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 好學
蘇卿踉跄退後幾步, 轉身就要跑, 可無奈顧子傅人高腿也長,優勢比她多太多, 手指揪起小姑娘的領子,手腕用力, 三兩下就将人提溜回來。
“雙巧、雙巧救我!”蘇卿嗚咽兩聲。
“……”在外等候的雙巧擡頭,對上顧子傅眼底的冷笑, 打了個寒顫, 很識時務的将邁出的步子收回,轉身就走,走了半晌許是覺得忘了些什麽, 又折回來将門掩上, 對蘇卿遞了個“好自為之”的眼神。
蘇卿頸間發緊,雙手揪着領子,陡的又是一緊,嬌“啊”一聲被重重甩到床上,偏偏顧子傅玩的小玩意兒還沒收起來,硌的生疼。
她翻過身,嬌嫩手指扶着腰,身子緊緊蜷縮成一團,眼睫輕顫, 一滴淚珠兒挂在上面。
“疼。”
顧子傅冷哼一聲,走過去大手一揮,床上的物什皆數被丢到地上, 七零八散的落了一地。他微眯起了眼睛,讓人看不清眼中到底閃爍着怎樣的光芒,“誰告訴你我三十的?”
那股子酸疼勁還沒過去,蘇卿疼的眼角泛淚花,哪有心情去顧及顧子傅說了些什麽,偏過腦袋不去理他。
見她不應,顧子傅面露不愉,彎腰将人撈到身邊,指尖輕柔适中的在小姑娘腰肢揉捏着,驀地又重重一掐,疼的小姑娘身子蜷成蝦米就要翻身,卻無奈七爺力氣大,什麽都做不了。
“說不說?不說就打你。”
蘇卿擡眸,小嘴微扁,泫然欲泣道:“沒有人告訴,我、我自己猜的……”
“那你這猜的水準可不怎麽着。”顧子傅輕嗤一聲,手中力道卻不減。
過了一會兒,蘇卿才覺得腰間疼痛感慢慢緩解不少,她撐着坐起身來,眼角瞥向顧子傅的方向,小心翼翼的往後挪着。
她小聲回道:“……是因為之前,長生公公說起話來跟七爺很熟的樣子,遲相爺也是。聽說七爺在邊關待了多年,立下不少大功勞,我就想着、想着哪有這麽多忘年交,可七爺明明看着很年輕,我又不敢亂猜,只好在心裏默默給七爺算了個年齡……”
顧子傅簡直都要被她給氣笑了。
他伸出手,鉗住蘇卿的下巴,微微擡起讓她看向自己,想了想比出個手勢,語調幽幽_道:“也就比你大個七歲。”
七歲?
蘇卿小嘴微張,含水眸子迷茫的瞧着他。
可是、可是七爺舉止行為實在不像是……
“啧,別用這種眼神瞧着我,跟個白癡一樣。”顧子傅收回手,改為在她臉上輕拍了幾下,只怪掌下肌膚實在柔軟嬌嫩的很,指尖手感過分的好,讓人忍不住捏了又捏,他見蘇卿一臉迷茫,只當她還在想,嗤笑一聲道,“這有什麽好想不透的,殺的人多了,自然就适應了。”
等蘇卿回過神,她才意識到顧子傅在做些什麽,臉色微赧,擡手揮去他的手,目光游移不定的飄向別處,低聲呢喃道:“……可是,七爺殺了好多人,晚上不會害怕的嗎?”
顧子傅皺眉,擡手又在她腰側一拍,“叽裏咕嚕說什麽呢?”
蘇卿下意識一縮,她慌忙跳下床,目光不敢與顧子傅對視,揪着衣裙道:“七爺,我剛才瞧着雙巧端來了早膳,我們還是快過去吧,要不然涼了就不好吃了。”說完,也不管顧子傅有沒有聽見,慌亂推開門,一路小跑着出了屋子。
顧黎正在院子裏紮馬步,這是顧子傅讓他每日必做的基本功。
他瞧着蘇卿跑過,揚聲嘲笑道:“喲喲喲,跑的這麽快,該不會昨晚尿褲子了吧?”
蘇卿只裝作沒聽見。
見自己被無視,顧黎暗自磨了磨牙。
這次蘇卿吃的很快,幾乎是吃完就跑回了自己屋子。散落在地上的木雕早已被人收拾好擺在桌上,也不知道是雙巧還是春桃來過了,木雕旁邊還趴着只撅起屁_股的布老虎,如今只有一只,瞧着孤零零也怪可憐的。
蘇卿微微有些出神。
她記得,顧子傅曾在老夫人的院子裏說過,他确實是做過畫骨扇,只是她當時因着害怕後來也就慢慢忘了這件事,還有那句,什麽叫做“殺的人多了,自然就适應了……”
七爺之前,也殺了很多人嗎?可是,哪有人是說殺就殺的啊。
蘇卿鮮少會有如此糾結的時候,可這次不知怎的,顧子傅說的話一直在她心頭揮之不去。等她回過神來,眼角往窗外看去,就見顧黎在日光下紮馬步,雙腿微顫,姿勢卻依舊挺直。
她目光微動,想着顧子傅許是還在用早膳,貓着腰經過,繞着小路去了丁氏那處。
自打上次三爺被大白咬傷,陷入昏迷後,老夫人就把顧府的賬務皆數交到了丁氏的手上。顧府家大業大,在皇都城內還有好幾處的鋪子,處理起來也不是件簡單事。她過去時丁氏正在核對賬本,聽到春嫂說時也愣了會兒,旋即合上賬本連忙請人進來。
蘇卿有些受寵若驚的退後幾步,眉眼彎彎,柔聲道:“若是按輩分,我應該喚您一聲大嫂才對。”
“你這孩子,”丁氏無奈,拉着她坐到軟榻上,拍了拍她的手道,“瞧這話說的,這兒又沒有外人,何必行那些虛無的禮數。只是……”
她頓了頓,接着問道:“我聽春嫂說過,你鮮少邁出古院,今日怎想到來我這裏坐坐?可又是黎哥兒惹了你生氣?”
上次顧黎拿藤條吓唬蘇卿的事她可是聽說了,只是,這才沒過幾日怎的又生了事端,也不知道那孩子對蘇卿哪來的這麽大怨恨。
蘇卿瞧着丁氏皺起的眉心,知曉她是誤會了,連忙說道:“不是,不是小公子的事,是、是我有事想來問問大嫂。”
“你?”
春嫂正為二人上了茶,聽到這話也不由有些驚訝。
“嗯,”蘇卿輕垂眼簾,似是覺得如此直白問出口又有些不大合适,低頭瞧着打轉的指尖,擡眸小聲道,“大嫂,我想問問,七爺之前的事。”
丁氏與春嫂對視一眼,皆從對方眼裏看到了驚訝,她揮揮手,示意春嫂去外面守着,“你這孩子,怎麽突然想到過問七爺的事?”
“我在這府裏認識的沒幾個人,雖然與大嫂說話也不多,可我想着,若是大嫂再不告訴我,那就是當真沒有人了。”旋即,蘇卿将今早的事情同丁氏說了說。
尤其是那日在皇宮大殿上,她現下細細想起來,顧子傅殺人時不僅沒有害怕,反而是帶有絲快感的沉浸在其中,就像……就像他本該生活在那種環境中一樣……
聞言,丁氏默然片刻,道:“我知曉你這孩子心善,只是,七爺也沒有什麽能夠被人好施舍的。說起來,這事兒确實是有些久遠了,聽說老太爺在世時好花天酒地,擡進府裏的小妾一個接一個,七爺的娘親就是這麽擡進來的。再後來,老太爺發妻去世,老太爺病重,現如今的老夫人又急于霸占家産,怪就怪在七爺出生的不是好時候。其中至于具體的事如何,我也不是很清楚,雖然老夫人名義上是我的親婆婆,可今日你既然問了,我也只是将我所知道的原封不動的告訴你。”
蘇卿屏了呼吸,仔細聽着。
“在那種環境下可想而知,七爺自懂事起就沒有人管教,沒有人束縛,也沒有人會教他辨明善惡是非。有的,只是學會怎麽生存下去。以至于後來他所做的事,不過是僅憑着自己的玩樂喜好來,你與七爺相處這些時日,想必性子多少也能夠摸出一二。”
“小十,你在宮裏長大,有些事不必我說的很清楚,說到底七爺也是個可憐人。而且,我能瞧出在些許事情上七爺對你的态度與其他人不一樣,我希望你也能夠對七爺稍微關心一點,當然,這并也代表你所有的事都可以逆來順受。此事無關情愛,只是于兩個人之間惺惺相惜而莫名生出的緣分,人活在世上總是需要一些依靠,不要讓自己過分陷入泥濘,多往前看看……”
蘇卿打斷她,問:“那,七爺說的畫骨扇呢……”
丁氏輕嘆了口氣,擡手揉着眉心,似乎是也不太願意提起那段往事,她道:“是真的——那個女人也是府裏的姨娘,七爺親眼見到她害死了自己的娘親,而他十歲那年,則又是親手将報應一一讨了回來……”
十歲。
後來丁氏還絮絮叨叨說了好多,她有些記不清了。
蘇卿走在回古院的路上,暗暗搓了搓胳膊,眸子深處卻有着一絲不易察覺的迷惘。
她現在腦袋空空,什麽都沒有。
她是不是該慶幸,顧子傅對她手下留情,只是單純的覺得……
“铿——”耳邊一聲巨響讓她回神。
擡頭,就見顧黎手握銀戟,喘着粗氣神色不愉的瞧着她,“喂,你想什麽呢,要是小爺沒收住你現在可就是高高挂牆頭了!”
蘇卿漫不經心的“哦”了聲,繞過他,往屋子裏走去。
顧黎瞧着她的背影,罵罵咧咧說了幾句髒話,又繼續揮動着銀戟上下亂竄着。
顧子傅還是在她搬去的,隔壁那間屋子裏。
她進去時,顧子傅正懶懶斜倚在床頭,手裏捧着本書津津有味看着。
蘇卿有些出神,她坐到床邊,揪了揪顧子傅的衣角,聲音軟軟弱弱問道:“七爺,我對你好,你會對我好嗎?”
“嗯?”顧子傅狐貍眸子挑起,擡手在她額頭試了試,收回手,疑惑瞧她,“沒發燒啊?”
蘇卿張了張口,正要再說些別的,顧子傅卻扯過她的手腕,将書放在她手中,修長指尖在密密麻麻字上一點,問:“你瞧瞧這個,圓房是什麽意思?”
作者有話要說:感謝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
小說來者不拒 10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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