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5 寡夫4
昨日的同房動靜不算大, 也不算小,住在這個小院子裏的人大多清楚發生了什麽。
起初柳玉竹還覺得有些羞恥,後來被責罵慣了,也就沒有感覺了。
好在徐耀祖并沒有出事, 第二天仍舊能安安穩穩的出來吃飯, 徐氏便把那些責怪的話忍了下去。
她雖然覺得男子懷子很荒謬, 可是還是心存一點點希望若是讓柳玉竹懷上孩子就好了。
那人牙子也說了,柳玉竹是能懷的。
別說徐氏了, 就是徐耀祖也想着能讓柳玉竹懷上就好了, 那他便有了子嗣,又能給衆人證明他不是個窩囊廢。
農歷六月初七,宜嫁娶。
安溪村的裏正家娶兒媳婦,兒媳婦是旁邊青山村裏正的女兒,也算得上是門當戶對了。
李家算是安溪村有頭有臉的人物了,他家娶媳婦自然是熱鬧非凡、排場不小的。
村裏大多數手藝好點的婦人都被請着去準備酒宴的吃食了,這天不光安溪村的人來了,還有隔壁村或者遠方親戚都來了。
李家桌宴都擺不下,擺到大坪院裏去了,張燈結彩的, 屋檐上還挂上了兩個鎮上買的紅燈籠,還貼着兩個紅赤赤的對聯兒。
有送土豆的、有提肉的、也有挂銀子的。
王武也來了酒席, 準備了一份厚禮,裏正這一家子, 也算和他們家沾親帶故了, 若是算起來, 裏正還要叫他一句叔叔。
裏正叫李正風,安溪村人士。
“小叔叔這太客氣了, 人來了就好,還帶什麽禮物。”李正風常年笑眯眯的、和和氣氣的,但眼底閃爍着精光。
他整個人都很精神抖擻,他兒子成親似乎比他成親還高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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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武拍了拍他的肩膀,掃了一眼他黑色帶着紅領的長衫,勾唇笑了一下:“呦,穿得還挺喜慶哈。一點小禮物,賀新婚的。”
李正風是不敢得罪他的。
要知道他這個裏正的位置還沾了王武他爹不少光呢。
“叔叔您上座,有任何招待不周還望海涵。”李正風擡手想讓他坐到主桌去。
王武站着沒動,随意找了一個位置坐下,頗為客氣地說道:“大喜的日子,不必管我,就當我是個普通吃酒的村民。”
王武這麽說,但李正風沒有當真,只是叫來了旁邊的王小柱,低聲道:“你跟着我叔叔,若是有任何需要,你來告訴我,好好伺候他。”
王小柱當然是笑盈盈地應下了。
王武大剌剌坐在椅子上,前面還在放着爆竹,噼裏啪啦地吵得人心煩意亂的,他表情便漸漸陰沉下來。
“武哥,這些日子那徐家媳婦......怎麽樣了?”王小柱見他心情欠佳,便替他斟好酒,才笑眯眯地問道。
說到這個王武便更心煩了,眉頭死死皺着:“他在躲我,人都瞧不見,還能怎麽着?”
“見不着人?今天不就要見到了。”王小柱眯斜眼看向外面。
王武擡眼朝着那處看去,只見一對中年夫妻後面跟着柳玉竹呢,他一身水青色布衣,腳上也穿着布鞋,仿佛一根長在山林間清清冷冷的竹子。
這身衣服是徐氏特意給柳玉竹定做的,便是在這種場合穿得,別讓他丢了徐家的臉面。
柳玉竹唇角挂着小小的弧度,那淡淡的笑仿佛點綴在臉上的,沒有什麽溫度。
王武慢慢地将杯子放了下來,目光直勾勾看着柳玉竹,眉眼間的煩躁都褪去不少,耳邊喧鬧聲也沒那麽難以忍受了。
王小柱時刻觀察着王武的反應,見狀,湊到王武耳邊說道:“武哥暫且緩緩,等我将那徐家夫妻倆弄走,您再過去。”
王武斜眼看了他一眼,一巴掌拍在他背上,低聲笑道:“你小子不錯啊。”
王小柱被打得彎了腰,捂着被拍疼的背,疼得龇牙咧嘴,道:“您動作輕點,誰能受得了你兩巴掌咯,您別把人吓跑了。”
他扔下這句話便跑了,王武拿着桌上準備的花生米,有一搭沒一搭地剝着,視線跟随在柳玉竹身上。
他跟着公婆挂禮,完事後,去了外面坐,動作中規中矩挑不出錯處。
他們坐在大坪院裏頭,擺着不少桌椅板凳,都是問別家借的。
小孩子們圍着在不遠處放爆竹,玩游戲,吵得不行。旁邊那顆巨大的紅杉樹,正圍着那棵樹在轉圈圈。
王武這個位置剛好可以從人縫中看見柳玉竹。
只見他微微側着頭,正看着那些在玩泥巴的小朋友,視線有些恍惚,更像是在發呆,而徐家公公婆婆則在和鄉親鄰裏說話,表情隐隐透着一股矜持。
沒多久,便看見王小柱帶着廚房的人去找徐氏公婆了,他們似乎有些為難,随後徐氏低頭和柳玉竹說了一句什麽,柳玉竹點了點頭。
他們便跟着廚房的人離開了,大概是想讓他們幫忙的意思吧。
王武見人走了,便起身朝着柳玉竹那桌走去,結果不承想自己還沒走到那桌呢,便有以花大腿和李二狗為首的那群人走了過去。
他臉上微沉,腳步生風,等他到的時候,柳玉竹正好要起身走人,被李二狗按着肩膀,用力按了下去。
“走什麽走啊,坐着!新娘子還沒來,還沒吃酒席呢......”李二狗威脅地捏了捏他纖細的肩膀。
他身形肥圓,胳膊比柳玉竹大腿都粗,力氣也不小,抓疼了柳玉竹,他臉色像是渡上了一層薄薄的冰霜,下颌緊繃着,目光冰刀似的。
柳玉竹攥緊了拳頭,擡眼剛想說什麽,便看見站在李二狗身後陰沉着臉的王武,嘴唇蠕動了一瞬,又閉上了,唇抿成了一根直線。
李二狗心裏正得意他的聽話呢,結果,下一瞬,連人帶椅子便飛了出去。
“他娘的,誰......”李二狗還沒起身,張嘴就要嚎,一轉身便看見正抱胸看着他的王武,那嚎叫聲便嗚咽在了嘴裏,其他人朝着這邊看過來。
李二狗已經麻溜的爬起來,拍了拍身上的灰,嘻嘻一笑地湊過來,嬉皮笑臉地說道:“武哥,您這是生什麽氣啊。來來來,您坐您坐。”
王武便坐到了柳玉竹旁邊,拉聳着眼皮說道:“老子就是看不慣在別人成親時候鬧事的傻蛋,這席能吃就吃,不能吃去死。”
李二狗像是鹌鹑似的縮着脖子,找了一個凳子桌上,綻出比新郎官還高興的笑容,還鼓着掌:“能吃能吃,不鬧事,不鬧。”
王武視線又輕飄飄看向其他人,只見這桌流裏流氣的無賴都乖乖地縮着腦袋,轉頭看着前面搭起的簡陋戲臺,上面幾個人正在唱戲,他們手掌都要拍爛了。
他們只以為王武這人和裏正家關系不錯,所以才不想他們鬧事,倒是也沒有多想。
這戲班子請的是隔壁村專門唱戲的大家子,原本人家是在城裏唱戲的,因為和新娘子關系好,便來捧場了。
柳玉竹見狀,捏着的手指不光沒放松,反而更加緊張了,粉白的唇被他自己無知無覺地輕輕咬住了。
柳玉竹臉色都有些發白了,視線也直直看着那戲臺,想要忽視旁邊的直勾勾的視線。
王武怎會放過他。
他一條長腿一屈,直直往柳玉竹腿間伸去,碰到了柳玉竹的膝蓋,柳玉竹一怔,就想要站起來,但是被王武一把抓住了手臂,他的手像是不可撼動的鐵鉗。
王武垂着眼,壓低了聲音,用只有兩個人能聽見的聲音說道:“坐好。”
柳玉竹不理會,伸手就要推開他,下一秒鑽進他耳朵的話,卻讓他渾身一震:“再動,老子現在就把你衣服扒了,在這兒奸了你。”
王武說這話的時候,威脅似的用力捏了一下他的手臂,手臂發緊發疼。
柳玉竹腦袋裏面嗡一聲,像是水缸被蒙頭敲了一下,他身體都抖了一下,他看向王武。
王武眼神直白又坦然,目光灼灼根本不似作僞,劍眉星目的眉眼,卻将這般不要臉的話說得如此坦蕩。
他是知道王武不同的,就連那頗為清高的公公都對王武家推崇備至,深深的羨慕着又忌憚着。
而婆婆徐氏今早說的話還在耳邊環繞。
讓他老實一點,不準給他們徐家丢人……
柳玉竹臉頰泛起了氣急敗壞的海棠紅,消瘦的身體也在抖動,他目光卻越發冷淡了。
王武手指隔着粗糙的布衣摩挲着他的手臂,漆黑的眼瞳沒什麽畏懼的對上他的眸子,舔了舔唇,笑着道:“你這麽躲着我,應該知道我這人在這兒誰都不怕吧。”
“就算爺幹了什麽壞事......或者睡了什麽人,你猜在安溪村活不下去的人是你,還是我?”
柳玉竹望着王武,下颌線緊繃,他咬着牙克制自己身體的顫抖,白玉似的臉龐十分難看,卻也清冷無雙的美麗。
“乖乖坐好,虧待不了你。”王武給兩巴掌又畫個圓餅。
柳玉竹的狐貍眼上挑妩媚,雙眼泛起了潋滟的水光,也直直瞪着他,雙目冰冷憎惡。
王武并不在意的他的眼神,而是松開他的手,柳玉竹也沒有逃走,他趁着給他倒酒的機會,輕聲道道:“你在這般直愣愣瞧着我,就算是瞎了眼的人,也能知道我們兩個有一腿。”
聞言,柳玉竹才遲緩的移開目光,恨恨的盯着某處,額間出了一層薄薄的細汗,是緊張的,他在心裏祈禱徐氏他們能快點回來,但是又怕他們會撞破什麽不堪的畫面。
王武見他緊閉着膝蓋,便漫不經心地吃着花生米,又說着:“來喝點酒……還有将腿打開。”
他這些話都說得輕,又是朝着柳玉竹耳邊說的,自然沒人聽見,只是那身經百戰的花大腿,斜眼看着這邊,琢磨出了一些興味。
柳玉竹怎麽可能聽他的将腿打開,而是将膝蓋并得更攏了,像是密不透風的蚌殼。
王武膝蓋頂了一會,都被柳玉竹給避開了,他微微皺眉,看了一眼他冷淡又倔強的臉龐,擡腳踩在柳玉竹腳背上,用了一些力氣碾。
柳玉竹疼得差點痛呼出聲,也松懈了力氣,被王武的膝蓋順勢頂進了膝蓋間,隔着布料摩挲着,這下再想躲,便沒那麽容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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