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7 寡夫26

庭院幽深靜谧, 青竹林立,泉水流動,矮亭下做着一位白衣男子,穿着棉衣披着玄色大氅, 正呆呆看着假山流水, 青竹繁花。

王武食言了, 他說最遲第二天晚上便會來尋他,但他到霄州已經整整七日卻也不見他。

柳玉竹整個人都有些恍惚, 前些日子養出來的幾兩肉怕是全掉了個幹淨, 他也不喜歡和院子裏的人說話。

也就能跟王小柱搭上兩句話,但因為興致不高,也就沒了後續。

至于王全,柳玉竹對他恭敬有餘,親近不足,自然沒有什麽聊的。

柳玉竹手中抱着有些涼的暖手爐,望着那假山發呆,他在想着王武,旁人卻不敢提起他。

誰都知道王武游戲人間的性子。

就連王小柱都知道,在安溪村王武也許只會找柳玉竹一人, 因為沒有別人,但是到了霄州, 他便并不是只有柳玉竹一個選項。

王小柱自然也能想到柳玉竹正在想着什麽。

他卻不好說開,若是哄騙柳玉竹, 說王武只是有事耽擱了。

但是什麽事情能耽擱這麽久?

七八天都沒有音訊, 實在不難讓人想到, 怕是這霄州亂花漸欲迷人眼,不記得這枝來自村間的野花。

柳玉竹神色出神, 心尖上都在隐隐發疼,他從前想着若是沒了王武,他的日子能好過些,也想過到了霄州之後,王武會抛棄他。

他打算得好好的,王武不纏着他了,他便走。

但是打算歸打算,想法歸想法,當事實擺在柳玉竹面前,他此刻卻有些難以接受,心口發緊,頭暈眼花地想要嘔吐。

胃裏一陣陣痙攣,發出抗議的絞痛,今早上他也沒吃什麽東西,只吃了些薄餅。

Advertisement

柳玉竹端起茶杯,抿了抿一口溫茶,壓下喉口的惡心,神情冰冷又陰郁。

若是說以前的柳玉竹像是幹淨純白的冰塊,沒什麽攻擊性,現在柳玉竹卻像是被砸壞的堅冰,冰渣落地,露出一點點鋒利的棱角。

王小柱見他這般模樣,心中焦急,若是下次王武想起柳玉竹的時候,人都沒了吧?

那還不得怪罪他們沒伺候好?

“玉竹啊。”王小柱也沒改口叫主子,因為柳玉竹不習慣,年紀上王小柱還要比柳玉竹大上幾歲。

柳玉竹微微擡眼看着他,面色蒼白,眉眼間帶着絲絲沉郁之色。

王小柱揚着笑臉,微微彎腰站在他身邊,低聲說道:“我們來霄州也有七八日,都不曾出過府,不如趁着今日天氣好,往外面走一遭。這府裏雖然大,卻也沉悶,不如出去透透氣?”

柳玉竹不怎麽想動,卻也想着,若是出去,還可能碰見王武,他可能在哪個勾欄院喝着花酒,也許正在和新的心肝兒玩得正歡吧......

他心中唾棄這樣的自己,卻又無法排解心中的苦悶,他輕輕應了一聲:“那便去吧。”

霄州到底不是安溪村的貧瘠比得上的,街上人來人往,販夫走卒正在大聲叫賣着,路上也多有女子出門,并無那麽多的限制。

也有當街雜耍之人,亦有茶樓說書先生正在侃侃而談。

望着一派松快自洽的場景,柳玉竹微微出神,那萦繞着自己心頭的悲然情緒消散了不少。

王小柱頗為熱情激動,他笑着穿梭在各個小販之間,和柳玉竹輕聲介紹着:“那酥荷糕攤主,他在此處做了十年生意,甚是美味,您先到茶樓這邊等小的,我去排隊買來。”

柳玉竹想說算了,卻見他已經一溜煙跑了過去,便只能無奈朝着那茶攤走去,見旁邊坐着不少人。

他選了一個人少的桌子坐下,便有茶小二過來招待。

只見那說書人正在說道:“這二十年前的霄州可不是這般光景,當時山賊橫行,缺糧少人,民不聊生,還得是咱這位王大人到任上才出現轉機。要說這王大人,便不得不提那王夫人......”

柳玉竹愣怔一下,他猜到這位王大人,大概就是王武的爹爹,他最近聽王全說得最多的話便是王大人是大官,是霄州的青天大老爺。

王武也是虎父無犬子,年紀輕輕武藝高強之類的,他雖臉色和藹,眼底卻瞧不上他這鄉野來的小寡夫。

柳玉竹心思敏感,随着王武的消失,在那院子裏,如坐針氈,根本靜不下心來。

他有些恍然地思忖,自己是不是真的不知好歹,身在福中不知福?

他是不是就該等在院裏,像那靜谧綻放的牡丹,等着主人家的采撷,而不是時刻想着離開,拈酸吃醋......

柳玉竹表情有些冷漠,神情陷入某種沼澤般的情緒中,不斷下墜,直到身體完全被掩埋,只剩下一雙漆黑陰沉的眸子。

也許是想得太多,柳玉竹猛然間聽見熟悉的聲音,他原本仿佛溺水般窒息的呼吸,陡然一松。

他轉頭往聲源處看去。

只見從隔壁酒樓走出來一群穿着華冠麗服,氣宇軒昂的男人們。

甫一從酒樓出來,來往人群無不投以駐足目光。

其中簇擁在中間的男子,朗目疏眉,瞧着是一等一的好樣貌,不是王武還能是誰。

柳玉竹死死盯着他,雙眼在無知無覺中便泛起了紅,只見王武臉上笑容可掬,神态潇灑蕩然,和他這幾日思他成疾的頹廢模樣大相徑庭。

王武似有所感,正挂着笑聽着旁邊的好友說着什麽,目光卻悄然朝着某處茶攤看去,看見那白淨又熟悉的小臉。

“今日這酒還差些意思,不如......”

他面露驚訝,随即唇角勾出一抹真切的笑,打斷旁邊人說得話,朝着柳玉竹的方向喊了一聲:“心肝兒!”

原本正談笑風生的衆人都被這句話吸引了注意,轉頭一瞧,便看見那剛剛在酒局上表情難辨莫測的男人,朝着一處小茶攤快步走去。

剛剛那句心肝兒衆人可聽得清楚。

便聽見蘇天智低聲問道:“這又是哪位心肝兒?有些面生啊?”

韓戲素也眯着眼瞧瞧,手中的扇子微微扇動着,一副風流浪子的做派:“唔,瞧着這臉蛋倒是不錯,只是比南風館那位差了幾分豔麗。”

“嘿,那小公子跑了。”有些笑着說道。

柳玉竹看見他走過來,想也沒想便起身朝着外面跑去,只是還沒走出幾米,便見茶攤小二伸手攔住他,他臉上挂着讨好的笑:“這位公子茶錢還未給呢。”

柳玉竹眼看着王武走到他身後,臉頰漲得通紅,從荷包裏胡亂掏出碎銀子,一股腦放在茶小二的手中。

茶小二又連忙說道:“太多了,太多了,用不着這麽多。”

他說着便又往柳玉竹手中塞回一些銀子,随後還要去找銅板。

便聽見身後低沉又磁性的男人嗓音帶着笑:“不用找了,回去看着茶攤吧。”

茶小二笑着應道,說了一句讨喜的話,便走了。

柳玉竹緊緊抿着唇,背對着王武站得筆直,那漂亮的眸子堆積出了淚光,仿佛琥珀琉璃珠子般清透漂亮,眼眶卻不争氣地又紅了。

“跑什麽啊,心肝兒?”王武的聲音就在耳畔,伸手拉住柳玉竹落在大氅外面的手腕,輕輕拽了一下。

柳玉竹還是一動不動,話也不說,抿嘴委屈又可憐的模樣。

王武察覺到一絲不對勁,便直接繞到柳玉竹面前,見他垂着眸子,鴉色的睫毛輕顫,臉頰上晶瑩的淚珠滾落。

“這是怎麽了?”王武臉上出現驚駭之色,他沒管多少人看着,伸手擡起他的下巴,用手擦着他的眼淚。

“哭什麽?受委屈了?”王武心下一沉,将人抱進懷裏,捏了捏他的後頸,眼底閃過一絲冷芒,道:“跟爺說道說道,怎的就委屈成這樣了?”

柳玉竹被抱進懷裏的時候,眼淚流得更兇了,湧出的熱淚,止都止不住,他又生氣王武的不聞不問,伸手推他,力道卻小得可以忽略。

王武蹙眉,将他抱得更緊些,按住他的肩膀,語氣有些沉:“犟什麽?幾天不見,抱也不能抱了?”

柳玉竹委屈心情更甚了,言而無信也就罷了,一見面便兇他……

他正要說話,悄然聽見身後傳來陌生的聲音,是韓戲素吊兒郎當的語調:“喲,這又是王少爺的哪一位相好啊,瞧着還是第一次見着呀。雖然王少爺臉皮厚,但是王大人到底還是要面子的,還是先去廂房再說吧。”

王武這才察覺到,這處圍過來許多看熱鬧的百姓,不由壓下心中的疑惑,摟着柳玉竹走了過去。

當街男子擁抱并不多,況且王武這張臉,在城裏認識他的人有六七成之多,足夠矚目了。

柳玉竹不敢說話,臉都不敢擡,就這般埋在王武胸前,委屈的情緒被另外一種緊張的情緒替代。

王武抱着他的腰,以一種強勢的姿勢将人鎖在懷中,以同樣吊兒郎當的語調回答:“爺的心肝兒寶貝,哪能是你們這些人随便見得了的?”

聞言,有人嗤笑一聲,低聲道:“你王大公子,在霄州的心肝兒寶貝,沒有一千也有百八......”

這話讓柳玉竹默默攥緊了衣袖,在無人可見的地方輕輕撇嘴,心中罵着王武是騙子。

王武便輕輕掃了一眼那多嘴的人,眼神多了一絲警告。

蘇天智将這眼神看得分明,心中越發好奇這人是誰,要知道王武可不是那種玩不起的人,現在卻因為這句玩笑話便撂臉子,實屬罕見。

他打着圓場:“這話說得,霄州哪有這麽多美人吶?戲樓的人都等得着急了,先去那邊吧。”

“行行,先去。”

這些人還帶着小厮,浩浩蕩蕩一群人,王武落在最後,王小柱此刻手中抱着酥蓮糕,便看見被王武抱在懷裏的柳玉竹。

整個人都石化了一瞬,擡腳便追了上去。

王武看見王小柱,面色有些冷淡,有幾分責怪之意,斜眼看着他:“我的阿竹這是怎麽了?在院裏可是受什麽委屈?見着爺便開始哭訴......”

王小柱咽了咽口水,斟酌一瞬,笑嘻嘻說道:“您錦衣玉食供着能受什麽委屈?只是您這一走便是七八日,柳主子怕是想您了吧。”

王武訝然,顯然沒想到是這個原因,他捏了捏柳玉竹的腰,笑着問他:“他說得可是真的。”

柳玉竹一扭腰,擡起頭來,伸手推他,含糊到:“你松開我,我不跟你們去戲樓,我也不想當你的八百個相好......”

王武捉着他的腰,沒松手,而是看了一眼身邊的貼身小厮,道:“你去和他們說一聲,爺有事,改日再和他們喝酒。”

“是。”小厮小跑過去。

王武便帶着柳玉竹脫離了人群,他低頭看着柳玉竹泛紅的兩頰,解釋道:“那些人都是說得屁話,你不必理會。爺就一個寶貝,這幾日沒去見你也是身不由己。”

柳玉竹心思活絡起來,那心髒被攥緊的窒息感覺逐漸消失,可是心裏還是擰巴着,視線不和他對視,輕聲反駁了一句:“你總是有百種理由解釋自己。”

“你那日說明日來見我,卻沒來,這是不争的事實。”

王武:“......”

幾日不見,越發不好糊弄了。

王武抓着他的手腕,轉而握住他的手指,低聲道:“心肝兒,确實事出有因,待回府跟你細細說來。難得見你出來,你還想作甚,我陪你一起。”

柳玉竹卻只是搖了搖頭,執拗地想要得到一個答案。

當得到答案,他又開始掉眼淚了。

只見王武脫了上衣趴在榻上,他背上包裹着一圈圈結實的紗布,卻見那些血跡卻從裏面沁了出來,鮮紅刺目。

柳玉竹此刻再看王武的臉,卻覺得也消瘦了不少,之前酒意上臉有幾分血色,現在卻顯得蒼白虛弱。

甚少見他這般。

王武将衣服重新穿上,看着正在掉着眼淚的柳玉竹,拉着他的手,抱着他,讓他坐在自己腿上,低聲道:“心肝兒,我就知道看見這些傷,你又該掉眼淚了。原本我今日還躺在床上禁足,但是因為那些人找上府,我娘不好不放人,爺才能出來見見心肝,原本是打算晚上來的,卻不想在外面碰見,也是我和心肝兒的緣分。”

柳玉竹淚光湛湛,他伸手抱着王武的脖子,眼底再無芥蒂,白皙的臉龐還挂着眼淚,語氣哽咽地說道:“為何會這樣?”

王武捏着他的下巴親熱地咬了咬,沒有告訴他,是因為他執意将柳玉竹娶回家,而且欺騙爹娘喝了絕子湯,只是咧嘴一笑:“許是因為瞧我沒出息,恨鐵不成鋼。”

“真的嗎?”柳玉竹坐在他腿上,淚眼婆娑間,不贊同地控訴道:“怎麽可以這樣。”

“真是,我也不懂呢?”王武盯着他的眸子,語調微低,微微低頭兩人鼻息交纏間,他掐着柳玉竹的下颌,吻住他的唇,勾着他的舌尖,輾轉吮着他的舌尖。

柳玉竹異常乖巧,軟乎乎的,極其配合,雙手只是輕輕勾着他的脖子,同時用小小的勁兒不熟練地吮着王武的舌尖。

王武覺得有趣,便會故意将舌頭探入他唇間,舔了舔他的上颚,讓他吸吮着。

柳玉竹臉頰泛起一絲紅,吮了一會便後知後覺有些不好意思了,松開他的舌頭,垂下眼,抿了抿有些濕潤的唇。

王武彎眸笑了一下,下巴蹭了蹭他的額頭:“越發讓人心疼了。”

柳玉竹貼着他的臉,神情有些郁悶,他猶豫問道:“那以後......我也見不到你了是嗎?”

王武勾着他的發絲,道:“怎麽會?今日我便留在你這兒,日後絕不會再這般久不見。”

“嗯......”柳玉竹暫時放下心來。

王武捏了捏他的腰:“心肝兒,又瘦了。”

柳玉竹底氣不足地反駁:“沒瘦......”

“你瘦沒瘦我還不知道?”王武啄了啄他的唇,盯着他的眸子問道:“最近是不是沒有好好吃飯?”

柳玉竹眨了眨眼,想要說謊。

“這院裏都是我的人,我一問便知真假,你最好不要騙我。”王武捏着他的臉蛋。

柳玉竹有些垂頭喪氣,幹脆埋進他頸側,解釋着:“我最近胃口不好,所以吃得也少。”

王武蹙眉:“胃口不好?是霄州的東西吃不慣?還是舊傷未愈影響了胃口?”

“都有吧。”柳玉竹貼得很緊,小聲嘀咕了一句:“還可能因為你不在。”

王武聽見這話,心尖都麻了一下,抱着他躺上榻,尋着他的眉心吻了吻,輕輕慢慢地道:“真是......”

柳玉竹說完便也覺得難為情,繃着一張冷臉,偏耳根子都紅了。

王武抱着他親着,卻也沒有下一步動作。

柳玉竹表情便逐漸僵硬,他冷着臉看着王武,卻不知道那眼神的委屈可憐都要溢出來了:“不要弄我嗎?”

他伸手揪着自己的衣襟,因為從前王武見他便是要弄的,所以柳玉竹便下意識覺得今天也會這樣,可是王武遲遲沒有動作。

柳玉竹便覺得有些狐疑,不會王武又在騙他,其實這幾日都是去找別人弄了,所以才不想和他一起。

王武卻用手指彈了一下他的腦袋,他臉色有些泛白,道:“不會心疼一下爺嗎?現在後背還在涔着血呢,若是真這般不知天高地厚,又得躺上兩天了。”

柳玉竹這才想起來,他背上有傷。

王武抱抱他,順手解開他的褲腰帶,又重新将他抱在腿上,低聲道:“雖不能來真的,但是心肝兒想了,總不能讓你憋着不是……松開,別夾着爺的手......”

柳玉竹想說他沒有,到最後都沒說出口,只能抓着他的手臂。

王武正在慢條斯理地淨手,看着攥着手指有些局促地站在自己旁邊的柳玉竹,表情有些羞赧,俏生生杵在他身邊,看着有些乖巧。

“過來些。”王武說。

柳玉竹便小步挪了過來,王武低頭,微笑着看着他,柳玉竹泛着潋滟的眸子淩淩看着他。

他伸手抱住王武的脖子,踮腳親親他:“謝謝你。”

王武勾唇笑一下:“不謝。”

兩人眼神對視,神情仿佛沾粘在一起的糖水,要融化了般,柳玉竹便又想去親他,卻見王武臉色倏地一變。

王武反手将柳玉竹拉到身後,他聽見了紛雜的腳步聲從不遠處傳來,不過須臾之間,門被敲響。

王武警惕地問道:“誰?”

“年年。”是一道溫柔的女聲。

王武臉色大變,他猛地反應過來,也許今天并不是因為那些纨绔子弟的邀約他才能出府,而是這根本是王夫人給他下的圈套。

柳玉竹有些緊張地抓着王武的袖子,不知道外面的人是誰,直到聽見王武一聲:“娘,您怎麽來了。”

柳玉竹幾乎石化了,神情慌亂起來,手腳都不會動作了。

王夫人沒有過多解釋:“年年開門,不要讓我動手。”

王武臉色有些難看,自知已然躲不過,便牽着柳玉竹的手,低聲在他耳邊說道:“別害怕,等等待在我身邊就好......”

柳玉竹白着臉,雙眼驚慌,咬着牙默默點頭。

王武将門打開,只見院子已經被護院包圍了,他面色難看盯着他娘:“娘,您這是做什麽?”

王夫人目光溫和平靜,看着王武旁邊那位男人,确實長得不錯,唇紅齒白的,模樣清麗可人,她擺了擺手:“去,将人抓過來。”

王武霎時間瞪向王夫人:“娘!”

只是那些人都只聽王夫人的話,已經圍了上來,二話不說直接和王武動起手來。

柳玉竹哪裏見過這種架勢,害怕地往後退去,卻沒看見門口的門檻,直接往後摔去。

柳玉竹輕呼一聲,王武見他摔倒,想去扶他,被護院一下攔住。

王夫人手中的護院都是她一手教出來的,武藝不錯,而且王武又受了傷,雙拳難敵四手。

只能眼睜睜看着柳玉竹被抓着胳膊提了起來。

王武情急之下喊道:“娘!您不能言而無信,我們說好的,我受了罰便不再找他了,為什麽還要帶走他!?”

王夫人坐在院子裏的矮亭中間,衣袂飄飄,漫不經心地說道:“沒人答應你,一直都只是年年一廂情願。”

柳玉竹身形一顫,這才反應過來王武背上的傷怎麽來的。他猛地回頭看着仿佛困獸之鬥的王武,鼻尖湧起一股酸澀之意,心尖被人狠狠掐了一下,他掙紮着想要朝着王武跑去。

卻被護院直接扣住了雙臂,往王夫人身邊拖去。

王武狠狠揮拳将其中一位護院打倒在地,身後傷口崩裂。他想要沖過去,又被一個橫掃腿攔住。

他害怕得連捏緊的拳頭都在發抖,不敢想象,以他娘能殺死親生兒子的狠勁。

若是知道柳玉竹沒懷孕,這一切都是騙局,會怎麽樣。

她很可能會直接殺了柳玉竹永除後患,因為她了解王武,知道王武絕不會為男人尋死!

最多只會做些無關痛癢的反抗表達對她的不滿,那對于她來說無關痛癢。

“娘!”王武大吼着,青筋微凸,面目猙獰帶着撕心裂肺之色,難得露出哀求神情,他道:“求您了,別……”

話沒說完,有身強體健的護衛一手抓住他的手臂,王武只能反手還擊,擡腳就将人踹走。

卻見她只是擡了擡手腕,端起茶,靜靜抿了一口,讓帶來的郎中給柳玉竹號脈。

同類推薦

[快穿]大佬又又黑化了

[快穿]大佬又又黑化了

寧書綁定了一個男神系統,每個世界都努力的感化他們,只是……“乖,不準怕我。
”病态少爺摟着他的腰,勾唇撩人,氣息暧昧。
校霸将他抵在角落,捏着他吃糖的腮幫子:“甜嗎?張嘴讓我嘗嘗。
”當紅影帝抱着他,彎腰嗓音低沉道,“過來,給老公親。
”寧書帶着哭腔:別…別親這麽用力——為你瘋魔,也能為你立地成佛1v1,撒糖專業戶,不甜你順着網線過來打我。

神話原生種

神話原生種

科學的盡頭是否就是神話?當人族已然如同神族,那是否代表已經探索到了宇宙的盡頭?
人已如神,然神話永無止境。
我們需要的不僅僅是資源,更是文明本身。
封林晩:什麽假?誰敢說我假?我這一生純白無瑕。
裝完哔就跑,嘿嘿,真刺激。
另推薦本人完本精品老書《無限制神話》,想要一次看個痛快的朋友,歡迎前往。
(,,)小說關鍵詞:神話原生種無彈窗,神話原生種,神話原生種最新章節閱讀

你是我攻不過的人

你是我攻不過的人

“菜我買,飯我做,碗我洗,地我拖,衣服我洗,錢我賺,你還有什麽不滿意?”
“被你這麽一說,好像我真的不虧。”
蘇圈和熊果,鐵打的兄弟,拆不散的cp。
槍林彈雨一起闖,我的背後是你,你的背後是我,最信任的彼此,最默契的彼此。
這樣堅固的一對,還有情敵?
開玩笑嘛?一個炸彈炸飛去!
多少美女來問蘇圈:放着大片花海你不要,為什麽要守着這個懶鬼?
蘇圈說,沒錯,熊果就是個懶鬼,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了,洗個碗能碎,煮個面能炸,可是,他就是我活着的意義。
熊果:“好難得聽圈圈說情話啊,再說一遍還想聽!”
蘇圈:“你滾,我說的是實話,請注意重點,你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
熊果:“錯了,重點是我是你……唔……犯規……”

快穿:清冷宿主被瘋批壁咚強制愛

快穿:清冷宿主被瘋批壁咚強制愛

【雙男主、強制愛、病嬌偏執、雙強虐渣、甜撩寵、1V1雙潔】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無女主+病嬌+爆笑+娛樂圈+蘇撩甜寵]
魔尊裴炎死後重生到了三千年後的現代,為償還原身欠債擺脫渣男,他參加選秀,因為腰細身軟一舞絕塵而爆紅。
粉絲們:這小腰,這舞姿,這長相,絕絕子!
導師江澈坐在評委席上,眸色幽深看着舞臺上的裴炎,喉結微微滾動,嗯……很絕,都是我的!
外人眼中的頂流影帝江澈清冷衿貴,寬肩窄腰大長腿,行走的荷爾蒙。
後臺,江澈挑起裴炎的下颚,聲音暗啞而危險:“師尊,我等了你三千年,你乖一些,我把命都給你!”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穿成十六歲的少年,麻生秋也父母雙亡,無牽無挂,奈何原主沒有給他留下後路,已經是橫濱市著名的港口組織裏的一名底層成員。
作為非異能力者的普通人,他想要活下去,生存難度極高。
——沒有外挂,就自己創造外挂。
四年後。
他等到了命運最大的轉折點。
在巨大的爆炸過後,麻生秋也處心積慮地救下了一位失憶的法國美人。對方遭到背叛,人美體虛,冷得瑟瑟發抖,脆弱的外表下有着耀眼的靈魂和天花板級別的戰力。
“我……是誰?”
“你是一位浪漫的法國詩人,蘭堂。”
“詩人?”
“對,你也是我的戀人。”
麻生秋也果斷把他放在心尖上寵愛,撫平對方的痛苦,用謊言澆灌愛情的萌芽。
未來會恢複記憶又如何,他已經抓住了全世界最好的珍寶。
感謝魏爾倫!
你舍得抛棄的搭檔,現在是我老婆!
【麻生秋也CP蘭堂(法文名:蘭波)】
我永恒的靈魂,注視着你的心,縱然黑夜孤寂,白晝如焚。
——詩歌《地獄一季》,蘭波。
★主攻文。秋也攻,攻受不會改變。
★蘭波是二次元的異能強者,三次元的法國詩人。
★雙向熱戀,結局HE,讓這場愛情的美夢用烈火焚燒,燃盡靈魂的狂熱。
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

耽美 魚危
270.3萬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