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 無賴
司庭伺候顧子傅歇息下後, 抱着今日穿過的衣服就往外走, 正要吹滅蠟燭時卻被人叫住。
“下去。”
司庭作罷,道了句“七爺好生休息”, 說完,放輕腳步掩門退了出去。
屋子一如既往地冷清。
顧子傅支着腦袋懶慵斜躺在床上, 修長的手指撥弄着那兩只布老虎,針腳錯麻, 做工不精巧, 就連布料都是尋常可見的粗布。
難怪醜不拉幾的。
手指合攏,屈起一彈,站着的布老虎“咕嚕”栽了個跟頭, 四腳朝天, 像只小王八。他指尖微撚,捏着布老虎的耳朵在半空中滴溜溜轉了一圈又一圈,圓滾滾的身子顯得格外笨拙。
“啧,不好玩,沒意思。”
半晌,他終于玩膩了布老虎,神情恹恹收回手,狹長眼角耷拉着,瞧着着實是無精打采。
目光掃視一圈, 最終落在窗前那張空蕩蕩的桌子上。
狐貍眸子微微眯起,他記得,前幾日這兒應該還擺了東西的才對。哦, 對了,好像是被某個人拿去隔壁了。
啧,這可不太好,進了他屋子的東西就是他的了,哪裏還有收回去的道理。
果然,小姑娘就是不可理喻。
想着,顧子傅施施然起身,穿上鞋,身上着睡時的單衣,一打開門就見司庭抱着快半人高的木板從前面經過。
司庭見到他時也是一愣,正要開口,卻見顧子傅食指放于嘴邊,示意噤聲。
司庭會意,點點頭,指了指後院,抱着木板往那處走去。
古院幾間屋子擺設大同小異,顧子傅推門,輕車熟路的繞過桌椅走到床邊。床上的小姑娘睡得正熟,白嫩腳丫子露在外面,腦袋埋在被子裏只露出半張小臉,精致小巧,想來手感亦是異常的嬌軟柔嫩。
顧子傅指尖又有些發癢。
大步邁出,掀開被子鑽進去,心滿意足的将小姑娘摟到懷裏。
嗯,軟軟的。
只是沒過多久懷裏的人迷迷糊糊掙紮着要起來,顧子傅皺皺眉,一手掐腰,一手捂住小姑娘的嘴,語氣兇狠道:“睡覺。”
蘇卿身子微顫。
這語氣不用想也知道是誰。
她嗚咽兩聲點點頭,因着驚恐帶有涼意的指尖輕戳了戳顧子傅的手背,示意他把手松開。
顧子傅面露不愉,只是剛一松手,小姑娘就微縮腦袋,身子靈活的從他臂彎下鑽過去,踉跄退後幾步,站在不遠處氣鼓鼓的瞧着他。
“七爺,你的房間在那邊。”
她微微有些惱意,一方面惱的是顧子傅竟然就這麽鑽進了他的被子,另一方面是自己這麽熟睡着,連有人靠近都沒能察覺到。
真是太大意了。
黑暗中,顧子傅盯着她瞧了會兒,手指屈起輕彈,似有什麽從他指尖飛出,旋即屋子內的蠟燭被重新點亮。
蘇卿擡手不适的遮了遮亮光。
顧子傅坐直身子,兩條長腿盤起,好以整暇的瞧着她,半晌點點頭。
蘇卿疑惑的眨眨眼,“七爺?”
“雙巧好像是說過,不能随便進小姑娘的被窩。”
“……”蘇卿揪着衣角,緊張的瞧着他。
何止是被窩,明明連房間都不能輕易進。
當然,這話她也只能是在心裏說說罷了。
顧子傅擡手一點,指了指她問道:“你在我屋裏睡了多久?”
蘇卿想了下,低聲開口:“……一、一個月,多一點點……”
顧子傅又道:“你在我屋裏睡了這麽久,我不過是過來睡上一晚而已,說起來還是我吃了虧,你這麽委屈做什麽。”
蘇卿一噎。
聽着是有個理,可蘇卿知道這人又在耍性子,她一擡頭,就見顧子傅低垂着腦袋盯着自己的指尖,長長青絲散下,順着貼在白皙臉頰兩側,倒是平白無故生出絲可憐巴巴的味道。
顧子傅說的倒也沒錯。
在古代,女子穿了嫁衣坐上花轎就進了夫家就已經是嫁了人,她雖沒有這般思想固執,可要真是數着日子細細說來,顧子傅也沒有對她做出什麽過分的舉動,反而是幫過她幾次。況且,睡一晚又沒有什麽,要是再百般推脫,反而顯得她過分矯情。
想到這兒,蘇卿遲疑的點點頭,“那好,我再去給七爺抱條被子。”
“過來。”
蘇卿擡眼,對上顧子傅戲谑的狐貍眸子,茫然的随着他的動作低頭看去。
“你的鞋子沒穿。”他含笑道。
蘇卿臉頰燙的厲害,擡手摸了摸臉,低着腦袋尴尬走到床邊,穿好鞋,轉身小跑着走出去。
好在這個時候院子裏沒有人,靜悄悄的,蘇卿心下松了口氣,剛一擡頭,就見司庭拖着物什迎面走來。
蘇卿心裏暗暗将顧子傅罵着,也不去聽司庭說了些什麽,抱着被子低頭飛快的跑進屋子。
司庭撓撓頭,一臉疑惑,“這倆人大晚上的搞什麽呢?”想了半晌也沒想出什麽所以然來,搖搖頭,拖着木板走到外院“哐當”一聲扔到旁邊。
殺人他在行,做秋千這精致的活可實在不适合,算了,還是等明天花些銀子去請個木匠來好了。
屋內,蘇卿将被子細細鋪好,顧子傅在裏面,她在外面。
她不喜歡在床裏面睡覺,總感覺不安穩,生怕出了什麽事來不及逃跑。
顧子傅坐在一桌前,目光落在窗戶邊小桌子整齊擺放的木雕娃娃上,盯了半晌,他輕嗤一聲,道:“你不應該劃她手背,人最容易暴露在外的要害,是眼睛。”
蘇卿動作一頓,想了半晌才反應過來顧子傅說的是什麽,都過去好幾天了這人怎麽還在說。不過,她還是堅定道:“七爺,我沒想過殺人。”
“沒想過?”顧子傅古怪笑了聲,“是沒想過,還是不敢。”
蘇卿沒作聲,彎着腰将被子四角折好,好讓涼風不輕易能夠鑽進去。
一轉身,就見顧子傅悄無聲息的站在她身後,她下意識的就要往後退,可忘了後面沒退路,腳下踉跄,一屁股栽坐在床上。
她正要起來,顧子傅卻忽地彎下腰,擡手按住她的肩膀,兩人隔得近了,蘇卿都能夠從他眸子裏瞧見驚慌的自己。
“七爺……”
沾有涼意的指尖輕覆上她的勁間,細細摩挲着,那是之前蘇映若潑了熱茶燙傷的地方。
“有沒有人跟你說過,顧家七爺很記仇,要是有人敢這麽對我,那人的下場一定會是柄畫骨扇。”顧子傅神色微冷,指尖忽地用力,撚起皮肉掐起一片紅,蘇卿吃痛,擡手就要推開他,卻反而被顧子傅抓住手腕,兩人之間距離又拉近了些。
顧子傅瞧着她驚慌失措的眸子,驀地心情很好,他彎了彎唇,語調幽幽道:“躲什麽呢,我可是在教你如何防身,白天那傻小子可沒這待遇。”
蘇卿心想,別了,您還是去蹂躏那傻小子吧。
她膽兒小,經不起吓。
許是沒隐藏好情緒,顧子傅松開她的手腕,轉而在臉上小梨渦得位置扯了扯,彎起的狐貍眸子含着壞笑,“卿卿,別害怕七爺啊,平日裏可沒瞧見你在那幾個醜女人面前也怕成這個樣子。”
他不說還好,一說蘇卿臉色“騰”地漲了通紅,仿若是心底隐藏最深的事驀然被人戳破,放在白日陽光下赤裸裸的讓人瞧見。
她心底也生了惱意,猛的用力推開顧子傅,側過身子,低頭把玩着手指頭,過了好半晌才聲音悶悶道:“七爺明明都知道,而我卻還像個跳梁小醜一樣,平白無故讓人看了笑話。”
顧子傅被推了也不惱,修長手指勾起蘇卿散落的一縷發絲,在手指上卷了一圈又一圈,目光随着卷動的弧度移動着。
“唔,我可沒取笑你。”他道。
蘇卿轉頭,誰知動作過大,青絲扯到頭皮吃痛出聲,她憤憤盯着他,眸子氤氲出一層水霧,欲哭不哭的模樣,怎麽看都是被欺負狠了的那個小可憐。
顧子傅怔住,松了手中青絲,轉而在蘇卿臉上捏了捏,“你這又是怎麽了?”
“七爺看我笑話。”
“沒。”
“我剛才看見七爺笑了!”
“唔,有點沒忍住,竟然被你瞧見了,下次不會了。”
“……”
七爺這人真是……真是……
蘇卿眼巴巴盯着他想了半晌,大腦空白一片,什麽都沒有,可一擡眼對上顧子傅含笑的眸子,臉面愈發燙的厲害。
她只好狠狠地瞪了顧子傅一眼,吸了吸鼻子,将眼角的淚花憋回去,蹬掉腳上的鞋,轉身,掀開被子爬進去。
誰知顧子傅不知怎想的,也學着蘇卿的樣子爬上床,就連動作都不差分毫,掀開被子抱了個溫香軟玉。
蘇卿小臉通紅,又急又氣,白嫩的小手就要去掰他的指尖,“七爺,你的被子在那邊。”
顧子傅覺得好笑,他将下巴抵在蘇卿肩上,瞧着眼前過分小巧的耳朵,舔了舔牙,貼着耳廓輕咬了口。
好軟。
潮_濕的熱氣令蘇卿渾身一顫,她雖然知道顧子傅還沒有變态到吃人的地步,可一想到上次他咬她後頸,那處就青了好幾天,她又忍不住的下意識擡頭去推搡。
指尖微挑,恰巧觸到了顧子傅的臉。
誰知顧子傅也是個眼尖的,輕笑一聲,索性抓住她的瑩白手腕遞到嘴邊,重重一口咬了下去。
牙齒刺_入皮膚的感覺令蘇卿渾身瞬間起了一片戰栗,她掙紮着起身,肩頭一重,被只大手按了回去。
“七爺你怎麽什麽都咬!”蘇卿不依的掙紮道。
聞言,顧子傅輕哼了聲,松嘴,看着瑩白手腕上泛着青紅的牙痕,眸底染了抹難以描述的神色,似是野獸在緊緊盯着自己的獵物。他伸出手,輕輕在牙痕上摩挲着。
“唔,還挺好看的。”
“你……”蘇卿臉色紅的似滴血,旋即将小臉深深埋在被子裏,就是不去瞧他。
顧子傅松開手腕,轉而推搡了她一下,饒有興趣的笑道:“哎呀,卿卿裝不下去了呀?”
蘇卿掀開被子,青絲淩亂的散在兩側,下唇緊咬,半晌道:“在七爺面前我沒裝,至少……至少……”
至少,她心裏怕他是真的。
顧子傅盯着她難以啓齒的模樣瞧了一會兒,嗤笑一聲,掀開被子回到床裏面那床鋪好的那床,躺下懶懶道:“也對,皇都沒有幾個人不怕我的,怕畫骨扇,怕人皮燈籠,什麽都怕。啧,沒意思。”
說完,身後就沒了動靜。
蘇卿只當這人又在耍性子,持着被咬過的手腕小口小口吹着涼氣,臉面的暈燙也慢慢平複下去。
可等了半晌,蘇卿也再沒聽見顧子傅發出聲音,心裏一咯噔。
七爺不會真的生氣了吧?
想着,蘇卿懷着忐忑的心情慢悠悠的翻過身,卻見顧子傅也是背對着她,被子蒙着大半個腦袋。
“七……” 她說了半個話音,怔住,抿了抿唇,意識到接下來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麽才好。
算了,還是不要問了。
明明今晚她才是受了委屈的那個。
想到這兒,心底的酸泡泡一股腦兒的湧上來,委屈的蘇卿難受,一整宿都沒有好好合上眼安穩睡過。
好不容易挨到第二天天亮,第一抹光亮透過窗棂,灑落在地上留下淺淺痕跡。蘇卿微不可聞的舒了口氣,小心翼翼的從床上坐起,猶豫的看了眼顧子傅,卻見他還是保持着昨晚睡覺前的姿勢。
這樣子不會很難受嗎?
算了,七爺的心思也不是她能夠猜透的。
只是,昨夜沒睡好,現在有些頭疼。蘇卿呆坐着清醒了會兒,揉揉眉心,掀開被子,穿鞋穿衣蹑手蹑腳的推門走了出去。
雙巧正端着托盤從屋前經過,跟她打了聲招呼,待瞧見蘇卿眼下的大片烏青時也吓了一跳,她将托盤放到旁邊,仔細端詳着她的臉瞧了瞧擔憂道:“想來昨晚夫人是沒睡好,待會兒我讓春桃拿着溫水帕子過來敷一敷,再抹些藥,想來明天就能好。”
蘇卿神情不振的點了點頭。
“七爺還在睡?”雙巧又問。
“嗯。”
雙巧偷笑,“不必理會,七爺向來不睡到晌午不起來,我先帶夫人去洗漱一番,再換身幹淨衣裳。”
“嗯,麻煩雙巧了。”蘇卿恹恹應下,跟着雙巧去了南院。
春桃過來時瞧見烏青還沒說些什麽,待見了蘇卿手腕上的牙痕,雪白皓腕襯的愈發吓人,她沒忍住,豆滴大的淚珠滴下,砸在蘇卿手腕上,涼的她下意識就要縮手。
“殿下……殿下……七爺他太欺負人了……”
蘇卿沒做聲,只是擡手揩去春桃的淚珠,小聲道:“你別哭了,哭的我也想哭。”
春桃哽咽,吸了吸鼻子,将眼裏的淚水努力想要憋回去,可誰知實在是不争氣,沒過三秒又滴了下來。她低下頭,給蘇卿輕柔塗抹着藥膏。
雙巧在廚房準備早膳,期間過來一次送了些東西,司庭則在南院招呼着人搭秋千,也沒有人把過多精力分散在這主仆倆身上。
蘇卿打起精神觑了眼外面,起身将門窗關好,才轉身回來對春桃道:“那天,太常卿唐大人将我之前寸在他那的銀票還了回來,我怕打草驚蛇,就一直沒告訴你。”
“唐大人?”春桃壓低聲音驚呼道。
“嗯,”蘇卿點點頭,低垂着腦袋,手指打着圈兒道,“這婚事是父皇賜婚,就算七爺同意和離,這事也沒有那麽容易。我就想着,能不能拿這些銀子到外面做些生意,也算是為将來謀個出路。”
春桃被她這番話驚住,擡手用衣服随便抹了抹眼淚,糾結道:“可是,皇都這麽大,那些做生意的門道我們又不清楚,殿下要做些什麽呢?”
“酒樓。”
“酒樓?”
蘇卿瞧着春桃迷茫的樣子,難得心情好了許多,她捏了捏春桃的臉,笑道:“嗯,就是酒樓。上次我們去東街時,應該是在東北角的位置,有間生意冷清的酒樓,我後來托人問了問,聽說那間酒樓飯菜味道還好,就是老板喜歡短斤缺兩,愛占小便宜——白手起家我可沒有這個能力,我們撿個現成的就好。對了,春桃你是不是會寫字?”
春桃猶豫點頭,“是會寫幾個。”
“會寫字就好,”蘇卿眉眼彎彎道,“你寫個信條,派人送到唐大人府上,說酒樓的事請他幫個忙。”
“可是,見芷殿與唐大人素來也沒什麽往來,他會幫我們嗎?”
蘇卿點頭,“會的,一定會的。”
既然原身能夠放心把先帝賜的物什交到唐汝言手上,那就證明這個人于原身而言是個可信任的。大不了就當賭一把試試,反正她在外面名聲也不怎麽樣,再難聽些也無所謂了。
無非就是,日子更難過了些。
春桃點點頭,正要開口再詢問些什麽,驀地有人在外面敲門将二人吓了一跳,旋即雙巧的聲音在外響起,“夫人,七爺醒了,說讓您過去一趟。”
一聽到這倆字,蘇卿先想到的是昨晚顧子傅咬着她的耳朵,癢癢的。想到這,她歪了歪腦袋,用肩蹭着耳朵,待反應過來自己在幹什麽後臉色陡的染上層紅暈。
說好的睡到晌午呢。
“殿下……”春桃擔憂的看着她。
蘇卿不想去,可她也不想春桃過分擔心,輕拍了拍春桃的手背,說了句“我去去就來”,旋即起身推門随雙巧過去。
一進門,就見顧子傅盤腿坐在床上,旁邊擺着上次她送給他的布老虎和幾個木雕娃娃。
蘇卿站在原地怔了好一會兒,心想上次七爺不是還說布老虎醜來着嗎?
“過來。”
蘇卿“哦”了聲,走過去,卻見顧子傅捏起一只布老虎的尾巴,在她面前晃了晃,語氣厭惡道:“它的耳朵掉了。”
随着顧子傅的話,蘇卿這才注意到布老虎的耳朵掉了只,瞧着往外翻出的線頭和棉花,倒像是被人用力扯出的一樣。
蘇卿接過,猶豫開口:“我去問問春桃和雙巧,她們手巧。若是不能,我再去買一個。”
“不要,就要這一個。”
“那我這就去問問她們。”蘇卿被他口氣驚了驚,低頭,抱着布老虎跑了出去,等到再回來時,顧子傅還是維持着那個動作,只是手裏玩弄的換成了木雕娃娃。
圓圓腦袋,大大眼睛,穿着小肚兜,紮着兩個小揪揪的胖娃娃。
蘇卿還在想着昨晚的事,不安的揪着衣角,有些局促開口,“……七爺,您還生氣嗎?”
“生氣?我為什麽要生氣?”
他頓了頓,又補上句,“我不生氣,就是心裏記仇。”
“……”蘇卿心裏更忐忑了。
她低着腦袋,聲音軟軟呢喃道:“可我昨天真的沒別的意思啊……”
嗯?
顧子傅耳朵尖,将她的話聽了去,薄唇噙着半絲懶散笑意,指尖一松,懸在半空中的木雕掉到床上,跟其他娃娃相撞發出清脆響聲。
蘇卿茫然擡頭。
“七爺?”
“過來。”顧子傅勾了勾指尖。
蘇卿猶猶豫豫走過去,“七爺有什麽事嗎?”
顧子傅狐貍眸子眯起,笑眯眯的,看着心情很好,一點都沒有為昨晚的事而生氣的趨勢。他拿起一個木雕丢到蘇卿懷裏,輕“唔”了聲道:“看在你今日這般乖巧聽話的份上,你可以問我個問題。”
蘇卿擡眸,嬌嬌軟軟“啊”了聲,顯然不理解顧子傅這是又在玩哪出戲。可想了想這人的性子,她堅決的搖了搖頭,“不要,七爺肯定又在拿我尋開心。”
“來嘛,說不定會有意外的驚喜哦。”顧子傅單屈起腿,托腮含笑道。
驚喜?驚吓還差不多。
可是不問,萬一這人又惱了怎麽辦。
懷着忐忑的心情,蘇卿掐了掐指尖,心頭一激靈,試探着、顫巍巍開口:“七、七爺,您今年多大了?”
“唔?”顧子傅怔住。
“……就是……就是……您今年三十幾了……”
蘇卿一咬牙,索性将心底最大的疑惑說了出來。
話音未落,兩三個木雕咕嚕嚕全扔到了她腳下,一擡頭,就見顧子傅神情陰鸷,咬牙切齒的盯着她。
“三十幾?呵,你七爺明兒個過八十大壽!後天就升仙!”
蘇卿:“……”
端着早膳走到門外的雙巧:“……”
作者有話要說:嗚嗚嗚,前幾天沒更新(抱頭鼠竄中……)
先雙更奉上,九點會有加更哦!
大家記住了,男人的年齡也不要随便問哦,尤其這人還是個變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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