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 立功獎賞 這是小看她了?……
皇帝眉頭直皺,緩緩走到沈青硯身邊,将他扶起,開口:“朕深知你忠誠于我國、忠誠于朝廷。青硯你方可大膽細說,是何人?”
沈青硯依舊弓着身子,擡手做禮,直言:“微臣懷疑——襄王。”
他一說完,皇帝便瞳孔地震,不相信的搖搖頭,聲音顫抖,“不會的,不會的。怎會是襄王呢?怎會是他呢,你一定是搞錯了!”
他設想過會是二皇子、三皇子、周太傅......等等可能謀權篡位之人,心中覺得最不可能的便是太子與襄王。
襄王是他的胞弟啊,與自己關系一直都很要好,怎會做出如此大逆不道之事?
皇帝又想到了什麽,質問:“你可有證據?”
沈青硯淡定的搖搖頭,“微臣沒有證據,但微臣有一事禀告,是讓微臣懷疑襄王的由來。”
“說。”皇帝說話的語氣已暗帶怒火。
沈青硯緩緩開口,“半個多月前,太子殿下生辰宴中,有人利用殿下宮中的一名宮女,讓其在殿下的酒中下了狼虎之藥。”
“微臣猜測,那人是周太傅之子周毅謀。周毅謀試圖陷害殿下在生辰宴與女子歡好,破壞殿下的聲譽以及殿下于陛下心中的寄望。幸好此事被微臣發現,及時阻止。”
“豈有此理!朕看那周毅謀實屬膽大包天!為何先前不告知朕?”
沈青硯接話,“因為微臣沒有證據指認周毅謀,那下.藥的宮女早已自盡。”
皇帝摸了摸下巴處的胡子,疑惑道:“那此事又和襄王有何關聯?”
沈青硯答疑,“周毅謀是周太傅之子,周太傅私下與襄王交好,在朝堂上又時常向着襄王谏言。”
言短含義深。
皇帝臉色變幻莫測,他思索了半響,憶起襄王過往的種種好,默默嘆了一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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敢情襄王是笑面虎啊!在自己面前友好和善笑嘻嘻,背後究竟做過什麽,自己一點都不清楚,他才是隐藏得最深的人。
皇帝默哀後眼裏恢複清明,對沈青硯道:“此事你辦得不錯,立了大功!對于襄王,朕會派人暗中留意。”
“來人!将庫房的布匹與珠寶取來,賞給禮部侍郎沈青硯!”簡單粗暴的賞賜。
殿內的公公:“啧。”
沈青硯做了個禮,面無表情:“謝陛下。”
沈青硯帶着陛下賞賜的東西,坐馬車回定國公府。
說起來,他已經有些天沒有回府了。前陣子忙于調查葉輝之死的案子,這些天又因為擔心霍景舒都宿在了落鳴居。
也該回府了,正好有陛下的賞賜,家中人定不會怨他。
回府路上,他在皇帝賞賜的一堆好東西中,挑了些昂貴的珠寶首飾和幾匹精美絕倫的布匹命沈三送到落鳴居,其餘的送回府。
這些東西,也算是給她将葛棋那封信獻上的功勞。
沈青硯一回到定國公府,他的母親劉氏便匆匆從正院出來迎接他。
劉氏瞧見兒子清瘦的模樣,瞬間心疼起來,“青硯!不是都與你說了,公務沒有身子重要!忙的時候也需注意身子,按時用膳。”
從小到大他便習慣于母親的叮咛囑咐,對于今日的責罵早已見怪不怪,沈青硯扯出一抹笑,點點頭回道:“母親教訓得是,兒子日後定會注意身子。”
“唉!”劉氏嘆了口氣,直覺他與以往一般又是在敷衍自己。她無可奈何,唯有唠叨,“你要是有清瀾、時競一般聽話就好了。”
沈清瀾是沈青硯的胞妹,皆為定國公夫人劉氏所生。而沈時競是庶子,由定國公妾侍陳氏所生,從小就由主母劉氏撫養。
沈青硯反駁,“母親從小就知曉我的性子,一旦專注于做事便會全神貫注,無暇估計其他,也不像弟弟妹妹那樣會哄母親開心。”
今日是陰陽怪氣的沈青硯。
劉氏抿了抿嘴,她自然知道大兒子的性子,懂事起便清冷沉穩,從來無需他們操心,搞起事業來也穩步前行,突飛猛進。
年紀輕輕便當上了正三品刑部侍郎,還是當朝太子的謀士。
她該欣慰,可她就是想像天下母親那樣為孩子操心啊。
害,兒子太懂事也不大好。
“父親呢?”沈青硯瞧了瞧正院,并沒有父親定國公的身影。
劉氏摸了摸鼻子,“你父親下朝回府一趟後便不見蹤影,應該是去了郊外軍營。我已經派人去喊他了!”
定國公沈坤是顯朝開國皇帝開創新國時的得力助手,17歲便跟着開國皇帝打天下,開國皇帝登基後将他封為定國公。
奈何開國皇帝征戰沙場多年早已傷痕累累,登基不久後便病逝了。
如今顯朝的皇帝趙閑是開國皇帝登基後存活下來的為數不多的子嗣之一,父皇病逝後趙閑在定國公等忠臣的輔佐下順利登基,成為了顯朝第二任皇帝。
也就是說,定國公沈坤陪伴了顯朝兩任皇帝的交接繼承。
沈坤一心搞事業,無心婚假而晚婚晚育,在第二任皇帝趙閑登基後才迎娶了兵部侍郎嫡女劉氏,與其生兒育女。
當時的劉氏不過十八的年紀,而沈坤已經三十好幾,妥妥的老牛吃嫩草,劉氏是當時為數不多的肯嫁于他的姑娘。
所有算一算,現在沈坤已然準備要步入六十,花甲之年。
劉氏想起昨日自己在夫君耳邊不停的唠叨兒子沈青硯半個多月未回府這件事,把定國公差點給逼瘋了,心裏不由的心虛。
當時定國公直言:“青硯很忙的,咱們二老就莫要給他添麻煩了!”
如此,她才閉嘴生悶氣。誰老了?就你自己老罷了,她還年輕着呢!
定國公見她與自己置氣,接連道歉哄她,結果哄不好,自己便跑到軍營操練士兵。
應了一句話——眼不見為淨。
等定國公回來之餘,沈青硯坐下接過丫鬟呈上來的新茶,細細品嘗,想起聖上的賞賜,開口:“母親,今日聖上賞了些布匹與珠寶。您回頭瞧瞧,喜歡便收了。”
“對了,還需分一些給清瀾,不然她又要怪我了。”
劉氏聽到有禮物,瞬間樂開了花,“好好。”
這時,正院小厮來報,“夫人,公子!國公爺回來了!”
定國公踏着強而有力的步伐,匆匆邁進正院,整個人看起來精神煥發。
沈青硯站起身,對老當益壯的來人點點頭,輕喚:“父親。”
沈坤神情嚴厲,繃着臉說道:“知道回府了?可知你母親有多挂念你!”
劉氏老年一紅,瞪了定國公一眼,心裏吐槽:說得好像自己不挂念兒子似的!口嫌體正直。
沈青硯愣了愣,摸了摸鼻子,讪讪道:“對不住。”
沈坤望着沈青硯眼底的烏黑暗沉,在心裏嘆了口氣,不禁恍惚。
當初他對大兒子沈青硯厚于衆望,從小就對他的功課嚴格不已,又從小教他武功,希望他以後能繼承自己的衣缽,當個保家衛國、征戰沙場的大将軍。
奈何夫人劉氏不願自己的孩子從小過得這麽苦這麽累,适當即可,她便因為這事多次與他吵架。
她吵贏了,給孩子取名為‘青硯’,希望孩子将來能飽讀詩書,當個出類拔萃的狀元郎。
結果,意氣風發的少年郎愛上了辦案,憑借自己的本事當了個刑部侍郎。
雖不是他與夫人當初所願,但沈青硯确實不負衆望功名成就,官當得也挺大,在朝堂官場游刃有餘。
隔日,沈青硯下值直接回了落鳴居。
他踏入正院,只見吳嬷嬷匆匆跑出來迎接自己,他問道:“她人呢?”
吳嬷嬷愣了愣,瞬間了然,“姑娘在東廂房寫字。”
沈青硯錯愕,質疑:“寫字?她?”
吳嬷嬷點點頭,“是的。姑娘這兩日很用功讀書,教書先生都誇姑娘聰慧過人呢!”
沈青硯挑了挑眉,不知事實不否認,“哦,是嗎?”
吳嬷嬷忍笑,“公子不相信?去東廂房看看便知。”
“老奴猜想,姑娘應該是被困在落鳴居不能出門,無聊煩悶得緊。忽然可以寫寫字讀讀書,正好解悶,便好學起來了!”
沈青硯負手而立,笑了笑,“嗯,走吧,去東廂房。”
他一到東廂房,只見霍景舒一襲素雅裙,頭上僅有一根木簪固定發髻,此時此刻她正專心致志的站在桌前捏着毛筆寫字。
沈青硯步伐輕聲,但還是被她聽到了。霍景舒擡眸瞥了他一眼,見怪不怪的吐出一句,“你來了啊。”
沈青硯:“......嗯。”
他走到她身旁,随着她的目光投向桌上她所寫之字——工工整整,行雲流水,力透紙背。
“寫很久了?”他開口,眼底的震驚若隐若現。
她識字居然這麽快?自己這是小看她了?
霍景舒搖搖頭,“沒多久,還有許多字不會寫呢!目前就會寫這些。”話間,她捏起剛剛寫滿字的紙張。
沈青硯瞄了幾眼她的成果,笑了笑,擡手捏過她的小手,握在掌心揉了揉,柔聲道:“已經很不錯了。”
霍景舒同意的點點頭,自負道:“自然不錯!”
沈青硯又凝視了她半響,眼神定于她頭頂,幽幽開口:“我命沈三送來的首飾,你為何不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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