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 衆人評判

出了陽YG谷縣城,過了玉皇廟,再往前行路半裏,只見的山崗下有家酒肆,門前挑出望竿,挂着酒旆,漾在空中飄蕩。上頭寫着五個字道:“三碗不過岡”。

焦挺見了暗道:“倒是好大的口氣,不過是山崗下路邊酒肆的村釀,也敢打出這般的招牌。”

西門慶一瞧,正是此處,笑道:“焦大哥,薛大哥就是這裏了,我聽聞這裏酒水是好的,只是一直不曾來,今日不妨進去吃他個一醉方休。”說完指了指景陽岡之上道:“兩位先生,前面酒肆依着山崗,景色頗為宜人,你我依窗而坐,賞景而談,再吃上三兩杯美酒,不失為一個解憂的好去處。”

薛永聽聞有好酒,早就安奈不住心裏的酒蟲子,只連連點頭稱是,焦挺新來,自然以西門慶為主,只是韓德迎合了一句:“倒是叫西門大郎費心了,這裏雖然地處偏僻,但也幽靜的地方,待會應多吃幾杯才好。”

傅平聽言,也有幾分贊同,這裏人際較少,無有縣裏的吵嚷,雖然是深秋時節,路邊草木有些枯敗,但是饒有一番的趣味,此情此景:“當浮一大白!”

還未進門,早有店家酒保迎了出來,唱了個肥諾,滿面堆笑道:“幾位官人好漢,樓上有個雅間,還請上座。”

西門慶點頭應了,只顧叫他前面帶路。到得酒肆二樓看時,一面依着小路,一面靠在山崗,山崗上多有松柏,此時仍舊郁郁蔥蔥,西門慶挑了一處幹淨敞亮的座頭,幾番推讓下,西門慶坐了主位,薛永坐了對席位,其餘分坐左右。

幾人坐定,酒保上來招呼,“幾位官人好漢,可吃些什麽酒?要什麽下飯?”

西門慶言道:“平日裏聞你家酒好,今特請衆人來吃,只管上老酒‘透瓶香’,不要上其他的酒水,先上兩三角來嘗嘗,再教造三分加辣點紅白魚湯,我要鮮魚,不要昨夜勾丢下腌的,那不爽口,也不好吃。來一盤蒸羊羔,要那可口的,老的我可不吃,果脯蔬菜一樣不缺,都撿新鮮的,要有時新的果兒,也拿幾個來爽口,剩下的還有甚麽好菜只顧上來,不要多問。”說罷扔出一定碎銀,“這是定錢,撿好的上,後一發算錢與你。”

酒保接了銀子,知道這幾位不能怠慢,點頭應下了,不多時随篩酒上來,少頃肉食果蔬一發上齊。西門慶言道:“酒保你且去,若要填酒加肉,再來喚你。”酒保應了一聲下樓去了。

西門慶舉起杯來,說幾句客套話:“往日常聞只聽聞諸位的名號,一直卻不曾拜會,不想今日得了彩頭,叫我心中歡喜,來來來,咱們先吃上一杯,嘿……聽人說,這酒初入口時,最是醇濃好吃。”

五人舉杯,一飲而盡。吃完,均叫一聲“好酒!”

傅平贊道:“原來聽西門大郎所言這裏有好酒,心裏有幾分不信,現在才知道,冤枉好人,來來來再請一杯。”

衆人再飲一杯,薛永有些急性子,喊道:“這般的好酒,只是小盞價吃不甚爽利,不如換大碗吃才痛快。”

西門慶笑道:“也好。”分付酒保上來道:“我與兩位先生面前只放兩只盞子,這位兩位好漢大哥面前放個大碗。”酒保應了,下去取碗。

稍時酒保篩酒換了大碗來,焦挺見了心道:“這西門哥哥果然是個愛人的,知道我等的性情,也不為怪,不是尋常那般人的扭捏作态,是個能交心的好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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衆人再吃了幾杯酒,說了些往日的趣事,西門慶位于期間,時而傾聽傅平的指點江山,激昂文字,時而與韓德說些別處的趣聞轶事,談論各地風土山川人情,再或者與焦挺薛永二人,較量槍棒,笑罵評論一番江湖中的綠林好漢。論博學多才,文章辭藻,智才機辯他不如傅平,論見識****,各處風土,他不如韓德,較量槍棒,江湖經驗,不如薛永、焦挺,但憑借着自己後世幾千年的見聞,他雖然發言不多,每每總能說道別人的心裏處,叫人俯首稱是或拍案叫絕,雖然四個人性格各異,愛好不同,但西門慶總能說上幾句,讓其引為知心,三五杯下來,薛永自不必說,早就将西門慶當做心腹兄弟,其餘幾人頓覺與他交情深厚,大有相見恨晚之情。

談的正是興起,不多時,兩鬥酒便沒了,幾人正談的盡興,哪裏肯停了酒,西門慶喊了一聲,直叫酒保來填酒。

酒保見狀說道:“幾位官人,若是要些羊肉魚湯,新鮮果蔬,小人自是填來,若是要酒便是沒了。“

薛永到了此時也有幾分的醉意,微怒道:“我知道你這裏叫三碗不過崗,也知道你這酒雖是村酒,卻比老酒的滋味;但凡客人,來你店中吃了三碗的,便醉了,過不得前面的山岡去:因此喚作‘三碗不過岡’。若是過往客人到此,只吃三碗,便不再問。可你瞧我幾人可曾醉了?再者你需知道我這位哥哥是誰。”

酒保雖然常住村中酒肆,可西門慶大名,早在YG縣傳的人口皆知,人人都把他叫做好漢,那沒面虎沈鐘酒肆敗在他的手下,酒保如何能不知曉?故此面露為難之色。

西門慶拜拜手,不要薛永仗勢欺人,輕聲道:“小二哥只顧去,些許的銀子賞你,我們幾個吃就醉了也有人來招呼,但要是吃的不盡興,面皮卻不好看。”

酒保接了銀子道:“我如何能不認得西門官人與衆位好漢,只是家主吩咐不可叫幾位吃醉了,不然不好交待。不過既然西門官人這般說,我再上幾碗就是了。”

薛永酒憨道:“你這叫三碗不過崗,我吃了酒也不去別的縣,自不用過崗,就是吃的醉了,又不要你管自有人來扶,休要聒噪只顧上酒來,再來一盤羊肉來下酒。”

酒保知道這厮不好惹,見他興起,又得西門慶好言相勸,又上了兩角,只是報給掌櫃的知道。掌櫃的聽了,也沒甚麽辦法,只是吩咐着小心招呼。

幾人飲酒直到夜幕方才散了,到此時,韓德早已經醉的不省人事,而傅平借助酒興,詩興大發,當即作詩一首,只可惜幾名粗魯的漢子不能明白,而西門慶雖然心喜,可也不多放在心中,只寥寥讀了幾句,稱贊幾言,便忘到了腦後。

……………………

暢飲一宿之後,傅平對西門慶年贊譽頗佳,傅二叔問道:“昨夜怎麽吃了那麽多的酒,你又怎麽對西門大郎如此的贊譽。”他素知自己這個內侄兒是心高氣傲的,不想對西門慶卻是如此的愛戴。

傅平道:“我之前本以為西門慶是個粗魯市儈的商家,不想初見他身姿昂揚,潇灑英俊,便知道不凡,而後吃酒,才知道他有英雄氣概,博知****,實在是萬中無一的人傑。”

傅二叔驚道:“萬中無一的人傑?”他是看着西門慶長大的,卻不知道西門慶有這般的本事,只當他是個好拳腳,不知經營的富家子。萬中無一的人傑?這評價似乎是太高了。

傅平道:“我與他談論詩詞歌賦,文章辭藻,他雖然偶有語出驚人,但不如我,可要論前朝歷代之政治得失,當今朝局之時政利弊得失,官員之腐朽,他勝我十倍,再論博聞,韓家子雖然多知,卻不甚解,空知之耳,不算大才,而西門大郎不曾遠游,但卻能舉一反三,乃是奇才,後說槍棒武藝,微末之才,不登大雅之堂,最多不過百人敵,西門慶也只是粗通,但軍略謀劃,營盤糧草,他都說的頭頭是道,這才是萬人敵,将才者也,試問,只一個不足雙十的少年郎,能有這般的見識如何不是萬中無一的人傑,只可惜……”

“只可惜什麽……”傅二叔急問道,他從不曾覺得西門慶有這般的本事。

“只可惜他似乎無意科舉一路,雖然也好權勢,但卻無意官場,怪哉,怪哉!”傅平搖搖頭,對于西門慶十分可惜。

傅二叔道:“或許如你一般,看透了官場險惡肮髒呢?”

傅平搖搖頭道:“他跟我不同。”至于是什麽不同,卻不肯再言。

而韓德回家之後,到不曾長篇大論,只是學習先賢,說了一句:“和西門大郎對談,使人忘疲,不覺晝夜之流逝,實在是我輩豪傑之士。”

至于薛永與焦挺,只有一種想法“西門哥哥乃是奢遮的好漢,我自将性命交給他,此生不悔!也不愁沒個前程富貴。”

第二十七 志向

自此之後,西門慶便将焦挺留在了家中,一并與薛永打理賭坊的大小事務,而韓德領着玳安,處理賬面上的問題,至于傅平西門慶送了幾分人情,請他去縣裏的私塾當教書先生,雖然俸祿不高,但總落得逍遙自在。

西門慶将家裏的瑣事打點齊備,正琢磨着做點什麽?幾個交好的都不在身邊,拍拍腦袋,左右閑着要不鑽研鑽研穿越者的金手指?研究個火藥玻璃?

他就記得火藥的配方的配方的配方有木炭、硝石、硫磺,至于配方比例,那就呵呵了,就這些還是看小說的來的,他前世殺人,都是直接從黑市高價賣現成的槍械子彈,至于黑火藥,現在說來可能是高檔貨,但是在後世,可能也就是做作炮仗用。而且自己去做黑火藥,危險容易爆炸不說,威力還小,得不償失,他便沒有嘗試,早知道就留意一番,也不會現在這麽為難。

撓撓頭發,還是決定這種事情應該去找專業人士,根據自己這幾日的了解,宋朝已經有了火藥,只是因為配方或者比例的問題,威力較小,而且大都掌握在官府手中,尋常人家哪裏會去有這種東西,便是工匠也是一知半解。記得梁山聚義的一百零八将當中,或許只有轟天雷淩振有這方面的手藝,可惜這貨現在還是軍官,哪會搭理自己一個販賣藥材的。

要不成先找幾個煉丹的道士?他們應該有此手藝的,這種人可遇而不可求,西門慶悔恨的長嘆一聲,可恨當時不好學習,導致自己穿越了,都特麽不能開金手指,至于玻璃的制造,那也只知道是有沙子、石英石之類的,高溫燒制,其餘的只能呵呵。

學渣誤我大計,當初誰告訴我學習沒用的,真想呵呵他一臉。

西門慶搖搖頭再次放棄自己的技術金手指,門來有小厮來傳話說,傅平在獅子樓設了酒宴招待,要他去吃酒。

只說傅平剛入私塾,閑暇時候頗多,他在這縣中也沒幾個知己朋友,雖然也有幾個才子來請他相會,但是依他恃才傲物的性子,又加曾經的罪過當朝權貴,只一次便無一人與他相知。

心中雖然不甚在意,但總覺得郁郁寡歡,便到街上閑逛,見有一處酒樓,心道偌大一個YG縣居然只有西門大郎可堪入眼,不如請他吃杯酒水,訴說衷腸和心中抱負。

如此便喚了店裏的小厮,去請西門慶。

待西門慶來時,只見他一人獨坐,神情寥寥,西門慶心中便想到三分,笑道:“先生怎麽吃悶酒?”

傅平見是他來,強擠出三分的笑臉“我心中的苦悶,西門大郎可知之乎?”

西門慶落座,待小厮擺好酒盞器皿,笑道:“先生乃是讀書人,讀書人當以天下為先家國為念,可惜朝中諸公無不私欲橫流,奈何奈何,先生可是在苦悶于此乎?我曾聞橫渠先生所言:為天地立心,為生民立命,為往聖繼絕學,為萬世開太平。可惜橫渠先生與那蔡京蔡老賊不和,如此大儒,可惜了。”

傅平一愣,随即笑道:“大郎倒是高瞧了我,我不過是個落第的書生,家未成,國不就,談何以天下先,說什麽家國為念,大郎此番說法不叫人笑掉大牙乎。橫渠先生乃是天下大儒,我輩之楷模,只可惜……該死的蔡京老賊,亂我朝綱。”

西門慶左右看看無人,一把抓住傅平的手低聲道:“先生也只以為朝中昏庸,貪鄙橫流,是人們口中所說的六賊所為麽?”

傅平臉色一變,道:“你想說什麽?”

看他臉色,西門慶心中頗為滿意,只這幾句話,他便猜中自己心中所想大半,真是個隐沒的人才,笑了笑說道:“沒什麽。現在只說先生,我雖然不曾多讀書,但也聽老夫子所講孟子曾言說,舜發于畎畝之中,傅說舉于版築之間,膠鬲舉于魚鹽之中,管夷吾舉于士,孫叔敖舉于海,百裏奚舉于市。先生大才,不遜于先賢,現在不過時運不濟,命運波折,故此隐藏與市井之間。”

“然則我又聞天将降大任于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勞其筋骨,餓其體膚,空乏其身,行拂亂其所為,所以動心忍性,曾益其所不能。先生心先生現在所遇,不正是其中苦難麽?先生何須苦悶,豈不聞風物長宜放眼量,雖然今日苦悶,可誰知明日不會聞名天下。再者生于憂患,而死于安樂也。先生身在憂患,而朝廷諸公享于安樂,誰生誰死,不一言而明麽?只是後日先生高升為官,我只一句送先生,不忘初心。”

傅平見西門慶轉移話題在自己的身上,不住連連擺手,“大郎也現在不是高瞧我,而是捧殺我,我可不敢答應,只說最後一句,不忘初心!呵……”

“天下間,有幾人生而為貪官,多少讀書人以治國為己任,想要清廉一聲,可到後來,處處挾制在這大烘爐當中摸爬滾打,終于被權勢酒色彌封了雙目,遮住了初心。”說完此言,西門慶哈哈大笑,吃盡杯中美酒笑道:“你我都不過白丁爾,卻妄論天下事,豈不惹人嗤笑?來來來,吃了這一杯,就當是醉言了。”

傅平饒有所思的在西門慶身上看了一圈“醉言?哈哈,大郎我果然沒有看錯你,你真是人傑。”

“什麽人傑,不過是販賣生藥的商家子罷了,先生莫要嗤笑。”

不理會西門慶的戲言,傅平道:“大郎心有丘壑,不知有什麽志向?”

西門慶身子往後一仰,擡頭嘴角勾起,道:“抽煙、喝酒、燙頭!”

“哈?這?”

“我所求者,不過想娶妻、生子、富家翁。”

“大郎言辭不實,若不願說,那就算了。只是大郎又出奇言‘風物長宜放眼量’真是好氣魄,這殘句又是別家的道士所言?”

西門慶讪讪一笑道:“先生既知,又何必問呢?”轉頭往外瞧去,但見天邊雲舒雲卷,心中默道:“若不是亂世将來,這便是我的志向,至于做官,我是真沒有興趣,但現在的富貴景象只是帝國黃昏餘燼。嘿嘿,我蓄養賓客,結交死士,善待落魄、不能施展自己才華的讀書人,你說我的志向是什麽?只是現在時間尚早,我如何得說,大丈夫生于亂世,當帶三尺劍立不世之功,方可稱孤道寡,麾令天下。”

“西門官人。”賣時新果子的小厮一聲輕呼,将他喚醒。唱個肥喏:“西門官人有禮,我有一事要說與你聽。”

擡頭一瞧郓哥兒,這個在《水浒傳》當中,讓自己一命嗚呼的小厮,現在倒成了自己的情報員,想想便有些發笑,幾次提供消息給自己。

“有什麽事,你說罷!”

玳安鬼頭鬼腦的看了看四周,又戒備的看了眼傅平,小聲說道:“西門官人,沈鐘那厮有奸,怕是要作害與你!”

第二十八 先生大才,可有教我乎

沒面虎沈鐘,自己放養了他兩天終于要開始有所動作了麽?

“你可知道他有什麽奸計麽?”西門慶依着桌子,啜了口杯中的美酒問道,嘴角露出一絲的嘲諷。

“小人不知道,只是在街上賣果子時,見沈鐘的家中多幾個生面孔,我覺得蹊跷,就多看了幾眼。”

傅平在旁問道:“那你怎麽知道他們是做計要害大郎呢?”

郓哥兒俯身答道:“沈鐘那厮與西門官人有仇,而那幾個惡漢都是趁着天色将晚,街面上行人稀少的時候出入沈鐘家,而且腰間都帶有兵刃,看上去便是不好惹的人物。”

西門慶點了點頭,拿出幾兩的碎銀賞了郓哥兒,“上次要不是你,我就要被打個措手不及,這一次又是你來通風報信,我看你是個可堪造就的,這樣你去幫我做一件事,要是做的好了,日後就來給我做事,旁的不敢多說,酒肉金銀是少不了你的。”

郓哥兒幾次給西門慶送信為的什麽,除了那幾兩的碎銀,還是不想讓西門慶高看他一眼,日後也好有個生路,現如今誰不知道YG縣除了縣裏的官人相公們,就數西門慶是條好漢,多少商家都要看他臉色。

“西門大官人是什麽樣的人物,能看得起我郓哥兒,這是我的福分,如今但又吩咐,我一定做的漂亮,只是家中尚有病重的老父叫人放心不下。”

“量你這樣的身板,我能叫你做什麽大事?既然是幫我西門慶做事的,你的父老自有我養之,我這次叫你做的事情,是要你将咱們縣裏的小厮、乞兒糾結起來,為我打探消息。”

郓哥兒一聽不過是這等的閑事,自然應允,道:“那些乞兒、小厮我都是熟的,一定幫哥哥做的體面。”倒是個會套近乎的,剛才還是官人,只得了西門慶的差遣便改了稱呼為哥哥,好似真的成了西門慶的兄弟。

西門慶只呵呵一笑,“你不要小瞧了這份活計,我要你做的不是那麽簡單,若只是街面上的消息,我還用你問麽?”

“這……”玳安一時有糊塗。

西門慶悄聲道:“現在給你說了你也不懂,這樣吧,就說沈鐘這件事,我要你幫我查出,那幾個生人,打哪來,要做什麽?每日吃多少飯,又吃多少酒,沈鐘身邊的幾個心腹伴又有什麽消息,你能做到麽?這個可不是簡單的探聽消息。”

郓哥兒心道這可難了,不過還是點頭應下,自己老爹久病在床,只能靠自己一力照顧,這次要是做的好了,或許可求西門慶給自家老爹找個好大夫,救救他的性命,最不濟饒幾幅生藥吃,也是好的。

“這事就放在我的身上,定然都打聽的清楚。”郓哥兒拍了拍胸脯,西門慶又賞了他幾兩碎銀去了。

西門慶來自後世,情報的重要性不言而喻,先前他也曾經叫玳安與應伯爵二人打探消息,要說玳安也是個伶俐的,久在自己身邊處理雜物,但對于打探消息一事,沒甚麽天賦,況且日後賬目上的事情也要他去做,西門慶也就熄了這心思,至于應伯爵那厮,聰明伶俐,嘴巴也巧,是個好人物,可就是太奸,不知道什麽時間就賣了自己,不能不用,但不能大用。西門慶一時沒有更好的人選,這郓哥兒撞了上來,聰明、乖覺、街面上熟,又有投靠之心,因為他爹生病的原因,對自己有所求,還頗是畏懼,這種人西門慶自然要用他一用。

傅平道:“這小厮倒是個孝義的伶俐人,只是才十五六歲,大郎叫他去做這等事,可否穩妥?我來時聽說,沈鐘那厮也是個渾人。”

西門慶道:“這小厮本身姓喬,因為他是做軍在郓州生養的,就取名叫做郓哥。家中只有一個老爹,還病怏怏的,靠生藥維持不能動彈,為了持家,這厮往日靠縣前這許多酒店裏賣些時新果品過活,我見他生的乖覺伶俐,又是個可憐人,也多照應他。他也是個知道報恩的,幾次報消息給我,故此有這麽一着,先生可不要小看他,雖然尚還年幼,但頗有心機,懂得進退,膽子頗大,街面上的小厮、乞兒都熟,再者說這左右不過一個閑招,就看他的造化了。”

說完西門慶心中一樂,依照水浒傳原着,西門慶的死,跟郓哥兒走漏消息有直接關系,要不是他走漏消息,依照武大郎的渾性還不知道什麽時候才發覺,後來要不是他的消息,武松也沒有直接的證據說是西門慶毒殺自己的大哥。沒成想這一輩,卻是替自己打探消息,真真是造化弄人。

這郓哥兒不過是小事一件,只是沈鐘的事情傅平多了句嘴:“沈鐘那渾人,大郎要如何擺弄?”

西門慶盯着傅平的眼睛凜然一笑:“先生聽說過,殺雞儆猴,斬草除根麽?”西門慶的這句話,說起來平仄無奇,好似尋常閑話一般,可在有心人聽來,那就是殺機滾滾,傅平只覺的自己腦後升起一股子的涼意。

傅平毫不懷疑,西門慶口中所說的斬草除根是要将那沈鐘殺了,他雖然頗有謀略,但是殺人驟然聽的殺人還是心有駭然,雖然知道樓上無有他人,但還是忍不住左右觀瞧,唯恐被別人聽了去“大郎是吃醉了。”

“既然說我醉了,先生可有什麽幫我的?”西門慶問道,他打定主意要将這個讀書人拖下水。

“我不過一介文弱書生,哪能幫的了大郎。”傅平推脫道。

“當真?”西門慶挑起眉毛,笑看了他一眼。

這一眼殺機昂然。

傅平被他看的心中發涼,不過随即笑道:“大郎啊,我可真沒有看錯你,枭雄心性。”他雖然害怕,但卻篤定,西門慶年不會加害于他,所以仍能談笑風生。“既然是枭雄心性,我便不信,你沒有對付沈鐘的後招。”

西門慶嘿嘿一笑,沒有接話。

傅平自說自言“沈鐘那厮不過是個渾人,你肯定不會自己動手,我雖然才來了幾日,但居然聽說,沈鐘那厮是靠販賣私鹽發的家,嘿嘿,栽贓陷害可不是什麽高明的辦法,但卻着實有效,只是不知道大郎什麽時候收網?”

妙妙妙!

只是通過一些傳言與蛛絲馬跡,便就能分析出自己将要的所作所為,西門慶對這個傅平愈發稱贊,自己日後的路上,要是有此人扶持,不知要剩下多少的力氣。

“先生怎麽能說是栽贓陷害,我這應該是為民除害,為國分憂!至于什麽時候發難,想想也差不多了,不過我還是好奇,那幾個外地來的生人,有什麽打算。”

傅平指了指西門慶哈哈一笑“好一個奸詐的人,到了這個時候還要瞞我,要是我沒猜錯,大郎早就在那沈鐘的身邊,安插了個暗鬼吧。”

西門慶眼睛猛的一眯,放在身下的左手,輕輕摸了摸藏在腰間的短刃,笑問:“先生這是何意?”

傅平笑道:“這不明擺着麽?你早就定計要斬草除根,依照你的性子,怎麽能不早作安排,人常言日防夜防,家賊難防,沒個內鬼照應,栽贓陷害怎麽得成?若不然怎麽能說剛才的小厮,乃是閑招呢?”

西門慶忽的站起身來,向他鞠了一躬道:“先生大才。”而此時,他心中猛然升起森然殺機卻是起之又落。又道:“如此先生可有教我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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