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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右我也無事,便來清理清理。”
蕭宸軒一把扯了她手上的抹布,往地上一扔!
許菱心髒狂跳,差點就要給他跪了!蕭宸軒卻拉了她的手,将她扯進懷裏!
蕭宸軒握住許菱的手,仔細看了看,道:“你手好冰。天氣那麽冷,髒點就髒點吧。女兒家的肌膚,總該注意些。”
許菱被吓得手腳都軟了,卻松了口氣,笑道:“殿下,這手上的凍裂,是剛剛入府時,為你洗尿桶留下的。現下天氣慢慢回暖,水已經不那麽冰了。”
蕭宸軒聽她說起這個,微微心疼,覺得那時自己太狠心了,遂握住許菱的手用力搓了搓:“也就你那麽不聽話,惹我生氣。”想了想又道:“你去向水桃要些雪凝膏擦擦,養一陣子,這些活別做了。”這才放開了許菱。
許菱點頭謝過,卻不敢離開。
那鎖只是挂在書桌上,并沒有鎖上,蕭宸軒若是看見了,她還能有活路?
她希望蕭宸軒先幹點別的事,給她點時間想辦法。卻不料,蕭宸軒竟然摸出了書桌鑰匙!
許菱幾乎要暈倒了。她死死盯着蕭宸軒,頭腦一片空白。
蕭宸軒拿着鑰匙,手朝着書桌的鎖伸去,卻見許菱盯着自己,疑惑道:“你有事嗎?”
許菱不料他會停了動作問自己,張着嘴,“嗯……”了一聲,卻沒有下文。
蕭宸軒收回手,無奈道:“行了,你有什麽事,說。”
許菱總算找回了自己的腦子。她微微垂頭,吶吶道:“殿下,我,既然我不用幹活了,那我……”說到此處,暗自咬牙,擡頭期盼狀眨眨眼:“我可不可以去找孟大人?”
蕭宸軒臉立時黑了,沉聲道:“你找他幹什麽?”
許菱似是被他吓着了,有些畏縮道:“孟大人……他說,他可以帶我出府玩……所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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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宸軒皺眉,想了片刻,居然道:“我帶你出去。玩到中午,吃完飯回來。下午我還有事。”
許菱歡喜道:“真的?”她是真歡喜了,雙眼亮閃閃看着蕭宸軒,滿是期待。蕭宸軒現在不看賬冊,她就有時間把那鎖鎖上。
蕭宸軒微怔。他沒料到,放許菱出去玩,她會那麽開心。那種輕松與喜悅由心而出,讓她整個人充滿了活力與靈氣。他從未見過這樣的許菱,只覺這樣的她有些孩子氣,卻格外鮮嫩誘惑。
蕭宸軒收了鑰匙,起身道:“真的。”他揉揉許菱的頭發,問:“是不是跟着我很無聊?”
許菱自然搖頭。
蕭宸軒往房門外走去:“你不用瞞我。你以前在街市上寫字,日子雖然不好過,卻到底自在随心。後來到了我府裏,處處受限制,定是覺得委屈。”他扭頭看看跟在身後的許菱,又道:“往後我若有時間,便帶你出去玩。”
許菱見他出了書房,心中的石頭終于落了地,嘴角上翹,拼命點頭。
蕭宸軒卻以為她是聽了自己的話才開心,頓時覺得通體舒坦,對一名侍衛道:“我現在出府,林盛來了,讓他去書房等着。”這才帶着許菱出了院子。蕭劍幾人也跟了出來。
走了幾步,許菱忽然一拍腦袋道:“哎呀,殿下你在這等等,我要拿東西。”說着,跑回了院子。
許菱跑進書房,見沒人跟回來,這才舒一口氣,去書桌後将鎖扣了回去。又跑出了院子。
蕭宸軒遠遠問:“你拿什麽東西?”
許菱從袖中摸出個小錢袋:“這個。”
蕭宸軒只覺好笑:和自己出去,她還怕沒錢用?遂戲弄道:“既然你帶了錢,不如中午你請大家吃飯。”
許菱眨眨眼看着他,從錢袋裏摸出幾塊碎銀,攤在手上:“可是可以,但是殿下,我就昨天買玉環剩下的銀子,不到三十兩,可能,請不了你們吃太好的。”
蕭宸軒嘴角抽搐,捏住許菱的臉扯了幾下:“你還當真!”
許菱跟着蕭宸軒在雍州城裏逛了一個時辰,終于找了個機會,将那鑰匙和紙團丢去了河裏,這才徹底安了心,頗有種死裏逃生的欣喜。
蕭宸軒也發覺許菱今日心情特別好,不由暗自感嘆:果然每個人的“甜棗”都不一樣。我送這人禮物,她并沒放在心上,帶她出來玩一趟,她卻這麽開心。想來她與孟昭坤相處親密,也不是因為他們兩人有什麽暧昧,只是單純都喜歡玩,倒是我多想了。
——本來就是!孟昭坤那個家夥,哪點比我強?!
想到這裏,心情立時飛揚起來,摟住許菱道:“小菱,你往後若無聊,同我或蕭劍說一聲,可以自己出去轉轉,注意安全便是。”
許菱不料他竟給了自己這麽大一個特許,心中感嘆不已:果然是“大難不死必有後福”!
一行人吃罷午飯,回到知府府邸,許菱終于平複了心情。
蕭宸軒與林盛議事去了。許菱回房坐下,這才有機會思考賬冊的事情。
蕭浩瑞若能拿到這賬冊,蕭宸軒便再無翻身機會。
只是,這根本不可能。蕭宸軒這樣急着看賬冊,定是想盡早銷毀,不留證據。許菱是想要自由,但前提是,她得先留着命。
但這次的冒險也不是沒有意義。至少,她确定了林盛的确貪污了赈濟款銀,而且知道了他貪污的數目。
許菱微微蹙眉。那賬目明細,又是什麽呢?
八天之中,“金”之後的金額兩兩相加,都是十八萬兩,明顯是赈濟款銀的狀态。
什麽狀态呢?
許菱猜測,不管是什麽狀态,都必定與賬目第一個字“金”有關。
那麽,“金”含義,會是什麽?
28妝容
金……金子?将銀子換成金子?
——不對不對。銀子金子不是一樣用麽,換來換去不嫌麻煩麽!
金……金國?!大熙朝與金國鼎力對峙,近年還偶有戰争,難道是蕭宸軒将銀子交給了金國?
許菱被這個想法吓了一跳。轉念一想,不可能。蕭宸軒勢力正盛,不出意外,這大好江山就會交到他手上,他是要吃得多撐,才會去毀自己的國家,與敵國交好!
許菱晃晃腦袋。或許她應該先想想,若自己是林盛,貪污了這批銀子,會怎麽處理。
假設,林盛就将銀子放在雍州。那麽林盛和蕭宸軒大可不必緊張,直接将那銀子拿出來用便是,就當貪污事件從來沒有發生過。
所以銀子定不在雍州。很可能,他們已經将那銀子運走了。
那麽“金”,難道是……某家镖局的商號?
許菱腦中立時閃過一個名字“鈞毅镖局”。這家镖局在雍州有分號。
這麽一想,還真有可能。許菱立時洩了氣。如果林盛是将貪污款銀分幾批運送了出去,那他保得肯定是暗镖,镖局的人也不清楚他們押送得是什麽,因此,這信息對蕭浩瑞的查探毫無幫助。
正在沮喪之際,忽然聽見門外有人敲門,一女子道:“小菱,你在嗎?”
許菱嘴角一抽。水桃……還真來找自己了。
她實在無法,只能前去開門。
水桃進屋,将一個小箱子放在了桌上,拉着許菱的手,笑盈盈道:“小菱,看看我給你帶了什麽。”說着,打開那小木箱。
就見那箱子裏放着幾個小瓷瓶,一些胭脂水粉,幾件首飾,還有一套輕紗制成的衣服。
水桃先拿了一個小瓷瓶,拖着許菱坐下,笑盈盈道:“殿下說你手還有些傷,讓我拿雪凝膏給你。”說着,拉了許菱的手看了看,一邊幫她抹那膏藥,一邊嘆道:“殿下就是任性,早知今日會心疼,當初便不該折騰你。”
許菱感覺……很怪異。和水桃分別後,她仔細想了想。蕭宸軒的府上,水桃和蘭姨是最得寵的兩個女人,勢均力敵,不分高下。蘭姨之前擺了許菱一道,水桃可能因此認為許菱記恨蘭姨。敵人的敵人就是自己的朋友,再加上許菱前幾日又幫助了她,是以,水桃起了拉攏許菱的心思。
可是,許菱對宅鬥什麽,真心不感興趣。
果然,水桃聊着聊着,就将話題引到了蘭姨身上:“……後來聽說那春蘭将你帶走了,我便替你擔心。幸虧小殿下寬厚,明察秋毫,小菱你才逃過一劫。否則……唉,這春蘭占着自己資格老,常常整治府裏的新人。我在府中也呆了快三年,這種事都見過好幾次了。偏偏殿下疼愛她,每次都淡淡揭過。”
水桃幫許菱擦好了藥,又将許菱拖到梳妝臺邊,笑道:“小菱,我幫你打扮打扮。”
許菱卻有些走神。水桃的話,讓她突然想到一個問題:蕭宸軒府上的女人,除了蘭姨,其他都長得像側妃。那這個蘭姨,又是因為什麽得到蕭宸軒寵愛的呢?
許菱乖巧坐着,任水桃拆了自己的發髻,帶着幾分哀怨道:“水姨,殿下為何那麽寵愛那蘭姨呢?”
水桃一邊幫許菱梳頭,一邊答道:“她家世好,不似我們小門小戶的。聽說她父親與殿下來往密切,是以殿下才将她接近了府中。”
許菱愈加配合,不甘狀道:“她什麽家世啊?能讓殿下都顧着她幾分?”
水桃想了想:“那倒不清楚,只聽說,她爹爹被叫做金老大。呵,都是她自己吹的,誰知道呢。”
許菱心中一跳!乖乖閉上眼,讓水桃給自己畫眉,一邊開口道:“金老大,蘭姨原來姓金啊?”
水桃“嗯”了一聲,又道:“你也不必太在意,女人獲得男人的寵愛,可不是靠家世的。”說着,幽幽一嘆:“咱們女人,一輩子總會愛一個人,既然愛了,那便該盡心,其他的,哪裏能管那麽多呢。”
許菱滿腦子都是剛剛聽到的話,随意敷衍應了一句。
水桃淡淡一笑:“好了。小菱你看看。”
許菱朝鏡子望去。鏡中的自己竟然比平日多了幾分天姿國色,許菱一看之下,立時對水桃的手藝肅然起敬。
水桃卻沉默了。她看着鏡中的許菱,緩緩道:“小菱,你真美。”說着,她的手帶着種滄桑的愛意,撫上了許菱的發梢、肩膀、腰肢,呢喃道:“我們都跟了同一個男人……自然應當攜手,好好走下去。”
她的手拂過,許菱起了一身雞皮疙瘩。她忽然想到前世看過的電視劇《橘子紅了》。大太太為了挽回她的男人,相中了和她年輕時長相極像的秀禾。新婚之夜,大太太對秀禾的身體表現出了深沉炙熱的關懷,那種關懷帶來的陰暗與恐懼,至今仍讓許菱心有餘悸。
許菱嗖得起身,轉身面對水桃。水桃呆呆看着她,依舊有些愣神。
許菱心中忽然有些酸楚:這個人,是真的愛蕭宸軒吧。
許菱躬身行了一禮,緩緩道:“水姨,許菱往後,定盡力助你。”
說着,走去房間一角拿了毛巾,端起臉盆,就要出屋打水:“只是,我真不去陪殿下。還望水姨見諒。”
許菱出了屋,見到春日下午的陽光,方覺得那種陰森死氣離自己遠去了,這才舒一口氣,去院子裏打水。
沿途碰到蕭劍,許菱打了個招呼。蕭劍奇怪地看着她。
許菱一想:哦!我化了妝!立時放下臉盆,轉身拉住蕭劍,笑眯眯道:“蕭劍蕭劍,我漂不漂亮?”
蕭劍是個面癱,此時死人臉點頭道:“漂亮。”
許菱玩心大起,拖着他的袖子不放:“是這樣漂亮,還是平日漂亮?”
蕭劍繼續面無表情點頭:“都漂亮。”
許菱不依不饒,扯着他的袖子晃:“哪個更漂亮?哪個最漂亮?”
蕭劍對着許菱身後行了一禮:“你問殿下。”掙開她的手,轉身離去。
許菱扭頭一看,就見蕭宸軒黑着臉看着自己。
蕭宸軒本來想教訓許菱。不說她遲早都會是自己的女人,便是她沒指人家,未婚女子和男人拉拉扯扯,成何體統!
可許菱一轉頭,他的話便說不出口了。許菱向來不施脂粉,因此她的美,通常是淡雅清新的,今日卻……有了些豔色絕世的感覺。蕭宸軒看了片刻,反應過來:“你化妝了?”
許菱自然不敢和他開玩笑,乖乖點頭道:“是,水姨給我送雪凝膏,順便幫我化了個妝。”
蕭宸軒走到她面前,居然主動回答了許菱的問題:“這樣更漂亮。不過,往後沒我允許,不可以化妝。”自己看得到吃不到便罷了,還整這麽漂亮,誠心讓他憋啊。
許菱點頭,瞧蕭宸軒心情似乎不錯,試探着開口道:“殿下,明日我可以出府玩嗎?”
蕭宸軒皺眉:“上午才帶你出去過,你就不能安分幾天?”
許菱縮了縮脖子,低低“哦”了一聲,片刻又嘟囔道:“殿下自己說,我可以出去玩,只要和你說一聲。”
蕭宸軒一聲輕笑:“得,你膽子倒是越來越大了,還敢和我頂嘴。”
許菱不吱聲了。
蕭宸軒見她別扭的模樣甚惹人愛,心就是一跳,上前摟住她,好言道:“不是我說話不算數,是明日瑞王要來。他頂着個欽差的名號,我得去接他,屆時要帶走王府侍衛,沒人陪你出去,我不放心。”
許菱眨眨眼望着他:“這樣?那孟大人還說,他明天不用去呢?”
蕭宸軒眯眼看她。
許菱見了,知道他心中不快,立時有些恐慌。可話已經說了,總是要再努力一把。她暗自琢磨片刻,試探着開口道:“我的意思是,孟大人也算你的護衛,既然他沒事,你也可以派他陪我啊。”
這話果然說得蕭宸軒心中舒坦:原來,孟昭坤在她心中,和蕭劍一樣,都是“我的護衛”!也是,看她剛剛和蕭劍鬧得開心,果然是我多想了。
蕭宸軒這才笑道:“孟大人可不是我的護衛!私事上,我也指使不了他。也罷,便允了你。你若能讓他陪你,便可以出府,否則,乖乖在府裏!”
許菱歡喜點頭。
許菱自然知道,明天蕭浩瑞要來,蕭宸軒會很忙。她是特意挑這種時候出府。賬冊的事情,她發現自己走入了誤區。水桃一番話提醒了她,“金”這個字,很可能是指姓氏,更具體來說,是指代蘭姨的爹爹“金老大”。
那麽就有線索可循了。蕭宸軒既會收了蘭姨,那麽“金老大”涉入定深。蕭浩瑞若能抓住這“金老大”,就很有希望順藤摸瓜,查獲被林盛貪污的銀子。
但是,“金”這個姓氏,在大熙朝挺常見。許菱必須确定,“金老大”到底是誰,又經營了什麽營生。
蘭姨一家的狀況,水桃并不清楚。許菱自然不會傻到去問蕭宸軒蕭劍,或是相熟之人。但她可以去雍州城裏打聽一番,不定就能得到“金老大”的信息。是以,才提出了出府的要求。
次日。
蕭浩瑞即将到雍州。蕭宸軒一早起床,臉色就不是很好。想來他從來看不起蕭浩瑞,今日居然要去接他,心中自然不痛快。
許菱安安分分伺候他,眼見他出了門,這才抖擻精神,跑去找孟昭坤。
孟昭坤的院門是開着的,許菱敲敲門,沒聽見答應,便自己走了進去。
院子一角,孟昭坤赤着精壯的上身,正在舞劍。
孟昭坤向來是神采奕奕的,可許菱今日見到的他,更多了十分的銳氣。初春的早晨,他只穿了一條便褲,簡單綁着頭發,很是随意,卻更顯朝氣。
這人身材極佳,寬肩厚胸窄腰長腿,腹部還可見八塊清晰的腹肌。他舞得很興起,小麥色的肌膚上淌下了滴滴汗珠,在朝陽的照耀下,折射出細小的光芒。伴着他行雲流水的動作,他身上的肌肉放松又收緊,許菱仿佛看見了,力量順着這種脈絡,在他周身流淌。
許菱一直認為,運動也可以成為一種美。今日,在孟昭坤身上,她更是深刻體會到了這一點。舞劍的孟昭坤如同一只健美的獵豹,體內力量徹底爆發出來,美得讓人贊嘆。她沒有出聲,就在門口站着,靜靜欣賞。
卻聽孟昭坤哈哈笑了一聲:“小韓!你可是又偷偷去賭博了!”說着,手上那劍就脫手而出,朝許菱面門,直直紮來!
29山雨欲來
許菱看着那劍勢如電朝自己面門撲來,大驚!她不知道該怎麽躲,也不知自己躲不躲的過。就是那萬萬分之一秒的瞬間,她咬牙決定:一動不動!
那劍朝着她飛奔而來,堪堪擦過她的臉頰,割斷了她的一縷發絲,釘入了院門之中。
孟昭坤這才扭頭轉身,一看之下,立時一驚:“小菱?!怎麽是你?!”
許菱被吓得軟癱靠在院門上,喘氣都不利索了。
孟昭坤趕忙撿了地上的衣服,随意披上,幾步快跑着奔了過來。就見許菱臉色緋紅,驚魂未定,負疚萬分:“小、小菱,對不起!我以為,我以為是我那不成器的手下!早上我讓他出去辦事,他卻半天沒有回來,我猜他可能又偷偷跑去賭博了,便想着吓他一吓,哪知道是你……”
他絮絮叨叨解釋了半天,擡起手似乎想摸許菱的臉,又覺得不大好,于是改為拍她的肩膀。
許菱許久才緩過神,恨恨瞪了他一眼。
孟昭坤慌恐了。依他平日與女孩們的接觸,他認為,許菱要生氣了,然後要哭了。卻不料,許菱忽然擡手,狠狠捶了他一拳,柳眉倒豎,喝道:“你妹啊!萬一我動了,豈不是要被你紮穿了!”說着,又踹了他一腳,咬牙切齒猙獰狀道:“我要是冤死在你劍下,一定變成厲鬼纏着你!讓你永世不得安生!”
孟昭坤松一口氣。他其實很後怕,許菱這話卻讓他安心不少。他伸手攬過許菱,緊緊摟着她,心潮澎湃,最後卻只傻笑道了句:“小菱,還好你沒事……”
許菱講明來意,孟昭坤一反常态,居然猶豫了。
許菱疑惑道:“昭坤,你……今天有事?”
孟昭坤撓撓腦袋:“小菱,我是說不用去接瑞王,可那是因為,我另外有任務。瑞王殿下帶了一批赈濟銀,我要去清點,然後存入府庫。”
許菱張嘴看着他。
她就知道她就知道!蕭宸軒怎麽可能那麽好說話,竟然爽快答應了她的要求!他根本就是知道孟昭坤今天有事!
許菱洩了氣,沮喪不已。
孟昭坤頓覺罪惡。他沒把話說清楚,害許菱不高興了。孟昭坤想了想,為難道:“小菱……要不,你先和我去清點赈濟款銀,然後我再陪你出去玩?”
許菱眼睛立時一亮:“可以嗎?我……我去會不會不方便啊?”
孟昭坤擺擺手,笑道:“不會,又不是什麽機密,只要你不嫌無聊就行。”
許菱用力點頭。
孟昭坤說不會不方便,但是許菱還是換了套男裝,這才跟着他去了府庫。
府庫門口,停了數十輛馬車。這次蕭浩瑞前來,朝廷又撥了十萬兩銀子,先統一入雍州府庫,再行支出赈災。
已經有數十名禦林軍在府庫門口。孟昭坤去和蕭浩瑞手下交接。許菱四下打量,果然又見着樊群。
樊群見許菱看自己,朝她走去,一邊招呼:“小菱,你也來啦!”
他走上前,其他一些禦林軍也圍了過來:“哎,樊大哥,這誰啊?”這些人沒去過畫展拍賣,沒見過許菱,因此早覺奇怪,孟大人今天怎麽帶了個清秀的小孩來?
樊群笑着眨眨眼:“這是小孟的弟弟。”
許菱嘴角抽搐。樊群真惡趣味。孟昭坤……有弟弟嗎?
衆人了然點頭。一人哈哈笑道:“小兄弟,你多大?”
許菱答話:“今年17了。”
衆人倒抽一口冷氣,叽叽喳喳議論起來:“啊?我還以為你13呢!”“小兄弟,你怎麽這麽矮?”“你看你孟大人那麽高大,你可要多吃些,不要給你哥哥拖後腿!”
一人上前,大氣一揮手:“小子,別灰心!個子矮沒事,往後還會長!”說着,手掌在許菱肩上一拍:“功夫咋樣?”
許菱身子一歪,險些跌倒!
——這夥人,沒事就喜歡拍人肩膀!
衆人:“……”
得,不用問了。看這樣子,腳步虛浮,這麽一掌都能讓她踉跄……孟大人怎麽養了個這樣的弟弟!
孟昭坤轉頭一看,就見許菱被人團團圍住了,吓了一跳,公文也不看了,幾步上前,将許菱拖到身後護住:“去去去!你們圍這幹嗎?!該幹啥幹啥去!樊群,你也不幫我看着點!”
樊群笑眯眯不說話。衆人卻炸開鍋了:“孟大人!你這樣不行!你太護着他了!”“怪不得你弟弟長不高,功夫又差,都是被你寵出來的!”“孟大人,虧你說什麽‘嚴師出高徒’,平日可勁揍我們,現在居然連你弟弟都教不好!”
孟昭坤被吵得一個頭兩個大,大喝一聲:“都閉嘴!”
衆人乖乖收聲。
孟昭坤瞪着樊群:“誰說她是我弟弟?”
衆人扭頭看樊群。
樊群咳咳兩聲:“那啥,其實,這是孟大人的相好。”
孟昭坤臉騰地燒紅了。
衆人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有人興奮:“哎喲!孟大人,你可算找着老婆啦!”有人明了:“哦!她就是那日畫展拍賣時的姑娘啊!”有人補充:“就是送孟大人玉佩的!”有人道歉:“哎,姑娘,對不住,剛剛冒犯了。”
許菱面上只是微笑道:“無妨。”“不必介意。”心中卻微微尴尬。倒不是因為這些人的話,而是因為孟昭坤。
孟昭坤有些不好意思,但他只是怒視樊群,只是假意生氣要趕衆人走,卻不再似那日在皇莊樹林時,開口解釋斥責。甚至,他會偷偷看許菱幾眼,似乎有所期待。
許菱自然不會如他所願,表現出什麽女子的嬌羞。她突然清醒認識到,自己真不能再這樣下去了。孟昭坤的感情與日俱增,她不能坦白身份,便無法回應他。
便是此刻,許菱暗下決心:回京後,便要和他說清楚。
至于為何不今日就挑明……許菱承認,自己還是太自私了。
她想留多一些美好,待到往後時日愈艱時,拿出來慰藉、淨化心靈。
禦林軍終是散去了。他們畢竟是來工作的,孟昭坤與蕭浩瑞手下交接完畢,衆人就從馬車中擡出一箱箱銀子,送去府庫中。
孟昭坤站在府庫門口查驗銀兩,許菱無事,便在他身邊,有一搭沒一搭和他聊天。
禦林軍将箱子擡到孟昭坤面前,孟昭坤打開查驗。許菱看他查了幾箱,發現那銀子大小樣式都甚齊整,有些好奇,便湊近了些。
這麽一看,心中立時一凜。她想起了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
許菱蹲下,就等着箱子打開時,盯着那銀子看。孟昭坤見了,心中奇怪,問:“小菱,你看什麽?”
許菱站起身,新奇道:“昭坤,這些銀子好齊整。”
孟昭坤明白過來,許菱沒有見過官銀,答話道:“這是官銀,自然齊整。你用得那些銀子是碎銀,自然不同。”
許菱受教狀點頭,又問:“那為什麽我也沒見你用過官銀?”
孟昭坤失笑道:“那是自然。官銀分量足,用途特殊,一般是發放軍饷、赈災這些事上,才會用到。市面上流通的,大部分是私銀。”
許菱點點頭,又疑惑道:“那大家如何知道,自己的銀子到底是官銀,還是碎銀?”
孟昭坤随手拿起一塊官銀,指着那銀子底部道:“你看,這有個圖案,是官銀鑄造局的代表,可以用來辨識。”
說到此處,見許菱仰着頭一臉認真看着自己,頓時自豪感爆棚,索性暫時撇下工作,繼續給她解說:“再看這裏,有‘大熙丙卯’四個字,意思是,這銀子是大熙朝丙卯年鑄造的官銀。這次運來的赈濟款銀,都是丙卯年鑄造的。”
許菱連連點頭。孟昭坤又道:“官銀分量足,所以拿到官銀的人,常常去銀莊熔鑄私銀,十兩的官銀,可以鑄造出約莫十二兩的私銀……”
許菱面上還在認真聆聽,思緒卻跑遠了。
她明白那賬目的真正意義了。
林盛貪污的銀子都是官銀,而且還有生産批號,自然不可能直接拿出去用。他定會将官銀重鑄成私銀,确保不引人注意。賬目上的“二萬兩餘十六萬兩”,意思便是,熔了二萬兩,剩餘十六萬兩。
熔鑄官銀的地方是銀莊,那麽“金老大”的營生,應該就是銀莊。
再聯系那賬目。十三日進賬,當日就開始熔銀,那麽“金老大”的銀莊,在雍州必有分號。
許菱心中通透了,也歡喜了。姓金的銀莊掌櫃,還在雍州開了銀莊分號,蕭浩瑞自己一番排除,就可以得出結論了。這下,她都不用去城中打聽了,身為細作,能少引人注意,總是好事。
當晚,許菱約見黃安晏。
第二日,蕭浩瑞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逮捕了一名日盛銀莊的老匠人,又查封了日盛銀莊,在銀莊銀庫裏發現了近八萬兩銀子。
流民動亂後,風聲漸緊,林盛沒敢再将銀子運送出去,剩了這八萬兩。這批銀子,銀莊賬目上沒有記載。掌櫃也說不出,一個小小的銀莊分號,為何會有如此多存銀堆積。蕭浩瑞一番刑訊,匠人先供出了熔化官銀的事情,掌櫃見大事不妙,也供出了王昌峰。
眼見大局已定,蕭宸軒不得不抽身而出。林盛被牽連,與王昌峰兩人一起,雙雙被押送京城。
知府府邸。
蕭宸軒的心情就像雍州城現下的局面,一派狂風驟雨。他是真怒了。他沒有再似那日痛斥林盛時一般怒吼,可院子裏的人都感受到了他的憤怒,各個戰戰兢兢。
這種時候,也就蕭劍還敢與蕭宸軒說話。蕭劍進了書房,關上門,躬身行禮,直接道:“殿下,有內奸。”
蕭宸軒臉色鐵青,許久方道了句:“我知道。”
若不是內鬼洩密,蕭浩瑞如何可能只花了一個晚上,就揪住這個不引人注意的尾巴!
蕭劍直起身,看着蕭宸軒,一字一句道:“請容許屬下審問許菱。”
蕭宸軒沉默不語。又是許久,方沉聲問:“她哪裏有問題?”
蕭劍幹脆利落道:“哪都沒問題。但她嫌疑最大。”
蕭宸軒也知道。他用力握住手中的毛筆,似是在說服蕭劍,又似在說服自己:“她是有些小聰明。可她一個婢女,怎麽可能知道這些秘密?”
蕭劍沒有附和他:“就是因為她聰明,才可能知道這些秘密,并且,将事情做得絲毫不留痕跡。”
蕭宸軒不說話。蕭劍見了,又道:“殿下若是不願下狠手,至少趕她走吧。”
蕭宸軒心中微動。他無意識撫上腰間的玉佩,忽然想到自己說過的話:“我們像不像,私定終身的男女?”
蕭宸軒攥緊玉佩,冷冷一笑:“她若真對不起我,我不會讓她好死,更不可能讓她好活。”
30極限逼問
蕭劍聽了這話,以為他準了自己審訊許菱,卻不料蕭宸軒又道:“行了,我自會看着辦,這事你不用多管。你有這閑工夫,不如去查查這府中的侍衛。”說着,煩躁道:“林盛、銀莊,還有很多地方,都可能走漏消息。不要一出了事情,就把眼睛盯在我女人身上!”
蕭劍心中暗嘆,再不多說,躬身一禮,轉身離去。
許菱今日做事時,格外小心翼翼。她覺察蕭宸軒在看自己。他的目光如有實質一般,在自己身上刮過來刮過去,許菱忐忑不已。
她不免萬分埋怨蕭浩瑞。這人昨天才到雍州,今日就出手收拾了銀莊,連帶将“金掌櫃”和林盛連根拔起。
許菱不怪他手段狠厲,只怪他行動太迅速:他就不能緩一兩天嗎?這是要置自己于何地?!這速度太不尋常,蕭宸軒能不生懷疑?!
想到這裏,許菱暗自苦笑。蕭浩瑞的目标從來明确,就是不惜一切掰倒蕭宸軒,自己不過是他的棋子,他為何要顧及自己?何況,有道是遲則生變,假以時日,林盛抓住機會消滅了證據,蕭浩瑞便會撲個空。
蕭浩瑞沒有做錯。只是,他的行事手段,讓許菱寒心。
許菱正在胡思亂想,卻聽蕭宸軒道:“許菱,去把門關上,過來。”
許菱一愣,扭頭看蕭宸軒。蕭宸軒臉上沒有表情。
許菱放下手上工作,關上了書房門,走到書桌邊,有些瑟縮看着蕭宸軒。
這表情不是裝的。蕭宸軒周身都是低氣壓,許菱無端覺得壓迫恐懼。
蕭宸軒起身,上前一步,雙手擡起,居然開始解許菱的領扣。
許菱被他的氣勢壓制,張了張嘴,竟然什麽都說不出。
蕭宸軒緩慢地一粒一粒解開許菱的小襖扣子,脫下那小襖,扔去地上。再去解她的腰帶。
許菱開始微微顫抖,垂頭不敢看蕭宸軒。她沒有見過這樣的蕭宸軒,她不知道自己與他對視,會不會撐不下去,露了陷。
蕭宸軒忽略許菱的顫抖,動作輕柔解開了她的腰帶,掀開她的長衫,手一松,那長衫也鋪在了地上。
許菱身上只剩一件小肚兜和一條小襯裙。她終于努力擡頭看向蕭宸軒,低低哀求道:“殿下……”
蕭宸軒的手伸去了她的背後,虛虛圈住許菱,解開了那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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