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 19滾燙的靈魂

宴會之後, 曲春來的工作莫名其妙地多了,尋常時候,他除了直播大概一個星期有一半是空閑的,因為從事互聯網工作的人很多, 大多數都瞧不起他這樣的小主播。

他猜想應該和那天徐佑之帶着他去參加宴會有關。

半個多月了, 徐佑之那天下午突然到來之後, 就沒找過他,但是經常會給小貓買東西寄過來。

曲春來越來越忙了, 他舍不得将到嘴的肥肉吐出去, 最近接了一個汽車廣告,要求他到指定拍攝場地進行拍攝,他沒多想,帶着小張就去了。

小張是一個女生,他的助理。

合約之前就已經簽了的,五位數對于曲春來現在身價來說算是頂天的了,當時曲春來正在讓化妝師化妝,便聽見嘈雜的聲音從門口傳來。

沒幾秒便看見一群公子哥湧了進來,讓原本就不算大的化妝間,瞬間擁擠了起來。

曲春來正在打底, 頭上夾着一兩個黑色的夾子,視線從鏡子中看見了那群人, 他掃了一眼,除了那個和他談合同的老板, 其他人全不認識。

他不動聲色地眯着眼, 化妝師給他化妝的同時, 他們又走近了一些,那上下打量的眼神讓曲春來有些不适。

“嘿, 帥哥,你認識徐佑之嗎?”有沉不住氣的人率先說道,對着他微微挑眉,人群幾乎呈包圍之勢了。

曲春來勾唇笑了一下:“算認識吧。”

“哦,聽說你現在跟着他的?”另外一個略胖些的男生直接地問道:“跟着徐總還不是吃香的喝辣的,還出來工作幹什麽啊,徐總錢沒給到位?”

曲春來眼眸中閃過細碎的冷芒,嘴角幅度不變,雖然感覺自己像是被圍觀的牲畜,但還是很有職業道德地微笑着:“可能你們搞錯了,我和徐總不是金主和情人的關系,只是普通朋友而已。”

一個打着耳釘,一頭紅發的俊美桀骜男生輕嗤一聲:“裝什麽啊,都帶着你去徐老爺子生日宴上了,還普通朋友呢。”

曲春來看了他一眼,見他眼底是明晃晃的厭惡還有嫉妒,心下了然,好脾氣地說道:“老板們,真的沒啥關系,徐總什麽帥哥美女沒見過,能看上我?那天去參加生日宴會,是帶我去找蕭江的,對了,蕭江你們認不認識,我是他朋友。正好那天有事找他。”

曲春來信口胡謅,心裏的想法是快點将廣告拍完,賺到錢之後,離開這個是非之地,再也別碰見這群傻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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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發男生叫賀田玉他愣了一下,然後狐疑地問道:“你和蕭江是一對?”

曲春來故意露出暧昧又腼腆的笑,然後糾正低聲固執地道:“是朋友啦。”

這樣一表現更顯得他和蕭江關系不簡單了。

這群人當然認識蕭江的,但是蕭江養的女人多,養的男人更多,當時圈子流傳着一句話,蕭家的家産都是被蕭江養小情人弄破産的。

所以如果是蕭江的情人,那他們就沒什麽興趣了,畢竟都太多了,各個都是“真愛”,而徐佑之是大家都知道他私底下玩的花,但是從來沒一個人會被他拿到臺面上來說道。

一時間幾人對視一眼,閃過無趣的眸光,只有賀田玉還是眼神懷疑,但最後也沒說什麽,不再搭話,轉身就離開了。

原本來得突然的人,走得也十分迅速,留下和他聯系的錢總,是個中年男人,他對曲春來眯着眼熱情笑道:“不好意思,那些朋友們對你很好奇,攔都攔不住就闖進來了,見諒啊。”

曲春來擺手笑了笑,表情很柔和看不出半點脾氣,他歪頭問道:“那我們尾款什麽時候付呢?”

錢總笑着說道:“只要視頻過審了,馬上就會付錢。”

曲春來一肚子火,卻只能客氣地說道:“好的,了解了,我會努力完成工作,絕不會讓貴公司的錢打了水漂。”

“好說,好說。”錢總轉身離開的時候,露出一點似笑非笑的表情,眼底精光乍現。

在确定他們都走了之後,曲春來忍不住沉下臉來,面無表情地看着鏡子中的自己,狐貍眼藏着冷意,最後又強行把自己暴躁的情緒壓下去。

他安慰自己,向錢看!向錢看!

他調整好心情拍好廣告,和小張收拾東西準備回家,正巧錢總又來了,他笑着打招呼:“小曲啊,辛苦啦,拍完了嗎?”

曲春來也微笑着和他握手,禮貌點頭說道:“拍完了,視頻已經交給貴公司的工作人員了。”

“哦哦,好的,這麽晚了,不如小曲和我們一起去吃飯吧?”錢總熱情地邀請。

曲春來婉拒道:“不了,我晚上還有事。”

“是嗎?如果我馬上将尾款打給您呢,只要您跟着一起去吃頓飯。”錢總笑容淡了一些,神情逐漸變得深沉精明。

曲春來也不裝了,扯了扯嘴角,認真看了他一眼,半晌,他将身上的書包取下來交給小張,展顏一笑:“好啊,錢總現在轉,我讓小張先回去。”

小張長着一張年輕白皙的臉,她擔心又緊張地看着曲春來,她覺得這是一場陷阱,可是她無力阻止。

錢總很爽快地将尾款結了。

曲春來和錢總去了飯局,飯局就在拍攝地點旁邊,一個五星級餐廳,裏面坐着七八個人,見曲春來也跟着來了,雖然驚訝,可是也沒有說什麽。

這些人三三兩兩岔開坐着,人應該還沒來齊,所以服務員來詢問上菜的時間,都是推遲上菜的說法。

曲春來見狀大概能猜測到什麽了,錢總坐在他旁邊,低聲詢問他:“小曲,你認識那個紅頭發的少年嗎?”

曲春來沒說話,低頭喝水,就當沒聽見他說話,錢都拿到了,他也不怕得罪人了。

錢總居然半點不生氣,也不在乎他的不理會,而是在他耳邊說着:“我跟你講,他是賀家小少爺,就是xxx品牌賣的電腦很出名的,而且他......”

他話沒說完,便停住了,因為他看見了推門而入的幾個人。

曲春來也跟着默默擡眼,果不其然看見熟悉的人。

徐佑之百無聊賴地打了個哈切,手臂松松垮垮地搭在權枭龍肩膀上,漫不經心地掃了一眼飯桌上的人,都是一些熟面孔,他移開了視線。

然後下一秒停住,回頭,視線重新落在某處,看着那個穿着一身白色休閑短袖的男人,桃花眼眨了眨,不确定地又看一眼。

在曲春來對他翻了一個白眼之後,确定了是他本人沒錯。

“嘿。”徐佑之笑了一下,大步朝着他直直走去,走到他身後低頭,詢問他:“你怎麽在這兒啊,曲小貓。”

曲春來一瞬間覺得羞恥,腳趾下意識摳了摳地,也只有徐佑之能這麽大聲喊這種稱呼了。

徐佑之見他不說話,坐在他旁邊,伸手一把勾住他的脖子,在他臉上狠狠捏了捏幾下。

此刻所有人的目光都放在兩人身上,那些被騙的人頓時臉色都變了,那種被騙當場被人拆穿的感覺,真的很丢臉也很打臉。

曲春來冷臉繃不住,餘光看見那些人精彩紛呈的臉,勾了勾唇,将原本推開他的手,改為擁抱,然後湊上去,和他親了親。

徐佑之根本沒想到要拒絕他,他挺喜歡和他接吻,不論什麽場合什麽地點。原因一是他早已經習慣了這種親密,原因二是他原本就是這麽荒唐不知遮掩的人。

四周靜默,蕭江和權枭龍随便找了一個地兒坐下,離他們兩都不遠。

曲春來吻了半分鐘就松開了徐佑之,掙開他的手臂,坐回自己位置上,面色沉穩地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客氣地說道:“徐總好。”

徐佑之:......

徐佑之臉上表情古怪,就看見曲春來指了指旁邊的人:“錢總給我介紹活了,托您的福。”

錢總表情微微一僵,不知道為什麽,他有一種正在被告狀的感覺,客客氣氣地和徐佑之打招呼:“徐總。”

徐佑之簡單和他點了一下頭,視線又移開了曲春來臉上,伸手抓着他的手,把玩着他柔軟的指頭,閑聊起來:“什麽活。”

“一個汽車廣告。”曲春來伸手,主動蹭了蹭他的手心。

“多少錢?”徐佑之輕聲問道,完全已經忘記當事人還在坐在旁邊呢。

曲春來報了個數。

徐佑之點了點頭,“還算公道。”

曲春來淺淺笑了一下,原本他對于這種場合充滿了陌生和厭惡,但是自從徐佑之來了之後,便感覺一切都變得不一樣了,很踏實,很有安全感,也不再讨厭了。

很快飯局開始了,氣氛也熱絡起來,徐佑之因為空調太熱脫掉了自己的外套搭在椅子上,袖子微微往上卷起,露出結實有力的小臂,白皙的肌膚下盤旋着幾根淺色的青筋。

徐佑之見曲春來碗裏沒啥菜,便主動給他夾了不少菜,而曲春來在他喝第一杯酒的時候,就盯上了他的酒杯,但是他一開始并不想勸他別喝,這顯得很沒有分寸感。

直到見他一杯杯下肚,才面色凝重地伸手扯了扯他的衣擺,徐佑之正在給他夾菜,見狀轉頭看他一眼,臉頰泛着很淺的紅:“怎麽了?”

“你別喝了吧,胃能受得了嗎?”曲春來垂着眼,小聲說了一句,很是別扭。

這句話,兩人都知道有些越界了。

但是徐佑之想到那天晚上,曲春來明明喝得爛醉還記得讓他別喝酒。并不是像其他人想要占據他心中特殊的位置,所以故作關心,而是趨于本能的一點關心。

他別扭的關心讓徐佑之有一瞬間心跳加速。

曲春來已經收回手,轉頭飛快說了一句:“我就是提醒你一句......你自己好自為之。”

徐佑之夾了一塊雞肉在他碗裏,輕聲回答:“好,我知道了,我一定好自為之。”

曲春來耳根逐漸紅了,不知道這句關心的話為什麽會讓人這麽害羞,他端起面前的溫茶喝了一口,又埋頭吃飯了。

他原本确實沒胃口,但是徐佑之又使勁給他夾菜,他就只能使勁吃了。

所有人都能看出兩人之間端倪,徐佑之帶着玩伴參加的飯局不少,這卻是第一個讓旁人看起來有些微妙感覺的。

蕭江和權枭龍對視一眼,又垂下眼去喝酒吃菜了。

酒過三巡,衆人都有些微醺上頭了。曲春來去上廁所了,有結伴的兩人來找徐佑之敬酒,其中一個和賀田玉,一個是那個微胖選手。

徐佑之禮貌地抿了兩口酒,便聽見兩人開口提起了曲春來,他半靠在椅子上,嘴上叼着一根牙簽,漫不經心地聽着他們說話。

賀田玉扯着笑臉,溫聲問道:“徐哥,那人真是你男朋友啊?”

徐佑之掃了他一眼,淡笑不語。

這種反應在其他人看來就是默認,之前每一任他都會直接表态,而不是這種模棱兩可的态度。

微胖選手周奎接過話頭說起來:“不是吧,徐哥,他看了那小子的視頻嗎,就是一個網上的僞娘主播吧。穿女裝、戴假發、塗指甲油......您确定他不是人妖嗎?”

這話攻擊性已經很強了,但是周奎卻覺得還好,他實話實說而已,他是打心裏輕視曲春來,認為他是靠男人上位的貨色。

蕭江見狀腦殼都疼了,權枭龍則是撐着下巴看戲,看着已經沒了笑意的徐佑之,扯住想要去勸和的蕭江,給他使了個眼神,意思是看戲。

蕭江屁股剛離開位置,又坐了下來,他已經看見徐佑之發火的前兆了,他原本就不喜歡這種自我感覺高人一等的人,現在辱罵的還是他親近的人。

他看見徐佑之在無意識地轉動表盤了,表情扭曲了一瞬,小聲嘀咕了一句:“老徐要發火了。”

權枭龍不置可否的哼了一聲。

錢總适時開口,委婉地說道:“話不能這麽說,如果是徐總喜歡這樣的男生,小曲是投其所好呢。”

徐佑之撩起眼皮看了他一眼,黑沉沉的眸底壓迫性十足,幾乎讓他笑容凝固了,只見他壓着脾氣,低聲道:“不啊,我只是喜歡他,所以他做的任何事情,我都覺得合理而且喜歡。”

他原本只是想拿這話來堵住這些人的嘴,順便警告他們,曲春來這人是他喜歡的人,說話之前掂量一下自己的身份。

但是這些話,對于一個喜歡了他七八年的男人來說,這就成了一把火,一下把他的理智全燒沒了。

若是徐佑之不說喜歡誰,那他可以充滿希望,甚至做着這個人可能會是他的美夢。現在美夢破碎了,幸運降臨在他完全沒看在眼裏的小網紅身上。

賀田玉臉上肌肉抽搐着,眼底泛起了紅血絲,表情逐漸變得猙獰起來:“徐哥,你開玩笑的吧,你知道那個小賤人之前說什麽嗎?他說他是蕭江的情人诶,您确定喜歡他嗎?您不怕他一邊跟您好,一邊和你兄弟偷情嗎?”

蕭江眼眶都瞪圓了,只覺得鍋從天降,如果不是權枭龍拉着他,他真的要沖過去堵住那個傻逼的嘴了。

徐佑之手指敲了敲桌子,下颌線微微緊繃,唇角還是挂着冷淡的幅度,整個人身上氣息都沉了下來,恍若風雨欲來的電閃雷鳴,霎那間包廂都安靜下來。

周奎見形勢不對,拉住賀田玉,但是根本攔不住。賀田玉嘴和連珠炮似的,不要命的說着:“就他這種人,徐哥,他大學的時候就是大學城那邊出了名的賤貨野雞,就算是夜店的公關都比他幹淨,您睜開眼瞧瞧,随便拉個人都比他漂亮!你喜歡他?真可笑......曲春來,你自己說說,你髒不髒啊?”

徐佑之聞言,轉頭,往後看了一眼,便看見雙手插兜,靜靜站在他身後,面無表情地曲春來。

賀田玉半點不怕得罪曲春來,因為他知道他家無權無勢,戶口也是南方一個鄉村旮旯裏的,他就敢這麽侮辱他。

曲春來視線僵硬地對上徐佑之的眸子,面部肌肉都猝然僵冷了,他站了挺久的,他知道那些人說不出什麽好話,但是沒想到這麽髒啊。

徐佑之面色冷了下來,臉上的表情恍若凝結的冰霜,冒着絲絲寒氣,他轉身走過去,伸手将曲春來抱進懷裏,摸了摸他的腦袋,輕聲在他耳邊說着:“不髒,很幹淨。乖,不聽他的。”

曲春來眼珠轉動一下,扯起嘴角笑了一下,擡起手抱住了徐佑之的腰,臉埋在他懷裏,平複自己的心情,露出示弱的樣子。

整個包廂的人都能感覺四周氣溫似乎下降了幾個度,呼呼吹着的空調就像是擺設,空氣仿佛凝滞住了,呼吸都減輕了,徐佑之是一個不常冷臉的,永遠都挂着三分笑意,極少發火。

但是他生氣的時候,便讓人感覺四周都壓抑起來了。

賀田玉倔強地看着徐佑之的姿勢,雙眼像是被刺痛了,通紅通紅的,目眦欲裂的感覺。

你為了一個人掰彎了自己,可是他這麽多年游戲情場偏對你視而不見,現在又在你面前流露出對另外一個男人的喜歡,賀田玉覺得自己快要瘋了。

可是能怪誰,徐佑之不喜歡他,絕不是徐佑之的錯,一切都是他一廂情願,苦果也只能他一個人嘗。

“賀田玉。”徐佑之手放在曲春來腦袋上拍了拍,聲音恍若雪地裏凝結成冰的湖面,破了冰,冰裂的冰塊,冰冷又尖銳。

卻又帶着慢條斯理的斯文,對比此刻賀田玉現在瘋狂的模樣,顯得更加冷靜自持。

“我從來不喜歡将我的私事拿到明面兒上來說,我也不喜歡用某些話來攻擊同類。但是今天我卻要為你破例了。”徐佑之對着他冷淡一笑。

“當初你跪在地上,趴在我腳邊,搖尾乞憐地求我上你,哭得仿佛一只發春的狗,卑微至極......當時我怎麽拒絕你的,你還記得嗎?”

曲春來半張臉貼在徐佑之的胸膛前,感受着他炙熱的體溫,聽着他沉穩的心跳,目光投向那臉色煞白的男人,輕輕蹭了蹭。

他清晰地聽見了自己的心跳聲在為徐佑之加快。

他在為徐佑之心動。

雖然他明知道這種行為是會要人命的,但是他只能站在沼澤岸邊,看着曲春來在名為“愛情”的泥潭裏掙紮着,然後深陷無果。

曲春來在清醒地沉淪在徐佑之的溫柔裏。

徐佑之的話還在繼續,并沒有因為賀田玉的眼淚停頓半分:“我說你嘴太髒了,我瞧不上。”

“這麽多年,你絲毫沒有變化,嘴臉還是一如既往的難看。我今天再和你最後說一次,我和誰好,或者我和談戀愛、結婚。都和你沒有半毛錢關系,我這輩子都不可能瞧上你。如果你再借着你那自認為深情的愛戀,不知死活地插手我的事。我會讓你父親重新管教你。”

沒人覺得徐佑之這話是在開玩笑,他和在座所有人的父輩是同輩的,且在b市徐家确實有說一不二的能力。

賀田玉表情幾乎扭曲了,這麽多朋友在場,為了一個這樣的下賤貨色,徐佑之這麽侮辱他,他恨得雙眼通紅,滿臉猙獰。

他不敢怪徐佑之,他死死瞪着曲春來,恨不得将他抽筋拔骨。

旁邊的周奎見狀,覺得徐佑之說話難聽,便出聲維護道:“徐哥,小玉也是因為喜歡你,所以才會這麽生氣,而且他說的都是實話啊......”

但是徐佑之根本沒理他,因為曲春來拉了拉他的手臂,他順勢低頭看過去,便瞧見曲春來那雙帶着笑意的眸子,他習慣地先親了親他的嘴,才低聲問道:“怎麽了?”

曲春來臉頰紅了一下,微微抿了抿唇,居然有了幾分羞澀的意味,他歪着頭看着徐佑之:“你說完了嗎?”

徐佑之愣了一下,回答:“說完了。”

“好,說完了就好。”曲春來松開他,一扭頭直接朝着賀田玉走了過去,周奎攔着他,曲春來看都沒看他,一掌推了過去,周奎摔在了飯桌前。

曲春來面無表情二話不說的對着賀田玉那張頗為俊俏的臉上就是一拳,對上他錯愕的眸子,他咧嘴笑了:“怎麽沒想到老子敢揍你?呵,狗雜種。”

曲春來又是一拳,将人砸在身後的窗戶前,在他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一手抓着他的紅發按在玻璃窗戶上,冷豔漂亮的臉蛋浮現一絲諷刺的笑意:“你以為你誰啊,你們那套威脅在我面前不管用,大不了賤命一條,誰怕誰啊?”

賀田玉瞪大眸子,沒想到這人看着瘦削力氣居然這麽大,他推都推不動他,然後他感覺自己的後腦勺被狠狠地撞在了玻璃窗上,一陣頭暈目眩下,他聽見那人輕飄飄的說了一句贊美:“頭夠鐵啊。”

從起初的驚訝中反應過來的賀田玉到底是一個比曲春來還高出幾厘米的男人,他擡腿就踹曲春來,手也開始反擊,巴掌抽在他臉上。

曲春來疼得龇牙咧嘴,下手就更黑更重了。

徐佑之站在一旁忍不住笑了,他又想起之前在廁所撞破朱闊打架的名場面,朱闊可比賀田玉更高更壯,家世也更好,曲春來可是半點不慫的。

不過朱闊一家現在已經在b市銷聲匿跡了。

他差點忘記了,這可不是一株需要人時時刻刻呵護、澆灌的白蓮花,那是一株睚眦必報的小辣椒。

周奎站起來,拿起酒瓶子往桌上一砸,就要沖上去,徐佑之将凳子狠狠一踹,阻止了他的動作,徐佑之漫不經心地說道:“坐好。”

周奎憋得臉色青紫,其他那些賀田玉的朋友們也紛紛面露尴尬,想上前幫忙的但是礙于徐佑之站在旁邊,不敢得罪。

至于錢總則是露出狡黠的笑容,他和賀田玉表面關系不錯,但其實他早就看他不順眼了,今天借刀殺人看一出好戲,已經心滿意足了。

蕭江目瞪口呆地看着曲春來的戰鬥力,他自言自語道:“這他媽的,說是那個野雞比賽的散打冠軍我都信。”

權枭龍目光打量,然後問道:“如果我讓曲春來當酒吧的安保,你覺得他會幹嗎?”

蕭江看神經病的眼神看着他:“你去問徐佑之,你看他肯放人嗎?”

最後兩人還是被其他人拉扯開了,曲春來看着那個被簇擁着,扶得扶,抱得抱,一副身受重傷樣子的賀田玉。

曲春來鄙視地看了他一眼,昂首挺胸一副打了勝仗的傲嬌公雞模樣,冷哼一聲,轉身就走,看見站在他身後的徐佑之,滿臉帶着“你看,我厲害吧”的求誇誇的表情。

徐佑之憋着笑,看見他白皙的臉上一臉傷,有抓痕、有指印,總之十分慘烈,但是他神情十分鮮豔明亮,尤為奪目。

他伸手按住他的腦袋,低頭看着他的臉蛋,打量了一圈,他輕聲道:“都要毀容了,還傻樂呢?”

曲春來表情微微一驚,伸手摸着臉,就要掏出手機來照鏡子:“真的假的?”

徐佑之按住他的手機,攬着他肩膀朝着外面走去,輕聲道:“假的。”

曲春來還是不放心,拿着手機上下左右照了照自己的臉,在看見那幾個抓痕的時候,眉頭狠狠皺起,表情變得垂頭喪氣起來。

上了車之後,見曲春來還像說蔫了茄子似的,便抓着他的手腕将人拉了過來,伸手抱着他的腰,放在自己腿上坐着,低頭看着他的臉:“這麽在乎這張臉啊?”

“當然啊,人家靠這張臉吃飯的呢。”曲春來沒由來覺得有些羞赧了,明明這樣的姿勢是他和徐佑之之間最常用的。

可是在察覺到自己悄然轉變的心思之後,他心态就完全變了,徐佑之一點點親密的舉動,就能讓他手足無措。

徐佑之捏着他的下巴端詳了一下,暗色燈光下,對上一雙微微眯起的水潤眸子,他碾着他的唇親了一會,捏着他的耳朵:“膽子怎麽還是這麽大呢,之前告訴你的道理都忘了是吧,知道這是什麽嗎?故意傷害罪,小心給你抓走。”

曲春來臉上還是很疼的,身上也暗暗被攻擊了好幾下,他翻了個白眼,手臂勾着他的脖子,小聲的狡辯說道:“這頂多算是互毆吧,并且我看起來揍得兇,其實沒朝着容易出事的地兒下死手,最多被拘留幾天,罰點錢......”

“哼。”徐佑之捏着他的下巴,在呼吸交纏間又吻住了他柔軟的唇瓣,軟得恍若棉花糖,能融在他嘴裏。

“別怕,也別把那些話放在心上,別擔心賀田玉報複,他們不敢的。”徐佑之安慰他,他今天直接護着曲春來的行為,還是有一定威懾作用的。

“如果下次再遇到他們這群人,就給我打電話,知不知道?”徐佑之喜歡現在的氛圍,車緩緩開着,兩個人慢悠悠地吻着。他也喜歡曲春來不肯妥協的性格,讓他看見一個滾燙鮮活的靈魂。

所以他願意護着這樣的小孩,真的很稱他的心。

他能在他身上看見曾經自己的影子。

曲春來靠在他身上,軟乎乎地撅着嘴,輕聲道:“知道啦。”

若是問曲春來後悔打人嗎?

那必然是不後悔,如果重來一次,他會繼續幹死他們那群狗仗人勢的東西。

但是問他害怕嗎?

他當然是害怕的,就算沒有徐佑之他也會堅持做自己,但是他和徐佑之相處這麽久,他對他莫名有信心,他相信徐佑之絕對會站在他這邊。

徐佑之垂着眼看着那張臉此刻其實算不上多好看,臉頰上的傷痕是那麽讓人心驚,生怕再深一點,在這張漂亮的臉蛋上留下疤痕。

他的吻落在曲春來臉上受傷的地兒,輕輕軟軟地吻,像是落在曲春來心上,整顆心都微微顫抖起來,他手指微蜷,微微眯起眼,享受着他的愛撫。

“會不會怪我?”徐佑之吻在他側臉上,視線落在他眼底,對上他的目光,低聲道:“如果不是我帶你去宴會,今天的事情就不會發生。”

曲春來聞言,心更軟了,他偏頭含着他的唇吸了一口,随意地親了一會之後,氣音都帶着粘連的感覺:“不怪你,我喜歡你。”

徐佑之舌尖微微一顫,擡起眸子,正巧側面閃過一道白光,車速飛快往前,他那一瞬間捕捉到了曲春來眼底變質的感情。

他怔然了一下,他居然在曲春來眼底看見被一般人稱為最溫柔、最缱绻、最深情的愛意。

那是一種不會出現在他身上的感情,也是他避之不及的感情。

曲春來察覺到徐佑之的僵硬,他身體也跟着僵硬起來,像是破了洞的窗戶,不斷地漏着冷風,心跳聲都停止了。

半晌,徐佑之輕笑一聲,抱着曲春來的手微微一頓,原本親密無間的唇分開了,他含着笑意的聲音說道:“什麽?你剛剛說什麽?”

曲春來猜想過他會是什麽反應,也知道他肯定接受不了,但是沒辦法,他這種性格的人,喜歡就是喜歡,不屑裝着真心去玩假意。

他喜歡一個人的時候,他會傾盡全力去喜歡,就算徐佑之不答應他,也沒關系,他會花時間,将他從心上一點點剔除掉,直到沒有一絲痕跡。

但是前提是他确定徐佑之這輩子不會喜歡他,否則在他還喜歡他的情況下,他就不會放棄讓徐佑之也喜歡上自己。

曲春來彎了彎眸子,笑容格外甜,他認真地看着他的眼睛:“徐總,我喜歡你,是那種想和你談戀愛的喜歡。”

徐佑之臉上的笑容微微一頓之後,黑眸冷淡,嘴角的弧度更深了:“小曲,開什麽玩笑呢?不好笑哦。”

曲春來手指捏緊,露出一個笑容,目光篤定認真:“沒有開玩笑。”

徐佑之半點不在意的笑道:“小曲啊,怎麽會這樣呢,我們從前不是都很好嗎?可能是我最近的行為讓你誤會了吧,但是那并不是在釋放我喜歡你的信息。”

曲春來直勾勾看着他的眼神那般認真純粹,帶着燎原的火星,他靜默半晌,只是固執地重複道:“就是喜歡。”

曲春來沒有和別人告過白,他不知道該怎麽讓他相信自己真的喜歡,也不知道該怎麽讓他也喜歡上他。

徐佑之擡手愛憐地摸了摸他的臉蛋,曲春來乖巧地蹭着他的手心。

徐佑之多情的桃花眼微彎,笑着說道:“寶貝既然這麽說,那我們只能暫時冷靜一下了。我不會和別人談戀愛,這輩子我都只會是一個游戲人間的浪蕩子。”

話音剛落,車停了下來,再遠的路程都有到達那一刻,所有的感情都會有最終的歸宿,可能是湮滅在時間長河中,可能兩情相悅、修成正果。

曲春來站在夜風中,望着那逐漸遠去的轎車,後視燈緩緩在眼前消失,黑色的轎車完全淹沒在車海中。

月光如雪,讓人覺得手腳發冷。

曲春來覺得自己身上的傷開始後知後覺地疼痛起來,最令人難受的是心髒那處,像是被人插了一把刀進來,疼得幾乎窒息。

他微微勾起唇,笑了一下,臉上肌肉僵硬無比。他轉身回到家中,挨個抱了抱五只小貓,房間內顯得有些冷清,好在小貓很乖,像是察覺到主人的不開心,乖乖巧巧的蹭他的腿,舔他的手。

曲春來眯着眼,拿臉蹭它們的腦袋頂,嘀咕着:“怎麽辦呢,叔叔好像不要爸爸了,也不要你們了呀。”

“喵喵喵~”

車內寂靜無聲,司機大氣都不敢喘,生怕自己的氣喘大聲了惹怒到正在氣頭上的老板,倏地聽見一聲煩躁的咂舌聲:“啧。”

徐佑之剛剛腦海裏全都是曲春來下車前那落寞悲傷的表情,就像是被主人無情抛棄的小貓,全身上下都在散發着可憐的氣息。

他拿出一根煙,啪嗒一聲點燃了,火星在黑暗中無聲地閃爍着,徐佑之表情完全沉郁下來,正在出神,直到手指感受到灼燒感,才猛然發覺煙快抽完了。

原本煩躁的心情更加不好了。

他察覺到曲春來對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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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堅固的一對,還有情敵?
開玩笑嘛?一個炸彈炸飛去!
多少美女來問蘇圈:放着大片花海你不要,為什麽要守着這個懶鬼?
蘇圈說,沒錯,熊果就是個懶鬼,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了,洗個碗能碎,煮個面能炸,可是,他就是我活着的意義。
熊果:“好難得聽圈圈說情話啊,再說一遍還想聽!”
蘇圈:“你滾,我說的是實話,請注意重點,你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
熊果:“錯了,重點是我是你……唔……犯規……”

快穿:清冷宿主被瘋批壁咚強制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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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雙男主、強制愛、病嬌偏執、雙強虐渣、甜撩寵、1V1雙潔】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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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女主+病嬌+爆笑+娛樂圈+蘇撩甜寵]
魔尊裴炎死後重生到了三千年後的現代,為償還原身欠債擺脫渣男,他參加選秀,因為腰細身軟一舞絕塵而爆紅。
粉絲們:這小腰,這舞姿,這長相,絕絕子!
導師江澈坐在評委席上,眸色幽深看着舞臺上的裴炎,喉結微微滾動,嗯……很絕,都是我的!
外人眼中的頂流影帝江澈清冷衿貴,寬肩窄腰大長腿,行走的荷爾蒙。
後臺,江澈挑起裴炎的下颚,聲音暗啞而危險:“師尊,我等了你三千年,你乖一些,我把命都給你!”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穿成十六歲的少年,麻生秋也父母雙亡,無牽無挂,奈何原主沒有給他留下後路,已經是橫濱市著名的港口組織裏的一名底層成員。
作為非異能力者的普通人,他想要活下去,生存難度極高。
——沒有外挂,就自己創造外挂。
四年後。
他等到了命運最大的轉折點。
在巨大的爆炸過後,麻生秋也處心積慮地救下了一位失憶的法國美人。對方遭到背叛,人美體虛,冷得瑟瑟發抖,脆弱的外表下有着耀眼的靈魂和天花板級別的戰力。
“我……是誰?”
“你是一位浪漫的法國詩人,蘭堂。”
“詩人?”
“對,你也是我的戀人。”
麻生秋也果斷把他放在心尖上寵愛,撫平對方的痛苦,用謊言澆灌愛情的萌芽。
未來會恢複記憶又如何,他已經抓住了全世界最好的珍寶。
感謝魏爾倫!
你舍得抛棄的搭檔,現在是我老婆!
【麻生秋也CP蘭堂(法文名:蘭波)】
我永恒的靈魂,注視着你的心,縱然黑夜孤寂,白晝如焚。
——詩歌《地獄一季》,蘭波。
★主攻文。秋也攻,攻受不會改變。
★蘭波是二次元的異能強者,三次元的法國詩人。
★雙向熱戀,結局HE,讓這場愛情的美夢用烈火焚燒,燃盡靈魂的狂熱。
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

耽美 魚危
270.3萬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