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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皇帝的死訊并不讓人驚訝,溫森從他給宗政和的皇權戒指中就已經窺見一二分。
但是趙新将軍的事情,他是真的沒有想到。
或者說,所有人都沒有想到,即便是當時圍在老皇帝身邊的趙新自己,恐怕都沒有想到過會發生這樣的事情。
溫森的身體動得比腦子快,他在塞恩剛說完話的下一刻直接啓動了房間裏的反偵查系統。
“你從哪裏得到的消息?”溫森對塞恩的話表示懷疑,趙新作為老皇帝身邊的護衛首領,每年兩次的體檢與溫森就差了一周時間。
那麽多年,趙新的體檢報告從來沒有出現過問題。
“是衛留傳給我的消息。”塞恩知道溫森和衛留曾經有過一場交易,這時候說起衛留就不再為他遮掩。
“他離開帝都後去了死亡星系,這消息是他留在悅親王身邊的人告訴他的。”
宗政悅作為老皇帝的親弟弟,在宮裏插幾個眼睛非常容易,而且他本身也在應急監督機制規定的消息通知範圍內。
讓溫森意外的是,衛留離開帝都星這麽久,居然還能從悅親王府裏得到消息。
“你認為趙新的死和芯片有關。”溫森一語道出塞恩的懷疑。
趙新是誰?
堂堂帝國将軍,他怎麽可能和星盜專用的奴隸芯片扯上關系?
如果趙新真的被人在腦子裏安了芯片,那老皇帝知道這件事嗎?難道軍部每年組織的體檢都是擺設?
給趙新植入芯片的人是誰,一直掌控着芯片的人又是誰?
在這個假設之下,無數問題如潮水般連綿不斷,讓人完全不敢相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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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難道你覺得沒有關系?”塞恩似笑非笑得反問,“Alpha的腦子會自爆,這解釋不是更瞎扯淡的嗎?”
溫森沒有與塞恩争論,想想老皇帝的死亡時間,他對趙新的“主人”有所猜測,“所以你終于決定要取下芯片了。”
“只要你說話算話,以後你就是我兄弟。”塞恩知道這個手術存在風險,但是他們一船人不可能一個都挺不過來,而溫森的人品又是帝都星上難得的可信。
塞恩得到溫森的承諾後從窗戶離去,剩下溫森一人消化他帶來的爆炸消息。
老皇帝去世,宗政和作為他的第一繼承人只要有足夠的支持率就可以在三個月之內完成登基儀式。
溫森站在塞恩翻走的窗口,想着宗政和別墅所在的位置眺望片刻,拿出光腦試圖聯系宗政和。
然而宗政和的通訊一直是忙音,處于無法連接的狀态。
就連那些衛隊成員也一樣無法聯系。
帝都星上只有一個地方有這麽龐大的信號屏蔽功能,那就是皇宮。
皇宮中,溫森所料一絲不差,宗政和帶着護衛隊的所有成員都在他的寝宮內。
今天下午八點二十分,宗政和接到了由首席大法官親自打來的通訊,被告知老皇帝身死的消息。
宗政和挂斷通訊後帶着人就進了宮——彼時他想的是趙新可能借機把持皇宮,卻沒想到進宮後面對的是兩個屍體。
趙新的屍體與老皇帝一起,被安置在醫療室最裏頭的一個房間裏。
那是臨時布置的太平間。
老皇帝死的時候正是飯點,身邊守着的人本就少,經過一番敲打之後各個都守口如瓶。
幾天前應急監督機制啓動,議會長、軍部元帥、首席大法官三人各自帶一名貼身的副官/秘書進入皇宮中。
由他們在皇宮議事廳組成臨時的決議會,關于所有重大事情,只要三人全票通過就可以立即執行。
趙新手裏掌握的皇宮安保系統,在這三人入住皇宮後被均分成四份,加上他自己一人手裏掌控一份。
現在宗政和進入皇宮,作為帝國第一順序繼承人,他的護衛隊順理成章地将趙新那四分之一權限接手。
“殿下,已經布置好了。”新任的護衛隊副隊長是一名年長且沉穩的Alpha。
宗政和的寝宮已經有多年沒有主人,他開着掃描器将房間裏外的每一個角落都掃描一遍。
他一共收獲了7個監視設備,15個監聽設備。
“辛苦了。”宗政和看着他在自己面前毀掉所有不該出現的東西,随後一個人走進卧房。
他剛剛和帝國最狡猾的三只狐貍說了半天話,現在整個大腦都在隐隐作痛。
“要是溫森在就好了。”宗政和懷念溫森的按摩手藝,也不知道溫森是跟誰學的,每次按摩過後都能讓他非常放松。
躺在床上,宗政和閉着眼睛伸手拉開了床頭的暗格,裏面有整整二十只擺放整齊的藥劑。
這些藥劑用注射試管裝着,試管上幹幹淨淨沒有任何标簽。
宗政和從裏面随意摸了一只,扯開最上頭的針套,将其注射進自己的靜脈血管中。
溫森十八歲那年的分化,整個帝都星的人都比不上宗政和的緊張,他做了一年的心理準備——
如果溫森分化為Alpha,他就将自己最大的秘密告訴他。
最後的結果,宗政和自己也不知道是該慶幸還是該難受。
藥物順着針管一點點流入身體內,宗政和感受着身體的涼意,緩緩睡了過去。
第二日,太陽剛剛升起,位于皇宮正中心的大鐘被敲響。
帝國範圍內的所有視頻播放器同時播放塔裏帝國的最大新聞——老皇帝于昨日夜二十點十八分不幸去世,享年184歲。
宗政和與宗政悅、宗政雪作為老皇帝的血親,同時出席了新聞發布會。
第三軍團裏,溫森右腳剛踏入辦公室,軍團的高層就一路火急火燎地沖了過來。
“團長,你看新聞了嗎?”
“團長,您應該是知道點消息的吧?”
“團長您有什麽內部消息嗎?”
他們進來後連氣都沒有喘一口,一個個圍在書桌旁,七嘴八舌地發問。
溫森曾經擔任護衛隊隊長的事情不是個秘密,就連第三軍團的人自己都會覺得他與宗政和還有聯系。
“我不知道,也沒有接到任何消息。”他知道的事情都是靠自己的腦子分析出來的,“今早的操練都已經結束了嗎?你們一個個都這麽閑。”
“哎哎哎,馬上去,我們就是想知道您這有沒有什麽內幕消息。”軍官們又像出現時那樣一窩蜂離開。
等到辦公室裏只剩下副官,溫森這次緩緩搖頭,“第三軍團裏的二愣子也不少啊。”
副官将溫森的大衣挂在一旁的衣架上,将剛剛闖進來的人都記在小本本裏,“我會去排查一下和他們接觸的人。”
想要溫森出點“意外”的人,不僅在第三軍團外,就是在其內部也有不少。
“沒必要。”溫森坐上自己的位置,将第三軍團內部所有軍官的名單全部調出,“第三軍團是出了名的平民軍團,出現一兩個被迷了眼睛的人我并不意外。現在正好是個機會,讓我來看看是誰心思大了。”
渾水才好摸魚,現在整個帝都星上就沒有一片幹淨的水域,他正好可以做那個下場摸魚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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