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 互探.
好歹将人激過來了。
事情沒談妥前,郁雲閣決不暴露本性。
“殿下,傷口好疼啊。”
他大大方方地解開亵衣,溫熱的肌膚冷不丁碰到微冷的空氣激起陣陣雞皮疙瘩,很快又消失了。
景玉危俯身過來抓住他欲脫亵衣的手,黑眸沉沉望着他。
要還不知道他折騰這出想做什麽,景玉危早死在景江陵的掌控裏。
“孤來了,不要再胡鬧。”
他以為自己要換藥、要沐浴是為見他的把戲。
郁雲閣不否認确有其事,但他不是個喜歡空立名頭的撒謊精,沖神情晦暗難辨的景玉危一笑:“可是殿下,我是真想擦擦身子換個藥,昨夜太熱了。你摸摸,我後背黏糊糊的。”
說話間,他牽着男人的手往自己後腰探,臉色如常,仿佛只想證明他說的是真話。
即将觸碰到的時候,掌心那只乍然燒起來的手驚吓般撤走了。
郁雲閣擡眸,便見景玉危站直了,雙手背在身後,蹙眉瞧着他,眼神裏滿是慌亂,表情又很正經,偏偏耳朵尖紅的滴血。
真有趣。
“殿下答應我的七日出門一次還作數嗎?”
景玉危一錯不錯地看着他,也不應答。
他衣襟大開,既沒堅持要脫掉,也沒要系上,引得景玉危心煩意亂。
臉色蒼白的美人仰臉看着自己,衣衫不整地斜靠床頭,像尋求個舒服姿勢似的,曲起單條腿撐着錦被,那點地方足以藏下個人,很适用那本畫冊裏的某些放蕩姿勢。
回過神來的景玉危臉更沉了,黑眸情緒翻動,盯着他的眼神不安分起來。
“我想見江開,殿下說過只要我好點就能見到人,我現在就感覺挺好的。”
景玉危總算肯說話了:“他已經離開東宮。”
郁雲閣心中詫異,江開不是亂來的人,他還在這,江開怎會獨自離去?
“他知道你受傷的事,要去殺了傷你的人,孤怕他惹事,關了他幾日,你醒來的時候,孤讓折柳放他出來,結果他挾持折柳逃離了。”
景玉危三言兩語交代完這件事,又問:“你還要見他嗎?”
聽這意思是他要見,景玉危便要将人抓回來。
“不用了,他會回來的。”
“你就在冠雲殿裏安心養傷,等天氣好,孤會讓你出去走走。”
這不是郁雲閣要的,他眼眸微轉:“我睡在這裏,殿下呢?昨夜殿下沒回來。”
有那日前車之鑒在,景玉危哪敢再亂來,生怕沒管住自己出了大事。
“不是想擦身子?”
為避免他繼續追問,景玉危提及他将自己激過來的事,全為了堵他的嘴。
這狗男人當真懂得退避鋒芒,喜歡被激是吧?
那他就給他下個猛藥。
“想,這不剛讓內侍送來熱水和濕巾,正打算讓人服侍呢,殿下就過來了。”
景玉危聞言極度不悅,伸手取過涼透的濕巾放入熱水裏,重新擰幹,靠近床沿:“孤幫你。”
郁雲閣求之不得,二話不說轉過身盤腿坐着,亵衣褪到臂彎,松松垮垮挂在後腰,側過臉注視景玉危。
“既然殿下幫我擦身子,那不如将藥也一并換了?”
“嗯。”
“殿下輕點,我怕疼。”
這是第幾次聽他說怕疼了?景玉危思緒恍惚,接着對上方才堪堪驚鴻一瞥大片冷玉般肌膚,若沒有突兀的幾道交叉細布,這片旁人難見的風景會更美。
他很白,後背微陷的脊椎溝被細布遮擋了少許,并不影響景玉危觀賞,又因他雙手撐着膝蓋,兩道形狀優美的肩胛骨格外突出,好似要展翅欲飛,線條順暢,腰肢細得像能一掐就斷,剩下的景色被堆疊的衣衫擋住了。
景玉危死死盯着他側腰那塊細布,眼裏漸漸湧上血色,這地方不該有別的痕跡,除非是他親口留下的。
“殿下?”郁雲閣輕聲呼喚。
他等得有點久了,後背接觸空氣太久,感受到涼意,再繼續由着景玉危呆下去,他該病上加病了。
“嗯。”景玉危應了聲,輕輕擦拭着他的後脖頸,“怕疼還想着圍魏救趙?”
這力度撸貓貓都嫌棄,又輕又生疏,果真是太子殿下。
郁雲閣怕他做無用功,先道:“殿下不要怕弄疼我,使點兒力。”
景玉危手下微頓,呼吸微重,溫熱的濕巾最終貼着細白的肌膚,仍舊小心翼翼,好似資深古董商清洗心愛寶貝般專心致志
“我不那麽做,只能和殿下雙雙等死,小命當前,怕疼也能忍忍。”郁雲閣感受着濕巾往下走,睨着神情認真的景玉危,“況且我怕殿下又問這就是我的喜歡。”
景玉危半擡眸和他對視了一眼,洗幹淨濕巾又繼續擦。
“我很慶幸我做了這個決定,否則我只能和殿下做一對鬼夫夫了。”郁雲閣聲音輕快。
“孤不會死。”
“可我很高興是我救了殿下,當然,我知道殿下身為太子,性命攸關之際會有保命法子。能不能有我在的時候,會讓殿下覺得事情沒糟糕到那個地步,不是最危難的時候?”
郁雲閣扭頭誠懇地看着景玉危,眼裏沒有玩笑,也沒再藏有一貫的挑逗。
他發自內心的希望自己能信任他,還值得信嗎?
此時景玉危手中濕巾到了他的腰間,聞言擦的動作用了點力氣,不知碰到哪裏,惹得他極為動情得哼了聲。
“殿下,別……”
別碰那裏。
景玉危不聽使喚地再次訪問他腰肢正中的微陷之地,滿意聽見他忍耐不住的輕喘,眼眸眯了眯。
失算了,郁雲閣想,這狗男人純情裏難掩骨子裏的惡劣,不讓碰非要碰。
他也是被這麽碰才知道自己的後腰如此敏感,不會再讓旁人近身,他暗恨。
“郁雲閣。”
他後背貼進一個寬闊溫暖的胸膛裏,腿彎多了只大手,耳邊熾熱呼吸襲來,他偏頭看見景玉危那令他念念不舍的英俊側臉,接着整個身體一輕,他被男人單手抱了起來。
“殿下!”他驚了聲。
景玉危沒打算把他怎麽樣,只是将人搬到了跟前,松開手轉而去解包紮的細布,動作相較于方才擦拭快了不少,郁雲閣只當他這幾日包紮熟練了,絲毫沒猜到是自己的猛藥起效了。
“孤那日是在梅園門口接的你,三王兄告訴孤,他為了保你性命,不得不将刺客全殺了。”
“大理寺不日不夜查了五日,一無所獲,刺客用的彎刀是鐵匠鋪裏最普通的武器,箭矢也是随意買的,沒有紋身,沒有象征身份的配飾。”
郁雲閣嗅到了危險味道,直覺景弍辭說了什麽,他試探道:“查了他們是哪裏人嗎?”
“蒼萊山。”
郁雲閣默然,頓時明白被困在冠雲殿的原因,他無奈地笑了下。
景玉危注意到了:“笑什麽?”
拆下他身上的細布,沾着血跡的東西喚醒了不太愉快的回憶,景玉危折好放在旁邊。
“還有別的嗎?”他覺得景弍辭做的不止這些,以對方滴水不漏的性格,做就做到絕。
恐怕還有別的證據指向他,這口鍋背得他啼笑皆非,說和原著劇情不同,這人際關系又詭異的搭上了,多少離了大譜。
景玉危上藥動作不受影響,抽空似的看他一眼。
“三王兄私下裏給孤一樣東西,說是為孤安危着想,猶豫着還是給了。”
“我大概猜到他讓殿下注意什麽。”
“哦?”
“是不是讓殿下重新審視枕邊人?不要輕易相信我,哪怕我嘴上說喜歡,指不定是為了什麽,再說我花名在外,為了得到美人不折手段,委身殿下達成目的,也不是不可能。”
“你倒是清楚。”
景玉危的語氣太平淡,顯得很是漫不經心。
“那殿下就把我關在冠雲殿裏當懲罰嗎?”郁雲閣低頭看着景玉危手指纏着細布在他周身動作,包紮的漂亮不少,“只把我關起來,不做點別的嗎?”
他仰頭往後靠,幾乎要貼着景玉危的下半身。
景玉危一眼看清他眼裏的戲谑,冷冷淡淡地轉開視線:“你嫌疑重大。”
“殿下的意思是我洗脫嫌疑,便做點別的?”郁雲閣慣會鑽空子,眼看快要包紮好了,他壞心思又起,剛要貼着景玉危起身,便被人抓着亵衣捆緊雙手,死死按在男人腰腹上。
“你真當孤沒脾氣?”景玉危微微傾身,被突襲的郁雲閣掙紮了兩下,又乖乖不動了,臉頰生粉,眸光微閃,看起來又動了別的心思。
他探出指尖順着平滑的肩線到郁雲閣尖細的下巴,虎口卡着人,迫使對方仰視。
“孤是不懂床笫之事,對付你夠用,也能看出所謂的喜歡是不帶私心還是利益所驅。”
郁雲閣渾身緊繃,喉嚨不期然發幹,無意識咽了口口水,被震懾得說不出話來。
“太子妃大可不必着急,往後孤有的是時間向你證明。”
倘若他面不改色,指不定就虎住了郁雲閣,可惜太子殿下太純情,幾句話先将自己說羞了。
動作也不夠下流。
那他就勉為其難教教他。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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