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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路邊火樹銀花，玉蘭燈燈光璀璨奪目堪比夜空的繁星。陸丞晞開着車，行駛在路上，這條繁華的路面，無數車輛的車燈拉扯成一條富有光華的線條，又或者是折射出一條如恒星般發光的時間隧道，通向了遠方的幸福。

易庭筠坐在副駕駛座，車窗外閃過一個個明亮的路燈，路燈下是斑駁的樹影，萬家燈火點綴了城市夜色，給城市夜景描繪了一抹霓虹的色彩，這麽美麗的夜景，讓人陶醉其中，易庭筠看着窗外，心中的愉悅如一列列路燈閃爍的光芒。

她看夠了夜景的繁華，嘴角上揚地轉頭看着身邊的男人，燈光下勾勒了他俊俏精致的側臉，烏黑的碎發。方向盤上男人的手骨節分明，修長精美，她好喜歡。

她深陷其中，總覺得這一切如夢如幻，淌過了時間的河，想忘的忘不了，想恨的也很不了，她還是覺得這一切發展得太快了，在門源的時候，她還對他不冷不熱，不鹹不淡的，而回到了S市，她總覺得她在飛蛾撲火，可她忽視不了自己的确很愉悅，心被觸動更被什麽填滿了。

“你看我好久了，我有種被你百看不厭的感覺。”陸丞晞笑着說，低低醇醇的聲音，充斥在她的耳邊，像夜間流水般靜谧又蕩漾。

她加深了笑意，她的男票那張清俊的臉，有當男明星的潛質，的确是帥到沒有朋友，至于百看不厭，她似乎是沒有審美疲勞，但她故意說：“那只是你的錯覺，什麽百看不厭是不可能的。”

陸丞晞聽了權當她是口是心非，他言辭切切地說：“不管你如何，我對你的錯覺是繁華如三千東流水，我只取一瓢愛了解。”不論她對他如何，反正他對她百看不厭，認定她是他靈魂的伴侶，再一次相逢，他不會再放她走。

其實他覺得“曾經滄海難為水，除卻巫山不是雲”更能表明他的心境，奈何詩人的結局不圓滿，他不敢用，唔，這一句都不适合，應該是“金風玉露一相逢，便勝卻人間無數。”

易庭筠在心裏細細琢磨了一下他說的詩，雖然不知道出自何處，但她明白他意思是千萬的美女在眼前，他也只要她，她心裏萬分愉樂，甜蜜的滋味滿上枝頭。

易庭筠笑嘻嘻地說：“丞晞，我喜歡這句詩，出自哪位偉大的詩人？”

陸丞晞：“……”

路上的車燈如美麗的銀河，恰好有光亮落進車窗，灑在易庭筠的身上，陸丞晞偏頭看着她天真俏皮的容顏，笑靥如花，他明明沒有喝酒仿佛是醉了，然後他緩緩開口：“我說得是發如雪的歌詞，不是什麽詩。”

易庭筠陡然收起笑容，抿了抿嘴，真是欺騙她的感情，拿周傑倫的歌搪塞她，接着，她在心裏默默地哼起來發如雪，覺得也不錯，她的丞晞蠻接地氣得。

繁華如三千東流水，我只取一瓢愛了解，只戀你化身的蝶。

易庭筠相信她絕對是他心中那一只翩翩起舞的蝴蝶，特珍貴，特稀有，但是不是也優勝于他身邊有些莺莺燕燕的人，比如什麽周誼的，她就不得而知了。

陸丞晞瞥見她收起的笑意，聲音清淺地說：“怎麽？周傑倫的歌不可以用作情詩？”

易庭筠立馬沖他眉眼彎彎，搖了搖頭，“當然可以，我挺喜歡周天王的歌得。”真是小氣啦。

陸丞晞輕“嗯”了一聲，表示不計較了。

易庭筠偷偷地瞪了他一眼，也懶得計較他的小氣了。

“我們到底去哪吃呀？”車已經在路上行駛了将近三十分鐘，怎麽還沒到呀，她都餓過勁兒了。

“我們回我家吃。”陸丞晞本打算帶她去法國餐廳大吃一頓的，但他想到她在美國肯定是吃夠了西餐，一時之間，他也想不到有什麽好的飯店，索性帶她回家，家裏有會做菜的人。

回他家吃？那她不是要和他的媽媽印明玫見面嗎？易庭筠頓時有點別扭，當年她媽媽和陸源那點魚水之歡，現在想想真的是傷害好多人，她，丞晞，易沖，庭珺，而印明玫作為陸源的妻子，面對丈夫的背叛和出軌，心裏的傷痛不言而喻，她忽然有些倉皇，有些害怕面對丞晞的媽媽，但又有點想念，在她心中，丞晞的媽媽是那種即使生活在黑暗的人，也能點燃星星之火的人。

可是，她還沒有想好怎麽面對印明玫，畢竟她的媽媽曾經傷害過她家庭，于是她有點撒嬌地對陸丞晞說：“丞晞，可我不想回你家吃，我們就不能去餐館嗎？”

前方正是紅燈，陸丞晞停下車，他轉首看向她，暗黃的燈光下，女人一雙眼眸格外清澈動人，她眨了眨自己清亮的眼睛，意思是希望他不要帶她回家，即使是吃酸辣粉，她也認了。

陸丞晞看着她調皮古怪的模樣，唇邊驀地蕩漾起一個微小的弧度，笑得溫和又燦爛，紅燈變為綠燈，他掉轉了車頭，對她說：“在美國一直吃西餐，今天吃一吃粵菜，可以嗎？”

易庭筠猛點頭，咧嘴笑着說：“點一桌點一桌。”

陸丞晞伸手摸了摸她的頭發，心裏頗為無奈，以前他怎麽沒發現她還是個吃貨。

**

晚飯選在了渌玉園，這裏的粵菜是S市聞名的，易庭筠将點菜的活給了陸丞晞，自己則望着窗外，包廂窗外是繁華的都市景象，底下的車流蜿蜒成河，在夜間星辰下湍湍而流。霓虹燈迷離了整個都市，燈光倒影變幻莫測，與繁星朗月相輝映，靜谧又絢爛。

易庭筠坐在軟椅上，斜靠在椅背，看着窗外城市的霓虹，遠邊的星空，窗戶是打開的，有微淺的風吹進來。

不知是不是心境有所轉變，她只覺得整個城市瑩澤着如煙花綻放般的燦爛，紐約的夜景似乎比S市的璀璨得多，而那時的她沒有任何欣賞的念頭，覺得都是冰冷的珠翠之光。

陸丞晞看着菜單，點了幾道菜都是按着她的口味，比如牛肉青豆，茄汁基圍蝦，怪味雞煲等等。

點餐完畢，服務員微笑地走了，陸丞晞看了看身邊昳麗的女人，不動聲色地挪了挪軟椅，更拉近他與她的距離，他雙手摟着她柔軟的腰肢，胸膛緊貼着她娉婷的後背，身體嚴絲合縫地攀上她，柔聲地問：“外面有什麽吸引你的東西嗎？看得好認真！”竟然沒有轉身看他一眼。

易庭筠感覺全身被溫熱的氣息所籠罩，男人的鼻息吐納全在她的脖頸，她的心就像如魚得水般的安寧和愉悅，她伸手指了指墨黑天際的那一顆最亮的星星，說：“我在看那顆星星，它很美麗很耀眼，但遺憾地是它可望不可即。”

她說得俏皮又失落，讓他多了一份憐惜，他的目光順着她手指的方向看了看，那顆耀眼的星星，似乎是人的眼睛在一眨一眨的，他輕笑一聲，說：“那就不要再看它了，看看我吧，我比那顆星星更耀眼，最重要的是我伸手可碰。”

說完，他在她的肩呷落下深深吻痕。

她還沒來得及嘲笑他自以為是的自戀，皮膚便傳來滾燙的親吻觸覺，直達她婉柔的心扉，頓時她的心軟得一塌糊塗，她真是越活越回去了，這都是小女孩的反應。

易庭筠側頭，瞪了他一眼，而陸丞晞表現得相當無辜，今天，她為了見他，悉心打扮一番，偏偏選的裙子露着肩部，精致的鎖骨，迷人的後頸曲線，白皙一片，春光無限，所以他偷偷地吻了吻，這樣的親熱讓他滿足又歡愉。

易庭筠懶得搭理他那雙無辜的眼眸，清冷地說：“把你外套脫了。”

陸丞晞故意疑惑地問：“庭筠，你很冷嗎？要不把窗戶關了吧。”說完，狹長的手臂伸向了窗戶。

易庭筠腹诽他明知故問，拍了拍他的手臂，對他揚了揚下巴，提高了一點聲音說：“你到底脫不脫你的外套？”

另一邊一位年輕的女服務員端着兩盤菜，杵在包廂門外，面色驚訝又無奈，她想她真的沒有聽錯，包廂中的女客人讓自己的男人脫衣服，而且還是命令的語氣，現在有男人的女人都這麽迫不及待嗎？可這裏是飯店呀，就不能悠着點嗎？這種事就不能去酒店嗎？她真是進也不是走也不是。

最後，她還是硬着頭皮敲了敲門，得到客人的允許，她才進去。進去後，她微笑地将菜放到桌上，又看到衣服是在那位女客人的身上，寬大的西服外套披在她的身上，有一點別樣的美麗，她心裏暗批評自己亂腦補，人家只不過是跟男朋友借外套而已。

上完菜，她默默地出了包廂。

易庭筠手拄在桌上，支起下巴偏過頭，不願意看陸丞晞，原因是剛才服務員敲門的時候，她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他從她後背掰下來。

陸丞晞唇角揚起一個幾不可察的微小弧度，惹了自己的女人，他乖乖地懸崖勒馬，他夾菜到她面前得碗中，客客氣氣地說：“這家飯店的菜不錯，你嘗嘗。”

易庭筠冷嗤一聲，說：“我等一會再嘗。”

呦，這是跟他耍小孩脾氣呢，不過他倒是可以接受，他看着她的烏黑的秀發，深邃的眼眸透着無比寵溺的深情。

菜上齊，易庭筠到底是餓了，開始嘗起來，邊吃邊跟陸丞晞說，以後要經常來渌玉園，真的是太好吃了。

陸丞晞笑了笑，說“好”。

吃飽後，兩人沒有急着結賬走人，而是男人再次攀上自己心愛女人的後背，與她一起共同欣賞窗外瑰麗的城市夜景。

易庭筠看着看着，便有了內心深處的感慨，“丞晞，你知道嗎？我看過紐約美麗的夜景，可不知道為什麽卻覺得S市的夜景更美麗，很奇怪吧，估計是因為有你在吧。”因為有你相伴，再黯然的事物都會富有光彩，如果沒有你，再美的世界，也是一片荒蕪。

對面的摩登大廈閃爍着霓虹絢麗的光亮，色彩缤紛。陸丞晞摟在她腰肢的雙手，緊了又緊，有些感動，有些感慨，他埋進她的脖頸，輕聲地問：“從美國回來，是有什麽原因嗎？”他知道她不是因為思念他才回來的，那麽原因是什麽？

易庭筠垂眸，轉過身子，望入他黑湛的眼眸，靜默了一秒，起身坐到了他的身上，陸丞晞一怔，顯然沒有預料到她這樣的行為，坐在他身上的她比他高了一點，她的長發如瀑布般披散下來，陸丞晞擡手捋了捋她的秀發，不經意地寵溺。

易庭筠笑靥如花，她擡手，低首摸了摸他俊逸的眉毛，言笑晏晏：“反正不是因為你回來的。”

陸丞晞不在乎原因，也不想多問，他輕哂一聲，目光輾轉于她的眉毛，眼睛，鼻子，最後停留在她的如花朵的唇瓣，他伸手，指腹輕碰了一下她的唇瓣。

易庭筠知道他想做什麽，緩緩地閉阖了眼睛。

當兩人的唇瓣漸漸相疊在一起，再美的夜景星空都成了陪襯。

再多的話語與思念，由深深的親吻表達再合适不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