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8 寡夫7
柳玉竹不是沒有和徐耀祖親熱過, 只是從未像他這般,帶着一股想要将人吞入腹中的強勢,舌根都要被他吃掉了......
王武不輕不重地捏着他的後頸,另外一只手探入了他的衣襟, 柳玉竹倉皇間想要攔住他的手, 卻被親得更兇了, 他怕衣服被扯壞,只能任由他粗粝手掌扶上那細膩瘦削的胸膛。
天色逐漸出現一絲光亮, 山林間鳥群啄木, 原本青色的天空被絲絲縷縷的金光照亮了,似乎眨眼間天便明亮起來,将兩人之間的纏綿分得清楚。
柳玉竹偏開頭,想要躲開他的吻,王武便一點點嘬吻着他的臉頰,白玉似的臉蛋,親起來柔軟又甜香。
“夠了,停下......快停下。”柳玉竹大喘着氣,唇瓣紅潤,伸手推開王武靠近他的臉, 手腕用了一些力氣,将原本便不着力的王武推開了。
王武便往後倒去, 手按住了旁邊的大石頭,勉強穩住身形。
他桀骜狂狷的眉眼微微蹙着, 下意識舔了舔濕潤的唇, 視線盯在柳玉竹慌亂整理的衣襟上, 那麻衣裏隐隐透出的白膩肌膚,讓他黑眸微沉, 氣息越發不穩了。
嘗着一點腥味的貓,讓他放棄到嘴的魚仔,就像是想要了他的命。
柳玉竹眼尾泛紅,見王武眼神不對勁,飛快整理好自己的衣服,抿了抿那還殘留着餘溫的紅唇,視線觸及他深棕色褲子時,像是被燙着了似的,低聲道:“我該回去準備早飯了。”
王武站起來,絲毫不在意他的慌張,抓着手臂将人抱進懷裏,大手捏住他的下颌,對上他的狐貍眼,眼底一片欲海洶湧,語氣沉欲:“別回去了,跟老子回府吧。”
柳玉竹吓得瞪大了眸子,他不是個蠢的,這混球只是見色起意,沒有半點真心,若是當真如了他的意,和他回府。
只怕不要幾天,他玩膩之後,等待他的便是一個死字,他從小便知道這張臉惹禍得狠。
他在人牙子手中見多了高門大戶人家嫌棄這張臉生得太勾人,就算他努力繃着臉,也從不肯要他,也有一些是嫌棄他是一個哥兒身體,不男不女,不陰不陽的。
若是有人想買他,無一例外都是那些滿後院妻妾成群的纨绔子弟,這種新鮮勁兒過了,那如狼似虎的後院,最後怎麽死的都不知道。
徐家其實算是柳玉竹最好的選擇了,而且他的賣身契還在徐家手中。
而這王武現在不過觊觎他這身皮肉,新鮮不過幾日,若是真的聽信了他的花言巧語,那才是真的活到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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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玉竹按住他的手腕,語氣有些急:“別,您行行好,先放我回去吧,您別逼我太緊,我什麽都依着您,成嗎?”
王武嗅着他發間的味道,在這裏是沒有頭油的,他卻透着一股淡淡的茶香,目光觸及他頸側的肌膚,低頭親了親,語氣呢喃:“什麽都依着我,便現在将屁|股露出來,讓爺快活一下。”
柳玉竹心中将這無賴罵了百來遍,臉頰都因為羞惱和着急憋紅了。
他用力掰他的粗大手指,廢了九牛二虎之力,掰開了兩根指頭,還是掙脫不了他的鉗制,他語氣漸冷:“這邊再過一時半刻就會來人了,你就這樣抱着我,被人撞見了,我便是死路一條。還不如我現在就一頭紮進這溪水裏,死了幹淨。”
王武輕笑了一下,“你若是舍得死,也不會剛剛被我親得渾身癱軟、乖巧順從了。”
“之前因着我以為你是明白人......現在左右都是一個死字,為何還要遂了你這潑皮的意!”柳玉竹指甲都掐進了他虎口的肉裏,語氣尖銳起來。
王武被罵了,不但不生氣,笑意更加濃了,将人翻了面,抱緊了他的腰,柳玉竹緊貼着他,嘴角噙着玩味的笑。
柳玉竹怒目而視,眼底都是恨意,一雙眸子水潤潤的,仿佛海棠花般漂亮鮮豔。
王武好以整暇地端詳着他此刻憤怒的樣子,比剛剛假模假樣順從的樣子好看多了。當然,之前也好看,各有千秋。
只是王武比較喜歡後者。
“着什麽急?”王武低頭去親他的嘴,這回柳玉竹沒有之前好說話了,二話不說便咬了上去,原本是想要咬爛他的嘴,但是還未怎麽用勁兒,下颌被人捏住,只能松了牙齒。
柳玉竹用手錘他,用手肘怼他,掙紮不休,雙眼淚光晃蕩,他是真的慌了,若是這樣的姿态被人瞧見,他真的不用活了。
“別動,再親一口,就讓你走。”王武含着他的唇,低聲說道。
柳玉竹動作稍稍一頓,差點溢出眼淚的眸子,淚眼朦胧地看着那雙狹長的鳳眼,最後還是默默将牙關松開了,再次讓他長驅直入。
等柳玉竹回到徐家的時候,比往常晚了三刻鐘,徐春花的兒子李大寶已經在院子裏玩兒了,見着柳玉竹從外面匆匆回來。
他小眼睛一轉,抓着手上徐大根(徐耀祖他爹)給他編的竹蜻蜓,嘴上呼呼的,說着飛呀飛的話,随後往柳玉竹身上撞去。
柳玉竹正在晾衣服,沒注意李大寶的動作,被猛然撞得一踉跄,差點摔倒,穩住身形的他,一回頭,便看見倒在地上,哇哇大哭的李大寶。
原來在他撞向柳玉竹的時候,自己摔了屁股蹲,摔疼了扯着喉嚨哀嚎起來,聲音震天響。
柳玉竹腦袋嗡嗡作響,連忙伸手去扶他,結果李大寶掙開他的手,在地上滿地打滾,聲音越哭越大。
柳玉竹抓着他的手臂要将人扶起來,李大寶吃得多,生得壯,掙紮起來還真不好對付,還不等他将人扶起來。
從屋裏沖出來的徐春花,二話不說,一巴掌甩在柳玉竹臉上,嘴上還在罵罵咧咧說着一些尖銳的話:“小賤蹄子,做什麽不好,欺負我兒子......”
柳玉竹被打蒙了,臉上瞬間浮起一個巴掌印,眼淚毫無預兆的掉落下來,眼眶泛紅,那紅腫冰冷的手還做着扶人的動作。
院裏的動靜很快驚動了所有人。
徐氏見狀,連忙沖了出來,厲聲呵斥道:“這是怎麽回事?”
“問問你的好兒媳,以大欺小,打你親生外甥呢!”徐春花狠狠瞪了一眼柳玉竹,将李大寶扶起來。
徐氏看了一眼李大寶,李大寶挂着兩滴眼淚,見狀又幹嚎起來:“嗚嗚嗚,他打我,他打我!”
徐氏瞬間對着柳玉竹瞪了過去,一家人同仇敵忾地看着柳玉竹,她似乎想朝着柳玉竹走過去,再給他一些教訓。
但是被一道虛弱又平靜的聲音叫住了:“姐,就算玉竹犯了錯,也不應該動粗。”
聽見徐耀祖的聲音,徐氏停住了腳步,那即将出口的罵聲,變成了對徐春花的說教:“也是,我們是讀書人家,怎麽能像那些鄉野村婦似的。”
徐春花撇了撇嘴,沒有說話了。
這個家徐耀祖的話徐氏是最聽的,兒子在徐氏心中的分量是最高的,別人說再多也沒用。
徐大根面無表情地看着這場鬧劇,又轉身回屋去了。
徐耀祖将柳玉竹叫到了屋裏,柳玉竹站在他面前,低着頭垂着眼,臉上沒什麽表情。
徐耀祖視線在他臉上瞄了一圈,瞧着他腫起的巴掌印,輕嘆一聲:“委屈你了,大寶年紀小不懂事,姐姐她護子心切,我代替他們向你道歉,你別往心裏去,好不好,玉竹。”
柳玉竹感覺自己原本麻木的心髒,似乎有一把小刀子,往上面又輕輕割了一下。
他刻意忽略那小小的疼,扯動嘴角笑了一下:“沒事的,大寶年紀小,不懂事而已。”
徐耀祖擡手牽住他的手,站起來,冰冷的手指拂過他的臉頰,語氣帶着一點兒憐惜:“委屈你了,玉竹。”
“不委屈。”柳玉竹掀起眼簾,對着徐耀祖笑了一下,眼眸彎彎。
徐耀祖和柳玉竹差不多高,輕輕抱着他,唇貼着他,漆黑的眼瞳仿佛毫無波動的湖水。
柳玉竹呼吸一窒,眼神閃動,舌尖上被王武咬破的傷還未痊愈,便被一股泛着藥味的氣息覆蓋了。
徐耀祖許是身體不好,柳玉竹有時候覺得他呼出的鼻息都是冷的,仿佛死人一般,若不是舌尖帶着一點溫度,柳玉竹真的會懷疑,他到底是不是還活着。
徐耀祖親了親他,像是安撫似的,随後松開他的腰,又親了親他的臉頰痛處,似濕冷的蛇在臉頰上爬行了一圈,他道:“辛苦你了,玉竹。”
柳玉竹沒有說話,眼神微沉,只是點了點頭,抱住他的肩膀,臉埋進他滿是藥味的衣服裏。
“你說柳玉竹被打了?”王武看着鳥籠裏的羽毛斑斓的小鳥,微微挑眉看着王小柱,語氣一揚。
他住的主宅,在整個安溪村都是十分矚目的,三進三出的院子,還有一些丫環仆人伺候着。
“是啊,我今天下午的時候,看見了,哎呦呦,臉這邊都腫了呢。”王小柱誇張地在自己左臉上比劃了一下。
王武逗着小鳥,漫不經心地問道:“啊?知道為什麽嗎?”
“這誰知道啊,人家自己屋裏發生的事兒......”王小柱眼睛提溜地轉,低聲說道:“您就不好奇?”
王武将手上逗鳥的銀釵放下,往椅子上一坐,倒了一杯水,潤潤嗓子:“好奇啊,你去把柳玉竹叫出來。”
“啊?”王小柱看着天色漸沉,一下頓住了。
“你就說村裏重新給他們家分田了,裏正讓他們立刻派人過去。”王武随意扯了一個借口。
當初徐家的田是被官府收回去了的,後來回村這幾年,也沒地種,而是在村裏買的糧食。
“可是哪來的地啊?”王小柱撓了撓腦袋。
王武斜眼看他,“我們王家地還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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