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 (13)
就大家一起憋着吧。”
許菱不料他拒絕地如此利落爽快,呆呆看了他片刻,忽然下床,沖過去抱住他,仰頭看着進他的眼睛:“浩瑞,他沒有碰我不好嗎?我的身體,幹幹淨淨留給你,不好嗎?”
蕭浩瑞心中一跳。莫名的,他很煩躁。他的下身漲得很,身體裏燒着一把火,她卻又來表白心意!
蕭浩瑞猛地推開許菱,冷冷道:“我不需要。”
許菱被這句話,傷得幾乎要站立不住。
蕭浩瑞也覺自己太過分了,卻也不想多說什麽。他穿好衣服,又撿起許菱的衣服遞給她,溫言道:“穿好,天氣冷,別又生病了。”
許菱垂頭,站着不動。
蕭浩瑞便動作笨拙地幫她穿衣。
這副景象異常怪異。可兩人俱是心思重重,誰都沒有在意。
蕭浩瑞幫許菱穿好衣服,兩人又默默站着,相對而立。
許菱終是動了。她上前一步,抱住蕭浩瑞的腰,将頭靠在他的胸膛上,喃喃道:“蕭浩瑞,你真的不需要嗎?”
許菱眨了眨酸澀的眼,哽咽道:“江山大好,你所欲也。我呢?你不需要一個人,陪你一路走下去嗎?”
許菱用力摟緊蕭浩瑞。過往他的行為,她可以原諒,畢竟那時他只當她是棋子,不曾将她放進心裏。可現在……這個人明明已經動了心,居然還能如此殘忍。這才讓她無法接受。
許菱凄苦一笑,眼中滑落一行清淚:“這個世上,你再也找不到誰,像我這樣愛你、理解你、包容你。我是獨一無二的。這樣的我,你為什麽不珍惜?”
許菱想擡頭看蕭浩瑞,蕭浩瑞卻先她一步,将她的頭按在自己懷裏。
他無法面對許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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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浩瑞沉默了許久,終于平息了心中奔湧的情緒,這才放開許菱,低頭看着她,溫柔道:“你說什麽傻話。我說過,我會娶你,又怎麽能說是不珍惜?”
剎那,許菱心死如灰。
她寧願蕭浩瑞沉默,寧願蕭浩瑞暴怒斥責,也不願他這般敷衍欺騙自己。
許菱推開蕭浩瑞,躬身一禮:“殿下,如你所願。”她直起身,微微昂頭,扯出一抹嘲諷的笑容:“今晚我就去爬蕭宸軒的床,你可滿意?”
33意外相逢
蕭浩瑞被許菱堵了這一句,只覺心悶。含混應了,又草草叮囑了幾句,便起身離去。
許菱在營帳中癡癡坐了許久,終于聽見了營外傳來了聲音。孟昭坤掀開營帳,幾步快走了進來,見許菱一人坐在帳中地上,頗有幾分落寞的模樣,抱歉道:“小菱,對不住,聽見有流匪,也不敢讓你一個人回去。等了這麽久,一定無聊了吧?”
許菱笑笑道:“不會。”岔開話題:“殿下那邊,怎樣了?”
孟昭坤揮揮手道:“你還擔心他。我趕過去時,他已經穩住了局面。”
許菱微訝道:“不是說,軍士不多麽?”
孟昭坤坐去她身邊:“那些人大部分是難民,不過是因為有人煽動情緒,才會不理智。聽說他向那些人保證承諾了一番,只抓了幾個挑事者。我們剛過去,就被他遣去取米糧,增加了幾十口鍋赈粥,所以才待了這許久。”
許菱聽言,心中明白了七八。蕭宸軒倒是有手段,知道剛柔并濟。蕭浩瑞安排人鬧事定然只是第一步,後招指不準就要要參他赈濟不力。不料蕭宸軒卻轉危為機,成功安撫了災民。
正想着,卻聽見營帳外一片嬉鬧,帳門被人撞開了,一名男子頭朝下屁股朝天栽進了營帳裏。
兩人均是一愣。孟昭坤看去,斥道:“韓飛白!誰讓你進來的?”
韓飛白忙爬起身,嘻嘻笑道:“大人,不是我要進來的,他們踢我進來的。他們說,你在營帳裏和嫂子偷偷親熱呢,讓我進來催一催你!大夥都等着呢!”
說着,轉頭看向許菱,咧嘴笑道:“哎喲喲,嫂子!你真漂亮!”
孟昭坤從袖中摸出一把小匕首,二話不說,朝着韓飛白紮去!笑罵道:“滾!誰再敢進來,看我不紮他十個窟窿!”
韓飛白扭身躲過,連滾帶爬跑了出去,營帳外又傳來一片笑聲。
許菱聽了這話,只覺頭疼。
與蕭浩瑞會面,讓許菱稍稍宣洩了心中的郁滞,卻又有了新的悲傷。若是平常,她完全可以處理好這場面。但現下她心煩意亂,哪裏有心機去應付孟昭坤和他的兄弟!
許菱低頭撫額:“昭坤,讓他們別亂叫。”她知道自己這麽直接很傷人,卻顧不得這許多了。
許菱低頭遮眼,看不見孟昭坤的表情,只能聽見孟昭坤略顯尴尬的聲音:“小菱……你別介意,我這就和他們說去。”
他果真起身出了營帳。外面的人見到他,一陣哄笑,卻突然安靜了下來。片刻,傳來了重物倒地的悶響。
那詭異的沉默讓許菱心中微微慌亂。她将外面發生的事猜了個七八,有些擔心,連忙起身,也跟出了營帳。
營帳外,孟昭坤背對着她。韓飛白躺在前方不遠處的地上,正捂着屁股,痛苦地呲牙咧嘴。一夥年輕的禦林軍圍成一圈,臉上的笑容還僵着尚未散去,見許菱出來,都愣愣盯着她。
許菱走到孟昭坤身邊,朝着衆人躬身行了一禮,笑道:“許菱見過諸位大人。”
孟昭坤沒料到她會這麽快出來,此時正沉着臉,一時轉不過表情。衆人看看許菱,又看看孟昭坤,開始胡亂答話:“姑娘免禮。”“不必客氣。”“別別別,我們受不起。”“見過許姑娘。”……亂七八糟,應有盡有。
許菱看着,忽然就安心了。她覺得自己的顧慮是多餘的。這是一夥性情中人,他們對兄弟掏心挖肺,自然諸多包容。孟昭坤不開心胡亂揍了人,他們自會用他們的方式解決,根本無需自己摻合進去。
卻聽不遠處一人喝道:“嘿!我說怎麽開飯了還不見你們!圍這裏幹啥!一上午還沒餓夠?”原來是樊群。
衆人聞言,嬉笑着全部散了去。孟昭坤臉色終于和緩了,猶豫道:“小菱,你若是不喜歡……我可以送你回去。”
許菱還沒來得及開口答話,孟昭坤又急急補充道:“但是,下午兄弟們操練較量,有好些比賽很有意思,射箭、投擲、摔角、舉重、蹴鞠。以往每年七八月時,宮中也會開賽,精彩非常,皇上都很喜歡。”
孟昭坤一邊說,一邊眨着眼看許菱,一臉“很有意思你一定要留下啊”的神情。許菱眼角一抽。她既然來了,便沒打算回,但見了孟昭坤那熱切的模樣,竟然生出了逗弄之心,偏頭平淡道:“哦,這樣。”
孟昭坤果然以為她沒興趣,皺着眉又想了片刻,又道:“上次烤兔子好吃吧?我那手藝,都是軍營裏學的。今日,我特意讓師傅買了幾頭牛,他的大鍋牛肉做得特別美味。和大家一起吃飯,更是熱鬧,知府府裏可沒那氣氛。”
許菱表情還是淡淡的,敷衍狀道:“說得是。”
孟昭坤撓撓腦袋:“恩……我還讓他們買了好酒……”說到這裏,卻忽然想到許菱不喝酒,下面的話便說不下去了。他有些沮喪。他很用心準備的,卻不料小菱都不感興趣。
許菱見了,終是嘴角微翹:“昭坤,我逗你玩呢。聽着都很有意思,我怎麽可能錯過。”
孟昭坤立時有了精神,絢爛一笑。
他的眼睛在陽光之下,泛着淡淡的琥珀色光芒。許菱看去,只覺那金色的光輝都融進了他的眼裏,立時便有些呆了。
孟昭坤的快樂由心而出,四下發散。他笑得那般燦爛,竟是……源于自己。這種認知讓許菱心中倍感罪孽,卻也……意外滿足。
她癡癡望着孟昭坤,忽然伸出手,去摸他的眼睛。
孟昭坤微訝,先是眨了眨眼閃躲,然後定住身體,讓她的手觸碰自己的眼睛。
許菱片刻放下手,恍惚一笑:“昭坤,你笑得……真好看。”
“幸福本該如此,愛情本該如此。”許菱暗道:“我只是……一時走到了岔路而已。”
許菱去夥房吃了午飯,下午又看了幾場比賽。到了傍晚時分,營地燃起了篝火,空氣中混雜着牛肉的香味和男人的汗臭味,夕陽映紅了半邊天,熱情與活力籠罩着整個軍營。
許菱在塵土飛揚的操練場邊站立,舉目望去盡是年輕而歡愉的笑臉,驀然驚覺,自己也微笑了一個下午。
原來,不知不覺間,蕭浩瑞、蕭宸軒、水桃等一衆人影已離她遠去。那些算計、謀劃、周旋變得遙遠而不真實。許菱心中一暖,她沉寂已久的感官情緒終于活過來了。
那廂,孟昭坤大手一揮:“行了!今天就到這裏!”衆人喧鬧着散去,在營地邊的大鍋邊各自坐下。
孟昭坤與許菱、樊群、韓飛白幾人坐在一起。才吃了沒幾口,就有人上前來,拖孟昭坤去喝酒。
下午,孟昭坤在手下的“極力慫恿”下,“勉強”同意上去賽場,“随随便便”露了兩手,如願見着了許菱震驚崇拜的表情。他心中得瑟,見手下來灌酒,豪氣沖天來者不拒。正喝得熱火朝天,不經意扭頭一看,發現許菱竟然沒了影。
許菱能去哪裏,不過是上茅房罷了。她從來沒有看過禦林軍操練,加之心情又舒坦了許多,自然事事新奇,以至于,一個下午都沒上廁所。
如廁出來,許菱見着茅房外杵着一個人。此時已是酉時末(19點),營地燃着篝火,但光線依舊昏暗。許菱沒仔細看,掠過他直接走了,卻聽那人喚道:“小妹。”
許菱本能“嗯”了一聲,轉身。就見一玉樹臨風美男子,着禦林軍帶刀侍衛服飾,桃花眼正一瞬不瞬看着自己。
許菱一看之下,想起了這人是誰,先是一陣驚喜,随即心中一凜。
那人聽許菱答應了,神情激動,上前一步,扯過許菱的手緊緊攥住,歡喜笑道:“你是小妹!我就知道!我就知道你不會死!”
許菱正在遲疑間,那人已經将她摟進了懷裏。
許菱沒有料到,竟會在這裏碰見顧和越,她的表哥,也是……她本應該嫁的人。
去年,許菱爹爹生意失利,帶着妻女,前往京城投奔親戚。這親戚,便是許菱的舅舅,也是她未來的公公。
許菱舅舅本來也呆在鄉裏,後來生意越做越大,四年前便遷去了京城。許菱與顧和越訂得是娃娃親。許菱舅舅上京時,顧和越16,許菱13,因年紀太小,并未成親。兩家商量好了,此番許菱一家到了京城,就把婚事辦了。
卻不料,許菱一家在京城外碰上了劫匪,後雖為蕭浩瑞所救,卻全部被軟禁。
現下看來,蕭浩瑞已經抹殺了許菱一家人的存在。因為,顧和越剛剛說:“我就知道你不會死。”
許菱推開顧和越,退後一步,垂眼道:“大人請自重。”
顧和越一愣,片刻收了笑:“你……不是許菱?”
許菱無奈。蕭浩瑞那個混蛋,給她換了身份,卻不換名字。說什麽本名用了太久,怕換了反而容易出差錯。現下好了,沒出差錯,卻出了這種大問題。
這其實不能怪蕭浩瑞。按照他的預想,許菱若是有用,自然是成了蕭宸軒的女人。屆時,她定不能随意外出,自然也不會見到不該見的人。誰能料到,許菱能以婢女之身出府。
許菱心知自己名字無法瞞顧和越,遂點頭疏離狀道:“我是許菱,請問大人何事?”
顧和越漂亮的眉毛蹙起,抿着嘴打量許菱片刻,似是自言自語般道:“咦,我家小妹不記得我了。”
他的眼光帶着十分的探究之意,自許菱身上掃描而過。許菱任他研究,只平靜道:“大人,我不記得我們見過。”
顧和越摸着下巴,也不說話。他下午訓練時,就注意到了許菱,心中萬分驚喜,當即就想上前相認。卻聯想到她已死的消息,一時又有些迷惑。他觀察了許久,終是按捺不住,決定來一探究竟。
顧和越忽而一笑:“小妹,你五歲那年,被我的氣質風度迷到,跑來主動親了我。姑父爹爹就是看到那一幕,才給我們定了親。不料幾年不見,你居然害羞了,不肯認我呢。”
他這段話信息量極大。若是真正的許菱,會回憶,會羞惱,會反駁。許菱差點着了他的道。她想說:“屁!明明是你十歲那年,強吻了年僅7歲的我,然後跑去向我爹爹求親!”
所幸,她反應奇快,生生忍住面部表情,繼續淡然道:“大人,你認錯人了。”
顧和越也不惱,桃花眼彎彎含笑,退後一步,躬身一禮:“說得是。姑娘,在下覺得你甚面熟,定是前生緣分深厚,今世才能在此相見。如此良辰美景,美人如玉,生生讓在下生了結交之心。卻不知姑娘可否告知,你的父母親人、籍貫年齡?”
許菱一臉黑線。她看着顧和越一副花孔雀開屏的模樣,真想一口老血噴去他臉上。這人今年都20了,怎麽這臭屁的性子,就是改不了呢!
但許菱還真準備告訴他,以便讓他死心。遂還了一禮道:“小女子許菱,京城人氏,家父許建明,家母早亡,有一姐姐,和一7歲弟弟。”說着,躬身行了一禮:“至于女子年齡,卻不便告訴大人,還請大人見諒。”
顧和越頻頻點頭,待許菱說完,又道:“正所謂來而不往非禮也,在下的情況,也當告知姑娘。”說着,微微一笑,行了一禮:“在下顧和越,江南籍人氏,四年前遷來京城,兩年前入禦林軍。父母已雙雙駕鶴,現與三房侍妾同住,尚未生子。”
許菱的話差點脫口而出:“舅舅舅媽怎麽了?”她的嘴都張開了,卻忽然心中一凜:這人定是又在騙自己!顧和越的家事,自己有機會再去弄清楚,現下怎麽也不能被他釣出了端倪。遂禮貌一笑,表示知道。
顧和越見她聽到自己娶了三房侍妾,也沒有絲毫不悅之意,終是收了笑,突然上前一步,道了句:“得罪。”掐住許菱肩膀,伸手就去扯她的衣領!
許菱大驚!一邊雙手死死護住自己衣領,一邊怒斥道:“你幹什麽!”
34波瀾再起
顧和越臉上再沒有一絲笑意,不言不語,只是死死扣住許菱雙手,另一手去扯她的衣領。
許菱知道他要幹什麽。她的鎖骨處有一塊小指甲大小的紅色胎記,顧和越與她自幼一起長大,自然清楚。他想以此确定許菱的身份。
許菱豈能讓他得逞!她一邊拼命掙紮,一邊低低斥道:“放開我!”她不敢喊人,怕事情鬧大,反而引起蕭宸軒注意。
就這麽推搡間,顧和越終于将許菱的衣領扯開了些許。許菱心中焦急萬分,卻聽一人怒吼道:“顧和越!你幹什麽!”
孟昭坤幾步沖上前,扯開顧和越,就開始揍他!顧和越慌忙抵擋,卻是不敵,不過片刻功夫,就被孟昭坤踹倒在地!
孟昭坤喝了酒,血氣上湧,又看了那一幕,心中憤怒,下手難免就重。顧和越倒在了地上,他還不解氣,又上去踢了顧和越幾腳,一邊罵道:“讓你色迷心竅!我帶的人居然也敢動!”
孟昭坤的腳踹在顧和越身上,顧和越痛苦得蜷起了身體。許菱看了,萬分心疼:這人是她哥哥,她還能清晰記得他們相處的點滴。卻又不方便勸孟昭坤,心思一轉,嘤嘤哭泣起來。
孟昭坤聽見許菱哭了,忙扔下顧和越,幾步走到許菱身邊,安慰道:“小菱,沒事,我替你揍他,你別哭……”
許菱偷偷看去。孟昭坤和顧和越打架時,聲音引來了一些禦林軍。此時那些人正遠遠站着,好奇地看着他們三人。許菱心中叫苦,想了片刻,含淚擡頭道:“昭坤,你這麽鬧,我還要不要活!”
孟昭坤先是一愣,随即明白過來。許菱被人欺負了,他怎麽可以這麽聲張!立刻跑開幾步,對着遠處觀看的人道:“都回去吃飯!不許過來!”
他說得很認真,那些禦林軍還真不敢留,陸續散去。
孟昭坤又跑回來。顧和越已經爬了起來,見他回來,竟然躬身行了一禮:“大人。”他擡頭看向許菱,抹了抹嘴角的血跡,笑道:“姑娘,對不住。我喝多了,見你長得像我的故人,一時情緒激動,冒犯了你,還請見諒。”說着,深深一鞠躬。
許菱本來就不怪他,現下聽他這麽說,心下一松,點了點頭,以示原諒。
孟昭坤卻不願意原諒他,此時冷冷道:“明日自己去領二十軍棍,長長記性!”
顧和越應是,躬身告退。
許菱這才抹幹淨了眼淚,與孟昭坤回到了營地。
她坐下随意一望,竟看見黃安晏和顧和越坐在一起。
黃安晏目光複雜看了許菱一眼,許菱心中便是一驚:黃安晏這是……盯上顧和越了?
——是了,剛剛孟昭坤和顧和越打架,黃安晏可能也看見了,于是想弄清楚,這顧和越究竟是何人。
這可糟了。他弄明白始末後,定會将事情上報蕭浩瑞。屆時,蕭浩瑞會容忍顧和越這個定時炸彈的存在?
顧和越危險!
許菱端着飯碗,卻沒有了吃飯的心情。她不能讓黃安晏将事情上報蕭浩瑞。她要盡快找機會,和黃安晏談話。
可孟昭坤卻不再去喝酒了。他坐在許菱身邊,時不時與她說話。許菱只得留意着黃安晏,一邊應付孟昭坤,一邊找機會。
終于,黃安晏站起身,拿着碗走去角落的飯鍋裏裝飯。
許菱也爬起,朝孟昭坤道:“我去裝點飯。”
大飯鍋放在營地一角,裏面有三個木勺。黃安晏動作很慢,許菱急急過去蹲下,拿了一個木勺,朝着他禮貌性一笑,還未開口,卻聽黃安晏問:“顧和越是何人?”
許菱微訝。很顯然,黃安晏沒有從顧和越那裏套出話。許菱思考片刻,覺得這事不可能瞞得住他。與其讓他去查探,引起不必要的注意,還不如自己告訴他。遂實話實說:“他是我表哥。”
黃安晏也回以禮貌性一笑,口中卻道:“他認出你了。”
這話不是疑問,而是陳述。許菱手一抖,那木勺就壓住了黃安晏手中的木勺,低低道:“黃安晏,你別把這事告訴三爺。”
黃安晏抽出木勺,也不答話。
許菱急了,面上卻不能表露分毫,只好又用木勺去壓他的木勺,哀求道:“黃安晏,求你了,他是我親人。三爺會殺了他的。我向你保證,這件事情我自己會處理好。你……你相信我一次,好不好?”
黃安晏依舊沉默。
許菱幾乎想朝他跪下了。黃安晏垂眼,聲音萬般溫柔:“許菱,你亂了分寸。”說着,放下木勺,緩緩道:“這個人,不能留。”
眼見他就要站起身,許菱急了,壓低聲音道:“他若有事,我便向殿下告發你!”
黃安晏看向許菱,難掩震驚。
許菱有些內疚。不管黃安晏用了什麽方式,終是救了自己,現下自己卻恩将仇報威脅他。可是,為了顧和越,她也顧不得這許多了。許菱不敢看他,只垂頭道:“你若是告訴三爺,我就告訴殿下你的身份。”
黃安晏聲音帶了幾分壓抑的怒意:“你瘋了嗎?你以為這樣做,你能夠逃脫?”
許菱咬牙,索性擡頭看他,微微一笑:“你救過我,我對你真心感激。若是告發了你,我自然也不想逃。便是殿下放過我,你若死了,我也陪你一起死,這樣,總不算太虧欠你。”
一瞬間,黃安晏真想拿手裏的飯糊這個瘋女人一臉。
可他終是斂了表情,起身冷冷道:“留着他,危險的是你自己。你執意要犯傻找死,我還能攔着你?”
許菱心中愧疚又感激,朝着他離去的背影輕聲道:“對不起。”
那日後,許菱再不敢出知府府,就怕遇上顧和越,生出些其他麻煩。這麽安靜過了半個月,赈災結束,人馬返京。
蕭宸軒經此一役,損失慘重。林盛和王昌峰被處斬,蕭宸軒沒了林盛這個理財管家,又一時物色不到合适人選,近來沒有進賬,手頭吃緊。
這還不算什麽。他畢竟有個皇子身份,怎麽也餓不着。可是朝廷上下,任誰都知道,林盛是他的人。
此次林盛貪污,大家不自覺就聯想到了宸王殿下。瑞王一到雍州,就發現了問題,宸王那麽聰明的人,怎麽可能那麽久都沒看出端倪?若是看出了端倪,為何不處置林盛?難道……林盛的貪污,根本就是出自宸王殿下的授意?
這些話,大家雖然不敢說,卻在暗地思量。皇上自然也認為如此。他既憤怒又失望,卻又不能徹查下去,否則,查到最後,若真把蕭宸軒挖了出來,他還能殺了這個兒子不成?只能大罵了蕭宸軒一頓,停了他手頭分管的一部分國事,移交給三皇子蕭浩瑞。
蕭宸軒苦不堪言,整日在府中黑着一張臉,下人個個膽戰心驚。許菱也十二分小心。
府中還有了些變化。金掌櫃一倒,蕭宸軒就遣走了蘭姨。許菱雖然清楚,這種時候,蕭宸軒此舉主要是為了避嫌,卻也暗地腹诽他無情無義。
水桃的院子空了出來,許菱每每經過,都會失神片刻。可是往事已矣,留下的人,總該盡力活下去。
許菱的權限大了許多。無事時,她可以随意在府中行走。這日,許菱挂念蕭子衡,去了他院子裏,才剛剛坐下,沒說上幾句話,蕭劍就來了,朝蕭子衡行了禮,這才直起身,板着臉道:“許菱,殿下找你。”
許菱來到蕭宸軒房間。就見蕭宸軒一臉陰沉,手上……竟握着蕭浩瑞給她的那支玉簪!
蕭宸軒冷冷道:“許菱,關門。”
這句熟悉的話語,讓許菱輕易憶起雍州時他審問自己情景,立時遍體生寒,幾乎要發抖了。她在門口站了許久,終是轉身關上了門。
蕭宸軒站起身,緩步走到許菱面前,微微擡手,用那玉簪細細描繪她的眉眼,淡淡道:“許菱,你說這玉簪,是我送給你的?”
許菱的心狂跳起來。她回京後,想着這玉簪可能還有用,就沒扔,偷偷藏在了梳妝盒底。卻不知道怎麽到了蕭宸軒手上!
許菱心知,蕭宸軒現下會這麽問,定是發現了自己撒謊。卻不知,他到底知道了多少?
許菱直直站着,不發一言。
蕭宸軒氣勢突增!他帶着十分的壓迫,命令道:“許菱,答話!”
許菱微微顫抖起來。她自然不敢答話,就怕說多錯多,只得微紅着眼眶,瑟縮地回望蕭宸軒。
蕭宸軒一向喜歡許菱柔弱的模樣,今次見了,卻冷冷一笑:“我真沒看出,你膽子這麽大!竟然敢騙我!”說着,雙手将那玉簪生生掰斷,砸碎在地,怒道:“我居然被你瞞在了鼓裏!”
許菱大氣都不敢出,垂頭站在原地。
蕭宸軒竟然轉身走開了。許菱站了片刻,偷偷擡眼一看,就見他拿着一段紅綢走了過來!
許菱大驚!擡頭恐慌道:“殿下,殿下,我錯了,我不該騙你!”
蕭宸軒走到她的身邊,盯着她道了句:“脫衣服。”
許菱一臉要哭的表情。
蕭宸軒不帶感情道:“自己脫幹淨了,否則……”
他沒有說下去,目光卻在許菱下-體流連。許菱只覺恐懼,撲通一聲跪去地上,伏地嗚嗚哭泣起來:“殿下,我再也不敢了,求你繞了我……”
蕭宸軒完全不為所動。他走到許菱面前蹲下,咬住那紅綢,手就開始狂暴地扯她的衣服。
許菱拼命反抗,卻是不敵,不過片刻,就被他扒了個幹淨。
蕭宸軒将許菱壓在地上,反捆住了她的雙手。又壓在她身上,捆住了她的雙腳。
做完這些,蕭宸軒的表情終于稍稍和緩了些。他蹲在一邊,看着地上被紅綢束縛的赤-裸女子,手指情-色地在她臉頰摩挲而過,低低道:“好好伺候,我便原諒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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毒王嗤笑道:“你別以為懷了本王的孩子,本王就會認你這個王妃,喝下這碗藥,本王與你一刀兩斷,別妨礙本王娶褚家二小 姐。”
元卿淩眉眼彎彎繼續道:“王爺真愛說笑,您有您娶,我有我帶着孩子再嫁,誰都不妨礙誰,到時候擺下滿月酒,還請王爺過來喝杯水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