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 一回頭,兩人不禁都愣了住
小時。
車再次行駛起來,人也醒了。正中的太陽也移至西邊天。
水水伸直脖子,低着眼,從正面的玻璃或側面的玻璃往外看去,就是不見道路兩旁的山上有紅杜鵑花的蹤跡。
除沒見到杜鵑花有些遺憾,一路上的青山綠水,高樓小宅,片片菊花還是很招人高興的。
望着窗外天色的漸變,猶豫望着一副中國山水畫色彩氤氲變動。
因為路上被堵了兩個多小時,天色黑下之後,車還未達到目的地。母親所言進入景德鎮就能見到一個瓷器的大圓盤也被墨漆的黑夜同化,不得見了。
八點多的時間,車停靠在景德鎮西客站。水水下了車就直奔售票室,劉備忙追過去,一邊追一邊說她走錯了方向,門在這邊。
“少廢話!我買回去車票。”
劉備有些不解。水水也不想給他解釋,但她幫他買了一張車票。後天返回。
兩人打車去了市中心,在一家四星級的酒店住下。
水水有個認床的習慣,在酒店的床上,她只是淺淺地睡了片刻。
劉備擔心水水把自己丢下獨自去掃墓,天明一大早就來敲門。
“別敲了,”水水已是整裝待發。“走!”
兩人沒在酒店吃早飯。水水聽媽媽說,景德鎮的小吃有很多。既然來了,當然要去吃一吃。
呃,走在景德鎮的街上,就如爬山。一會上坡一會下坡。一圈走下來,看下來。
年幼時期水水印象中的景德鎮是一個城市,可現在她只覺得這裏是像一個縣城。果真是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這還沒到三十年,不過十七八年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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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親口中所說的很多很多小吃,她也沒找到。走累了,便随意在一家餐廳坐下。
劉備沒有水水的希冀後的心理落差,整個人十分精神。
“蓋澆面,要一份,”水水看着挂在牆壁上的菜板,點了一份蓋澆面。蓋澆面這一詞,她之前沒聽說過。水水想蓋澆面是不是和炒拉面一樣,面炒好,然後在蓋上些配菜。
反正一個新鮮名詞,就嘗嘗吧。
劉備要了一份冷面。
“蓋澆面”,服務員說着端了上來。
服務員放下面,水水就愣了。蓋澆面,原來就是帶水的面,是米線。與自己想象的相差甚遠。論取名字的重要性。
劉備的冷面上桌。粗的,短的,米色的,上面澆着些酸蘿蔔丁,鹹菜絲,鹹豆角。
比之清湯挂面,冷面看起來就十分有誘惑力。
“換一碗!”水水說着就把碗碟相互交換了位置。
劉備還沒來得及說話,水水就動筷子吃起來了。無奈,他只能吃水澆蓋的清面。
飯後,兩人攔下一輛出租車去往福利院。
坐上車,水水發現出租車前面沒有司機以及所屬公司的信息标牌。她便出口問司機為什麽沒有?
“要那個幹嗎,”司機問。
“那,萬一坐了黑車,被宰了呢。”水水說:“我也得知道是哪
一輛車。”
“你要投訴我?”
“不是說投訴你,我就是說明一下這個問題,”
司機沒有給水水投訴的機會。他将兩人送到目的地又十分仔細地告訴他們上山的捷徑。
路口兩邊都有擺攤的,賣些掃墓用品的。紙錢,天地銀行的冥幣,唐裝,經營珠寶組合裝,鞋子,車子,房子……
水水拿了兩碟紙幣,兩把香,兩輛紙車,兩對紙唐裝,兩臺紙電腦。
她拿着紙“汽車”看了看,只見上面寫有康師傅三個字樣。“還真不知道,康師傅什麽時候有這一向業務了。”其它東西上也有或英文或中文的品牌标示,“這也算是實現資源的自循環利用。”
劉備好玩地從桶中拿出一個彩紙卷成的長棒,上面貼着些散碎的彩紙。他問這是什麽?
水水也不知道。
店家說,是搖錢樹。
水水又拿了四個搖錢樹。“給外公外婆種點搖錢樹。”
随着散散的人流,兩人向巷道裏走去。
走了一段,就前面有個黑乎乎的隧道洞。水水想就這個就該是媽媽曾說過的防空洞。
兩個洞口有些光亮,中間是黑乎乎的一片。
劉備問為什麽沒燈?
水水沒好氣道,“沒燈就沒燈,節約行不行!”她又強調了一遍:“在中國,節約是傳統美德。”
防空洞沒燈的真實原因可不是節約,而是窮。水水曾聽媽媽說過防空洞每一次裝上燈,不過兩天的時間,就會被撿垃圾的人給摘了。久而久之,也就不在裝燈了,也算是防火防盜的一種方式。
從某種角度來說,這個防患于未然的方式挺好。徹底不裝燈,就無處可偷。
走出防空洞,眼前便豁然開朗。
正對面的山上就是墓地了。路邊來兩旁地勢是斜陡向上。路途上也有零星的幾乎人家。鐵門紅瓦白牆,建得如別墅一般。但經過時,擡眼往裏望一望,多數都是別墅的外殼垃圾的內核。
在往上走,經過一座簡易的木質房。水水喜歡地笑了笑,“這個房子我喜歡,”
一座座墳墓從山腳就開始了,一直向上,說不上是密密麻麻但也絕對是擁塞的。半座山都是墳墓。
水水看着空留出的小道,嘴巴裏數着,一條兩條三條,從第三條小路向上;一個,兩個,三個,……第九個。就這裏了,靠在山邊。
劉備先跳過去,然後在那邊拉着水水跨下來。
水水先雙手合十,對外公外婆的墓碑拜了拜。“外公外婆,夏兒來看你們了。是我不孝,這麽多年才來看你們一次。也怪媽媽,她每年都沒說要帶我來。”
水水是第一次一個人來掃墓,不知道這邊的風俗如何。劉備呢,更是第一次參與進中國的清明節。
兩人就看別人怎麽做。見別人先點香,圍着墳墓插一圈,他們也照做。然後在學着旁邊的人家,在墓碑正前插入搖錢樹。
再點燃三根香,跪在墓前拜了拜。“外公外婆我們一家三口給您們上香來了。這是爸爸的,這是媽媽的,這時我的。”三根香一一插在了墓前的白碗中。
開始燒紙錢,燒汽車,燒電腦……
劉備弄了一根棍子,挑着,以便氧氣透進去,讓火燒得旺點。
“外公,媽媽說你愛打牌,但是今天牌沒買到。”水水撕開紙電腦的包裝,“我給您買了一臺電腦,您學學電腦吧。要是您有不懂的,晚上您托夢給我。我教您。”
劉備聽畢說了一句,好奇道:“這也行,”
水水看了他一眼,是讓他閉嘴,“我這就燒給您,”
劉備蹲在那,用棍子挑着東西,也看着火。因為是西南風,火焰偏東北方,烤得有些熱,他不覺地往後退了退。
“別退了,在退就掉下去了。”
劉備意識到自己身後是無遮無攔的山壁,便又向前移了移。
“外公外婆,媽媽讓我代她跟你們二老說句話,希望,你們保佑你們的外孫女,也就是我,今年能找到一個好對象。”水水雙手合十依然在放在胸前,“我媽說的,如果我今年真找到一個好對象,明年必須來還願。”想了想,她又說,“外公外婆要真是有合适的,您二老先夢中帶他來給我見見,我看他長什麽樣子。”
被煙熏到了,劉備咳了咳。他轉向墓碑,說道:“您二老,覺的我怎樣?說說看,”
“說說看?!外公外婆要是真開口說話,”水水說,“不吓死你!”
兩人也學着其它人一樣,給墳墓除除草草,堆堆土。山上的墳墓多是用磚瓦特別修建成古大門,紅紅白白的,像個土地廟。
從山上走下來,回頭望望,旌旗漫天,整座山是相當的壯觀####
chapter37
到了路燈燈柱都是用瓷器做的瓷都,那瓷器是必須要看的。
兩人先去了古窯,看看正宗的高雅的瓷器,感受純正的瓷器文化;在去國貿廣場,看看民間的地攤貨。
國貿市場旁邊是私人店鋪也是私人作坊。完全是屬于瓷器外行的兩人,到了這裏就走不動了。
有人在轉動的機器上用一雙神奇的手撫柔捏做粘白色的泥土,一會兒是圓形,一會兒是條形,再一會就是一個大碗形。肉眼無法看出粘土變化的痕跡。一旁的劉備稱贊師傅的娴熟手法猶如愛郎撫摸情人美麗的酮體。
水水撇了撇嘴,說劉備的話是萬惡資産階級的堕落思想。
旁邊有人在瓷器坯胎上繪圖,細小的毛筆在顏料盒中蘸蘸點點,在上色。
水水情不自禁誇贊他們的繪畫很有藝術感。那人笑笑道,說:一看你們就是外地來的。
水水本想親自做個一瓷器,但時間不允許她久留。前面的路還長,她要一個個看看去。
劉備呢,就在店鋪裏坐下,說是要近距離地感受一下中國古老的瓷器藝術。
等到華燈結對亮起,水水讓店主把她所購買的瓷器打包好,在交給快遞師傅。
回酒店休息一夜,第二天兩人便坐上回程大巴車。
回程時,車座位靠中間,視線便沒來時的開闊。水水拿出手機,玩玩游戲打發時間。
劉備湊過來見她玩的是植物大戰僵屍,不禁好笑地笑了。
水水不以為然地看了他一眼。她知道劉備是笑她至今還在玩植物大戰僵屍。她一向不喜歡打游戲,只是閑來無事的時候才玩一玩。
即便是在植物大戰僵屍的初級階段,水水也時常過不了關。這不,手機內接連傳出恐怖的叫聲,又被僵屍吃了。
“我來,”劉備對水水的游戲技能表示搖頭,“真笨”
“我自己會玩!”水水不喜歡別人對自己的游戲技能品頭論足“我笨,我高興,要你管”。對她來說,游戲就是消遣消遣,用不着認真。
忽的,一陣天旋地轉。一陣刺耳的急剎車聲。靠窗坐着的水水被力作用甩向外,劉備一把拉住扶手截住了她。也聽的“砰砰”頭撞在座椅後背的聲音摻和着人的驚恐聲。
追尾了!
大巴車在不遠處的收費站前停了下來。司機對乘客說,大家等等,馬上就會有車來接。說完,就下車去處理事故。
車內的人三三兩兩的走下車。
“哎,真是倒黴。”水水說。
劉備撿起手機,繼續着水水的游戲。
“別玩了,”水水一把拿過自己的手機,“下去,”
劉備跟着走下了車。
大巴車停下的地方,背後是山,前方近處是田地,遠處是一座挨着一座的綠山。加上明媚的日光。風景不錯。
見有車停下。附近的村民就騎着三輪車過來兜售橘子、柚子之類的。“這袋是九元,這袋是十元。”
水水走過去把劉備拉了過來,說道:“不買去看什麽。來幫我拍幾張相片,”她走過去,站好,做個剪刀手。
劉備在開相機,“聽說拍照擺出剪刀手是最傻的。”
水水放下手不悅道:“你聽誰說的。”
“在電視上聽的。”
“沒事少看電視,”水水有擺出剪刀手,“我就喜歡傻!怎麽樣!”
劉備咔咔為她拍下照片。又轉換了幾個角度拍了幾張。
一衆旅客或者拍拍相片,或者站在那看看風景,在或者走上前看他們處理事故。聽到有人說車站的領導來了,正在跟交警說話呢;又聽兩個女生讨論道,剛才見好幾輛車被拖過來。一連追尾好幾輛,大巴車怎麽還會追尾?你沒看到有個女的坐在前面。司機肯定是跟她們聊天才撞上的。更多的人說,接我們的車怎麽還沒來。
在下面站了好一會,水水又回到車上。睡一會。劉備也跟着上來了。
一覺醒來,車窗外的陽光已欲落群山,天就要黑了。
水水忙探頭看看,下面還有很多人,車上也零散地坐着人。在看看手表,已是下午五點。已經過去三個多小時了,怎麽接的車還沒到。
走下車,看一看,事故還沒解決完。水水問司機,車到底什麽時候到。司機回說,車已在路上,因為趕上清明節,又路上被堵了。
節假日出行,需要理解。如此,只能理解。
劉備和幾個男人從山那邊繞過來。見情形也猜得出他們是去小解的。
劉備走走過來問水水要不要去。
水水說,太不文明了。
劉備小聲說,文明也得有條件。
水水沒理會她,又坐到車上繼續大戰僵屍。
又一個小時過去了。天黑了。車還沒來。
這次不是水水忍不住了,所有的乘客都忍不住了。一個身材清瘦,穿着格子裙套的女生報了警。
警車和警察來了。大巴司機幾個人被乘客圍了住。
天色漆黑。來往行駛而過的車燈光,時而照亮一片地方,很快又消逝而去。
大家七嘴八舌的跟警察說。“足足等了五個多小時,接的車還沒來。”
“他們領導來,就只處理事故,處理完了,就走了。也沒跟我們乘客說一句話,做個安排。”
“要是在服務站也就算了,在這裏,上個廁所也不行。”
一穿着藍色沖鋒上衣黑色沖鋒褲,肩上挂着背包的婦女說,“一出事,他們公司就該聯系當地交通,請求幫忙派車給我們送回去。”
聽到這話,旁邊一婦女小聲說:“當自己是誰,還派警車送。”
“我們怎麽辦,要是淩晨才能到。公交車也沒了,我一個人帶着孩子,也沒人來接。”……
交警是個皮膚白淨,鼻梁挺拔的男生,微微冷風中,雙手插在口袋中。他問司機安排來接車的情況。
司機說一出事就打電話給公司要求派車來接,現在又堵在路上。
“胡說!”報警的女生說,車追尾的時間是兩點出頭,但她打電話問西客站發接車事情,對方是四點半才安排發出。
大家七嘴八舌的議論聲,掩蓋住了交警的聲音。大家說一定要賠償。有說賠償此列車票的,有說賠償打車車票的,有說給每人多少錢的……
聽到這邊熱鬧的聲音,水水走了過來,不注意被誰撞了一下。一旁的交警忙伸出扶住她。
“謝謝,”水水說。
交警讓司機說先安撫一下乘客,至少晚飯得先給安排了。
司機照做了。他神通般地聯系上了本地的村民,讓村民送來一三輪車的桶面。
水水看了看雙手端着的康師傅桶面,不由地又想到了在外公外婆墓前燒的紙汽車。
劉備站在她身邊,已經吃起來。
水水邊吃邊又望向被幾人圍住的交警。她在想自己應該過去說點什麽。因為這位交警,真得很養眼!是她喜歡的相貌類型。
她轉了轉手中的桶面,不由地笑起來,外公外婆真保佑自己了?!這麽快就給自己安排了一個人。
“怎麽還不吃,”劉備問。
“吃,吃,”水水不悅地回道。“你吃你的呗!”
還沒等水水想到以什麽話題去同交警搭讪,接他們的車就聽到了眼前。交警也離開了。
大家按照之前的座位一一在車上坐好。報警的女孩站在車門口說,“怎麽說了,誰做代表去談,問問賠償多少。”
沒人理會她。身後的人催促她道,你不上車就讓讓。她只好讓開,然後在上車。
換了一個司機。路上格子裙女生問他關于賠償的事情,司機連連說,我是被叫來接你們的,其它的我都不知道。你要投訴要問賠償,你問西客站的人。我什麽都不知道。
“你別跟司機說話了,讓她專心開車!”坐在水水前排位子上的人高聲說。
“都耽誤這麽久了,別又撞了!”又一客人不悅道。
格子裙女生只好回到座位上。
旁邊一穿着黑色寬大上衣的中年婦女在講電話,“沒有,沒有,我沒有遇到車禍。”挂了電話,她對身邊的人說,“有人給我弟弟發短信,說我在路上遇到車禍了需要醫藥費。這個,也太巧了。”
水水只覺得困,放下椅背,睡覺。劉備也跟着放下椅背,睡覺。
夜裏11點40分,到了目的地。大家一哄而下,拿到行李,一哄地往外走。
格子裙女生的“就這麽算了,不找他賠償”的話,淹沒在衆人的聲音中。
水水看了看手中的汽車票,在看了看格子裙女生,聳了聳肩,順勢将票扔進了車站內的垃圾桶。
劉備先把水水送回家,然後自己在回酒店。#####
chapter38
婁平開車帶着父親去東山墓園給爺爺奶奶掃墓。婁平和婁安約好了十點在墓地見。婁安還是不願搬回家住,姐姐和父親沒在強求她。
通往墓園的路上車輛很多,婁平開得很緩慢。
彭元坤昨日給婁平打來電話,讓她清明節給表爺爺表奶奶也掃一掃墓。
“爸,表叔什麽時候回來。”
眼睛望向窗外的婁文博,輕聲說:“該回來的時候,他肯定會回來的。”
瑾瑜獨自一人去了鄉下給母親掃墓。
她先乘城鄉公交車到了底站,在步行四十分鐘,便到了家。一坐半圓形的白色建築,立于山腳上。
水水曾說山腳上的別墅什麽都好,就一點不好,萬一被打劫了想找人求救可是找不到的。因為這裏每個別墅建築屋之間的距離并不近,山腳下的村莊了那就更是一段距離外了。
母親去世後,瑾瑜搬去婁家。每個月她都會回來一次,在半圓形的建築房內住上幾天,清掃清掃,整理整理。這裏盛滿了她和母親的記憶。
從自己帶來的鮮花中抽出一部分,插入客廳的青花瓷瓶內。在将帶來的水果蔬菜還有可長期儲放的雞蛋土豆在廚房房好。
然後提上東西,去後山給母親掃墓。依照母親的遺願,她的骨灰埋在一棵萬年青松樹下。
樹上刻着:婁文博愛人,方瑾瑜愛母之墓。這些字,是婁文博握着瑾瑜清瘦的小手一個個刻下的。
“媽,我來看你了。”瑾瑜把鮮花放在樹旁。在将從寺廟求來裝有金銀元寶的袋子點火燃燒。
她坐在樹前,同心中的母親說着話。她說自己很好,父親也很好。在說說生活中遇到的趣事,然後說如果您在你一定會如何做如何說。
燃燒的火熄滅了。她用随身帶來的鏟子,将紙灰埋入泥土中,在用鏟子拍拍平。
告別母親,瑾瑜一人從山上走回家。
從山後繞過來,遠遠就見一人推着自行車站在那打量着自己家的房子。她忙快步小跑過去。
“你好,請問——”她的話還沒說話,那人就轉過神來。是申奕哲。
見是對方,兩個人不禁都愣了愣。
“你好,”申奕哲說。
瑾瑜向他禮貌地低了低頭,“你怎麽會來這裏,”
申奕哲擡眼看了看四周,“恰巧路過。覺得這座房子很特別,就停下來了。”停了停,他問道:“這裏是你家?”
瑾瑜點了點頭。“呃,要進去坐坐麽。”
申奕哲點了點頭。他随瑾瑜走了進去。将自行車停放在院內小花壇邊。
門窗之類都是透明玻璃制的,因為由簾子遮擋住了,所以看不清內部陳設。
瑾瑜換了鞋先走進去,在快速從內屋拿過來一雙拖鞋。然後快速将客廳內的門簾窗簾都拉開。房間立刻變得透亮。
“要喝點什麽,”瑾瑜接着又說,“這裏只有白開水和玫瑰花茶。”
瑾瑜的母親鐘愛玫瑰花茶。她常常于午後坐在搖搖椅子上,敷着面膜,看着書,喝着玫瑰花茶。
“白開水,”申奕哲邊說邊打量客廳。他在北牆窗戶左邊的木制花柱上見到一個相框。裏面是一張相片,相片上是兩個笑顏如花的女人。
“哦,這個是我媽媽,這個是陳阿姨,”瑾瑜說,“陳阿姨是我媽媽小學到高中的同學,兩人關系十分要好。只是,我從來沒見過她。”
申奕哲把相框放了下。
“今天是清明節,”申奕哲頓了頓,“你爸爸為什麽沒來給你母親掃墓。”
瑾瑜勉強笑了笑,不情願地說了一句:“我媽媽畢竟不是,明媒正娶的,”
“就因為不是‘明媒正娶’?”
瑾瑜沒說話。“父輩的事,我們這一輩人,怎麽說得清楚。”
在母親去世前的三年,她一反常态不在對父親日日挂念溫柔細語,而是怒目相對,時時能聽到他們的争吵。父親就越發少來,而每次一來,必然又是一次大吵。
瑾瑜一直以為母親是為她的身份上跟父親起争執。在她看來,唯一能讓母親對父親有不滿的只有此事。
瑾瑜給他倒了一杯白開水,放在了茶幾上。
“我餓了,”申奕哲在沙發上坐下,端起了水杯:“這裏有吃的麽?”
“呃,稍等,我去做。”瑾瑜進了廚房穿上圍裙開始做飯。
申奕哲喝了一口水,放下杯子,雙目凝望着相片。許久,他才轉移開視線,四處打量房間。
簡單的午飯後。瑾瑜以為他會離開,但事實是他沒有。她泡了一壺玫瑰花茶放在客廳陪伴申奕哲,自己轉身回了房間。
天色如墨,風如水,風推雲層漸次淡去墨度。很快便是雲聚雲散。雨水嘩嘩而落。正應了一句:清明時節雨紛紛。
但路上未見有行人。
申奕哲敲了敲瑾瑜的房門。
“既然我們之間沒有任何誤會,”申奕哲問道,“為什麽躲着我。”
瑾瑜低了低眼,定定心,擡眼含笑道:“我沒有躲着你。我只是在整理,一些記憶,”她為“記憶”二字解釋地說:“我和媽媽的。”
院子中有一段延伸出的玻璃天花板,下面有藤椅和桌子。
母親在世時,常常一人仰天望雨癡癡地聽雨。母親說,聽雨是一種享受。
噼噼啪啪而落的雨,不禁然讓人想起阿拉斯加的雪。雨和雪雖不同,但總是有那麽些共性。
瑾瑜在客廳的沙發上行坐下,端起杯子喝茶,她平複着自己的思緒。在內心不停地跟自己說:方瑾瑜你不是已經清楚的明白了自己與申奕哲的關系麽?他不喜歡你,你又何必自作多思。記住,你們只是普通朋友。只是朋友!
“呃,在想什麽?”她開口問身邊一直不做聲的人。
申奕哲搖了搖頭,輕輕嘆了口氣,“還記得毛毛麽?你說它很可憐,親眼看自己的父母被殺害。”
一個在森林獵殺無數動物的獵人說出這樣的話,不免有些不相稱。
瑾瑜想了想,開口說,“生在食物鏈上,本身就是殘酷,但沒辦法。這個是自然規則。”停了停,又說:“在說,你已經替毛毛報了仇。”
申奕哲笑了笑,“是啊。”停了停,他又問:“在現在的家裏,你覺得幸福麽?”
幸福麽?瑾瑜點了點頭。
“父親和大姐對我很好,尤其是大姐,各方面對我的照顧都很周全。”她又接着說:“二姐因為性格原因,有些任性。”
瑾瑜的話剛說話,申奕哲就說去做點小吃。他起身去了廚房,就小土豆做食材,先在鍋中煮熟,然後拍成餅狀,在用油煎熬。然後撒上孜然粉。
端出來,色澤鮮亮,味道是相當的不錯!
雨水沒停歇。等到雲層染黑了夜色,雨勢也絲毫不減其力。不得不讓人疑問,哪裏來的這麽多的雨水。
申奕哲在院子裏放了一個玻璃杯子。他說,他想知道今夜雨落幾寸。
瑾瑜睡在自己的房間,申奕哲住左邊的側卧。#####
chapter39
夜色寒意顯露。
躺在床上,瑾瑜左右睡不着。起身給自己加了一床薄被子,又拿出一厚重的毛毯,準備給申奕哲送過去。
剛走過無燈的客廳,她就是一驚。門外正坐着一人。白色的襯衫顯眼卻又落寞地印在黑色的背景上。
聽到身後有聲響,申奕哲轉過了頭。一張痛苦又頹廢的臉。
瑾瑜愣了愣,向他走了過去。見他手中握着一瓶紅酒。
這個人,在極寒的阿拉斯加州自釀紅酒白酒送人,只為打發漫長的時間。現在他卻獨自喝着紅酒坐于雨夜中。
她想問他心中有何不快,但開口便是說:“天冷了,蓋上這個吧。”
給他蓋好毛毯,瑾瑜簡單地說了一句讓他早點回房休息,然後自己就回了房間。
只是普通朋友,又何需多問。
夜裏,因為冷也因為熱,人幾次醒來又幾次睡下。
白日,在墓園給爺爺奶奶表爺爺表奶奶掃完墓之後,婁平就趕去了小溪邊。康東已早她一步等在那了。
因為突來的大雨,兩人只好就近在好友李米家住下了。
婁平正打電話跟父親說自己在哪裏,晚上不能回家的話。
康東在廚房熬姜湯。在路上,兩人都雨淋到了。李米站在廚房門前,一邊吃着零食,一邊看着康東忙活。
“又去小河邊了,”她說,“哎,一年一次,小平子真是重感情。”
自從李阿姨一家葬身大海之後,每一年的清明節婁平都會去西郊的小河邊拜祭。
是兒時鑫哥哥告訴她,這條小溪是通向大海的。每個清明節,她都會在河水中放入一張蜻蜓的相片。她相信鑫哥哥一定會收到的,他一定會在某個地方笑望着她。
“喝點姜湯,”康東給婁平盛了一碗熱騰騰的姜湯。他也讓李米喝,但李米皺了皺眉拒絕了。
婁平和康東對面坐着,各自端着一碗姜湯,一口一口喝下。
康東每年都會在河流邊等她或者是直接陪她去小溪邊,二十二年如一日。婁平曾問他為什麽要陪自己去小河邊?他回說,去着去着就習慣了,清明節去小河邊成了他的一種情節。
“小平子晚上跟我睡,”李米從房間內抱着被子走出來,“康同學你只能睡客廳的沙發了。”
“沒意見,”康東笑說,“我甘願做護花使者。”
三人都笑了。
康東又溫馨地做了一份木瓜牛奶凍,“聽婁安說,你每天晚上都吃這個的。”
李米一邊揶揄康東的細心,一邊又拿婁平的平胸打趣。
第二日醒來,瑾瑜沒見到院內的玻璃杯,便不知昨夜雨落了幾寸。再見到申奕哲,他一掃昨夜的頹然換上了一副清新健康的容貌。
“早,”兩人相互問候一聲。
兩人一起做了早飯。吃完。之後便拉好門窗,鎖好門,要回市裏。
這個清明節确實是把水水折騰夠了。上午十點鐘的時間她還在睡夢中,直到一陣門鈴聲傳來。
對門的張元帶着孩子從日本回來了,給她帶了禮物。
“在日本過了有一個月吧。寶寶乖,阿姨抱抱。”水水從張元的手中接抱過孩子,親了親,十分疼愛。
婁平随着李米去了她的工作單位,元豪酒店。李米在元豪酒店的人力資源部任職主管。
婁平不是去陪好友工作的,而是去找申奕哲的。申奕哲一直住在元豪酒店。
李米玩笑道,在元豪酒店讓孔祥看見豈不是尴尬。都是同行,別人不知道的還以為你是間諜呢。
婁平笑了笑,以孔祥的肚量絕對不會的。
孔祥是元豪酒店的總經理,在工作上與婁平絕對算得上是競争對手。
婁平在剛走進大樓就遇見了劉備,他正在酒店自助餐區域吃早飯。
她問,申奕哲在不在?
劉備回說,不在。
她跟劉備說,他們兩人長住元豪酒店也不是好辦法,畢竟要長呆的。她準備讓他們兩人去坤元酒店的員工宿舍住,她可以為兩人提供單獨的房間。
劉備聽完點了點頭,開口說,确實不能長住酒店,但他更不想去坤元酒店的員工宿舍。
婁平猜測着劉備是不想外出租房子?
“我要去水水家住。”
這麽一說,倒是提醒了婁平。自從水水的父母移居國外,水水家的大宅就她一人居住着。
劉備吃完早飯就匆匆地去了夏兒咖啡店。
婁平在酒店等了兩個小時,才等到申奕哲。關于居住的問題,申奕哲說不想享受坤元酒店的特殊照顧,如果可以,他願意和劉備一起租住在水水家。
婁平點了點頭,說她會處理。離開元豪酒店,她就撥通了水水的電話。
初一聽說,水水不同意。但之後聽說申奕哲和劉備一起,她便點頭答應了,說先試住一段。
她想看看瑾瑜喜歡的申奕哲到底是何許人也。
回到坤元酒店的辦公室,婁平又開始簽秘書送過來的各項文件和申請單。其中有一項是婁安的請假延續單。
“這張留下,”婁平對秘書說道。
越來越不像話。可以允許她不回家住,但不能縱容她長久不上班。
婁安近來的日子過得十分潇灑。跟着姐妹美容院做做美容,瑜伽館練練瑜伽,酒吧喝喝酒唱唱歌。這不,下午去教堂看了看母親後,又在酒吧狂歡。
接到姐姐讓自己回去上班的電話,她十分不願。“哎呀,你說什麽,我手機信號不好,呀,聽不見,這信號怎麽了。”接而便挂了電話。
“徐秘書,”婁平對電話說了一聲。
徐秘書很快進了來,“總經理,有什麽吩咐。”
婁平從抽屜拿出兩張單子,“上面是婁安的幾張信用卡信息,去,把這些都給我注銷了。這張上是她的銀行卡信息,資金全部凍結!”
徐秘書稍稍遲疑,然後應了一聲。
“要用最短的時間!”
正猶豫着的徐秘書,忙拿過單子轉身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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