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 分房
約摸半個時辰左右, 幾人才重新回到顧府, 同時還有遲相爺送的幾壇子美酒。
顧府外的下人們一瞧見是顧子傅,剎那間臉色煞白, 低着頭戰戰兢兢的站在旁邊,顧子傅早就習慣了這種場景, 瞧都未瞧擡步進了顧府。
蘇卿比他晚一步下了馬車,府裏下人們對七爺的恐懼她自是也瞧的清楚——她在想, 之前的她是不是也像這般, 一副唯唯諾諾的可憐模樣。
她輕垂眼簾,心底有些苦澀。可很快她又重新擡起頭,目光落在顧府的門匾上, 軟腮微鼓, 深呼吸後長長的舒了口氣,秀眉兒輕揚,眼中剎那間流光溢彩,就連嘴角淺淺窩起的小梨渦瞧着也比平日更好看了些。
日子還長,何必在此長籲短嘆,故作悲傷。
這可不像她。
蘇卿從來不是個消極悲觀的人,想着,她輕彎了彎眉眼,也提裙進了顧府。
她走的慢, 剛邁過顧府的門檻,就見顧黎一臉欣喜的跑來,見到她旋即硬生生變了臉色, 路過她時還冷哼說了句“毒婦”,轉而又小跑着到外面接過司庭手中的酒壇子。
哦,原來是個做苦力的。
她轉身,一路踩着小碎步進了古院,路上甚至是頗有閑心的摘了朵月季,轉而就別在了擔憂迎過來的春桃耳後。
“春桃這樣子可真好看。”她笑道。
見她如此,春桃這幾日懸在心中的大石頭也穩穩落地,她擡手摸上耳後嬌嫩的月季花瓣,臉色微紅,似是有些羞澀,道:“殿下什麽時候也學會了這般哄人開心的話。”
蘇卿可不依,挽着春桃的胳膊就貼了上去,眨眨眼委屈道:“春桃,在宮裏七皇姐又找我麻煩,吓得我好幾日都沒吃飽,這會兒肚子裏直餓的咕咕叫。”
一聽這話,春桃也顧不上什麽花好看不好看了,心疼的拉着蘇卿就往廚房走,“奴婢早就知道七殿下不會安什麽好心思,好在廚房裏還有些吃的,奴婢去給殿下熱熱,再熬碗粥暖暖身子。”
蘇卿笑着應下,“嗯,春桃最好了。”
酒是相府裏的小厮帶着司庭去取的,這酒埋在地下好多年,平日裏遲相爺都不舍得多喝幾口,只有逢年過節的時候才會讓人小心翼翼的挖出幾壇。可眼下誰讓他有求于顧子傅,兩人拉拉扯扯說了半晌後遲相爺才肯松口,答應讓顧子傅帶走三壇,那小厮也是這麽跟司庭說的。
一切都好說,可誰知偏偏到了埋酒的地顧子傅毫無征兆的出現在兩人身後,吓得那小厮差點兒跌進坑裏把自己給埋了。
顧子傅掃了眼酒壇子,一臉嫌棄,道:“攢了這麽多年就一點,虧那老狐貍還整日藏着掖着的。”
他随手一點,司庭立馬會意,搬着酒壇子就往外走,眼看着這人越搬越多,小厮心裏也不安穩,正尋思着要怎麽偷偷溜出去報信,可誰知一擡頭就對上了顧子傅冷下來的神色,心裏一咯噔,搓着手舔笑道:“七、七爺,要小的來幫忙嗎?”
待顧子傅離開後,遲相爺看着僅剩的一壇美酒,差點兒沒倒頭氣暈過去。
這會兒顧黎将酒搬到屋子裏,擦了擦額頭的汗,低頭确認衣着整齊後才到了顧子傅面前,高興說道:“七叔,您終于回來了!什麽時候可以教我武功啊?”
顧子傅正拿着帕子細細擦着酒壇子外面的泥土,聽到這話頭也不擡道:“司庭。”
在外正在收拾的司庭聽到喊話,連忙放下活趕了過來,“七爺有何吩咐。”
“你去跟他過幾招。”
“啊?”顧黎之前沒見過司庭,只知道他是七叔旁邊伺候的下人,他撓了撓頭,指了指司庭又指了指自己,疑惑道,“不對啊,七叔我是來向您求教的,您怎麽讓我跟他過招啊?”
司庭聽到這話眯了眯眼,輕飄飄笑道:“沒關系,小公子盡管來,醫藥費算在屬下身上。”
顧黎征住,忽地一哆嗦打了個寒顫,點頭,猶猶豫豫的跟着司庭走了出去,“不是,小爺咋覺得後背陣陣發涼呢……”
十聲數後,一聲慘痛響徹整個古院,連樹上的鳥兒都吓走了幾只。
司庭施施然收回腳,蹲下看着地上四腳朝天的小公子,“小公子感覺可還行?”
“……行!再來!”
“不服!小爺不服!再來!”
“再來!!!”
……
蘇卿端着粥從院子外面進來時,瞧見的就是顧黎捂着臉,一瘸一拐的從屋子裏出來,神情恹恹的瞧了她一眼,這會兒倒是難得的沒出口諷刺,自個兒尋了處空地半蹲,紮馬步。
“夫人。”司庭也從屋裏走了出來。
蘇卿回神,對他道:“雙巧讓我告訴你一聲,說是廚房的柴火沒了,讓你過去。”
“……就知道叫我_幹活。”司庭嘀嘀咕咕的出了院子。
蘇卿進了屋子時,顧子傅已經将酒壇子擦幹淨,髒帕子扔在地上,拿過酒杯往裏倒着。
空氣中彌漫着一股淡淡的梅花清香味。
蘇卿雖不懂酒,卻也動了動鼻尖,忍不住多吸上幾口。
“七爺,”她将托盤放在桌上,道,“這是春桃做的粥,七爺出宮前也沒吃多少東西,先吃些粥墊墊肚子,雙巧已經在廚房裏準備了。”
顧子傅沒瞧她,端起酒杯輕抿了口,狐貍眸子微挑,薄唇輕扯,眼底露出笑意。
早知道一壇都不給那老狐貍留下。
他正要再飲上一口,就見蘇卿站在原地,多次擡頭瞧他,卻欲言又止,眉心皺起,小臉也揪成一團。
“有話跟我說?”他不确定的問。
“我……”蘇卿正在想着如何開口,聽到他問話猛然心頭一跳,垂下的手不由攥緊衣裙,“七爺,我……我想搬出去住……”
顧子傅動作一頓,掀了掀眼皮,涼涼開口,“睡大街?”
“不、不是!”雖然在之前蘇卿已經暗暗告誡過自己,要慢慢跟顧子傅說,可真到了說的時候她心底還是忍不住的害怕。
她鼓起勇氣,聲音軟軟道:“七爺,我想搬到隔壁,就是隔壁那間屋子。”
“理由。”
蘇卿低頭揪着衣角,慢騰騰說道:“我知道七爺不喜歡我,聽雙巧說七爺也不喜歡生人接觸——我之前是真的不知道這些!”她偷偷觑了眼顧子傅的神色,見他還是那副不在乎的樣子,心底的緊張慢慢松散,“這次我進宮後,我想通了些事,父皇不在,宮裏也沒有幾個人喜歡我,有些事情應該由我慢慢學着去做,不能總是麻煩別人,給別人添亂子。”
“當、當然,我沒有說七爺的不好——七爺也幫了我許多,記得上次老夫人要罰我的時候,是七爺救了我。還有上上次,也是七爺讓司庭去宮門口接我,我……”
“嗯。”
蘇卿還在說着,冷不防聽到他開口嬌嬌軟軟捂嘴“啊”了聲,眨眨眼,似是在驚詫七爺這次怎麽這麽容易答應了。
顧子傅又斟了滿滿一杯,輕啜一口,沾了美酒的薄唇透出微微紅潤,看的蘇卿臉紅心跳,只好目光飄忽的看向別處。
他慢悠悠道:“嗯,答應了,然後呢?”
“沒、沒然後了……多謝七爺。”蘇卿道過謝,眸底微喜,轉身小跑着出了屋子。
顧子傅看着她跑出去的背影,皺眉,神色不解。
只是到隔壁睡個覺,然後他同意了,她就能開心成這樣?
啧,小姑娘的心思真難猜。
回來的時候這想法蘇卿已經想了一路,如今得了準許,便迫不及待的同春桃說了說。
春桃聽到時,也好是驚訝,道:“七爺他真的答應了?”
“嗯,”蘇卿點頭,眉眼彎彎煞是動人,“我們現在去将屋子收拾下,以後你搬過來也好啊。”
之前未搬過去的時候,蘇卿的衣物多數就在那間屋子裏,如今也只是将一些小物什搬過去,還有上次出去玩時買回來的木雕娃娃。
顧子傅依舊在屋子裏喝酒,春桃膽小不敢進去,只有蘇卿一人進進出出,她走的也快,盡量放輕動作,生怕顧子傅一個不高興又把話收回去。
如此忙了會兒,再一擡頭外面已是天黑,可蘇卿心裏卻很開心,以後她終于可以睡個安穩覺了,也不用再擔心睡夢中七爺會一個不高興将她剁吧了。
簡單用過晚膳,春桃伺候着蘇卿洗過澡,這才換了身幹淨寝衣爬上床,拿出信封裏的銀票一一數着。
這可是她的銀子嘞。
她想着自己開間鋪子,然後賺點銀子。
原本想着今晚同春桃說一說她的想法,只是,她自己還在猶豫,又怕說出來春桃讓擔心,還是等她有了固定想法後再同春桃細細打算好。
沒了七爺,蘇卿心底忍不住的雀躍,躺在床上滾了一圈又一圈,直到她覺得有些累了,才抱着軟綿綿的被子睡了過去。
屋子裏烏漆墨黑的一片,後半夜中門被推開,一道身影踱着月色小心翼翼的走進去。
蘇卿正睡得安穩,迷迷糊糊間感覺有人上了床,再然後被子一角被人掀開,涼風鑽進來将她凍的一哆嗦。她朦胧睜開眼,瞧着眼前人影晃動,旋即腰間一重,生人的氣息吓得她陡的清醒,正要喊出聲時一只手緊緊捂住了她的嘴,讓她無法逃離。
“唔……”
作者有話要說:卿卿:“七爺,我……我想分房睡……”
(假)七爺:“嗯,允了。”
(真)七爺:“哦?他的抱枕竟然要想着分房睡?啧,這個想法可有點危險。還有這态度,瞧瞧,瞧瞧是求人的态度,真是回來一趟後膽子就變大了。不行,得想個法子吓唬吓唬她,好讓她看見自己就害怕,嬌嬌軟軟窩在懷裏捏着多舒服。可是,想個什麽法子呢,人皮燈籠?不好,前幾章的時候吓過了,爛戰術一個。畫骨扇……也不好,沒新意。算了,還是他親自上陣好了,最好是能把小姑娘吓哭,然後他就可以(☆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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