺在床上，他眼角眉梢帶着餍足一般的懶散，他順手裹上被子，低聲道：“唔，徐總，你自己下去吧，我在這兒睡覺......不是，我在這兒等你回來吧。”

徐佑之光着身子在衣櫃前找衣服，順手将兩件還沒穿的衣服扔到床上，擡腳套着褲子，想也沒想拒絕：“不可以，提起褲子就不認人，想得美，跟我一起下去玩兒。”

曲春來撩了撩浴袍給他看看，然後又躺着不動了，一副鹹魚樣子：“哥，你看，還沒提褲子。”

徐佑之飛快穿好衣服，就直接去床上将人拽起來，曲春來反抗不肯穿衣服。

徐佑之就抓着他的手腕，對上他的眸子，微微挑了挑眉峰說道：“不穿是吧？那我直接這樣抱你出去。”

徐佑之剛說完，就不顧他的掙紮，一把将人抱起來，朝着門口走去，是真的要直接抱他出去。

曲春來身上啥也沒穿，大驚失色，吓得驚叫出聲：“啊！徐佑之，你是不是有病！我不是暴露狂！”

他像是一條靈活的活魚一般，從他懷裏跳下去，現在不需要徐佑之說，他直接抓着衣服就往身上套了，生怕他就這麽将他抓出去。

最後，曲春來不情不願地被他攬着出去，默默掐他的腰，掐到一點，又被徐佑之抓住了手指，十指相扣，再也不能作妖了。

徐佑之表情頗為愉悅，他對于自己不能撐傘，也要把別人傘撕爛的行為，表示十分開心。

此刻時間才十一點多，樓下出現了一個幾層高的蛋糕，用水果雕刻着各種栩栩如生的小動物，徐佑之利用身高優勢壓在曲春來肩膀上，讓他當拐杖。

曲春來眼皮跳動，看他人多勢衆，咬牙忍了下來。

蕭江見兩人動作親昵地從樓上下來，眼神閃爍了一瞬，躲在權枭龍身後不說話。

權枭龍走了過去，問他：“先吃生日蛋糕？”

“随便。”徐佑之瞥了一眼蛋糕，不甚在意地說道。

“需不需要給徐總獻唱一首生日歌啊？”蕭江沒忍住，表情扭曲地問道。

徐佑之笑着看他，對他不客氣地招招手：“來，你來唱，單獨給我唱。”

蕭江翻了一個白眼，站着一動不動，沒有要開口的意思，從前徐佑之都不會讓唱生日歌的，吃了蛋糕就算過了生日了。

徐佑之也從來不來許願那一套。

曲春來被徐佑之手臂圈着脖子，整個人像是被他圈入領地一般，倒是讓他在這個完全陌生的圈子不會覺得孤立無援。

雖然徐佑之很重，而且很重的徐佑之還倚在他肩膀上。

曲春來臉上表情不像周圍人一樣那麽喜慶可人，甚至有些臭，表現得似乎很不情願，可還是緊緊靠着徐佑之，沒有躲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