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 陸博士
室內點亮了昏黃的夜燈, 微微灑進浴室,水聲斷斷續續, 從浴缸內蕩漾出來,砸在地上。
池畔半躺在浴缸裏,無措地擡手抓着身上人的襯衣。
清水漫過他的半身,頭發濕漉漉地耷着,一雙眼在昏黃的光線裏尤其的亮。
“隊長。”池畔無助地喃喃着,下一刻, 聲音就被堵了回去。
溫涼的唇瓣相貼,帶來令人心悸的酥麻,池畔感覺自己心跳得都要出來了,他不知道接下來會發生什麽, 但他本能地感覺到畏懼。
解玉樓的呼吸有些重, 他單臂環住池畔的腰, 另一手輕輕撫摸着他的臉頰。
池畔的臉看着就軟, 摸上去更比解玉樓想象中的手感還要好。
池畔瑟縮了一下,他感覺到解玉樓帶着薄繭的指腹輕輕劃過他的眉眼,讓他不住地顫栗。
解玉樓微微起身, 終于放過了池畔飽受蹂/躏的唇。
他借着昏黃的光線, 居高臨下地看着身下的人, 神情專注又深情。
“怕嗎?”他低聲問。
池畔的手都在抖,他小心地看着解玉樓,很誠實地點了頭。
然後,他就看到解玉樓牽起唇角,很輕地笑了下。
“別怕, 不欺負你。”解玉樓輕柔地吻過池畔的唇角。
他沒有停下, 而是慢慢向下, 吻過池畔的脖頸、喉結,再到他的鎖骨,又重新回到他的唇邊。
池畔閉着眼,擡手抓着他的肩,有力的肌肉線條讓池畔心如擂鼓,感覺自己似乎正在被某種野獸舔舐。
忽然,池畔耳根處傳來異樣的觸感,是解玉樓的舌尖!
“隊長,別......”池畔想掙紮,可解玉樓卻将他更緊地擁進懷裏。
解玉樓重新吻上他的唇,輕聲說:“別人舔你的時候,你拒絕了嗎?”
他說的是當時還是将軍的白巷!
池畔眼眶都是紅的,他顫聲道:“我那時候都暈過去了,再說,那又不一樣。”
別說白巷就是個孩子,就算他是成年人,他當時也就是被池畔的血液味道吸引了,根本沒有理智,就像貓貓見到貓薄荷是一樣的道理。
池畔腦子裏亂糟糟的,他還以為解玉樓都忘了,沒想到他一直記着,還在這種時候提出來了!
“我不管。”解玉樓任性道:“我也要。”
池畔不知道怎麽拒絕他,他現在也實在六神無主,不知道怎麽應對面前的場景,所以只能默許。
解玉樓手臂收緊,抱起池畔從浴缸裏邁出來。
池畔下意識抱緊他的脖頸,整個人都挂在他身上。
他不敢睜眼,現在的他肯定臉都紅爆了!
解玉樓将池畔抱到洗漱臺上,讓他坐在上面,和自己面對面。
池畔睜開眼,迷茫地看着解玉樓,借着昏暗的光線,池畔的眼裏就像是蒙了一層水霧,像只無助的小動物。
解玉樓心軟了。
他湊過去抱着池畔,将臉埋在他脖頸間,貪婪地呼吸着屬于池畔的味道。
解玉樓個子高,腿又長,所以即便池畔坐的再高,解玉樓也能将他完全抱進懷裏。
池畔也不知道自己是害羞還是害怕,總是下意識想把解玉樓推開,可解玉樓力氣太大了,他根本推不動。
“乖。”解玉樓輕吻着池畔的耳垂,道:“讓我抱一會兒,今天不欺負你。”
池畔臉色爆紅,但也乖乖讓他抱着。
過了很久,解玉樓仍舊沒有松開懷抱。
“那個......”池畔小聲說:“要怎麽做呢?”
解玉樓一怔,失笑道:“傻不傻?”
池畔很迷糊,紅着臉說:“你不難受嗎?”
“難受。”解玉樓也很誠實。
他本來不想動池畔的,但這麽一說,解玉樓倒是想到了一件事。
他放松懷抱,後退了半步。
之後,他仔細打量了池畔一會兒,看的池畔越來越不自在。
“你別看我了,我什麽都沒說!”池畔被他看急了。
解玉樓揚眉,笑了下。
池畔轟地一下,整個人都紅透了。
他擡手捂臉,都要急哭了。
“小隊長,原來是你難受啊?”解玉樓笑着逗他。
池畔羞赧不已,氣道:“你走開,我要下去了!”
“走什麽走?”解玉樓輕而易舉就将他困在身前,輕笑道:“幫男朋友解決困難是天經地義的。”
“你......”池畔還要掙紮,卻忽然被解玉樓重新抱起來。
解玉樓安撫性地拍他的後背,笑說:“好了好了,不逗你了,別生氣。”
“我要回卧室!”池畔都帶了哭腔。
解玉樓心疼死了,急忙抱着他哄。
之後一轉眼,兩人就回了卧室,解玉樓的異能使用是真的越來越熟練了。
——
實驗室裏,小一無聊地坐在玻璃屋內。
他盤腿坐在地上,額頭頂着玻璃牆,看着實驗室裏的工作人員來來往往,也不知道在忙什麽。
他分出神感受了一下王的氣息,發現王現在好像很激動。
大晚上的,王在激動什麽呢?
小一納悶了一瞬,但很快,他的注意力就被其他東西吸引了。
沈斯年和童和同時走進來,他們身後還跟着七八個穿着白大褂的人,那些人推着一輛推車,車上放着一個透明的籠子。
小一驚訝地瞪大眼,好奇地看着那個籠子裏的人。
那确實是個人,是個穿着西服的男人,很年輕,閉着眼睛,應該是死了。
童和将小一旁邊的那個玻璃屋打開,指揮大家把這個人放進了屋裏,連帶困着他的那個籠子一起。
這回小一就看不到那個穿着西裝的人了。
童和再次關上玻璃屋的門,然後重新把玻璃屋消了毒。
“放出來嗎?”他問沈斯年。
沈斯年點頭:“放吧。”
院士們站在玻璃屋對面,看着那個囚禁小張的籠子打開。
随着籠子的開啓,小張的屍體也“砰”地摔了下來,一動不動,和一具真正的屍體沒有任何區別。
“博士,您确定那些觸手已經寄生到他身體裏了嗎?”一位有些微胖的院士問道。
沈斯年道:“監控視頻你們也看到了,我們把他帶回來的時候,那些觸須還在,但現在,在沒有任何逃脫可能性的情況下,那些觸須卻不見了。”
院士們紛紛點頭。
陸博士卻道:“有沒有可能,是那些觸須離開本體太久,所以消散了?”
沈斯年看了他一眼,道:“也有這個可能,所以現在只能先觀測一下他的身體機能變化。”
“那我們誰來觀測?”陸博士推了下眼鏡,笑說:“您和童助理不是還要檢測剛才帶回來的柳樹樣本嗎,再觀測這裏,會不會有點忙不過來?”
沈斯年點頭,朝童和看了眼。
童和就笑說:“陸博士說的有道理,所以我和老師想給大家排一個值班表,輪流檢測二號實驗體。”
衆人紛紛點頭,表示自己沒問題。
陸博士也道:“把淩晨的時候排給我吧,我這幾天休息的好,可以淩晨當值。”
“那就辛苦陸博士了。”童和真誠感謝,還和他握了下手。
陸博士笑道:“客氣了,這都是應該的。”
沈斯年道:“好了,那來兩個人跟我去檢測柳樹樣本,童和你幫大家排一下值班表。”
“好。”童和應下。
沈斯年帶人去了隔壁,其他院士也都有自己負責的任務,所以現在先只留下了童和在這裏。
童和看了眼還趴在地上一動不動的小張,之後走到了小一面前。
“?”小一站起身,好奇地看着他。
童和在平板上輸入了一行字,之後舉給小一看。
小一湊過去,隔着玻璃看清楚了,童和寫的是:小一,先別說話,我想請你幫個忙。
童和是王的朋友,就是小一的朋友。
小一想了不到一秒,就果斷點頭答應了。
——
解玉樓給池畔吹幹了頭發,池畔就立刻滾進了被子裏,把自己藏了進去。
池畔的臉到現在都是紅的,心跳也依舊沒有平靜下去!
他都不敢想剛才發生了什麽,解玉樓居然......
啊!不能想!
解玉樓放好吹風機,回來後就看到池畔裹在被子裏蛄蛹蛄蛹,可愛到犯規。
他上了床,連人帶被子地把池畔抱進懷裏,之後費勁地把人從被子裏挖出來。
池畔冒了個頭出來,頭發都被他拱亂了,臉蛋百裏透粉,一雙小狗眼圓溜溜的,四處亂看,就是不看解玉樓。
解玉樓自己也擠進了被子裏,毫無阻隔地抱住池畔,笑問:“腿疼不疼啊,小隊長?”
池畔一頓,立刻縮進他懷裏,把臉埋在他胸口。
他都在催眠自己,讓自己忘了剛才發生的事呢,解玉樓居然又說!
解玉樓蹙眉,一本正經道:“是不是很疼啊?讓我看看。”
“沒有!”池畔抱住他的手臂,羞恥道:“我治好了的。”
腿剛才磨得确實有點疼,不過池畔已經用異能治好了。
解玉樓見好就收,不敢把人逗得太狠。
他重新抱住池畔,手掌有一下沒一下地輕輕拍着他的背,低聲問道:“困嗎?”
“不困。”池畔搖頭,他心情還激動着的,怎麽可能睡得着?
解玉樓就笑:“那就先別睡,今晚說不定能看一場好戲。”
“好戲?”池畔的注意力頓時被吸引住了,他急忙問:“什麽好戲啊?”
解玉樓笑着點了點自己的唇。
池畔哼唧了一聲,慢吞吞湊過去在他唇上親了一下。
解玉樓滿意了,剛想跟他解釋,樓道裏就忽然傳來了刺耳的警笛聲。
這是有危機情況的時候才會響起的鈴!
解玉樓瞬間坐起身,池畔也被吓了一跳,急忙跟着他一起起身。
解玉樓以最快的速度穿好衣物,池畔也幾乎和他同時完成,兩人一開門,就看到胖子、範荊和游松桉也都各自從房裏出來了。
幾人連電梯都沒等,解玉樓直接利用異能,帶着大家一起到了樓下。
同時,童和的電話也來了。
解玉樓接起來,童和的聲音外放出來,很急促:“今天被醫院接走的病人,以及醫院裏半數的醫護人員和患者都失蹤了,監控顯示他們是同時離開的!”
“我們正準備查其他路口的監控,有消息會第一時間通知你。”
“我立刻帶人全程搜捕。”解玉樓的聲音依舊冷靜。
童和叮囑道:“一定注意安全,它們确實是寄生體,我們暫時并不知道他們的寄生方式和宿主選擇條件!”
解玉樓:“明白。”
電話挂斷,其他清剿隊的成員們也都到了,已經站成了一排。
“老大!”衆人都看向解玉樓。
解玉樓點頭:“帶上裝備,五人一組,全城搜捕可疑人員,有發現第一時間通知科學院的同事。注意本次任務對象是寄生體,一定注意自身安全,有必要可随時擊斃任務對象。”
衆人:“是!”
“範荊,游松桉。”解玉樓道:“你們倆一組,先去聯系距離市醫院最近的武警部隊配合工作,全城警戒!”
兩人應道:“明白。”
解玉樓:“包戎,池畔,你們倆留在科學院,配合童和工作。”
“好。”胖子嚴肅點頭。
池畔一怔,他還以為他會和解玉樓一起呢,但大家都沒有異議,他就也跟着點了頭。
“行動。”解玉樓令下,所有人都快速離開了。
池畔準備跟着胖子一起去實驗室,但他卻發現解玉樓也跟他們一起呢。
“走。”解玉樓一手抓一個,一轉眼,三人就出現在了七院頂樓的樓道裏。
他們走到關着小一的實驗室,就看到一群院士聚在一起,在研究小張的屍體,而很喜歡盯着大家看的小一,今天卻好像一反常态,居然正縮在牆邊的小床上睡大覺。
不知道是不是感應到池畔來了,小一動了一下,又好像沒睡醒或者想起了什麽,翻了個身繼續睡了,眼睛都沒打開過。
解玉樓看向沈斯年,道:“博士,人派出去了,我準備去醫院。”
沈斯年點頭,點了幾個院士的名字,道:“麻煩幾位跟我還有解隊一起去醫院,取樣失蹤人員的信息特征。童和你帶着其他院士對比一下我們發來的數據,看能不能找到失蹤人員之間的共性。”
“好。”童和點頭。
胖子也對童和道:“我和小池配合你,有什麽需要直接跟我們說。”
池畔也急忙跟着點頭,他是第一次出這麽緊急的任務,有點手足無措,不知道該說什麽,不該說什麽。
“好,那咱們去樓下的數據分析室吧。”童和說着,就準備帶着剩下的院士一起離開這裏。
見狀,陸博士急忙問道:“那這裏的研究呢?”
沈斯年像是剛想起來,有些懊惱道:“我都急忘了。不如就由陸博士您先負責吧,可以多留幾位院士配合您工作。”
陸博士立刻道:“沒關系,這裏也暫時檢查不出什麽情況,我一個人在崗就行了。”
沈斯年糾結了一下,還是點了頭:“也行,那就辛苦您了。”
“不辛苦,應該的。”陸博士道。
工作都分配結束後,衆人就要分頭行動了。
解玉樓卻忽然湊過來,擡手撫住池畔的後頸,低下頭在他唇上輕吻了一下,溫聲道:“別怕,乖乖跟着胖子,等我回來。”
“好。”池畔點頭,之後眼巴巴地看着解玉樓和沈斯年等人一起消失在原地。
池畔心裏有點怪怪的。
好像從認識以來,他和解玉樓就沒有過這樣的分別。
上次在費城,也是他主動離開,後面解玉樓還找到他了。
但這次,卻是他看着解玉樓離開,不知道為什麽,池畔就覺得心裏忽然有些空。
胖子擡手攬住池畔的肩,笑說:“沒事,別擔心。老大肯定好好地回來,你就安心跟着胖哥,咱也有自己的任務呢。”
“嗯。”池畔收回視線。
池畔和童和他們一起下了樓,只留下了陸博士自己在實驗室裏。
樓下的數據分析室很大,有上百臺電腦,正對面的牆上有一面巨大的顯示屏,此刻正處于待機狀态。
院士們都熟練地坐到了自己平時的位置上,童和就帶着池畔和胖子坐在了第一排。
“童哥,我們要做什麽?”池畔躍躍欲試,他對這種按鍵盤的工作羨慕好久了!
童和一邊重啓最大的那面顯示屏,一邊笑說:“先等等,等會兒有好戲看。”
“好戲?”池畔疑惑:“剛才隊長也說有好戲看,到底是什麽呀?”
童和笑而不語,池畔又去看胖子,發現胖子也是一頭霧水。
“你們幾個就喜歡賣關子,憋死我們這樣的老實人。”胖子嘆氣。
童和在鍵盤上按了幾個鍵,之後朝正前方擡了擡下巴:“不賣關子,看。”
池畔和胖子順着看過去,下一刻,兩人都驚訝地瞪大了眼。
那面巨大的顯示屏已經打開了,但上面顯示的畫面卻不是什麽數據,而是一個監控,監控畫面正是他們剛剛離開的那間實驗室!
實驗室裏,只有被關押着的小一和小張,除了他們倆,就只有一個陸博士。
“陸博士?”池畔對他有印象。
童和點頭:“咱們甕中捉鼈。”
“啊?”胖子比池畔還迷惑。
甕中捉鼈......
池畔默讀了兩遍,腦海裏忽然閃過一個畫面。
他想起來了。
之前在民政局門前的時候,這個陸博士就弄出了一個小插曲。
他說自己手裏的觸須動了一下,還甩了他一身的血水。
池畔又仔細回想了一下,忽然發現了一個不對勁的地方。
當時在搬運觸須的時候,解玉樓他們四人明明都是一手一個地搬觸須,每次能搬兩條,但陸博士弄出動靜的時候,他手裏卻只有一條觸須!
可按理說,他當時手裏應該有兩條才是,那剩下的那條,去哪裏了?
“想起來了?”童和側頭看池畔,笑道:“看來小池比胖子聰明多了。”
胖子:“......你說你和博士智商比我高我認,但你說小池比我聰明就,啧。”
池畔撓了下臉,小聲說:“我确實很笨的。”
他這麽說自己笨,胖子就瞬間心軟了。
他急忙擡手拍拍池畔的肩,安慰道:“不是啊小池,哥不是說你笨,我的意思是咱就不是吃智商飯的,聰明勁兒都差不多,都是普通人。”
池畔點頭:“我懂,但這次我真的知道童哥他們要幹什麽了。”
胖子驚訝:“真的假的,說說看。”
池畔自己能想明白,但讓他說,他又覺得自己說不清楚。
好在童和适時道:“噓,先看。”
兩人頓時不說話了,全都看向正前方的大熒幕。
實驗室裏,陸博士在電腦前坐了三分鐘,之後,他便站起身,鎮定自若地走到了實驗室門口向外看去。
頂層是沈斯年和童和的辦公區,其他院士平時都不會上來,也就是最近關于融合物的研究提上了日程,其他院士才能出入頂層。
所以,當童和帶着其他人來到樓下之後,頂層就沒有其他人的身影了。
沒見到其他人後,陸博士就回到實驗室,将實驗室的門反鎖上了。
随後,他先走到關着小一的玻璃屋前,定定地站了一會兒。
而小一全程都沒有任何反應,蜷在牆角的小床上呼呼大睡。
陸博士又擡眼看向四周的監控器,随後轉身,走到一臺電腦前輸入了一串代碼,實驗室的監控随即停止運作。
但他不知道的是,除了表面上能看到的那幾個攝像頭之外,實驗室裏還有八個方位的隐藏攝像頭,是獨立運作的,只有沈斯年和童和有能力關閉監控。
此刻,池畔他們就正在通過這些隐藏攝像頭觀察着陸博士的所有行為。
陸博士又謹慎地檢查了一遍攝像頭,确保明面上那些都停止運轉之後,他就立刻跑到關着小張屍體的玻璃屋前。
他跪坐在地上,雙手撐着玻璃牆,整個人都像是要擠進關押室一樣。
透過早就布置好的收音器,陸博士有些的模糊聲音在數據分析室內回蕩。
他不斷重複地、用低沉喑啞的聲音說着:“祂在永恒的黑暗裏呼喚,覺醒的時刻已經到來。”
池畔蹙着眉,他忽然感覺心口一陣一陣地發悸,不安的恐懼在他腦海中蔓延。
他咬緊牙,血腥味在口中蕩開。
鹹澀的味道,讓池畔的神智瞬間恢複清明。
他有些後怕,後背都出了一層薄汗,他不敢想如果剛才他沉浸在這聲音中時,會發生什麽。
陸博士開始還能說話,可漸漸的,他的聲音越來越模糊,那道本來清晰的話語,也都變成了一種詭異的呢喃,像呓語,又像不明語意的咒語或信號。
童和急速地在鍵盤上輸入着什麽,其他的院士也都和他做着同樣的事。
“這是我們之前檢測過的那個信號。”童和解釋給池畔和胖子聽。
兩人點頭,面色都很不好看。
屏幕裏,陸博士還在說着。可忽然,他停頓了一下,緊接着,他“砰”地一下,将頭狠狠撞在了玻璃牆上。
随着這一聲響,一直趴在地上的小張忽然抽搐了一下。
陸博士倏地站起身,馬上跑到電腦前,試圖輸入密碼打開玻璃屋門。
與此同時,小張的屍體開始癫狂抽搐,他從趴着的樣子,變成仰躺,又再次趴回去。
這個過程重複了四次,在第五次他面朝下趴在地上的時候,變故出現了!
他居然瞬間直挺挺地站了起來。
等他站直後,衆人終于看清了他的樣子。
兩道猙獰軟滑的血色觸須,從他的兩個眼眶裏伸出,長長地伸着,撐着地,促使他站了起來。
陸博士看都沒看他,而是瘋狂地輸着密碼,可讓他失望的是,無論密碼對不對,沒有沈斯年和童和的身份識別,這玻璃門都不可能打開。
他憤怒地砸着鍵盤,面色猙獰可怖,雙眼更是透出詭異的紅色,在鏡片後閃着不詳的光。
而小張的身體也徹底被那可怖的觸須撐破,出現了一個血淋淋、像被剝了皮的蚯蚓一樣的怪物,與池畔他們在民政局門口見到的幾乎一模一樣,只是眼前這個要比之前那個小好幾倍。
那怪物撐着四爪,猛地一跳,就挂在了房頂上,血水稀稀拉拉滴了一地。
看到他這個樣子,陸博士也比剛才更急躁,他随手拿起一個椅子,跑到玻璃屋前,像失去理智一樣,試圖将玻璃牆砸破。
童和從衣兜裏拿出一個小型話筒,他按下開關,用很平常的語氣問道:“陸博士,您在幹什麽呢?”
陸博士砸玻璃的動作一頓,可沒等他反應,忽然就感覺有一股巨大的力量從脖頸處傳來,緊接着,他就被那股力量狠狠甩了出去。
他重重地砸在一堵牆上,又滾落在地上,眼鏡也摔得四分五裂。
他跪趴在地上,四肢撐着地面,擡頭憤怒地看向害自己撞牆的始作俑者。
可他卻第一時間發現,不知道怎麽的,他居然也被關進了玻璃屋內。
他立刻轉頭去找自己的同伴,可身邊根本沒有同伴的身影。
他再次轉頭朝外看,就發現從剛才起就一直睡大覺的一號實驗體,居然站在玻璃屋外!
剛剛把他扔進來的人,也肯定就是一號了!
陸遙憤怒大吼,他的嘴張的異常大,足有他腦袋那麽大,同時,無數柔軟的觸須從他嘴裏伸出,瘋狂拍打着玻璃牆面,在玻璃上沾染出一條又一條的血漬。
小一嫌惡地後退兩步,之後走過去打開了實驗室反鎖的門。
很快,童和等人就走了進來。
池畔跟在童和身邊,也有點震撼于自己剛剛在屏幕上見到的畫面。
忽然,他的袖子被人捏住了。
池畔順着力道看過去,就和小一興奮的視線對視了個正着。
還別說,小一現在看他的樣子,很像白巷。
池畔沖他友好地笑了下,小一就更開心了,眼睛都笑彎了。
他們還在歲月靜好,可在另一邊,看着這麽一大群人出現,那兩個關在不同屋裏的怪物都更憤怒了。
“這到底怎麽回事兒?”胖子震撼不已:“這到底是陸博士,還是什麽東西?”
童和解釋道:“之前出任務的時候,陸博士就偷偷把一條觸須藏進了防護服裏,之後他主動攬下銷毀防護服的任務,打的卻是把實驗體轉移給三院的目的。”
“但中間出了意外,在他把觸須藏進衣服裏的時候,那觸須就已經把他寄生了。之後,寄生體控制了他的思維方式,讓他救出‘同伴’。”
池畔和胖子看着已經沒有人形的陸博士,心情都很沉重。
池畔也終于知道,自己當時的不安是因為什麽了,并不是因為寄生體有多危險,而是因為人心難測。
“真沒想到,陸博士居然真的和三院合作了。”一位院士惋惜道。
其他人也都深深嘆了口氣。
童和溫聲道:“辛苦大家了,今晚我們務必要把‘寄生蚯蚓’的寄生方式和條件調查出來,最好能檢查出它們的習性和危險程度,這樣能更快找到其他失蹤的人都去了哪。”
在場的都是清剿隊的成員,解玉樓他們負責了外勤,剩下的人當然就要做好內勤工作。
所以,沒喪多久,衆人就都開始行動了。
時間緊迫,他們沒有時間傷春悲秋。
童和看向池畔和胖子,道:“解隊留下你們就是為了以防萬一,怕我們抓不到陸博士。現在任務完成,我可以給你們派發別的任務嗎?”
“說什麽客氣話呢。”胖子錘了下他的肩,道:“有啥我們能幫忙的直接說。”
童和就笑了,道:“解隊他們那邊已經把監控視頻發過來了,我給你們開權限,你們要是可以的話,就幫我看看這些人都從什麽地方離開了。”
“沒問題。”胖子拍拍胸脯,接下任務。
池畔也急忙點頭,然後他看了眼身邊的小一,對童和道:“童哥,我可以帶小一一起嗎?”
“當然可以,小一的測試已經沒有問題了。”童和朝小一看去,溫聲笑說:“而且小一這次是功臣,等事情結束了要當衆表揚一下。”
小一一直盯着童和看,現在和童和對視了一眼後,他就有點不好意思地笑了。
“行,那我們是在這兒看監控還是去剛才那個地方?”胖子問道。
童和道:“去樓下吧,屏幕大。”
“好嘞。”
三人确定這裏沒有問題後,就去了樓下。
按照童和教的,池畔他們打開了電腦,然後接到了沈斯年發來的文件。
這是醫院裏的監控,與此同時,啓陽各個路口的監控調查權限也都打開了,他們可以随意調取。
“來吧,讓咱也做一做文化人的活!”胖子摩拳擦掌。
池畔重重點頭:“嗯!我眼神很好的!”
小一緊緊挨着池畔坐,聞言也跟着點頭,他也可以做文化人的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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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臺,江澈挑起裴炎的下颚,聲音暗啞而危險:“師尊,我等了你三千年,你乖一些,我把命都給你!”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穿成十六歲的少年,麻生秋也父母雙亡,無牽無挂,奈何原主沒有給他留下後路,已經是橫濱市著名的港口組織裏的一名底層成員。
作為非異能力者的普通人,他想要活下去,生存難度極高。
——沒有外挂,就自己創造外挂。
四年後。
他等到了命運最大的轉折點。
在巨大的爆炸過後,麻生秋也處心積慮地救下了一位失憶的法國美人。對方遭到背叛,人美體虛,冷得瑟瑟發抖,脆弱的外表下有着耀眼的靈魂和天花板級別的戰力。
“我……是誰?”
“你是一位浪漫的法國詩人,蘭堂。”
“詩人?”
“對,你也是我的戀人。”
麻生秋也果斷把他放在心尖上寵愛,撫平對方的痛苦,用謊言澆灌愛情的萌芽。
未來會恢複記憶又如何,他已經抓住了全世界最好的珍寶。
感謝魏爾倫!
你舍得抛棄的搭檔,現在是我老婆!
【麻生秋也CP蘭堂(法文名:蘭波)】
我永恒的靈魂,注視着你的心,縱然黑夜孤寂,白晝如焚。
——詩歌《地獄一季》,蘭波。
★主攻文。秋也攻,攻受不會改變。
★蘭波是二次元的異能強者,三次元的法國詩人。
★雙向熱戀,結局HE,讓這場愛情的美夢用烈火焚燒,燃盡靈魂的狂熱。
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