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1 交易一場

閻王看着折枝, 折枝看着閻王, 兩人很不合時宜的上演大眼瞪小眼, 誰都沒打算先放棄。

最後還是閻王敗下陣來, “阿撫啊!”

閻王的語調有些奇怪, 折枝看了他兩眼,只覺得閻王要出什麽損招。

“你想幹什麽?”折枝非常警惕的看着他,“你在打什麽鬼主意?”

閻王:“…………”

什麽叫做打什麽鬼主意?

“我是這樣的人嗎?!”閻王立馬開始表明自己的立場, 哪裏曉得折枝聽到這裏冷笑連連。

“閻君,從某些意義上來說, 你是不能算一個人的。”折枝說的幹脆利落的。

閻王聽到這句話差點罵人。

“你,你,你!”閻王你了半天, 一句話都罵不出口,話雖然不怎麽好聽,可說的卻是事實,從某種意義上來說,他的确是不能算人。

但是……

“阿撫!我不是來跟你繞彎子的!”閻王的耐心已經告罄, “本君不是來和你商量的,本君知道, 你什麽都想起來了, 當然也應該明白自己的責任。”

閻王人話鬼話說了一大堆,折枝聽到他的語氣,心裏和明鏡一樣,他總算是按耐不住了嗎?

終于明白了嗎?

但是……

這些事情和她又有什麽關系呢?

折枝歪着腦袋, 上上下下的打量閻王,“我如果,不答應呢?”

“阿撫,本君說過,這不是在和你商量,這是在通知你,你明白嗎?”閻王的語氣很差,臉色也很差。

一看就知道是被人氣的。

折枝點頭,“我明白,但是,我不想答應啊。”

閻王看着軟硬不吃的女人忽然惱怒了起來,毫不客氣的釋放威壓,壓迫着折枝跪倒在地。

她壓根沒想到閻王會忽然來這麽一手,這會兒不受控制的跪在地上,卻沒有任何要示弱的意思。

“閻君可以直接殺了我。”折枝笑着擡頭,鮮血不受控制的從唇角滑落,她現在肉·體凡胎,本來就脆弱的很。

就算不是肉·體凡胎,恢複本來的面貌,也是打不過閻王的。

尤其是這裏還是地府。

“你以為本君不敢嗎?”閻王的脾氣本來就不好,掌管幽冥之地的君主,當然是煞氣滿滿,折枝毫不意外閻王會直接惱怒的宰了她。

但是她還真的沒有什麽好慌亂的,只不過外面的那幾個人就要失望了。

但是……

她活下去又能怎麽樣?他們想做的事情從來都沒有這麽容易的。

更何況……

他們會歷劫,根本就不是因為那該死的姻緣果,而是因為她。

“閻君當然不會不敢。”折枝不受控制的跪在地上,她覺得膝蓋很痛,她覺得自己的意識開始變得模糊,肉·體凡胎真的非常不方便。

“只不過,殺了我會比較麻煩而已。”折枝從來都沒覺得自己的性命有什麽重要的,只不過是自己知道的事情比較重要罷了。

“你既然知道,還要一而再再而三的挑釁本君,你真當以為本君是什麽脾氣好的?”閻王冷冷的盯着折枝。

她這會兒已經完全躺在地上,大概是最後的尊嚴在作祟,折枝覺得就算是昏過去,也要唯美一點。

哪能跪着呢?

這是不能接受的事情!

“閻君的脾氣當然不好,只不過,我不想被人擺布。”折枝這會兒連說話的力氣都快沒了。

她轉了轉頭,把視線全部放在閻王的身上,“我不願意被人擺布,有時候死真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閻王聽到她這個調調,眉頭一皺,他動手當然是有分寸的,不可能會讓折枝死去,只不過她這麽生無可戀的模樣,讓閻王看了有些擔心。

“你想做什麽?”閻王冷冷的問。

折枝卻不受控制的笑了起來,她想做什麽?她能做什麽嗎?

她什麽都做不了,什麽都做不到的!

“我什麽都不想做,閻君不需要擔心,天帝也不需要擔心什麽。”折枝躺在地上看着透頂,幽冥之地,無窮無盡的黑暗。

她什麽都看不到。

什麽都不知道。

“你以為本君會信?”閻王盯着折枝,那雙眼睛裏面的懷疑從來都沒有消散過,他的雙手時刻準備着,如果折枝要做什麽,他一定會第一時間打斷她。

“不信?那閻君可以繼續封住我的記憶。”折枝淡漠的開口,似乎都這些事情沒有多少的在意。

她只是覺得這些上位者的思想着實有些無聊,一邊想讓她去犧牲,一邊有要她心甘情願的。

這不是蠢事兒麽。

她怎麽可能會乖乖的去犧牲?

她本來就不是什麽善良有愛心,心懷蒼生和仁義的神仙。

她就是個看大門的。

讓一個看大門的心懷仁慈和愛心去犧牲,還要心甘情願的……

這大概是天方夜譚。

折枝覺得,這件事情落到她的頭上,可能這輩子天帝都沒有辦法等到這一天。

“都這麽多年過去了,該死的都死得差不多了,還要我做什麽?”折枝有些無奈的開口,“我這幾千年都在輪回,難道你們看不到的嗎?”

閻王沒說話。

折枝卻忍不住的繼續開口,“更何況我早就說過,我不是什麽仁愛之神。”

閻王當然知道折枝不是什麽有愛心的神仙,但是這句話他能說嗎?

“你們既然要我去犧牲,直接拉我去獻祭不就行了?還非要我心甘情願的,我是傻子嗎我,我還要心甘情願的死?”折枝非常的無奈,“所以說,這麽多年了,你們到底想怎麽樣?”

閻王沉默,他也不知道天帝到底想怎麽樣。

只是這些話,就不需要讓折枝知道了。

“本君知道你委屈。”閻王的語氣有些軟。

折枝一臉懵逼,“我不委屈,我只是想不通而已。”

她二話不說的拆臺,閻王只覺得自己的臉都沒有地方放了。

“阿撫,你給本君一點,當上位者的尊嚴行嗎?”閻王已經被氣的沒有了脾氣,連說話都沒有了什麽力氣。

折枝感受到了身上的威壓漸漸消散,知道是閻王手下留情,但是折枝一點也沒打算乖乖的聽話。

閻王要怎麽做,是閻王的事情,至于她是怎麽想的,這是她自己的事情。

“閻君,我一直都是很尊重你的。”折枝說的誠誠懇懇的,但是閻王一點都沒覺得這個姑娘是尊重他的。

閻王想着想着,只覺得無比心累,“阿撫啊,有些事情,本君覺得必須要和你商量商量。”

他曉之以情動之以理,但是折枝卻充耳不聞,商量?這還有什麽好商量的?根本就不需要好嗎?

“閻君,我受傷了,傷的很嚴重,也許馬上就要涼透,您确定要在這裏和我說這些沒什麽必要的話題?”折枝說的話有些咄咄逼人。

她本來也就不是什麽溫婉的性格。

閻王早知道在她這裏問不出所以然來,索性什麽都不問,氣急敗壞的甩手,“滾吧。”

“閻君,我受傷了。”折枝躺在地上裝死,眼睛死死的盯着閻王,“凡間也沒有什麽好的,反正我遲早是要死的,不如,我就在這兒吧。”

折枝說的理所當然,閻王被她氣的差點一口氣沒有提上來,“你什麽意思?”

“不知道閻君這兒還有沒有多餘的空位,可以讓我住下的?”折枝說的理所當然,打定主意就賴在冥界,“閻君如果不養閑人,我也可以當差的,比如和黑白無常一起去勾魂?”

閻王眉頭一皺,可以想象到黑白無常的痛苦。

“如果不行的話,我也可以和孟婆一起熬湯,或者和判官一起幫忙,我都是可以的。”折枝說的非常輕松,閻王只覺得腦袋越來越痛。

他一點都不想把這個禍害留在這裏。

“你趕緊走吧。”閻王宛如趕瘟神一樣的趕走折枝,哪裏知道折枝根本不願意走。

“閻君,我現在是個孤家寡人,除了這裏,哪裏都不能去,我現在傷很重,馬上快要死了……”折枝繼續胡說八道,吵吵的閻王頭疼。

他非常無奈的看着折枝,只覺得這個女人是天生過來折騰人的。

“本君讓小黑小白送你回去?”閻王讓了步。

折枝還是不答應,“我現在這麽傷痕累累的模樣,我怕我爸和我姐姐看了會擔心的。”

閻王看着折枝的那一身傷,是他的威壓造成的,折枝現在的意思非常明顯,要麽治好她的傷送她回去,要麽,她就直接賴在地府不走了?

不走了!

閻王的眼皮開始不停的跳,他有非常充分的理由相信,這個女人真的會那麽做,“阿撫啊……你看本君的地府,也是非常擁擠的。”

“沒關系,我不怕,轉世那麽多年,我什麽地方沒待過?比如乞丐窩,土匪窩什麽的,哪些地方我都能待,更何況是冥府?您這兒的地方那麽大,我住的很習慣,您不用擔心我不習慣。”折枝說的非常誠懇。

誠懇的閻王差點哭出來,他真的沒擔心這個女人是不是不習慣,他只不過是想知道,折枝到底什麽時候走。

兩人幾次三番的周旋下來,都沒有得到什麽妥善的解決辦法,最後閻王敗下陣來,“本君親自送你回去。”

“那我這一身傷,就勞煩閻君了。”折枝順坡而下,說的幹脆利落,仿佛在心裏一驚設想過千萬遍。

閻王雖然氣惱,卻拿她一點辦法都沒有。

折枝是死豬不怕開水燙,但是他們怕啊!

如果折枝和奎宿一行人都在地府出了意外,這些事情會出多少麻煩,只有他們自己心裏清楚。

閻王一臉陰沉的替折枝治好了傷。

沒多少時間的功夫,她就開始活蹦亂跳,折枝喜笑顏開的看着閻王,啧啧的感慨,“真是多謝閻君拔手相助。”

閻王只想掐死這個女人,“趕緊滾,帶着外頭那幾個,也一起滾。”

看來,是惱羞成怒了。

外面等着的幾個人都在擔心折枝,卻見這個人溜溜達達的出現了,而且氣色看起來還挺不錯的樣子?

反觀閻王的臉色就沒有那麽好看。

一群人開始腦補,腦補出一幕幕的恩怨情仇。

折枝身上的傷都好了,而且還是好了傷疤忘了疼的那種,慢吞吞的走到財神的身邊,非常矜持的開口,“我們要回去了。”

閻王:“……”

好想把人打死怎麽辦?

孟婆和判官都不想說話,閻王那張臉現在那麽好看,萬一一把火燒到他們身上來可怎麽辦?

于是兩個安靜如雞,目送閻王把人送走。

璃月一行人完全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情,就一臉懵逼的離開,一眨眼就來到了人間。

看了看時間,過去了三四天,一落地,折枝的手機就被人打爆,她拿出來一看,上面的來電顯示是“爸爸”,折枝的心裏流淌過一絲的暖流。

她接受的記憶太多,也太雜,走馬觀花的記憶。

雖然之前沒有想起來,可這些記憶都是她的,哪有那麽容易忘記?只不過是想不起來而已。

她想到了不知道多少世的事情,每一世都是悲慘的結局,父母親緣非常的淡薄,每一世折枝死的都比她的父母親來的要快。

便宜爹媽從來都不少。

可是每一任的便宜爹媽,都對她不好。

咋一碰到華強,折枝一時之間還不知道要怎麽回應。

“接電話啊。”財神的聲音在她的耳邊響起,清晰可聞。

折枝後知後覺的接起電話,剛剛放到耳朵邊,喋喋不休的聲音就響了起來,“枝枝啊,你在什麽地方呀?你說要和阿寶去旅游,爸爸不會不讓你去,但是你怎麽都不接電話?也不回信息?害得我們以為你和阿寶又被綁架了!”

華強抱怨的聲音從那邊傳來,折枝耳邊聽着抱怨,心中不知道在想什麽東西。

“爸,爸爸…”她傻愣愣的喊着華強。

成功打斷了華強的喋喋不休,華強聽着折枝的聲音,只覺得有些不太對,不由的開始擔心,“枝枝,你怎麽了?”

折枝用力的搖了搖頭,随即自嘲,華強又看不到,搖頭有什麽用?

“我沒事。”折枝笑眯眯的開口,“我沒事,什麽事情都沒有,就是旅游的地方太好玩了,我有點想哭呢。”

“有什麽好哭的?”華強聞言,一直皺着的眉頭也舒展開了,“有事情就給我們打電話,你不知道這幾天你姐姐有多擔心你。”

折枝有些理虧的低下頭,又發現華強看不到,這麽幾次三番,折枝覺得自己腦子有點問題,“恩,是我不好,對不起爸爸,我以後不會了。”

明明是很煽情的話,可聽到華強的耳朵裏,就覺得折枝是出了什麽問題。

“枝枝啊,你老老實實的告訴爸爸,你真的沒事嗎?”華強開始擔心,“你真的沒有被人綁架嗎?”

折枝:“…………”

一提到這個,折枝也覺得挺無語的。

她看起來是多值錢?

為什麽接二連三的被人綁架?

簡直就是奇葩!

“我沒有被人綁架,可能來的這個地方大家都挺有錢的,所以別人就不稀罕綁架我了。”折枝随口胡說八道,雖然不是很清楚財神怎麽會找這麽一個借口的,也不知道華強聽了這個借口之後,是怎麽答應他們出來的。

只能說財神忽悠人的本事也是非常不錯的。

折枝挂斷電話之後,幾個人齊刷刷的看着她,現在是大晚上的,幾個人站在大馬路上,已經引起了不少人的圍觀。

“去哪兒?”折枝問。

奎宿認命的站出來:“去我家。”

折枝其實有點不太想去,可他們也沒有別的目的地。

“其實咖啡店也可以的。”她試圖催死掙紮。

“咖啡店不是24小時的,而且談話在咖啡店也很不安全。”出聲打斷她的是財神。

折枝敗下陣來,溜溜達達的跟着大部隊來到奎宿的屋子,雖然只是過去了幾天,但是對于她們來說,都是恍如隔世,尤其是文曲,總覺得自己才剛剛活過來。

一到熟悉的地方就開始喋喋不休,“你們不知道,真的是太可怕了,那群人,不對,那群鬼他們想弄死我,弄死我你們懂嗎?想弄死我。”

折枝:“……”

這真的是天界腦子最好的神仙嗎?真的沒有什麽問題嗎?

那所謂的道士還杵在這兒,折枝單手支着下巴,看向那個道士,“道長打算,什麽時候走?”

道士看向折枝,其實明白自己該走了,可自己想走和被人趕走是兩回事,“卸磨殺驢?”

折枝點頭,“差不多意思吧。”

道士:“…………”

他就這麽不受人待見嗎?

非要這麽遭踐他?

“你要多少出場費,我算給你,然後你可以走了。”折枝二話不說的下了逐客令,“看你本事不錯,你應該清楚有些事情是不适合你知道的。”

道士順坡而下,有些事情的确不該他知道,他也沒有什麽非要知道的執念。

但是出場費,他還是收了。

“不是說,出家人,錢財乃身外之物嗎?”折枝幽幽的開口,雖然出場費是她提議的,給雖然給了,可她心裏不爽,也是事實。

道士倒是一點都不在乎這會兒也不炸毛了,拿着他的錢就走,順口還反駁了幾句,“我是道士,不是和尚,道教和佛教還是有區別的。”

折枝懶得搭理。

想她都能對着財神求保佑平安,還有什麽事情是做不出來的?對于道士是不是和尚這也不是她需要考慮的問題。

等到閑雜人等離開之後,屋子裏的五個人臉色一個比一個差,一個比一個慘。

“阿撫。”璃月神色複雜的看着折枝,喊着那個對于折枝而言,有些古老且陌生的名字,“閻王到底和你說了什麽?”

這大概是他們幾個目前,最關心的問題。

折枝沉默下來,閻王和她說了什麽?當然是想她心甘情願的去獻祭,可她又不是個傻子,怎麽會願意心甘情願的去獻祭?

她還真沒有什麽為了天下蒼生去犧牲的偉大情操。

“他和我說的,我不是很方便告訴你們。”折枝也不藏着掖着,直接就說,閻王找她單獨談話,是衆目睽睽之下的,她想要隐瞞都不行。

可說了什麽,胡編亂造也沒必要,幹脆,不說就好。

璃月聽到這句話,在心裏氣的只想罵人,“你這話是什麽意思?”

“就事論事罷了。”折枝有些了無生趣的看着璃月,“不管是你還是奎宿,或者我和阿寶,我們的所作所為,天帝都看在眼裏,你以為他為什麽千方百計的要阻止?難道就因為看你和奎宿不順眼?”

璃月沉默,這個原因她想過很多次,可都沒想出個所以然來,這會兒聽到折枝那麽說,璃月再也忍受不住的抓住她的手,“你知道什麽?你是不是知道什麽?!”

折枝看着璃月,當然明白璃月這些年來到底有多痛苦,無休止的等待和煎熬。

可是……

誰不是這樣的呢?

誰都是可憐的。

這些年痛苦的,誰都不會比誰少的。

折枝沒有說話,她看着璃月,眼睛裏一點溫度都沒有,他們本來就不熟,“這些事情,最清楚的人是天帝,如果他願意告訴你的話……”

“那你呢?你不願意告訴我嗎?”璃月開始咄咄逼人,那雙眼睛死死的盯着折枝,折枝被她盯得有些頭疼。

“我可以告訴你,但是你就能确定,我說的一定是真的?”折枝盯着璃月看,讓璃月非常的沮喪。

奎宿有些忍耐不住,“阿撫,你非要把話都說的那麽絕嗎?”

折枝看着奎宿,有點頭疼,“那你覺得,我應該怎麽說?給她一個無休無止的幻想嗎?”

奎宿敗下陣來,璃月的情緒卻接近崩潰,因為她從以前開始就有一個猜測,這猜測讓她崩潰,讓她癫狂,可是她卻不想去相信,今天阿撫的話,卻讓她不得不正視自己的猜測。

“看來今天是沒法談了,我們先走。”折枝二話不說的就帶着財神離開,財神比起璃月和文曲,更加的懵逼。

基本上折枝說什麽就是什麽,說了幾句話,他就跟着折枝走了。

兩個人走在大馬路上,誰都沒有看誰。

“你帶身份證了沒?”折枝忽然問。

財神傻乎乎的去摸口袋,“帶了。”

“那就去開個房吧。”

財神:“…………”

久別重逢,就玩那麽刺激的嗎?開房?開房?開?房?

財神滿臉懵逼,折枝卻率先的走進一家酒店,很霸氣的拍下身份證和銀行卡,“開房,最貴的那種。”

她說的一本正經,身後還跟着一臉懵逼的財神。

前臺小妹:“……”

這是,富婆在包·養小鮮肉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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