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 二姐出場
“三姐,你風寒剛愈,怎的就貿然出來了?”
聲音從後方一小巷子傳來,張儒秀轉身,那女子的身影越發清晰起來。
但見那女子挽了把高髻,髻上插了幾把月牙白冠梳,幾根銀色直篦子,又簪了幾朵山茶絨花。上是鵝黃色花紋抹胸下有素色系帶長裙,外裏罩一雪色繡花寬袖直襟褙子;耳旁綴一流蘇珠墜,頸間又戴着一珍珠環鏈。
女子此刻也看着她,面龐白淨,柳葉眉柳葉眼,人看起來精明又理智,一時讓人移不開眼來。
更讓人移不開眼的,則是此女子頭上的一條條飄過的彈幕。
“冀州信都,張曉棠”
“人物關系:二姐。”
她一句話就透露出巨大的信息量來。
張儒秀品着二姐的話。她确信穿越過來後,她用的還是自己的身子。二姐看到她,并未有疑惑。故而可以确信,原身長得同她一模一樣。
“怎麽愣到這兒了啊,快随我回去,爹爹阿娘心裏怕是快要急死了。”
張曉棠走到張儒秀前方,見她還發愣,未免有些不滿。
張曉棠嘆了口氣,在她心裏,三姐一向如此,呆呆的,卻又在某些方面無比認真。
“走罷,三姐,爹爹和阿娘還在等着。”張曉棠拍了拍張儒秀的肩,催促之意盡顯。
“好。”
說也奇怪,二人說話期間,二姐頭上的彈幕沒再出現過,這倒是讓張儒秀疑惑起來。
她一直以為,這“透視”技能是天賜Buff,是得來全不費工夫的外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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結果現在她看不到張曉棠的心思,只是大概了解了這個人。
張曉棠一路上倒是并未發現張儒秀的異常,只把這懵懂當成是病好後的後遺症。
其實張儒秀風寒好後已有一段時間了,只是誰都沒想到病好後她居然失憶了。
張家人從沒聽過風寒會引起失憶這事,許是礙着什麽緣由,張家人特意封了這消息,只将這事告訴了幾位親朋友人。
張儒秀原以為張府就在這城裏附近,結果二姐告訴她張府原是在城郊的。二人拐了幾道巷子後,張曉棠就早有準備地喚了一輛馬車,馬車容兩人稍稍擠着,路上又搖搖擺擺,二人免不了有幾分肢體接觸。
空間越是閉塞,張儒秀就越發尴尬。于是她随意地掀起了簾子,朝外看去。
看着車簾外慢慢閃過的繁華市景,張儒秀知道,她所處的肯定是一個大城市。不知是不是外面的景象聽到了她的心聲,一個個竟都拟人化地自我介紹起來。簡而言之,就是一個地标一條彈幕。
而這彈幕時隐時現,卻又引人發笑。
“我是汴京城,是皇都。”
“我是礬樓,是皇都第一樓。”
“我是大相國寺,歡迎找我玩耍。”
“我們是榆柳,汴京橋邊美景。”
繞過這麽多個地标,車還不見停,可見這張府坐落地有多偏僻。
“三姐,你……”張曉棠猶豫了一下,見張儒秀早已是一副聽她說的模樣,就決定繼續往下說。
“你可還記得,病之前的那些事?”
“病之前?不記得了。”她怎麽會記得穿越前這“原身”經歷的事?張儒秀心裏存着許多疑惑,看她二姐這個樣子,難道還有事刻意瞞着她?
“我想了一下,你還是該知曉這件事的,這對你也公平。”
“嗯,二姐你說吧。”
“你如今,是失了憶的。”張曉棠說罷眼死死盯着張儒秀,生怕錯過張儒秀臉上的一絲表情變化。
“啊這……”張儒秀也沒想到自己被安上了個“失憶小白花”的人設。
“我無事的,二姐。既然不記得那些事了,那便重新開始。”張儒秀的回答出人意料,不過卻張曉棠也放下心來。張儒秀這般想,也未必是壞的。
“對了,其實還有……”張曉棠又添了句,只是話還沒說完,車便猛地一停,二人都被沖了個踉跄。
“兩位小娘子,到地方了。”車夫停下馬車,搬來小梯子,一旁俨然已經候了幾位養娘,見張儒秀二人一出來,就趕忙上去攙扶。
張儒秀一擡頭,“張府”二字便跳在眼前。
“那牌匾的字,還是爹爹親手寫上去的。”張曉棠這麽說了句,也不顧張儒秀沒有回她。
“你如今這狀況,免不了要有什麽麻煩事。你且先跟在我身後,我慢慢說給你聽。”
“好。”
看着二姐也還算熱情用心,想必與“原身” 還算是親近。
二人進了府後,張曉棠就差方才那幾位洗塵的養娘下去,喚上來了幾位年輕的女使在身後不遠處伺候着。
“那些女使,原都是你房裏的人。如今跟着你,也好使你早些記起來些事。”
張儒秀随她二姐的話往後一瞥,果真看到四位小姑娘,看着年紀不大,個個都是豆蔻年華的少女。
“我聽你的。”張儒秀笑笑,她如今在府裏就是一初入滿級村的“新手小白”,張曉棠這般帶着她,也讓她沒那麽不自在。
彈幕沒在這幾位小姑娘頭上顯現,看來是不靈驗了。
張儒秀略有失望地收回了目光,畢竟是自己房裏的近人,她還想着多了解了解。罷了,自己可不能這麽“伸手黨”了,果然是有了技能後就學會了依賴。
張儒秀跟二姐走着,一路上繞過了許多連廊。張府并不是多麽的氣派奢華,只是一草一木,一廳一堂,無不在顯示着主人的文人品格。到底是什麽感覺,張儒秀也形容不出。
但她走在其中,就是感覺自己好似摒棄了世俗的欲望,只想談談風雅。
看來她這位“爹爹”還挺有品位。
張儒秀原以為二姐會直接帶着她去見爹爹阿娘,卻不曾想,二姐将她帶到了“原身”的閨房。
“吱呀。”門扉被輕輕推開,映着屋外射進來的光,張儒秀掃了一下屋內的擺設。
屋裏素雅清淨,榆木玫瑰椅,檀木低茶案,筆墨紙硯,織錦雲絲……
所有物什都井然有序卻又不失煙火氣息,總的來說,裝修風格是張儒秀喜歡的樣子。
看來“我”的品位也不錯。
“如今還未到用膳時間,爹爹正在忙着公務,阿娘又正在從花宴上往這邊趕。我二人且先不急,片刻後再過去。我先同你說說一些事。”
張儒秀被二姐拉到柔軟的床褥上坐下,二姐自己卻另尋了把椅子坐到一旁,估摸着是怕張儒秀氣自己貿然進入人家的“私人領地”。
還沒等張儒秀反應過來,張曉棠就已經說了起來。
她從東說到西,從天說到地,中途還呷了幾口熱茶,雖是言了許多,但卻條條有理,大的事件幾句便解釋清楚,可見其思維缜密。
張曉棠把當今國與民的情況說了個清楚,加上張儒秀腦子裏本就有些對北宋的認識,所以思路這麽捋一遍,基本也就通了。
二姐還告訴她,爹爹與阿娘恩愛非常,育有三女。
大姐張芷苗是尚書都省令史李易攵的夫人,如今是兒女雙全。而二姐她年方十七,長張儒秀一歲。
張曉棠說自己還未曾婚配,但她自己早已心有所屬。
“哦?是嘛?我可以知道那個人是誰麽?”張儒秀聽到這一句,八卦之魂就動了。
二姐聽罷,猶豫道:“這個嘛,不是重點,先不說了,日後你就知道了。”
瞧她二姐這語氣,這是勢在必得了麽?行啊,期待二姐的好消息。
“好,這事先過去。”張儒秀順着她的話說。
張曉棠見狀,又接着方才的話說。
原來張府裏還有一魏小娘子,只是她多年未曾生育,最後郁郁而終,這也讓張府內家也分外清淨,後院和氣得很。
張儒秀聽罷二姐的說辭,心裏松了一口氣。
“對了,二姐,如今是何年何月?”張儒秀過了這麽久才說出那句穿越女應說的經典臺詞。
方才光顧着社死了,竟然忘走套路了。
二姐見她問出這一句,挑了下眉,回答也簡短。
“寶元元年,今是三月初一。”
聽完這句話,張儒秀掐指一算,就知道今年是仁宗當政的第十六年春。
不錯不錯,好歹穿到了北宋相對穩定和平的一個年代。
二人一言一句之間,時間便過得飛快。
“二位娘子,老爺派人來傳話了,邀二位去正堂明間用膳。”女使在門外候着,話語間隐約有幾分催促之意。
“好了,也怪我,說起來誤了時間。”張曉棠驀地起身。
“我瞧你這發髻也有些亂了,快,讓我給你簡單收拾一下。”
張曉棠拉起張儒秀,把她推到了銅鏡前。而自己給她快速地挽了個髻,思及她大病初愈,便只插上了花頭釵,戴了絨花冠梳,人看起來素氣大方。
“可不能讓爹爹阿娘等得太久,趕快把衣襟整整,随我前去。”二姐口中,爹爹是一位待人認真,彬彬有禮的人,但卻極其重視衣冠面容,一定要正襟危坐才是。阿娘是個溫婉的人,說話便似嬌嗔,惹人憐愛。
“好,我們現在就能走。”張儒秀看着鏡中的“美人”,心神蕩漾。
“好啦好啦,快別照了,快走快走。”
二姐看着張儒秀這般自戀模樣,一陣失笑。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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