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 ☆、瘋了

“無稽之談?!”金成安冷笑,“你父親已死,他與齊氏到底是什麽關系誰也不清楚!好!我就當這條是無稽之談,可是齊氏謀害你卻是事實!”

“大伯父——”金熙睜大了眼睛,心裏似乎有一把鈍刀子割着一般,“你有何證據!?”

一字一字,仿佛從牙縫中擠出。

“且不說這次你途中遇襲一事。”金成安面色凜然,“就拿你去褚家書院念書這事來說,我們商賈賤籍根本不能科舉,你又是金家少主,将來的家主,你該做的是留在金家學着管理家業,學習如何經營生意,可齊氏卻将你送去褚家書院,這分明是不想讓你接觸金家的生意,作為金家的未來家主,卻對金家的生意一無所知,将來你如何當這個金家家主?”

“沒錯!”二長老也開口,“金熙,當年你父親可是三歲開始就跟着你祖父一起學做生意的,你看看你現在都會些什麽?!恐怕連算盤你也不會!”

“對啊!”五長老附和,“還是族長一言驚醒夢中人,齊氏這樣做可比直接害人更加的歹毒!”

金成業唇邊溢出一抹冷笑,“這若不是謀害是什麽?”

金熙握緊了拳頭,當年他也不知道她為什麽要送她去褚家書院,可是……轉過視線看向齊傾,卻見她也看着自己,目光平靜,看不出一絲波瀾。

心,猛然一怔。

桂城醫館內,她亦是這般平靜地告訴他,他并不信她。

“怎麽?無話可說了吧!”金成安繼續開口,“既然無話可說,那便退一邊去,等我們處置了齊氏……”

“我相信她!”金熙猛然轉過了視線,盯着金成安,“我……”

“去褚家書院便是謀害金熙?”齊傾卻不待金熙說完,便開口,臉上笑容清淺,語氣溢着譏諷,“各位可知褚家書院是什麽地方?那是南方學子夢寐以求的聖地!別說是進去念書,便是進去走上一圈,亦能夠讓許多學子激動不已,我若是要養廢金熙,随便找個地方一放便是,用的着如此花費心思?!”

金成安眯起了眼睛。

“族長也說了,金家是商賈賤籍,雖說褚家書院沒有明文規定不收賤籍學生,可自大齊戶籍等級定下之後,褚家書院從未收過出身賤籍的學生,而自褚家書院創立以來,亦從未收過出身商賈之家的學生!”齊傾繼續道,聲音沉穩而犀利,“便是不能參加科舉,可褚家書院學子,将來朝廷棟梁的同窗,這般的收獲難道會比在金家學打算盤來的低賤?!”

“金家的家主是要掌管金家的一切家業,身上肩負的是金家的百年興旺!”金成安卻仍是凜然喝道:“再多的虛榮,若是沒有真正的本事,金家也無法……”

“大伯父!”金熙打斷了他的話,神色堅毅,“金熙今年不過八歲,父親遺言齊氏暫管家業至金熙及冠,我還有十二年的時間!”

金成安凝注着她,眸光幽暗深沉,許久之後,方才開口:“好!就當這條也站不住,那齊氏欲捐獻金家一半産業給朝廷,敗落金家,這樁罪狀足以讓她死一百次!”

說完,又繼續道:“至于你要的證據,金仁與金孝,還有金家的幾十個賬房就是人證,物證更是一大堆!你如果想看的話,我可以……”

“不必了!”金熙打斷了他的話,轉身,環視了在場的所有人,然後,定在了金成安的身上,“這件事是真的,大伯父不必去拿什麽證據,不過有一點大伯父卻錯了。”話落,他低下了頭,深吸了一口氣,然後擡起,神色認真決絕,一字一字清晰無比:“真正捐獻金家一半産業的人不是齊傾,而是我!”

金成安面色一震。

齊傾亦是一驚,“金熙!”大步走到他的面前,怒意溢滿了眼瞳,“你胡說什麽?!”

金熙看向她,沒有絲毫的退縮“我沒有胡說,此事的确是我的意思,是我……”

“你瘋了!”齊傾一把扣住了他的肩膀,先前的淡然震驚在這一刻全部轉為了震驚與憤怒,面色凜然,“你瘋了是不是?!”

她不讓他參與這件事是不想讓他與宗族對抗!一個人就算再強大時也不能與宗族對抗,因為這世上沒有人可以獨立支撐!

激怒宗族,被宗族背棄,他就算再本事也沒有掌控不了金家,可是如今——

不但激怒了,簡直是在找死!

“我沒有瘋!”金熙猛然掙脫了她的桎梏,咬着牙一字一字地道:“齊傾,我沒有瘋!”

“金榮!”齊傾不再與他争辯,擡頭看向一旁同樣震驚的金榮,“把少爺帶回去!”

金榮當即上前。

“齊傾——”金熙的臉因為她的這話而溢滿了怒意。

“把他帶回去!”齊傾怒不可遏。

金榮動手,“少爺我們先回去!”

“金榮放手!齊傾,你……”

“堵住他的嘴!”齊傾面色鐵青地喝道,“金禮!”

一旁的金禮趕緊上前幫忙。

金熙奮力掙紮,可是卻怎麽也敵不過金榮兩人,只能嗚嗚掙紮。

在場的人被這一幕給驚呆了,直到金榮轉身要抱着人出去,大長老方才拍案而起,怒喝道:“放肆!”

“今日公審審的人是我,與他無關!”齊傾轉身厲聲喝道,随即對金榮喝道:“帶他走!”

金榮沒有再猶豫,沉着臉帶着滿目的憤怒與不甘離去,而因為金榮可怕的神色,沒有人敢上前阻止。

大長老被此般行為給氣的渾身發顫,“齊氏,你放肆!”

“那又如何?”齊傾冷笑,一反之前的退讓,氣勢驟然張開,“你們都要将我沉塘了,我還有什麽不能放肆的?!”

“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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