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

第29章

夜空鑲嵌着滿滿繁星,一顆顆如璀璨的磚石,點亮了整個星辰。盛夏的夜晚并不安靜,窗外的某只夏蟬聒噪着,不曾停歇。

良久,陸丞晞都沒有睡意,他的胸腔緩緩起伏,依偎在懷裏的人兒早已沉沉入睡,不知夢中是否會夢到他。

他注視着窗外的整片星空,聽着蟬鳴。黑暗中,他的眼瞳幽黑,泛着細碎的光芒,他倏爾唇角漾起迷人的彎度,心想懷裏的人知不知道她在引狼入室,今天他是不打算走的。

陸丞晞擰開床頭櫃的臺燈,剎那間,微黃的燈光照亮了房間一隅,在地面投下了兩人緊緊相擁的人影。他撫着她的柔發,呼吸輕喘,聲音低沉,嗓音魅惑十足,“庭筠,睡好了沒?”

易庭筠沒有回應,他輕嘆。方才他調整了一下兩人的躺姿,側身相擁,面對着面。不料她的某個部位抵在了他的腹下堅硬,點燃了心中欲、火,理智和欲望在争鬥,越發燥熱難耐,夜風吹進房間,卻助長了這份渴求,可偏偏懷內的人并不知道自己點了火。

他本不以為然,卻高估了自己,或許這是他暗藏的情愫,懷裏是他心尖兒上的人,這樣的反應也屬正常。

陸丞晞看着眼前睡眠安穩的她,想要懲罰她的不自知,她總能惹得他心猿意馬,身心俱癢,又不得不隐忍這份沖動。

他一手托着她的後腦袋,一手摟着她的腰上,細致而又深沉的吻落了下來,燈影斑駁下,他攻城掠地,氣息炙熱。

他的吻太過焦灼,太過熾熱,吵醒了她,庭筠被吻喘不過氣,有點窒息,唇齒相纏,她下意識地自我保護,想也沒想用力推開了他。

她蹙眉,徐徐睜開眼,眸內是一片水霧氤氲,腦子渾渾噩噩,入眼的是他灼熱的眼神,溫熱的氣息撲打在她的臉頰,她感覺自己的臉都快要燒成紅蘋果了,但不是因為害羞。

易庭筠頓時清醒,剛想張嘴揶揄他偷親的行為,陸丞晞卻起身,下床,直奔了浴室。

很快,浴室內傳來水流的聲音,嘩啦啦的。透過磨砂玻璃門,是男人高大的身軀,模糊的身形輪廓。

易庭筠似乎明白了什麽,赧然,她将手放在臉上,心裏窘迫不堪。

過了一會兒,她起身去了書房。她摸着黑,按了牆上的開關,頃刻乳白色的燈光傾瀉了書房的每一個角落。

書房已經成了易沖的卧室,他工作睡覺都在這裏。那時易沖對沈明曼很失望,他覺得兩個人都需要時間靜一靜,尤其是他。

在書房生活的他,變得更加沉默,每天都是在工作中度過。

夜很黑,星空很亮,風吹動了窗簾,房間裏有淡淡書香味,她心裏有點酸澀,她不懂父母的婚姻為什麽會變得支離破碎,她離開了那麽多年,也不知道他們又會如何?

可有些傷痕注定是愈合不了的。

易庭筠揮去了不開心的回憶,從衣櫃裏拿了一身易沖的家居服,折回了自己的卧室。

她按了開關,房屋一片明亮。陸丞晞還沒出來,浴室的水流聲還在繼續。

易庭筠咬了咬嘴唇,走到浴室門前,敲了敲門,裏面水聲戛然而止,“丞晞,我把衣服放到外面了,是我爸的衣服,你應該能穿。”

“好”他的聲音啞然,穿過磨砂玻璃,又帶點性感。

易庭筠不禁聯想翩翩,紅着臉出了卧室,她覺得他需要點私人空間,畢竟剛才他肯定有點囧,當然她也需要的,可她是想多了,陸丞晞需要的是和她孤男寡女共處一室。

陸丞晞換好了衣服出來,她卻沒在,心裏苦笑她是把他當色狼防着了。他莞爾一笑,慢條斯理地躺在床上,盯着房門。

不一會兒,門開了一道縫,易庭筠看到他躺在床上,這才毫無顧忌地進去,卻迎上了他的目光,那眸光幽深如漆黑的夜,帶着審視,仿佛能看清人的心思。

易庭筠坐在他身邊,低首望着他的眼睛,輕戳着他堅硬的胸口,笑着揶揄:“男的都那麽饑渴嗎?還是你比較特殊。”

陸丞晞皺眉,下一秒便擡手将她扯到了自己懷裏,深深嘆息,“只對你特殊。”這六年,他對這個方面沒有念想,也沒有時間想這些,每天用工作麻痹自己,實在是愛太深,苦太多。

易庭筠躺在他懷裏,心裏像抹了蜜糖,有些話能觸動心弦,要喜歡的人說出來才行。

她擡手,指尖婆娑着他下巴,“你怎麽會有我家密碼卡?”

他舉起她的手,在唇邊親了親,說:“伯母給我的,還給了你房間的備用鑰匙。”

易庭筠愣了一下,呢喃了一句,“媽媽給的嗎?”她無法理解沈明曼為什麽要這樣做。

陸丞晞揉了揉她的頭發,開口說:“接到你媽媽電話,我也挺驚訝的。”

那時候庭筠已經走了三年,他剛正式接手帝宇,處理事情略顯生疏,忙于工作中,想起她的時間很少,可想起的時候心口如錐心般疼痛。

那一天,他手機顯示了陌生電話,他沒多想接了電話,傳入耳的是沈明曼的聲音,喑啞中帶着哀傷,“我是庭筠的媽媽,方便見一面嗎?”

他詫然,沉默了幾秒,說:“方便。”

見面地點是帝宇大廈附近的咖啡廳,溫馨的裝潢,濃郁的咖啡香氣。

陸丞晞見到沈明曼的時候,千萬種情緒糾纏一團,說不清楚。

寒冬暖陽,咖啡熱氣騰騰。

她看起來很憔悴,臉色有點蒼白,失去了往日的風采,沒有了雅韻的氣質。他立刻想到了庭筠,如果她看到了此刻黯然失色的媽媽,肯定會很難過。

沈明曼遞給了他一張密碼卡和一把鑰匙,他疑惑地看着她。

她笑了笑,笑得勉強又悵然,“這是我家的密碼卡和小筠卧室的鑰匙。”

他更為不解,擰起俊逸的眉頭,想問為什麽卻卡到了嘴邊,只淡淡地回了一句“好”。

沈明曼笑容更為苦澀,“庭珺和小筠走了三年,他們去了美國,三年來沒有和家裏聯系過,我知道是我造成的,小筠很喜歡你,也很在乎你,或許我的要求有點過分,但我希望你能等等她,小筠沒有錯,是我這個母親自私了,如果你想她,可以來她的卧室。”

他緊握着咖啡杯,咖啡的熱度熨燙了他的掌心和指腹,他無心理睬,思念如潮,想起了庭筠,他的心被扯得血肉模糊。

頭頂上是男人如大提琴醇厚的聲音,他複述着,語氣輕松,可她的心漸漸凝結,蒙上了一層陰霾,酸澀。

易庭筠沉默了良久,才緩緩開口:“你有跟我媽媽說什麽嗎?”原來她的媽媽不是改變不了,是她不願意改變。

陸丞晞下巴輕蹭着她的柔發,一只手覆在她的柔軟背脊,“沒有,我什麽都不想說。”

她眸內瑩澤着水光,輕輕點點頭,想說什麽,話梗在了喉嚨,澀得要命,她閉阖了眼睛,也什麽都不想說。

燈光下,他的瞳孔是細碎的光,黑湛的眸光透着溫柔,又透着清冽,其實他說了,語氣如寒風般凜冽,他說他不需要睹物思人。

他根本不想去易家,那裏有他解不開的結。

沈明曼淡笑地問他是不是恨她,他神情冷漠沒有回答,其實他更恨陸源——他的父親。

胸膛的衣襟染上了一片濕潤,浸入了他的心,他懊悔不已,他不該揭起她心中疼痛,那都是過去的事了,他說過要好好愛護她,可現在他做了什麽,讓她流淚,何謂愛護?

他擁抱着她的雙手,緊了又緊,說不出任何話語,過去的痛應該銷聲匿跡。

牆上的秒鐘滴滴答答地走過,時間緩緩流逝,兩個人的心情在沉澱。夏夜是漆黑的,彼方的路燈給夜幕描繪了一點明亮,月光在樹葉上玩弄跳躍,抹下了一層乳白。

“小筠,你餓嗎?”他的輕柔話語打破了房間的靜寂。

庭筠搖了搖頭,說:“不餓,今天和媛媛吃的挺多的,你餓嗎?”

他沉默着,一言不發,想起今天她一個電話都沒有,心中有掩飾不了的氣憤。

庭筠聽不到他的回答,卻聞到了一股危險的氣息,果不其然,她擡首看着他,某人滿臉黑線,黑沉沉如窗外的夜。

額……某人生氣了。

庭筠骨碌碌地轉着大眼珠,心裏有點忐忑,她伸手,十指纖細,堵在了他那雙薄怒的眼睛,試着開口解釋:“好久沒出去逛街了,逛着逛着就忘了時間,沒給你回電話情有可原嘛,你不要生氣了。”

陸丞晞沒回話,“哼”了一聲,意思是這理由就能打發了嗎?

易庭筠想笑卻忍住了,她收回手,撐起身子,黑發如瀑瀉在了他的臉上。她凝睇他俊逸的五官,俯身吻了吻他的臉頰,溫吞吞地說:“這樣可以了嗎?”

陸丞晞挑眉,不置可否。

她嘟了嘟嘴,倏爾笑得古怪,作惡地捏着他好看的鼻子,“不生氣了好嗎?”

他被這樣的小孩子行徑逗笑,伸手摩挲着她滑潤白皙的臉頰,溫柔地說:“好,不生氣了。”他不是生氣,是憂愁吧,他完全不理解懷裏的女人,為何一天沒有和他聯系。

她笑容嫣然,雙手摟着他的脖子,複躺在他懷裏,敦敦教誨,“做人不能這麽小氣,對女朋友也不能随便鬧別扭。”

女人的聲音在胸膛響起,他皺眉,兩道濃眉如林間幽徑般彎曲,呵…他鬧別扭,他不滿地控訴,可嗓音輕軟動人,“我沒有小氣,也沒有和你鬧別扭,小筠,你一天都沒有聽到我的聲音,難道就不想我嗎?”

易庭筠怔了一秒,随即噗嗤一聲笑了,明明就是想她,說出來卻這麽委婉,過了好幾年,她對感情的态度可以說是不鹹不淡,沒有了青春那時對愛情的向往和熾熱,多的是遺憾。

她明白一旦被愛情束縛,心可能會迷失方向,當然她對陸丞晞是認真的,深思熟慮,還是選擇了他。

他是她少女時的夢,夢醒了,她會痛。

說起來,她和他分手的原因不是兩人的問題,只是在過去他們背負了一些東西,逃避,放下,面對,結局都不容易。

兩顆傷痕的心,再交融都是融不到一起的。

可時間這種東西很神奇,雖然他們說過傷害對方的話語,但時間可以治愈,它是良藥。

她笑容如清風,在他耳畔輕飄飄地說:“想呀,不過誰規定想就得付諸行動?”

這句話算是撩了某人的虎須,話畢,陸丞晞翻身,将她壓在身’下。

庭筠的身體嬌柔,挺碩的他壓下來,她只覺沉重,胸口有點喘不過氣,她沒好氣地沖他的肩膀捶了一拳。

他傾身下去,溫熱的氣息萦繞在她的臉頰,那氣息會流動,驀地蔓延到全身。

他撫順她額間的碎發,露出她潔白的額頭,一雙狹長的眼睛彎出好看的弧度,俊眉挑起,“以後我付諸行動就行了。”

“好,随你,那你能先起來嗎?你好重呀。”她好脾氣地說,心裏吶喊男人都好重呀。

“下周有個應酬,你陪我去。”

庭筠想了想,企圖解脫身上的桎梏,“你先起來,我再回答你。”

“你先回答。”

“你好重呀,壓迫得我想不了問題的。”庭筠推他的胸膛,健碩的他巋然不動,她洩氣了。

他挑眉,眼眸的漩渦如暗夜泉水般幽黑,那深處暗湧着莫名的光芒,庭筠一下就陷進去了,雙手揪着他的衣襟,靜靜地看着他。

他忽而俯身,輕咬着她的耳垂,呼出的熱氣灑在她的脖頸,庭筠下意識地縮了縮脖子,那又熱又癢的感覺倏地蔓延到全身。

庭筠閉上了眼睛,神智還算清醒,可身體發生異樣,心癢難耐,好像哪裏得不到宣’洩。

“去嗎?”

耳邊的聲音磁性,輕軟,有着赤’裸’裸的蠱惑,她想也沒想,下意識地點了點頭,說出的話都是軟糯糯的,“嗯…去…呢。”

陸丞晞嘴角輕揚,吻了吻她的臉頰,翻身,躺在了她的身邊,擁她入眠。

今日的夏夜,對庭筠而言,注定不能平靜地度過。

同類推薦

億萬寵溺:腹黑老公小萌妻

億萬寵溺:腹黑老公小萌妻

他是權勢滔天財力雄厚的帝王。她是千金公主落入鄉間的灰姑娘。“易楓珞,我腳酸。”她喊。他蹲下尊重的身子拍拍背:“我背你!”“易楓珞,打雷了我好怕怕。”她哭。他頂着被雷劈的危險開車來陪她:“有我在!”她以為他們是日久深情的愛情。她卻不知道,在很久很久之前,久到,從她出生的那一刻!他就對她一見鐘情!十八年後再次機遇,他一眼就能認得她。她處處被計算陷害,天天被欺負。他默默地幫着她,寵着她,為她保駕護航,保她周全!
/>

甜蜜婚令:首長的影後嬌妻

甜蜜婚令:首長的影後嬌妻

(超甜寵文)簡桑榆重生前看到顧沉就腿軟,慫,吓得。
重生後,見到顧沉以後,還是腿軟,他折騰的。
顧沉:什麽時候才能給我生個孩子?
簡桑榆:等我成為影後。
然後,簡桑榆成為了史上年紀最小的雙獎影後。
記者:簡影後有什麽豐胸秘籍?
簡桑榆咬牙:顧首長……吧。
記者:簡影後如此成功的秘密是什麽?
簡桑榆捂臉:還是顧首長。
簡桑榆重生前就想和顧沉離婚,結果最後兩人死都死在一塊。

腹黑竹馬欺上身:吃定小青梅

腹黑竹馬欺上身:吃定小青梅

小時候,他嫌棄她又笨又醜,還取了個綽號:“醬油瓶!”
長大後,他各種欺負她,理由是:“因為本大爺喜歡你,才欺負你!”
他啥都好,就是心腸不好,從五歲就開始欺負她,罵她蠢傻,取她綽號,
收她漫畫,逼她鍛煉,揭她作弊……連早個戀,他都要橫插一腳!

誘妻成瘾:腹黑老公太纏情

誘妻成瘾:腹黑老公太纏情

未婚夫和小三的婚禮上,她被“未來婆婆”暗算,與陌生人纏綿整晚。
醒來後,她以為不會再和他有交集,卻不想一個月後居然有了身孕!
忍痛準備舍棄寶寶,那個男人卻堵在了門口,“跟我結婚,我保證無人敢欺負你們母子。”
半個月後,A市最尊貴的男人,用舉世無雙的婚禮将她迎娶進門。
開始,她覺得一切都是完美的,可後來……
“老婆,你安全期過了,今晚我們可以多運動運動了。”
“老婆,爸媽再三叮囑,讓我們多生幾個孫子、孫女陪他們。”
“老婆,我已經吩咐過你們公司領導,以後不許加班,我們可以有更多時間休息了。”
她忍無可忍,霸氣地拍給他一份協議書:“慕洛琛,我要跟你離婚!”
男人嘴角一勾,滿眼寵溺:“老婆,別淘氣,有我在,全國上下誰敢接你的離婚訴訟?”

韓娛之影帝

韓娛之影帝

一個宅男重生了,抑或是穿越了,在這個讓他迷茫的世界裏,剛剛一歲多的他就遇到了西卡,六歲就遇到了水晶小公主。
從《愛回家》這部文藝片開始,金鐘銘在韓國娛樂圈中慢慢成長,最終成為了韓國娛樂圈中獨一無二的影帝。而在這個過程中,這個迷茫的男人不僅實現了自己的價值與理想,還認清了自己的內心,與那個注定的人走在了一起。
韓娛文,單女主,女主無誤了。

勾惹上瘾,冰冷總裁夜夜哭唧唧

勾惹上瘾,冰冷總裁夜夜哭唧唧

[甜寵+暧昧+虐渣】被未婚夫背叛的她半夜敲響了傳聞中那個最不好惹的男人的房門,于她來說只是一場報複,卻沒有想到掉入男人蓄謀已久的陷阱。
顏夏是京城圈子裏出了名的美人胚子,可惜是個人盡皆知的舔狗。
一朝背叛,讓她成了整個京城的笑話。
誰知道她轉身就抱住了大佬的大腿。
本以為一夜後就各回各家各找各媽,誰知大佬從此纏上了她。
某一夜,男人敲響了她的房門,冷厲的眉眼透露出幾分不虞:“怎麽?招惹了我就想跑?”而她從此以後再也逃不開男人的魔爪。
誰來告訴他,這個冷着一張臉的男人為什麽這麽難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